第13章 兵马夜围山神庙,韩老爷葬身荒郊1

话说韩家老爷为州府官兵绑了去,韩玲透着窗台失控得哭喊起来,丫鬟小莲则于一边劝慰着。韩玲那娇柔的脸上滑下丝丝泪水,滴落窗棂。韩玲喊起来,“爹,爹。”

“小姐,小姐不可。”莲儿急忙捂住韩玲嘴劝说着,幸亏没被兵卒发现。“小姐,老爷被抓定是为昨日之事,切莫再出声了,被兵卒知道恩人在此,那不是害了恩人吗?”说罢莲儿渐渐松开了手。

韩玲擦拭去眼角的泪水,平复暂时激动的心情,深吸口气道,“莲儿所说甚是,不能害了李大哥,我得想辙救出父亲。莲儿我等回府商议如何救得父亲。”李逍遥饮尽杯酒,拦住道,“且慢,李某想请问大小姐该如何救得韩老爷?”韩玲解释道,“家父与知县乃至交,想必找他帮忙定会救得父亲。”

李逍遥放下酒杯,大笑起来,“可笑至极,大小姐果是如此天真,若照你所言这些官兵倒不会是知县派来的,再者大小姐可知那些人来历?既然不知又如何救得韩老爷。韩老爷既是因我身陷囹圄,李某岂可袖手旁观。”莲儿似乎识得那骑着青骢马,身着甲胄,手挎大刀的领头,道“小姐,你看那人,就是那骑着青骢马的那个,可否记得?老爷寿诞那日陪知府来过为老爷祝寿的。”正如莲儿所说,韩玲倒是记起了那人来,道,“听你这么一说似乎有些许印象,无错,那日爹寿辰他护卫着知府大人来过府上见其死气沉沉一副凶样,故而印象比较深些。”

“那这么说带走老爷之人乃是知府大人所派。哎呀对了,昨日欺负小姐那恶公子是知府大人家公子,如此怎好,犯下滔天麻烦了,小姐这如何是好?”莲儿惶恐,不知如何应之。李逍遥起身宽心道,“韩姑娘放心,我定会救出你家父亲,事因我起,该当我来解。”三人离开酒肆,径往韩府而去,不表。

且说知州府衙牢狱内,阴暗潮湿的囹圄,暗无日光,散发出阵阵腐臭霉味,虫噬腐啄的木牢无力地支撑着。黯淡刑房里,各式的刑具罗列着,似静静地等待着。房内腥臭味浓烈令人作呕不止,刑具上残留着犯人留下的血迹。早就干黑的血迹锈蚀着铁钩锁链。

那副将差牢头命人将其带至刑房道,“来人,将韩家老爷押至刑房,好生伺候着。”狱卒听命道,“是,大人。来啊,用刑。”登时两个彪悍狱卒将韩府老爷韩云架在木架之上,捆以锁链。那两狱卒执鞭狠抽,白皙棉衣上道道血痕错杂,惨痛之声充于牢狱。年过半百之人怎受得如此酷刑,百鞭过后便受不了昏将过去。那狠心狱卒,浇其一身盐水,只听得“痛煞我也”,疼醒了韩云来。这众卒打得手也累酸了,懒坐一边暂且歇起来。

一狱卒通报道,“大人”。众卒闻之起身立于一边。知府蒋佑走至韩云跟前,其恨透韩云,左手抚须右手拿着匕首在其伤口游走,这匕首扎得韩云疼痛难当。蒋佑怒狠道,“好你个韩云,纵容你女儿行凶伤了本府儿子,致爱子断了右腿,此仇不报我枉为人父。”韩云抬头望了望知府蒋佑,无力得低声挤出话来,“大人,此事还忘大人查明才是。”

“废话少说,本府就不信你女儿不现形。一时拿你女儿不得,便拿了你来诱得你女儿与那真凶现身。来人,着州府文笔发下海捕文书缉拿韩玲,并将这老不死架到城楼去。本府就不信他等不现身,哼。”说罢,挥绣怒然离去不表。

话说韩府外被官兵重重把持包围,韩玲三人进不得韩府,只得另找安全之地栖身。终在城外废弃之山神庙立足。后由过往人口中得知韩老爷被挂于州府城门之上,并下了海捕文书缉拿韩玲三人。丫鬟莲儿知此焦急了来,不停转悠着,嘴里念叨着,“小姐,该如何是好,老爷”韩玲则闷不言语,眼泪难控竟流了下来。李逍遥见二人如此不安,忙道,“二位先别着急,待夜黑之时,我自会救得韩老爷。”

听得李逍遥之真切许诺,韩玲与莲儿也只是静待黑幕降临。逍遥只求着早些救得韩老爷于水火,免收皮肉之苦。更何况官府的通缉使得三人白天不能行事。

夜渐渐黑将开来,乌云笼罩之夜,伸手不见五指,半空风响,阴云密布,黑雾迷空,将一轮明月遮掩来,天昏地暗,杀气逼人。州府大门洞开,守卫稀落,城楼上韩云锁缚,幡旗随风而舞,执事官懒腰抖擞,突听得一阵杀声,惊得不知所何,忙四下张望,只见得:

一侠客,衣冠随风舞,剑光掠过,疾驰而来。那侠客御剑飞来,未曾见此异术的执事官吓得滚爬下城楼而去。众士卒见此侠客有如此妖术,又跑了执事官,个个落蹿而逃。兵戈倒旌旗翻,盔丢甲弃,竟无一兵一卒之反抗,人救得如此顺畅轻松。

“铛铛”两声,李逍遥执剑碎了锁链,手搀早就虚脱昏迷的韩云,未得歇停,怕赶来了大批官兵,忙朝山神庙而去,不表。

且说州府府衙,知府蒋佑静坐内堂手持茶杯,运筹帷幄着。那执事官灰头土脸跑了进来,跪拜道,“禀大人,按您之吩咐已然放走了韩云那老鬼。没想到那恶贼这么快就过来救人了,下在韩老鬼身上的毒蛊只有在下能追踪到,不消多时就能为公子报仇。”

蒋佑僵硬脸面上丝丝**了下,奸笑道,“如此甚好,你且即刻带兵去追捕缉拿伤我儿那贼人,若能擒得贼人本府重重有赏,速去。”执事官拜谢,起身而退道,“谢大人。”执事官去兵营领兵马一千追踪而去无话。

话说山神庙里,韩玲见得父亲昏迷不醒,遍体鳞伤,不禁悲悲泣泣,泪下沾襟,悲痛欲绝,莲儿一边含泪安慰着。李逍遥见韩云久昏不醒,为其诊脉,“不好,韩老爷中毒了。”李逍遥刚说完,只见韩云突然尖叫声“痛煞我也。”后便口吐一口血。韩玲见此更是不知所措,忙跪求李逍遥去救韩云。

李逍遥自袖中拿出一锦盒,其中盛放一颗珠丸,泛着微微紫光。其递于韩玲道,“将此给其服下,此珠名唤护元珠,乃蜀山内传丹药,有固本培元之功效。现韩老爷中毒不浅,此珠能护其心脉免遭剧毒外渗五脏。若要救得你父亲,还必须要找到下毒之人,否则即有此珠也是无用”。

“莲儿,快扶起爹爹,”韩玲将护元珠放于韩云口中并灌一口水,顺着后背拍服而下。韩玲脱下那件貂皮稠衣盖于韩云身上,心疼之泪又一次落下,自语起来,“现在韩府也回不了,州府乡里又在四处通缉我等,爹这伤势必须寻一大夫医治才是,况且又没吃没喝该如何是好?”

“韩姑娘你等好生照顾韩老爷,在下再走一趟蒋府,寻法子求得解药,你二人且可宽心等待。”李逍遥持剑推开庙门,正欲下山之时,听得一声大喝,“就不必走蒋府了,解药在此,大胆贼人竟敢伤了我家公子,想活命就束手就擒,否则休怪刀下无情,弓箭无眼。来啊,把庙围起来。”执事官挎大刀,一声令下,军马嘶鸣,杀声震天,众士卒一字摆开,旌旗挥动,篝把照亮了整座山神庙。刀斧手持刀待发,弓弩手紧弦待张。

“就凭汝等草包也想拦住在下,识相的就赶紧交出解药,免遭屠戮之苦。”李逍遥剑指执事官,全然一副临危不惧不惊之模样。那执事官大怒,道,“好个狂徒,给我杀。”于是下令来杀,那一千军马顿时杀至。先是弓箭手发火箭。那火箭如火龙翱空而来。此等凡物如何能伤得李逍遥,其以气罩护身挡于庙门,支支利箭止于其身不能前一寸一毫。执事官见弓弩都伤不得丝毫,于是下令刀斧手奋力劫杀。得令的刀斧手自是奋力杀来,如脱缰之马,离弦之箭,蜂拥而来。山地寒风声似飒,滚滚征尘飞紫雪。駜駜拨拨马啼鸣,叮叮当当刀剑加。凡夫之驱怎敌得过修仙之人,李逍遥数招便放倒众人,众人伤到于地叫唤着,无力再战。执事官见兵卒刀剑散落,已是无辙,怒道,“一帮废物,给我退下。”说罢一个脚踏马鞍飞跃而来,手持大刀砍杀。

李逍遥见刀来,以指念力御剑挡住这一击。逍遥抖擞神威,好似得搅海蛟龙,弄风猛虎。二人激战数十回合,胶战正酣,正战间,逍遥卖了个破绽,一剑将执事官大刀挑落,掉落于地。逍遥剑指执事官咽喉,静静道来,“交出解药,否则休怪剑下无情。”

执事官不禁大笑起来,“白日做梦,杀了我也休想求得解药,此毒无药可解。其乃苗族之虫蛊毒,只有下毒之人知道该如何解,你等就等着给韩老鬼收尸吧。哈哈呃。”说罢,自知无颜回命的执事官咬舌自尽而亡,残兵见执事官大人已死便都落蹿而逃去。庙内韩玲一阵悲痛得哭喊“爹,爹,您醒醒啊,爹”

闻声,李逍遥忙跑于屋内给韩云把脉,此时的韩云已然逝去,奇怪,不是有护元珠护体吗?怎么会如此。李逍遥细详得检查了韩云的身体,发现右手臂有一血口,非力气割开而致。看伤口乃是虫撕咬而成,难道?

“韩姑娘节哀顺变吧,”逍遥正说时,韩云抱住了逍遥痛哭开来,此一哭如决堤之流,崩塌之山,收也收不住,停也停不了。积蓄之悲痛需释放些许才会好点,逍遥只是这么静静得,静静得让其就这么哭着。逍遥明白至亲离开的那种滋味,此刻的他何尝没有想起了灵儿。心里颤起之涟漪,渐而波澜肆掠着。

“韩姑娘,逝者已逝,哀者当存力为逝者找出死因,以让其瞑目。我方才替韩老爷检查身体发现,右手有虫撕咬之痕迹,以我推断韩老爷中的此毒为鸳鸯戏水虫蛊。家师曾经讲过在苗疆有种奇怪的虫蛊,分阴阳二虫,先以雌性虫种入体内,中毒之人便会昏迷,后再种入雄虫,雌雄结合便化剧毒,无药可解。奇怪的是此虫蛊为南诏国所罕有,为何流入中原,此事必有蹊跷。”李逍遥继续道。至于韩玲悲痛难耐,将其父带回府安葬,此过不表。

且说蒋佑听得执事身亡,未能抓得李逍遥及韩玲,甚为恼火。师爷一步一趋,献计于蒋佑道,“大人消消气,听回来之兵卒回报那贼人已经回了韩府,我们可趁今夜黑派人暗杀,不留活口免遭以后惹得一身腥膻。然李逍遥那厮武功深不可测,修行甚高,该当如何啊?”

蒋佑抚须紧眉道,冥思苦想片刻,突茅塞顿开道,“本府知有一人,此人法力高强,乃南诏拜月教教主拜月之义子洛溟。此人对李逍遥恨透入骨,若有此人帮忙定能杀得李逍遥。那鸳鸯戏水虫蛊亦是其交付于我。你且附耳过来,我教与你如何如何。”

李逍遥性命如何,且由下章分解;

惨人寰韩府灭门,罪应得蒋佑丧命

诗曰:

亭楼廊榭焚化烟,暮色凌阳亮天红。

呼声惨烈无人寰,一世浮沉一场空。

话说韩府尽张挂白幡绫罗,高挑“奠”字白盏,府门两边各贴付挽联,正厅中央挂一大“奠”字,韩云静静躺在寿棺之中,白烛列于案前。韩玲心力憔悴虚弱于闺房歇息,守夜家奴打起瞌睡来。李逍遥则飞身坐于屋檐之上,举酒壶痛饮。内心暗自怪责,本意只想教训那狂徒救得韩玲,今日却教韩云为此而丧命。事至如今这地步已经非其所能操控,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照顾好韩玲。世事多难料,其又怎知晓所将面临之人灾。

那时道道黑影掠过,见人便杀,投掷桐油火把。顿时便见得韩府火光四起,浓烟漫天,火蛇般蔓延开来。原本就干燥的木器,见火便起了势,这火光照得漆黑的夜晚红通了半边天。韩府下人见着火拼命叫喊救火,锣起铜响,侍婢没命得拿起水盆救火。黑衣人顺势诛杀,手持圆月弯刀,身手敏捷,个个如那黑煞无常索命而来。痛苦之音,撕心裂肺;哀嚎之声,响彻于耳。刀剑游走,在火势下道道光影浮现墙头。坍塌声,惨叫声,焚烧声,风声,铜鼓声等混织一片——丧音!

李逍遥见势跃身而下,执剑救人。此些黑衣人个个都是经过百挑苦练的杀手,是那蒋佑训练出来灭非我类的杀人工具。虽说功夫了得,但对于修仙的李逍遥而言却不过是关公面前耍大刀的丑把戏罢了。黑衣人见遇强劲敌手,吹哨求援,刹时间俱围堵而来,群起而攻之,以众之力诛杀之。顿时杀气四起,寒风刺骨,黑衣服双双冷眼盯着李逍遥,只听得“杀”。刀剑之中,只听得剑磨刀擦,只见得一身影跃踪,此影之快,目视所不能及,顷刻间众黑衣人皆倒于地,命丧碧波黄泉。

且说早就积心过虑的韩玲虚弱得卧于榻上,听得屋外甚是吵闹,便唤莲儿问于何事。却不见莲儿有所应答,忙起榻披貂皮风衣推开了门。见得火势汹涌,随风澎湃,吞噬着一切,直漫云霄。看着院子里一具具尸体,望着血流成河,韩玲惊惶倍加。

“小姐,小小姐。”只听得一微弱的声音从墙角处传来,韩玲顺着声音望去,原来是莲儿。韩玲忙抱起倒地的残留得只剩一口气的莲儿,莲儿抓住韩玲的手,呻吟的说道,“小小姐您快快跑,莲儿不能再在您身边照顾您了,以后以后您要”还没有说完便咽下了那口气,握在韩玲手中的那手也划落了下来。韩玲痛苦难耐抱紧莲儿哭喊起来,“莲儿,莲儿。”然再如何呼喊也是无用,莲儿毕竟是死了。

“对了,爹——,爹。”缓过劲来的韩玲放下莲儿,直朝灵堂正厅跑去,救出爹,不想遭受火焚放爹永世不得超生。

行至灵堂正厅,大火已然覆盖,砖瓦倾泻,火势如火龙般蟠绕着,吞噬着。痛失一切之韩玲毅然不顾一切得往里面冲去,正此时,李逍遥一把拉住了韩玲。韩玲哭喊着韩云,疯了似得挣扎着,“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救我爹出来,爹因我而死,我不要爹死无葬身之地啊,爹,女儿不孝,女儿不孝。”

“你冷静点,现在进去必定是送死,你爹在天之灵实不愿见你如此。”李逍遥见其已然是失去理智,说再多也是徒劳,为了不让其再受伤害,便“啪”的一声将韩玲打晕了过去。李逍遥扶住倒来的韩玲道,“对不起,韩姑娘,事情皆由我而起,我定会为你求个公道,为你韩氏一门报仇。”说罢,便御剑飞行径朝蜀山而去,此过不表。

话说,州县府衙内廷,得命逃脱的黑衣人跪于蒋佑跟前,俯首谢罪,身体俱是颤颤发抖了来。蒋佑却是沉默不语,面色阴沉,片刻之后,只见蒋佑突拔起剑,一道剑光划将过去,那几个黑衣人血溅于地,命丧当场。

蒋佑拿起毛巾拭去剑上血渍,冷冷说道,“一群废物,放走了韩玲与那李逍遥还有脸回来,今日不除此二人,日后必然来寻我报仇。来人!给本府加派人手抓捕此二贼,抓到者重赏。还有增派府苑的护卫,暗哨,把住府衙进出,就是连只苍蝇也别给我放进来。”

一人趋步而来,屏退左右,道,“大人,”蒋佑斜眼望去见是师爷。师爷溜须贼眼,打一稽首道,“大人,依小人之见何不利用魔教与李逍遥之恩怨除去李逍遥呢,正如大人曾提起的南诏拜月教教主拜月之义子。前日您叫小人去寻访此人,但未曾寻得故而走了李逍遥等人。今小人已然取得魔教少主的书函,不消数日那少主便能来到府中。利用魔族之人其利有三,一来,除去李逍遥可为公子报那废腿之仇。二来,李逍遥非凡类,武功自然超群,可用之制衡魔族之人为我所用。到时候大人可以借此平定武林之功,亨享仕途。此为三,大人!”

蒋佑闻之脸上露出丝丝奸笑,欣慰地拍拍师爷臂膀,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师爷许久不话。此等淫威吓得师爷两腿哆嗦,不敢说话,冷汗直冒。顿时蒋佑大笑起来,“好,甚好,师爷妙计,深得我意,下去吧。”

师爷告退行在后花园,见公子蒋琦的侍从小顺子端着药盘过来。师爷心生一计除了蒋琦这恶公子嫁祸李逍遥。于是唤住小顺子道,“小顺子啊,是公子的汤药吗?”小顺子恭敬回答道,“回师爷,正是少爷的汤药。”师爷接过药盘,吩咐道,“你下去吧,刚好我有事要去公子那边,我顺便带过去。”

“是,大人。”小顺子躬着腰后退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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