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萁燃釜底煮豆泣,相煎恁须何太急4

医官跪求唐海,泪流泣淋,道“唐堡主,小姐之症在下实在不知,看似中毒却又非似中毒之症。医术典籍俱无此症状,故而小人无从判断是何病症,还请老爷放过小人,小人不过是一小小医官,家有老幼奉养,望乞垂怜,放过在下,小人给老爷您磕头了。”说罢,医官磕头不止,个个磕出声响,额间血液流落颊间。

“都下去吧!”唐海沮丧,命众人退下,徒留一人在屋内,坐在雨柔跟前,望着面色发青,唇白齿寒的爱女,眼泪禁不住落下,手拉雨柔的手,念起自幼没娘的雨柔,黯然神伤起来。唐海陪伴其身边,静待雨柔醒来且过不表。

话说殷其雷知晓云凡被关押州府大牢,身驾高闶彪马,手持银枪弯月刀,一行四人,往清荷镇疾驰而来。经过清荷镇城门之时,探马便把其等行踪告知于童豹。

童豹坐立州衙之上,手持羽扇,眼望着远空,冷冷发笑,自语道,“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今日便教你等有来无回。”其早就布置好一切,只待殷其雷一步步沦陷其中,斩草除根一朝间。

“大哥,我等先找间客栈暂且落脚,待夜深再做劫狱打算。”方永思驾马紧随殷其雷其后提议道。

“二当家说的是,须得打探一下衙门动静再说,莫要打草惊蛇,待到清荷镇我与郭开去查访。”马成挥马扬鞭,高喝驾弛。

殷其雷一行四人俱在清荷酒家落脚,只待夜三更到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由下回分解。

州府劫狱入圈套,唐府惊现身世谜

话说殷其雷与方永思先在客栈安下身来,而郭开则与马成去牢狱打探消息,破费些许银两打点。终于牢卒口中得知云凡被关于“天”字牢房之中。“天”字牢房乃是州府重犯关押之地。其由兵卒把手,点派之之人受州府老爷直接统辖。莫说是牢头即便是县衙捕头也是见不得的。二人将此消息告知寨主殷其雷,商议于清荷客栈厢房之中。一行四人时下商议至三更鼓不题。

且说探马将殷其雷一行之动向悉数禀报于童豹,童豹乃设下圈套只待山寨殷其雷四人落网。童豹命左右道,“左右听命,密令“天”字号守卒撤去,点派一百刀斧手躲匿于牢房外,再点一百弓箭手驻于泗水沟,以火为号,见劫狱贼人杀无赦。”左右得令,拜首而去不说。

时下三更,殷其雷与方永思商定救人大计,换得一身夜行衣,将刀剑弓弩准备停当。殷其雷道,“此行凶险,还得小心行事,莫得有丝毫差池,稍有不慎恐致云凡遇害。”马成与郭开点头称是,方永思道,“恐此乃童豹那厮设下之陷阱,依方才商议计策行事虽能救云凡,却怕是你我很难脱身。”殷其雷道,“为救云凡已顾不得许多,倘若殷某有甚三长两短,还请贤弟好生辅佐云凡,将狂风寨一帮老幼妇孺照料着。”马成急道,“难道就无甚两全之策?少寨主是要救的,可寨主您也不能做诱饵。”郭开同之,劝说起来。

殷其雷主意已定,任由谁也是改变不了其,但听其道,“休要再言,殷某主意已定。按先前所商议行事。云凡能否救出,皆仰仗诸位兄弟。”说间,殷其雷打一稽首。方永思三人哪里受得寨主施礼,方永思道,“寨主说得是哪里话,莫说云凡乃是少寨主,即便不是也是我等眼睁着长大的,我等岂肯袖手旁观见死不救。”当下便取了兵刃去州府牢狱解救云凡。

且说殷其雷四人三更夜劫州府牢狱。初进不见牢卒巡守,只有稀松几守备打着盹。殷其雷领方永思三人摸进牢去,诛杀所见之守备。寻至“天”字牢房,见一人躺于草席之上。殷其雷认得是云凡,便细声道,“云凡,云凡。”那人听有人叫喊,转身来见识得是老爹,速从草席上起了来,走近牢门处道,“爹,可是爹?”殷其雷挪步走来,挥刀斩断锁链,将云凡放将出来。殷其雷上下打量云凡一番,见云凡满脸胡渣,衣衫染红,急问道,“我儿这是何故?哪里伤了?”云凡安其心道,“爹且宽心,云凡无碍,只是受皮肉之伤,数日自好。”

方永思见救出云凡,道于殷其雷道,“此地不宜久留,回客栈再作打算。”方永思这音方落便听得牢狱暗处有一人说道,“想走,休想!今日不杀你等,誓不为人。左右将贼匪截杀。”霎时刀剑齐下来取众人性命,若山崩地裂之势,一百刀斧手狂涌般涌入。刀剑叮当声交织一片,虽官兵人众,然狂风寨头领昔日也是万夫不当之人。这一战倒也是一时难分胜负,官兵自是死伤不少。僵持难下,官兵俱莫敢进杀。那人走近了来,乃是童豹,其笑道,“劝你等放下兵刃,否则自寻死路,横尸当场。”方永思大怒,喝道,“呸,狗贼,要杀便杀要剐就剐。哪里来如此多的废话,为了几年官倒是婆姨起来了。”

如此羞辱之言,如何不恼怒童豹。童豹大怒骂道,“好匹夫,不知死活的蠢物,二十年前本当该死在魔人手中,却教你侥幸等逃了。今日再也没有那样的运气。弓箭手何在?”

弓箭手已列陈于大狱之外,候等童豹命令。此刻童豹传弓箭手,一百人马俱往牢狱将殷其雷一干人等围堵。牢狱往来之路俱被堵得严实,可说殷其雷等人是插翅难飞。殷其雷道,“童豹,望你念你我多年兄弟情谊将云凡他们方将出去,我自与你了断,是杀是剐皆由你,任凭处置。”童豹大笑道,“而今你等皆为我刀下鬼,为何却要放将他等。如今你已经无筹码可言,休要在我面前讲甚兄弟情谊。当年若非你我童豹早就飞黄腾达,怎至于到现时现刻方官至三品校尉。”

童豹所言无不痛恨,听得殷其雷方知其为何屡次加害,殷其雷道,“原来一直以来是殷某挡住童校尉升官。昔日念你乃有家室之人,处处为你想着,不想你于沙场上有何闪失。那倒是殷某的不是了。”童豹不屑一笑道,“冠冕堂皇之言说得真切恸人,亦不知真假。”

见童豹不信其语,自衣襟处取来一素白丝帕,其上绣一赤色“童”字。这帕子童豹自是识得的,一副惊愕之相,抢来于手中,蛇蝎心肠之下竟亦有情痛之处,落下滴滴泪来,一边直盯丝帕不语。须臾之后童豹问道,“梅君何在?”殷其雷道,“梅君本是一江湖女子,四处为家之人。当年我兄弟三人要去投天朝军,梅君何尝舍得你,然不愿就此羁绊于尘世,故将此物叫于我,我不忍故而藏匿至现在。”童豹手攥紧丝帕,道,“梅君,你心好狠,独将我抛下逍遥江湖去了。亏我这些年来对你念念不忘。”殷其雷道,“其实梅君乃先周王朝皇室遗孤,你去投宋军她怎愿与你相守,忠义面前毅然选择独去。”

闻到此,童豹痛心甚盛喝退众刀斧手、弓箭手,众军士退于外侯令。童豹望于手帕道,“为何那么多年不曾跟我讲你乃是旧朝公主,若是此我又怎会入朝为官。郎有情,女有意,奈何缘浅,只恨天意弄人。”殷其雷道,“梅君知你心在朝堂,不愿泛舟江湖,故而成全于你。梅君跪求殷某力保你无碍,战场上刀剑无眼,万一而我乃是无家之人,即便是死又有何方?”

真情切切,闻得童豹稽首道,“童豹真乃一猪皮赖狗,莫念兄弟之情,屡次三番加害于手足。”说罢,童豹跪于殷其雷觑前,双手奉刀举于殷其雷前,道,“大哥如何处置,全听由于你。”殷其雷接过刀,想起二十年之境况劈刀,然止于童豹脖间,一阵刀风而过,着实恐慌了童豹,吓惊出一身汗来。但听殷其雷道,“兄弟请起,山寨的时光早已抹灭心中仇恨,殷某只想与山寨兄弟安份过日子,不受打扰。见童弟真心悔改,我心何尝不乐,怎会有意杀汝。”殷其雷将童豹搀起,仇恨就此化解。

当下童豹与兄弟把酒泯恩仇,直饮至次日天明方罢。云凡则有医官诊治,伤势见好。话说唐家堡唐海允诺要将巨阙剑奉上,这日便遣人送至府衙来。童豹命人收下,请于客厅吃茶。于其嘴中得知唐府千金唐雨柔得了一怪病不省人事。云凡担忧,然其受伤殷其雷不肯硬是回山寨养伤去了。至于童豹则携巨阙剑往汴京开封去了不表。自此之后,山寨再无受外界打扰。皆由童豹有令,凡我朝官族兵者不得入苍木山。

话说草谷追寻那镜花姑不得便返唐府来,得知雨柔有碍便于闺房之中把脉诊断。草谷摇头道,“此症也是奇怪,前所未见,不过自脉象上看也只是些虚弱之状并无大碍。不知为何仍旧不醒?”唐海道,“数个大夫俱道不知何病,而今仙师亦如此说,这倒如何是好?”草谷蹙眉深思,款款道,“唐堡主倒也不必担心,雨柔有炼彩石护佑可说百毒无侵,此时仍旧不醒想是自我调理。脉象上并无大碍。”草谷如此说,唐海也是安下心来,命人煮些参汤之类疗补雨柔。

兔妖所施之药无色无味,无人能发觉。万恶之源便是那玉笛,若非云凡送笛子来也不会有今时之是非。冥冥中已将二人牵来,乃至后来之事,此处不便透露。

这雨柔一躺就是三日,幸得随身不离的炼彩石罩佑着才逃此一劫。丫鬟们日夜照料之下醒将了来,唐海欢喜急得紧。修书一封往苍木山去请殷其雷,摆起酒宴道谢献计还剑之恩。

这日殷其雷正于聚义堂内商议重整山寨事宜,时有一山卒报说唐家堡堡主修书信一封宴请殷其雷。云凡得知甚喜,担忧雨柔状况,道,“爹,孩儿愿往赴宴。您山寨事务甚繁无暇他顾,况山寨死难弟兄遗孀尚需安置。云凡也担忧唐姑娘,所以”殷其雷允之,采薇亦要往去,几经哭闹之下终也是答应了。

为不失礼节,殷其雷亦修书封道明原委着云凡带去唐家堡。唐海知晓所来经过,也不去计较云凡。当晚吃酒筵席,云凡得知雨柔无碍方安心来。那兔妖寄身在采薇身悔恨不已,未遂从其心。又欲施计道,“云凡哥,采薇担忧唐姐姐,欲想去探望可否?”唐海笑道,“亏采薇有心还惦记着雨柔。建男何在?带采薇去雨柔房中玩耍。”建男乃是唐海身边一随从,遂带采薇去雨柔房中。

席间,四大家族之人俱在,唐海赔罪道,“前几日家中出了点误会,怠慢诸位,今日唐某在此赔罪以谢招呼不周之过。”真乃大丈夫,酒过三巡引荐云凡于众人。云凡举杯道,“晚生名唤姜云凡,乃一无名之辈。今有幸得见江湖四大家族门主实乃晚生万世修来的福分。晚生敬前辈们一杯。”云凡一饮而尽,席有上官家上官夫人,其样妩媚,瞅云凡一身打扮斜视道,“小兄弟何必如此自谦,漂泊江湖在座的谁人能及你,我等该叫你前辈才是。”云凡听得出其话之意,都说江湖上官家族欺善,今看来一点不假,但听云凡道,“前辈哪里话,武林四大家在江湖上何人不知何人不晓,且不论其名声在外是好是坏。晚生作为小辈当敬重才是,自称晚生也是应该的。”上官夫人自惭形秽,吃酒不语。

开封皇甫家族皇甫卓深为此年轻人所折服,上下细心打量番,忽见其腰间玉佩,问道,“姜少侠腰间玉佩倒是有些精致,皇甫对玉有些研究,想借来观摩不知可否?”云凡欣然从之,皇甫卓观在手,见其上有欧阳家族徽,知其来历,问道,“不知少侠此玉佩哪里得来?”云凡答之道,“此物乃是我娘生前所遗之物,故而随身不离。”皇甫卓再问,“令堂可是姓欧阳?”云凡惊疑,不知皇甫卓怎会知其母亲姓氏,“先生怎知家母姓氏,家母名讳欧阳倩,不知先生认识否?”

此话一出,顿时晴天霹雳,惊住在场四大家族之人。众人俱被震住,欧阳家族欧阳慧忙走至姜云凡面前,紧抓住其手臂,急切问道“她,她如今在何处?而今有是怎样?”云凡低头不语,泪水潸然流下。欧阳慧已是知道七八分,道,“不在人世?家姐她”

欧阳慧抓疼了姜云凡,听其叫出声来忙松开手。心情有点压抑与丝丝悲伤,其旁身随从管家忙来安慰起来,道,“小姐,节哀才是。”说着,扶着欧阳慧坐到了一边。

云凡道,“好似前辈们俱认识我娘?”上官夫人对道,“你问我等识不识得你娘?跟魔教魔头私奔的欧阳二小姐,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姜云凡怒指着上官夫人道,“休要出口不逊,辱没家母名声。”

那妇人大摆架势,欲擒住姜云凡,嘴里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四大家族二十年来一直追缉净天教余党,今天老天开眼,让这魔教余孽自投罗网。小子,乖乖受缚吧。”

一大堆陌生说辞,听得姜云凡不明就里,甚是些“净天教”,“魔教孽种”的,好生糊涂了。但听云凡问道“云凡不明,什么净天教?什么魔教余孽?”那夫人大笑道,“莫非你娘没跟你讲过,就连自己是个甚东西亦也不知?”上官妇人拔出剑,剑锋指云凡道,“今日就让汝死个明白。汝那个作恶多端的爹便是死于我等手,这魔头天下人人除之而后快。老娘这就送你下地府去见你爹。”

一道剑气划将下来,冲着姜云凡而来,未等姜云凡躲让,欧阳慧用内力打退了剑,挡在了姜云凡面前护着他,莫让那妇人伤害他。妇人见状不明,问道,“欧阳姑娘这是何意?”欧阳慧理直回道,“欧阳家就算要清理门户,也不劳他人动手,何况这里还是唐府,四大家族远来是客,岂有在唐先生面前杀人之理。”

刁钻蛇妇岂肯罢休,只想除云凡而后快,怒道,“清理门户?好大口气,虽说这小子是你姐之子。然如何处置却不能只听你欧阳家一家之言。魔君之子现世,武林人士俱可管得,来人,于我拿下!”唐海见情况不妙,道,“诸位且莫动怒,依在下看还是将其解往折剑山庄由盟主处置才是,你我都不好妄加动刑。”至此,上官妇人也不便多说只好答应。就此商定由皇甫卓押往折剑山庄以避口嫌。云凡一行往折剑山庄不表。

欲知后事如何,且由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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