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荒石岗外遇魔人,高人相救终化险 1

话说采薇于随从建男携领之下入了唐雨柔闺房之中。这前脚方进门槛,霎时便教草谷道人察觉一股妖气。草谷定眼望去见是一小姑娘,那随从道,“小姐,仙师,采薇姑娘要来见小姐,小人奉老爷命领了来。”雨柔见是采薇喜笑道,“采薇,你怎到唐家堡来?于我这边来,让唐姐姐好生瞅瞅。”

草谷一眼便就识出其身上寄着的兔妖,浑厚传音功道于那兔妖道,“大胆妖孽,贫道面前还不现身,何故将元神寄于总角之女童身上,还不速速离去,否则休怪贫道打得你元神溃散。”那兔妖在采薇身苦哭道,“仙师不知,小妖本在深山修行,却不想为唐雨柔这厮将小妖肉身焚毁齑粉,致小妖无处可寄故存于此姑娘身上。”草谷怒道,“大胆,为恶如此也是天理报应,今为贫道撞见岂有留你之理。”

正说间草谷元神离了肉身径入采薇身,于采薇身内去灭那兔妖。那兔妖终究是修行甚浅,怎敌得过蜀山七圣之一的草谷道人。但见草谷祭一降魔袋子直将那兔妖收了去。那兔妖哭着求饶也是无用,就此便还了采薇纯净之身。采薇走于榻前,与雨柔话了一回。草谷见采薇着实喜人,便也给了些许蜜饯之类的干货,采薇也是欢喜,在此玩耍无话。后采薇由唐府护院送其往了苍木山,谎称云凡去处。

话说云凡与皇甫家族门人同行前往汴京开封,往开封必经荒芜人烟、草木无生的荒石岗。荒石岗外黄砂飞石,云天灰暗,暗无天色。所能见不过十步开外,视野为拔而起之石柱遮挡,巨石嶙峋。奇石破黄土而伫,石状怪诞,其状若万笏朝天,数不清的石碣蜿蜒延伸至石林深处。林风涌动,掀起阵阵尘沙飞舞,激起之飞尘惹得人马眼俱不能睁,为脚下之碎石磕绊。马蹄磨破惊疼得嗷叫,如履针毡于碎石堆砌的碌途上。

皇甫门主皇甫卓携两弟子行在前,姜云凡则随其后,心中倒是想弄清楚自己的身世之谜,若不是如此,以云凡的个性早就逃之夭夭,消失无踪了。押尾的乃是两个皇甫弟子,此二人目斜姜云凡,眼中充满怨气,好似有深仇血恨般,刀剑出鞘欲行刺云凡,外泄的剑气立马被皇甫卓察觉。皇甫卓眉目紧锁,脸色深沉,怒斥此二弟子道,“放肆,我皇甫门向来行事光明磊落,你二人竟敢做这等龌龊之事,实在有辱我门。”二弟子闻状,皆跪地道求饶。皇甫卓继续道,“姜少侠年纪轻轻,魔教乱世之时恐尚未出生。我等皆为正道中人,怎可跟魔教般不分青红皂白滥杀无辜呢。”

跪立的两位皇甫弟子没命得叩首,落地有声,额头破流血于石上,二人明知罪责难逃,嘴里不绝得说道,“是,请门主饶恕。”

姜云凡见此求情道“虽说二人有意欲加害于我,然此二人也不是针对在下而是恨透魔人故而才下杀手,可见二人忠义之心。倘若因在下而使其受罚惩,在下于心也不忍。”

皇甫卓其实内心本无意责罚,只是想借此威吓皇甫门人,免得其等再生事端,再而也算是卖了姜云凡一个人情,可谓一举双得。皇甫卓道,“还不叩谢姜少侠。”那二人叩头谢云凡恩不话。

身处武林四大家之一的皇甫家族,自皇甫卓执掌门主后,皇甫家一直敬奉“执世清平,荡清海内,作派清贫,永佐社稷”十六字真言,并由此作为皇甫家之为事教条。皇甫家虽为武林世家,然在朝野也占有一席之地的。是时乃宋仁宗赵祯年间,年号天圣。由于主上尚且年幼,太后垂帘听政,外事大臣兼摄政王赵隰与皇甫门主相交甚笃。摄政王每逢有惑便问于皇甫,皇甫卓亦能为摄政王解惑建议。朝政打点之下甚为有序,圣上悦而授皇甫卓以伯姬侯,执勤王鞭,奉拜为太傅。皇甫家族汴京开封一时声名显赫,受得万人景仰。此为外话,不便多说。

且说二人得姜云凡求情开脱,皇甫卓也就顺势宽恕了二人,着命二人起身之时,闻得漫天飞沙中传来一声女子的讥讽嘲语,“好一句不滥杀无辜!”

众弟子闻声拔剑弩张,不禁警觉起来,喝道“何人在此?还不快快现身。”话音刚落,只见激起一阵怪雾来,笼罩了一切,众人目不能视。未及皇甫门主说罢“大家屏住呼吸”时,几个皇甫弟子皆倒于地,死于惨叫声中。惟独姜云凡,皇甫卓,还有个黑衣卫者有点功力挡住了毒烟,只是中了烟毒并未伤及性命。

那女子又说道,“皇甫门主果然见多识广,这夺魂轻烟味道如何?”女子款款走来,此女子非是她人乃魔教净天教护法毒影,一青面男子随在其后。皇甫卓风沙之中也是识得二人的,不禁奇怪,问道,“是你们,魔教护法毒影与血手。血手,你竟能逃出伏魔柱之禁制!!?”血手不语,毒影笑笑对皇甫卓道,“二十年不见,没想到皇甫门主依旧记得我等,让我兄妹二人好生感动。”

皇甫卓则盘问道,“少说废话,你等追我而来,怕是与这位姜少侠有关吧。”毒影点点头,故作一番赏识的姿态道,“真乃善解人意的男人。”云凡不禁问道,“与在下有关?在下久居山中何曾见过你二人?”那血手打一稽首道,“少主,你自是识不得我二人,然我二人却是认得少主的。”

皇甫卓拔剑,锋芒指于毒影血手二人,正气凛然呵斥道,“只要我皇甫卓还有一口气,就休想带走姜少侠。”正欲挥剑运气的时候,忽觉浑身酥软得一点力气也提不上来。毒影见皇甫卓中了毒,道,“那就看皇甫门主这口气还能撑多久。”皇甫卓单膝跪倒在地,仗着剑支撑着,嘴里无力得喘着气。姜云凡眼瞅皇甫卓快要倒地,忙上去搀扶了来。毒影见皇甫卓已无力防备,便欲下毒手。黑衣卫者见势闪身体挡住了毒影攻势。毒影使得一手毒功,俱被黑衣卫者内力化为乌有。毒影自是不甘心欲下重手,血手忙拉住毒影,阻止道,“不可伤了少主。”

黑衣卫者夏孤临,肩背孤剑,头扎发巾,目宇轩昂,僵硬的面容下却无法遮掩住阵阵阴气。夏孤临见主人中毒呻吟,伸手道“将解药交出来。”毒影见夏孤临将其毒功化逝,嗟叹道,“好强的邪气,怪不得不怕我的夺魂轻烟。”

血手走至姜云凡跟前,云凡本能防备起来,以恐血手偷袭暗算。只见血手打躬作揖道,“少主,四大家族旨在将我教族人赶尽杀绝。请随我们回去,救出教主,重振我净天教教雄风。”此话听得姜云凡糊涂,厉色道,“谁是你们少主,少来这套,快交出解药。”血手道,“少主乃倩夫人之子,那便是净天教之少主,绝不会有错。”

姜云凡不去相信,以为血手瞎说,抑或暗地耍甚把戏。云凡怎肯相信其之言,一心只想要解药,怒道,“净天教与我何干,速将解药交与我,不然休怪姜某不客气。”血手劝进道,“少主莫要生气,只要您答应跟我二人回教总坛,解药我等自会给他等。”一边皇甫卓吃力得站起,仗剑道,“休要胡言,有我在尔等休想带走姜公子。”

正此僵持间,幽径石路走来了一男子跟唐雨柔。但见那男子妆束一身紫色绫罗,面如冠玉,眼似流星。额间朝天金冠,俊美非常。男子手持长戟,巍然站立。不容雨柔介绍,那毒影拿出解药,威胁身边的夏孤临道,“小哥,最好你我都别动,若不然休想拿到解药救你家主人。”夏孤临无辙,只得于一边静观其变。血手运气但见右手臂邪气萦绕,顷刻间变成锋利无比之利爪,血红张弛。男子先发制人,执戟直刺。血手戟来手迎,男子一个纵身摇戟划将过去,血手夹手后翻。高手过招,上下难分,二人双目狰狞。你拿我,凌步青云之上;我捉你,纵身清波点水。血手手来戟架,男子绕身低头躲开。血手戟去手迎,径自划过男子项颈。

姜云凡见男子跟血手打得难分高下,遂腾身架剑来帮忙,怎见得那战:剑影弛张,戟气迈腾,交织汇聚,杀气漫天,激起尘土飞石,浑天暗地,血煞道道,利光划将,众人观战不能进退。抖擞神威,似弄风猛虎,若入海蛟龙,杀得三人大汗淋漓,血手渐行虚脱无力。男子复施一个“冥煞幽魂阵”,此阵厉害直叫那张驰的血手伤破,血滴于地,灰黑腥浓。

血手败下阵来,那利爪还了原形,流着浓血。毒影见兄长受伤,忙于问道,“伤得可重?你也犯不着以身试招伤了自己啊。”血手摇了摇手,示意没事,望着姜云凡,心里肯定了这个少主。在刚才过招的时候,姜云凡的招式中有几式跟教中如出一辙。若不是血手手下留情,其又怎么会被伤。血手拿过解药交与皇甫卓道,“今日看在少主面子上将解药给你等,少主您好自为之,提防着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说罢,毒影祭起一颗灵珠,二人消失于狂沙中。

魔教解药果然有效,不消片刻众人便已好了七八分。云凡稽首道谢男子道,“方才仰仗兄台仗义相助,请受在下一拜。”雨柔前来道,“此乃雨柔故交龙幽是也,今得亏龙兄驭遁术将雨柔带至此,赶得及时,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皇甫卓亦来称谢。龙幽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即是朋友有难,龙某自当相助。”

刚与血手的交战皇甫全看在眼里,姜云凡的招式全有几分魔教的相似,道“姜云凡,你持有欧阳家的玉佩,武功套路又跟魔教有几分相似,若说你跟魔教无关,实难相信。但你今日行事”皇甫停住了话语,只是摇了摇头,叹息。

龙幽为云凡辩解道,字字在理,“生我者何人,岂由得我,名门正派出的败类还少吗?”这话说得皇甫卓倒是哑言了,不知道如何回答,甚是欣赏龙幽不俗见解。

天色渐晚,众人俱朝汴京开封方向赶路,路途中雨柔道出所遇龙幽经过。唐雨柔闻知云凡为皇甫卓解往折剑山庄,其想途中必经开封,恰遇龙幽才一起到来此处。

皇甫卓亦将二十年的事情倒于众人了来。原来二十年前,净天教大名乃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其名远扬,可谓声名昭著。教主姜世离乃一代魔君,一心铲除江湖四大家族,灭蜀山,一统人界。由此与四大家族结下不共戴天之冤仇。魔教中人确切说来并非我类,六界之间俱有隔阂阻碍,然并非全是,亦然存在无暇缝隙,此间渗透魔界煞气,人界生灵在此通常活不下去,只有少数幸能存活,他们受得魔界煞气,身变异形,受人唾弃,魔人由是便聚集,渐而演变成净天教。魔教人为武林中眼中钉掌中刺,无不除之而后快。四大家族遂集结合力攻打净天教,又得蜀山七圣及借四大神器之力,姜世离被封印炼彩石,永世不得翻身。净天教残党欲解除封印救得姜世离,重振净天教雄风而一统海内。

龙幽道于云凡道,“雨柔得知姜兄弟被解往折剑山庄,自清荷镇一路赶来,若非遇见我,恐不知还要吃多少苦头。此情恩重,姜兄弟好自珍惜。”云凡朝唐雨柔望了望,其容貌端丽,风起裙褶,瑞彩翩跹,好生秀丽美好,心里

欲知后事当如何,且由下回分解;

岩龙洞神兽现身,皇宫苑太后赐婚

诗曰:

岩洞遭逢遇故知,为报恩情献神兵。

上古锤炼今得主,直教少名闻天庭。

时过半晌过后,渐望现一高城,其城坚门固,旗旌迎风飘展,城门高悬“汴京”二醒目大字。城门下,卫兵林立,金枪银刀,分于两道。物阜民丰,市井安闲;做买做卖,和容悦色;往来行人,谦让尊卑;花烟场地,浓妆艳抹;果然是一片雍和风景,真是唐虞盛世。

汴京开封果真巍峨气派,街道宽敞,府邸挨排,都中秩序井然一片。皇甫卓一行人等过了城门,城卫守官见是伯姬侯,俱行跪礼齐呵千岁,谦卑让道。

正此间,一素白锦衣男子,头戴金簪,手持白玉宝剑,腰镶王府金牌,脚垮一青骢马,急速而来,驾于皇甫前而止。那男子纵身跃下,欠背打躬,“小人拜见侯爷,侯爷路幸苦。”皇甫卓进前扶住那白衣官人,“素笛,毋用多礼。本侯见你形色如此匆忙,发生何事?”

那白衣官人躬着腰道,“禀奏侯爷,摄政王得知侯爷回京师,特命小人请侯爷王府走一遭,道有要事商谈。”皇甫卓问道,“王爷请我究竟所为何事?”那官人回道,“王爷不曾说,只命小人于此请王府相商。”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