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止不住欲望

阴冷潮湿宛如地窖,又臭又硬仿佛监狱。

待处迷茫中的灵魂觉醒,一切热能又在他的感知范围内无所遁形,理智的光辉因此不断闪烁。

刘志条件反射地抬起眼皮,速度很快,疲惫感被几乎砸到他脸庞的阳光驱逐,在逐渐清晰的视野里,他下意识地以双手作为支撑物作功。

十几年的肩周炎现下却毫无迹,床铺紧贴着木石墙体的相对直角,有许多干草但没有被子。

用黑色素皮包裹着长方枕头咯着了脊椎,在刘志清醒之前,他是真没想到有人会这般睡觉,而且天灵盖位置就横放了一个三层木柜。

最上面放着一大一小两个漆黑的水壶,第二层则是颜色古朴凝重的衣裳,最底层却是个箱子。

“咳咳。”刘志拉开它,结果和床头磕到了,只露出了一点间隙,但随即那股无比腐朽的气息扩散开来,顿时沁人心脾。

他连忙把这抽屉关上,顾不得硬而脆的毛草伤身,他迅速将视线凝固在屋顶下的房梁。

兴许是轻度近视好了,连带思维也更加机敏,刘志一眼就看破这种粗砺的木构房屋,定然与他昨天所生活的年代相左。

刘志短暂的恢复了一会儿,决定先不去管左手边黑暗的环境,而是抓住了近在咫尺的窗檐。

夯实的黄土地上,偶尔有坑洼的地方会用石砖填补,刘志的目光透过床尾、背面贴墙的置物物与尽头长方形的木桌,表面有要用跪坐就餐的食物。

这里只有一扇门,就在唯一的窗户左边快十步的距离,刘志有些感慨于它做工技艺的复古。

他还清楚记得小时候大台风来了,父亲挡住大门时的背影,当时的门刷了红漆,但美得只能说很简单,可跟这间房屋的原木门比算是精致了。

果然是没有柱子可以用来绕圈的平民老宅。

刘志下了床,准备翻窗跑路,但他很快就看见了一堵灰色的壁垒,刹那间就又躺平了回去。

外面的世界,不仅有土垣、晾衣杆和井口,还有不像农村风情的青瓦红楼,很明显他不大可能会在街上随便晃荡了。

“不会吧……应该不会吧?”他摇了摇脑袋,不愿相信这里的房屋并非破旧。

但是,刘志感受着突然变得健康的身体,哪怕还有些自言自语的怀疑,但他不打算自欺欺人,还是得进一步让这种灵感变成判断。

比如视网膜的劳损凭现代医学体系确能治好,可也不可能让人一夜之间变成运动健将呀。

没错,虽然精神状态上刘志还有些恍惚,但呼吸间平稳绵长,握紧左拳时青筋淘气地凸起,劲力之强简直就像初生的牛犊。

尽管他并不排斥亲生父母所给的身体,毕竟自己后天也不珍惜,续航能力不够是理所应当的。

可是刘志的灵魂换了一副躯壳……兴许因为学识所限加以粗心所致,他目前只能先把这种奇妙变化的原因,归结于一个众所周知的文学常识。

穿越!?

哪怕刘志鼻腔不断被臭味刺激,片刻立正再走时就感觉耳鸣目眩,可这是好事。

按照套路,他应该快要觉醒这具身体主人的记忆了,但他心中期待着未知的世界观资料,却在等待中迟迟未有出现。

刘志在此看了看窗外的风景……今天是个明朗的晴早,无穷阴影再次隐于大地。

那拂晓金晖普照大地与牌坊,开启了新一天万物的欢愉与血腥,而作为银河太阳系第三行星上的生物,刘志也难以抑制心中的喜悦了。

他心跳开始加速,瞳孔逐渐扩大到能够容纳更多光线,以至于黑暗中的物件也清晰了些。

但他仍旧锁定窗户外爬进的光华,通过阳光角度和太阳直射点的公式计算,配以生物钟预判……如果这个世界也有标准时间的话,

早上八点左右,误差不会超过半小时。

刘志这种基于直觉与知识的双重经验判断,准确率是毋庸置疑的,除非异界不讲地球法。

不过也对,物质世界的光明,可抹杀不他的脊椎病,所以这个世界大概真有些不符合人类所谓的科学,但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他现在打算在那些深黑色的轮廓里,找到一些可以用的材料或者武器。

而虽然他并不能确定自己的身体,究竟有没有处在行星公转与自转的影响下,但有一点可以明确,这家徒四壁的空间布局好歹有形状有体积。

众所周知,三维空间才有长宽高。

刘志大胆设想,客观真理至少会与地球相同,指不定会连形状都是完全相同的椭球体。

当然,这些假设都是建立在地球人的认知体系上,通通没有科学依据,而一切有待日后调查的东西,现在却也没有条件实行。

刘志盘腿坐在床上的姿势变了,目光转为犀利,大步流星尖,环顾这黑白对比缓和的房屋。

没办法,无缘无故来到一个素未谋面的友人家,必然会引起他这种性格的警惧,更何况他的身体变得前所未有健康,可耳边却时有一阵低鸣。

同时他可不会自大到认为自己是异界之友。

六十秒以后,刘志首先得出了这里不是梦的结论,因为梦里人类不会有嗅觉与对温度的感受。

刘志至少现在还是个无神论者,但现实需要影响思想指向,而鉴于他成长经历中,没有表现出任何天生通灵的迹象,也可以排除特殊视觉的可能。

“这身体是不是有病啊?哪来的那么多声音!”

刘志叫骂的同时,不免想到自己可能被某个至高无上的存在注意了,指不定待会得掉san值。

而正如人类不会顾及蝼蚁的接受力,自然神明就算不介意让刘志力大无穷,却也没有关心呵护他的道理……大概率会疯狂到爆头的。

而之所以第一时间觉得是克苏鲁,是因为刘志并不觉得自己身负原罪。

固然,他也不需要救赎,什么主的福音,对步入学堂阶段的青少年可能有需要,但他已经不介意过去低存在感的生活了。

刘志目光来回扫视间,耳窝内不断有像是血管在跳动的感觉,视线也越来越模糊了。

“或许跟未来的我有关系吧,里不都喜欢这套路吗?”他躺回床上凝视着半旧屋顶,欣常这种权力分配和血缘关系相结合时期的建筑风格。

届时空气仿佛凝结,周围十分安静。

虽然刘志不认为他的人生是一行文字,过去所有的经历都只是别人的游戏……即便是又如何?

现实和其他可能的对比有区别吗?思考这些对于眼下的未来毫无意义,而且街上随便什么人的一天,不也只是重复的必然事件而已。

活着本就令人病态且痛苦,不可避免。

有过独脚断臂之殇的人会懂得依赖,曾享受简单美好的家伙,多少就会明白其背后的支撑是啥。

刘志摸索着那粗糙衣服下的身体,骨骼分布、血肉质感、发型与体格等生物性状都是人类,而他多次闭眼回想记忆时,神经突触果然都在激活。

脱离了农村生活的他,还记得家乡的花草。

虽然记忆有些虚假了,美化过后的东西可能仅只是简单幻想罢了,但是感觉不会骗人。

这间茅屋,可能就比方舟游戏的火柴盒房孑强些,是个建造在城中的房子,有大屋顶罩着,勉强符合他个人对衣食住行需要的地方。

一面开窗,周围配以定居生活应许的器物,一张硬床、背阳角落里陶罐与Y形犁。

锅灶有左右两个盖孑,仔细看烟囱与风口还残留着淡淡的烟火味,先前一靠近就冲淡了周围的屎尿气,让刘志有些想要待在黑暗里,不走出去。

他不喜欢恶臭的气息。

走到外面的世界,其实才是最好的选择,但或许,更黑的地方得先涉足一番。

而且,刘志可以预见今后的生活,毫无疑问都将是第一年最艰难的起点,如果按照最坏的打算,他可能都得啃树皮过日子。

美好而辽阔的开放世界……换一种说法,只能说是漫无目的,充满挑战与机遇的小天地。

刘志不敢去畅想那种大格局,毕竟那期间发生的宏观叙事,一旦亲自参与就迟早会压垮他的脊梁……真正的英雄英雄总是吃力不讨好。

贫富分化……如果跟刘志设想一样,那么这个地方至少有畜牧业和农业,严格来说是有文明。

刘志又飞快地走,拿起那个形似V型的犁铧,有些分量,但是铁器的质感掺杂太多杂质,表面略有坑洼,技术水平绝达不到工业革命时期。

但也不是存在井田制的周代,要不然,这具身体的主人不应该私自持有铁农具。

在刘志认知中,历史的车轮碾压到秦时的明月将出,分封制已部分被郡县制取代了,国君集权的趋势愈发专制的时代,应该就是外面的世界了。

虽然异世界的人类,或者别的什么智慧种族也许不会这么搞,但这也主要是因为地缘的关系吧。

一方面的理由,他现在身体素质倍儿棒,他可不相信这是天灾不断的地球冷兵器时代农民,但生产绝对还是以耕织和饲养相结合的古典社会。

刘志何以见得?

显然这个世界的物理引擎可能不太科学,但除非是伪装成原始社会的高科技文明……

总而言之,他现在倘若不是准斗气战士,就至少是个改造人,要不然对不起这简陋的衣柜中,那颜色浑浊、质感粗糙的衣服。

赞美太阳!

刘志很高兴自己还是人,当然他不在乎是当模法师还是修仙者,能够逍遥长生就行。

至于那种危机感与可能存在机遇之间的争霸,也算是稍缓和他现在既自由又拘束的心理氛围,就是有些怀疑自己到底会不会走反贼路线。

怎么说呢……再完美的封建制生产关系,都会阻碍他对手机、电脑与WiFi的渴求。

他是个热衷于享受先进社会福利的人,况且他所接触到的物质文化,必然会使得他同落后的社会生产之间,产生一种相关的矛盾。

哪怕那是太过遥远以后的事了。

所以刘志深思熟虑后依然没有做出谨慎的抉择,因为他发现自己想的太多了。

未知,一向是让人类诚实团结起来的要素,自然也是他不敢狂妄轻敌的原因,更何况不知何时,突如其来的凉风,让他头痛欲裂。

“啊!啊啊啊!”

刘志现在的痛苦,就像满头血管都要爆了,还被一根搅屎棍堵住,怎么样都射不出来。

为了消磨掉这段时光,他也只能不愉快的享受这痛苦带来的麻木感,并且排解压力似的大喊大叫,满地打滚顾不得形象。

“卟!”两个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同时响起。

到最后,于无声中听颅骨炸裂的爆响,轻轻如同夕阳落山的低频赫兹结束了。

在此一瞬间,刘志眼前一黑,与此同时右手还扣紧的太阳穴,因此可能是锋利的指甲划破了皮膜,之后粘稠的触感有些像融化的鸡肉与鱼肉。

几个呼吸间,他才猛然惊觉,貌似自己没有被爆头,而是流了好多冻硬的鼻血。

大部分人,至少对他而言,即便自己这个长在家中,性格孤僻的家伙,特别厌恶面对神秘现象时的无力,并对已经出现的血色感到颤栗不安。

没办法,他只能把现在的境遇归结于神秘。

因为凭他的抽象思维能力,实在想象不出自己的鼻腔,有朝一日为何能够产出冰凉的鲜血。

“啊啊啊啊啊啊啊!”这种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无奈,其实胜过难以言喻的痛苦,但刘志这个弱者更偏向于歇斯底里的呐喊。

绝望,许多种情绪沉积叠加下来的回响。

公元二零二一年的现在,刘志当下什么都看不到,更没来得及胡思乱想,整个人只顾得喘息。

事发之突然,大概跟他去年到草原旅游,结果巧遇特大暴雪一般措手不及……他当时不顾脚底的冰麻,滚进雪地里玩一整天,幸亏没感冒。

非想中,视力于黑暗里逐渐恢复至正常。

刘志猛然盯着陌生的左掌纹,口齿迟钝:“异世界,路也不好走,迟了还有被切片的风险。”

楚门的世界、黑客帝国、未来战士等有趣的设定在他脑海中闪过,但莫名其妙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他就因为筋疲力尽,已经懒得想了。

精神不佳,连带呼吸都有些困难。

但只需要确定自己眼睛还没瞎,认知世界的窗口还符合他的记忆,那么他还认为的确是个人。

红色的鲜血虽然不在滚烫,但这个世界的军事、历史、智慧种族意识形态——画作、音乐与电影之类,他还是能够参照地球的案例找对应。

地理和生物结构都与地球似乎相近的世界。

建筑和人物的服装风格虽然有些古朴,但这是主要材料和基础工业的落后,可以想办法弥补。

尽管这里发霉的味道还挺重,估计是靠海的缘故,但既然刘志的五感认知,实与昨日地球没有天差地别,意味着这里基本数理化还有用。

考虑到时代进程,科学理论什么的还是算了。

刘志勉强起身,从窗外屹立着的高峻城墙获知,这里至少是个设防城市,应该有治理体系。

不过无论是西方的教主还是东方国王,皆是刚刚摆脱蒙昧野蛮状态,等级森严,一个堑壕的贵族或奴隶主,顶多处于封建道德与传统宗族转型期。

总而言之,一无是处的农业相对繁荣型社会。

刘志也就对正治中心的英雄人物心生敬佩,其他的诸如美色,可能只会让他大失所望。

议事机构和学校教育的起步阶段,稍有些历史常识的人都懂,直至壮丽的日出照耀精神源乡前,烧杀抢掠擎起一个又一个朝代的旗帜。

这种环境下的人顶多只能夸气质不错。

土地所有权的轮回……当然了,刘志觉得只要不是民族融合从未停止的年代,凑合着还能过。

毕竟知道的都知道,人众兵强,此帝王之大资也的古代社会,邻国相望,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的情况很少。

原因很简单,稳定而保守的社会人口增长很快,三代不到就民力劳而供养薄,得争抢土地了。

长此以往,好看的女人,不是老爷们的玩具,就是随军营妓,淳朴的百姓、善良的群众,不是死在公田,就是仇视劳动。

归根结底是人民有了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但货财寡不应求,最终荒芜泰半田地,文明大衰退。

地球就是如此历经几千年风雨至今的,刘志不信此界的人们能够真的不一样,做到万古世代上下赏罚分明,为解决民患创造有利条件。

要知道,即便青史留名的治世,除大都会,多数城市都是商业停滞,街道萧条的一潭死水。

换言之,没钱保障社会的相对和谐。

但在同等条件下,假设真的有魔法之类的超凡力量,那么这个世界的人类只会做得更狠。

因为人与人之间有了实质的差距,不是法统,不是财富,不是智商,而是最为直接的,个人实力碾压集体,英雄必然征服国家。

然而绝望与灾变并非仅从黄昏才萌芽。

不过还没发生或认知到的真相,在探索更遥远的世界前,刘志始终不会往太深层面的考虑。

这点得益于情境尚未混乱的缘故,让他不便过于悲观,虽然有得选的话,他比较倾向于使徒或者宝可梦那样的世界观。

他有一颗做召唤师的心,因为他不爱肉搏。

但现实总是不随人意,常朝着一个人所设想的,最坏的方向展开,并且坚定不移。

所以他总感觉那里不对劲,甚至于爬回床上了,右眼皮居然跳了起来,不禁头皮发麻,准备体力恢复以后,扛起腿撑破这入异界的第一重囚笼。

现实在呼唤着他快点对这个世界上下求索。

当下不是管要不要面对一个有无大统一观念,有无民族认同感的地缘之事了。

哪怕不得不承认,刘志是个想得不多,但容易走向复杂与极端的人,并且常常因为担忧未来的思想而形成,毕竟穿越到古代对他可没有好处。

先进工业基础才有利于维护他的利益。

至于希腊、北欧、埃及、印度、华夏等任何一个完整神系,他都打心底里不敢幻想。

有神的世界就太残酷了……刘志在灰暗的阴影中又起身,凭借着过去刻意于思想中的色彩和智慧,他鼓起勇气走到那扇象征未知的正门。

莫名其妙,他感觉时间过得真慢。

至于外面,极有可能是一个地方政府无法维持治安,强者到处争斗的乱世。

甚至社会管理体系彻底崩坏,完全以强者为主的社达天地,刘志一介屁民先不说有没有社保,指不定突然就被哪个部落抓去当奴隶了。

早知道有今天,就该努力学习了。

怎么说,刘志只想在彻底堕落的边缘跳极乐净土,而非全心全意败坏了思想与作风的高贵者。

打个比方,依靠打怪升级就可以变强的方式肯定方便,但因此抛弃其他走向更好的选择,那么迟早要在无穷无尽的欲望中,找寻根绝杀路的方法。

哪怕他更不愿意面对屈辱、彷徨与困惑。

可是,谁让他直接穿越的尚且未知,除在这间房里目前他还是自由的,拥有着选择的职能。

兴许……对方是个爱好采用宽缓手段的强大存在,甚至不需要刻意强调维护其权威,单凭一手空间转移就能让刘志管中窥豹,不明觉厉。

这样衪抑制刘志的意图应该很少。

但对方估计想解决什么问题,或者促进某种东西的诞生,但又没办法对这个异界有效管理。

所以祂要么是个限制科技发展的自私鬼,要么是个有点开明的大神,反正刘志必然没有否定祂有无存在的资格,防止雷区蹦迪出事情。

毕竟穿越的内在联系怎可割裂了益损。

希望这个世界的超凡体系可以美容吧……刘志心不在什么防止一方战乱,推动世界发展的英雄。

如果事先可以随意选择的话,他希望毁灭一切的魔王已经死了,保卫家园的勇士遍地都有,行侠仗义的高手,成了忠诚于他的大腿。

最好他不用很麻烦就能修仙,而且是傻瓜式全自动化,睡觉都在增长修为的那种。

如果再有几个整天伺候自己的女仆和管家婆,每年都能够正确提高个人战斗力和财富……梦里啥都有,现实中只有完善的分科考试方法。

抛弃幻想。

刘志只能祈祷目前所处文明,并非古代社会那种军功晋升体系。

要不然,完整的户籍制度不必谈,沉重的赋税也不必说,光是徭役一繁琐,大概率就会让他成为炮灰,而非成为专卖稀有资源的富商大贾。

因为他现在的身份很卑微。

没错,现在的科技,的确可以扩大任何一个封建统治的基础实力,但绝无自上而下的选拔方式。

不过实事求是的话,历史上但凡长治久安的统一王朝,即便新兵是免费的,也得先训练两月在拉到战场上,纯凑壮丁的情况极少。

同样重视官员文化素养的考察并非鲜事。

刘志眼前很明显,用得起土石城墙的这个国家,至少步兵操典这方面还凑合,绝对有些道道。

而历史上但凡有一支军队,任一精通咸鱼突刺或骑士猪突那一套,战斗力都很有保障,毕竟列队指挥全靠吼和旗语的古典军队,伤不起的。

可军纪律法再严格也打不过人心的贪生怕死。

哪怕刘志要拼命的话,估计能得到个不错的位置,日后指不定还能武装讨薪,如安史故事。

嗯,造反成功会有一个伟大的好前途,就是没有归途……刘志想想在那金碧辉煌的宫殿当中,他与众妃时不时来两首浪漫抒情的诗歌。

他之所想,不外乎家贫思良妻,国乱思良相。

但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况且哪怕纵横异世界,区区寡人也会孤独的,而孤独使人变态。

此刻,刘志挺直腰杆,身穿着麦色麻衣单薄透风,他搔挠了会蓬松披散的黑发,临门前而低头叹息:“唉,无所事事的吊丝不如去做脚男。”

除开傻瓜,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左拥冰冰,右抱天仙的梦想,万一重口味的加个搞比利。

总之看人,而其实人所亲近的皆为富贵时所交往的,希望有朋友显赫时推荐他的,大半是贫穷时却有所不为,但渴望取得更伟大利益的人。

刘志就是这样乐于得过且过,甘当绿叶的人。

当然无论如何,他现在穿越了,季节大概是春天,唯一的好处就是不必替人割草了。

尽管某个万恶的东西会将人的劳动异化,但封建……毫无疑问是白嫖平民的价值,还不给特权的该死主义,在地球上会灭亡是完全合情合理的。

但这现在还对他遮着面纱的世界,是否如他所思所想,遍地是腐朽堕落但他又无法拒绝的王冠?

本质大概不变,但现象应该会大相径庭。

毕竟任何一个封建国家想要收税和征兵,一套完整且行之有效的管理人口体系必不可缺,否则天命眷顾的王者又该如何披荆斩棘?

受命于天或者君权神授者,兵不强马不壮则终成傀儡,那时大概是一种绝望的命运了。

刘志之所以敢于笃定这个社会体系的创立,兴许其理论基石是唯天命论和空想的,但同为智慧的碳基生物体,怎么可能没有其高级性。

刘志光在他穿越以后,初始的地点就见到有几个彩陶和铁农具了。

显而易见,外面世界肯定是人类聚落,也必然会因为已经有了分工产品,进而产生的贫富悬殊,田宅逾制的情况,除非不是自私基因的携带者。

“嘭嘭嘭!”连续且剧烈的敲门声闯入屋内。

他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按照套路,自己现在去开门,要么碰见朋友,要么碰见仇人。

哪怕多元宇宙都讲汉语这种事有点扯,但刘志在先前断断续续吐了几个语气词后,感觉本地土著应该和地球人的发声结构类似。

“请问你是谁?”

刘志虽然不会傻乎乎的去开门,但是窗户早就敞开了,他也只好料定对方不是毛贼。

何况他现在就有与不同文明的人,互相频繁交流的必然需求,好为今后的发展指明方向,并且搞清楚这边的世界局势。

所幸,他是置换灵魂的穿越方式,并非因为不可抗拒力,调整了体质而适应异世界的肉穿。

刘志万万没想到的是,他没有与该身份的原主交换记忆,一般而言这是违背套路的……也可能他会随着日后感同身受,而灵肉渐趋于一致。

希望该身份不是个残忍缺德的人。

作为一个男人,刘志倒是不意外于第一个见面的土著,会是一个长相不赖的异性。

“哈?是我,夏五月,你的引路人。”那一刻,当年轻的男人开门询问时,一个有种文艺气质的青年女神态变得奇异,然后语气坚定地回答道。

刘志打量着这位头戴白毡帽修饰齐耳短发、绛装配五彩裳、姿颜古朴典雅的女孩。

她胸饰的图案主要以点、线、面等基本元素穿插组合,形成了日月同辉的美好寓意,而束缚纤腰与玉足的布毛腰带和绣花鞋,衬托她更雪白耀眼。

长裙及膝,身材既不性感也不艳丽,眼神那种少女的跳脱使她似是缺乏了成熟与温柔。

“呃……天王盖地虎?”刘志沉吟了片刻。

老实说,以他的审美为基准,这位少女目测过去身高约一米六七,体格瘦弱而且面有菜色。

但从刚刚简单的互动中,刘志虽然听得懂对方的语言,且在仔细斟酌之下,发现对方口型与语调,并不像是在讲普通话的样子。

对了……

刘志突然一激动,然后……呵呵,就在这时,他还是没有看到蹦出来的系统弹窗。

如果他真的有金手指,那么他这般千呼万唤,也该死出来了吧,哪怕是犹抱琵琶半遮面……至少他有机会遮开神秘女神的面纱了。

“抱歉,金手指这种东西等你超过某种规格后,一定会有。”这话他光听就像在画大饼。

等等,刘志面露惊恐,不可置信地与少女四目相对,要知道他可是一个天性内敛的人,除了高考成绩出来时整个人飘了,日常都是比较稳重的。

此时明明是白天,这名红装素颜的女生脸上,就泛起了仿佛落霞染红的脸蛋。

现在是考验他智商的时候了,刘志面对这个疑似会读心术的家伙,那么只需他经过一番简单的逻辑推理,便可想而知,对方只能做个熟人。

“我一定是做噩梦了!”刘志不信邪,向来是个坚定但不坚决的唯物主义者,于此刹时假装惊讶。

第一次穿越,合理与否不得而知,但就跟一看就像出题者为了炫耀智力出的商数题,做来令人浑身不自在,令人特别讨厌。

但是逃避或者掀桌子,无异于是个傻子。

做人要审时量度,面对强者,弱者要懂得听话,懂得感恩,懂得跟紧强者的步伐。

俗话说得好,当一个人处在命运的关键岔路口,但凡抉择错了,以后再怎么奋斗都白费,正如他那个曾可读上大学的父亲,最终选择自毁前程。

刘志也见过一个本一毕业就能迅速发展,逐步成为社会中流砥柱的女人,她选择了归途。

适应不了时代新形势的母亲,在家里最没有文化,但最像一个独立的比较完整的人和社会公民,因为她主动放弃了占有并奴役他人未来的权力。

当然了,刘志始终爱着他们,因为他不是大鹏,只是燕雀罢了,从来就没有鸿鹄般的志向。

“嘿,你怎么老用思考速度加速了?是想连死亡速度都一日千里吗?”本该清脆悦耳的声音,现在就如此揭露了真相,令人感到是个不速之客。

但是……原来自己也是有外挂的主角啊,虽然他对当诸天万界的主角—系统挂件没什么兴趣。

实际上要是人类征服星辰大海的年代,他倒不介意作一个文明观察者,无奈在他看来,至少文明水准上,地球古代背景的异界都挺垃圾。

他不强求什么实现人类最高理想的道路。

他也知道玄幻类的会比同班底武侠要高,但整体世界观难免古朴、荒凉、血腥甚至黑暗。

兴许,那种带有千年前那种野蛮风气的浪漫和悲壮,这在很多影视剧和现实中都是较罕见的韵味,可这种喜爱仅限于看看罢了。

“咳咳咳!”刘志突然感觉各种念头虚虚实实涌入脑海,恍然间几乎要败坏了他的肺部。

他本该跌倒的时候,就突然感觉到有一股力量阻碍了他一以贯之的势头,本着就近的原则,神经有些被折磨的脆弱的他认为,应该是她了。

“你说你叫夏五月?”刘志此刻就像个驼了背的老人,声音都有些软了。

不过,既然刘志都遇到穿越了,那么就算外挂副作用,也只是一种遗憾,况且这种能力绝对是要持之以恒去用的,不可能因为身体因素的影响。

与此同时,他的冷汗已经浸满了全身肌肤。

不是因为少女冰凉的手,随着颅内高压与血管振动的加剧,身体本能正在提心吊胆。

“别作死了。”她忽然有些不情愿地说道:“灵镜里死了虽然会魂归桃源乡,但你至少得完成一次战斗任务,才能获得复活的名额。”

按照他给自己的这点信息来看,他应该是没有退出的选择了,那你怎么总有种不明的熟悉。

灵镜……虽然就以他普通人的科学素养和社交能力,因为教育基础的限制,貌似也想不出来是什么东西,只好直译成灵魂的镜子。

“你说我是不是祖坟冒青烟了?”刘志微笑地看着他,笑容很灿烂,鼻血又流了很多。

正在搀扶着他的少女娘弓腰站在门前,从刘志这个角度,勉强能够看到胸脯上的锁骨,刚刚没觉得有什么,现在他已无法用常人审美简单概括。

大概是超越了性别的神性,再加上她其实有着一双没有情绪、不带波澜的杏眼。

她……祂怕不是来体验人间红尘的神明,但他泰半是没有把一生所学归纳成体系,没法让先进文明中汲取到知识,不具备普世价值的强者。

煤钢复合体和互联网这种需要大量前置科技条件,只要专业人员费心费力费时就能复制出来。

但神明的力量该怎么破解呢?

算了,新世界只要没有占据大量财宝的恶龙,却有无数漂亮的精灵妹子就好了。

刘志已经做好哪怕开后宫会有修罗场,但男主开后宫不是理所当然的准备了……该死的,脑袋又晕了,还好鼻血没有再喷出来了。

夏五月突然松了手,让某个肯定觉得自己不一般的人,重心失衡手肘冲撞到了地上。

应该是痛的有些麻木了,以至于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叫出来,但刘志决定最后只要少女在身边,他即是一夫一妻制的坚定维护者。

十二翼大天使……就当做是一条走得通,走得好,一定有前人走过还没死的路。

“痛痛痛!”此刻他确定自己没有想到什么不能说的秘密,但女孩的左手五指猛地深深扣入了刘志后背,使强壮的男人双眼异样地散发痛苦。

感觉由于痛苦的太频繁,他已经不再关注有无神了,而是开始关注起是否是人性的扭曲。

但越来越痛,伴随着头痛的多重痛苦,几后令他两眼一黑,又看不清情况,直至三四分钟以后,刘志脸皮直抽抽,大脑一片空白。

他此刻根本没办法去思考,也没法发出声音。

大概因为归去来兮的眩晕感与无力感,他并不会只当菜刀不小心割伤手指了。

因为只有当事人已经感到递增的疼痛,预见痛苦而惊叫,可刘志不是什么意志力强大者,习惯也是痛了就会喊出来,眼下纯粹是离该休克不远了。

这个新手穿越助手似乎不太友好……不久他隐约可以听到耳边有一阵低沉骂喝人。

但无非是把下等人这三个字揉搓一番掰开,重复了十几遍罢了,根本算不上是一个合格的喷子,至少青铜段位都不到。

须臾之间,刘志想起来了一件事。

按理来说,突然换了个世界观生活的他,莫名其妙头痛……反正头痛在里是好事的象征。

基本上,要么他跟某位法神一样获得此间记忆,进而开启主线,要么就跟可达鸭似的觉醒超能力,刘志迎来的却是目前还在被人调教。

真挺希望自己也能够落入俗套的,毕竟是他作为穿越者,所遇套路还是老的好一点。

否则,自己不是医学生,并不精通人体解剖,拿了刀也不知道遇敌怎么精准肾击,事后清理干净,这对必须一命通的他而言,万一受伤还麻烦。

而且因为常年休学宅家,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以前上学时玩着练的散打大概没屁用了。

因此,刘志要早知道有今天,绝对得学些其他知识的,至少现在头疼都起不来,只能躺在又臭又硬的木床上这会,他多少能有一些未来的规划了。

兴许这就是撕坏掉了你爱女装的舍友裙袜后,上天给了他的报应吧……

“啊啊!”刘志知道,漫长头痛到不痛战役开始了,作为一个无能的指挥官,他只能期待身上的其他队友给点力了。

然后还有一个不知敌友的坏人。

刘志不知道夏五月的真实好坏,但他精神状态恢复正常后,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的。

但手脚屈服于地面,肚子又饿得咕咕叫,借助视觉也发现目前的地点还没变……一名家宽松衣常的少女,坐在小板凳上正盯着他。

女孩显然是在欺负自己老无力。

可是维能指认了一个刚刚入了社会,准备混日子的青年,能够对付着一个年龄不明的家伙。

“请问我有什么能做的吗?”刘志尽量把握话语中的火候,免受冲突,毕竟他不能想太多,要是胡思乱想指不定真要爆头了。

时间缓缓过去,没有回答。

刘志这段时间多想了想,尽量找找穿越以后的好处,冲淡想要骂人的心思。

自己虽然没活百年,但也算多病,生来就是左小脚萎缩了,各种肺病几乎是月月来光临一趟,能成年全靠父母不弃,上天赏识。

至于他后来熬夜熬出来的小疾更多,而且他穿越了,还可以怀念下失去多年的扁桃体。

或许刘志过去这么多年倒霉的事情,现在乐观点想,大概就是为了今天的异界游,也就是通俗易懂上的,为主角的故事开始而伏笔。

这里主角是谁并不重要。

这个世界究竟是什么鬼样子也不重要。

甚至故事的主线到底是什么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后宫有几等分……咳咳,刘志鉴于自己社会大好青年的身份,不能想太多。

“嗯,看来这点余震已经不足以让我无法思考了。”刘志浑身都在痛,勉强抓住窗檐借力,站起来止不住地左右摇晃,最终没有站起来。

为了掩盖自己的尴尬,他只好找点话题了,个顷,刘志温热的脸颊还些抖动。

“应该有什么保密协议?”他火辣辣的眼睛布满了血丝,无力又无奈地伸手擦掉额头的汗,长长叹了口气,死盯着她询问。

不出所料,她抬起头解释道:“到时候会有的,你没法拒绝,且会在瞬间生效,所以你也不必担心,大不了一死而已。”

他明白了,这里是人类的文明,也是秩序管理方面比较自由的天命观王国。

总之,他就一句话应之:“我不能帮你白干活,那是无缘无故的爱了,所以……我的引路人,请不要怜惜准备给我的好处。”

每个人的行为对于自己来说都是合情合理的,所以在他看来,无论是谁碰到这种事情都会这样。

好像一条家犬,迫不及待向仁慈的主人讨要肉骨头,主人无论想不想给,狗都会急忙在主人脚下游荡,直到主人不胜其烦的时候,夹着尾巴离开。

其实这不值得自豪,但从狗来到主人家,它就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了,仅为骨头而变成贱骨头。

洁白耀眼的帽子下,少女的眉毛微微扬起,莫名端正了下坐姿,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当然,为了保证你总体的安全。”

似乎她认为,有了这种口头上含糊的承诺,就可以让刘志心里安稳一些。

“我何德何能能够获得这种机会?”但他的眼神,依旧落在了他那双构建起有别于常人的新眼神,纯粹理性美却毫无活力的面容。

刘志用力地想一想,哪怕他因此头也更疼了。

夏五月这时朱唇轻启,莫名有种意味深长的嘲讽感,哪怕他的语气一点也不阴阳人。

“因为你的消亡,对你所处的世界没有任何好处和坏处,只是让几个无关紧要的人伤心罢了,不如来我这里,完成一些伟大的事。”

他呆呆地坐在板凳上,似乎想要弄出复杂的,营业式的笑容,一脸平静注视着卧床的刘志。

一种挫败感在男人心头升起,仿佛是被揭开黑历史的小孩,声音顿时提高了八度:“我所坚持追求的核心!就是那几个对我至关重要的人。”

他这句话的内涵很多,解释不清的。

但大概能够拙劣的解释为,高兴、怯懦和迷茫交织的情绪,超出个人三观所预计的无能狂怒。

“你知道吗?小卒子永远是小卒子,在哪边都一样。”夏五月抬起右手食指,在虚空中画了几笔,刘志便彻底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用时停或者重力压制来形容勉强可以,但更类似于全身被打的强效麻药,男人已经毫无知觉了。

他动不了嘴,只能静静地听,什么情绪都好,但根本没有宣泄的机会,他看在眼里,目光好比古井无波,却轻声地笑了笑。

“你只有愈发靠近世界舞台的中央,不断提升自己的身价,你才有资格去谈论这些啊。”

夏五月因是摆事实给他看了,所以实际上这句话更像是在祝福他,让刘志能够彻底认清现实,不仅时代变了,世界也已经变了。

人类对于这些明明目测的存在,大概不比一件劣质工业品强多少,好比古董,只有收藏价值。

况且真理不仅对个人,对国家同理,一国如果不早发展先进制造业,如何能够深度融入国际市场,又谈何去搞什么科学布局的产业链。

“什么意思?”刘志懂了,但这种话他不能说。

就像弥合他父母之间愈发疏远的关系,他只能等处理成本大幅降低的那一天,才能任性一把。

夏五月一定是个好人,否则他早就要动手行了这个顽固分子了:“我喜欢你们这些人类,个个都有梦想,而且我可是你的引路人呀。”

如果是个慈祥的母亲,那他肯定就不会让自己孩子的脖颈,现在始终处于静脉隆起的状态。

“所以你要注意和我说话的分寸,这样我才能更好提高你的生存水平,与你共享荣耀。”她这一刻真没有展现出太多神性光辉。

严格来说,夏五月从他见到开始,就是人的属性高于神性,但又不可能被称之为人。

刘志往哪里一站都是个帅小伙,按理说同样可以称漂亮的夏五月亦然,但是绝大多数人见到他的第一印象,确实不可以接触,不存于现实的人。

通俗点讲,让人没有手冲的欲望。

但只要有利于满足自己对美好生活需要的人……不管是不是人,刘志都愿意顺从。

“归根到底你保障我的安全,是为了让我更好的完成具体工作方案吧?但我的行动指南是什么?你又认为我能做出什么原创性的贡献?”

他虽然觉得自己啥也不是,或者说在神灵的面前,没有哪个人类可以算是牛逼的。

但为了更好的消弥日后与夏五月的矛盾和冲突,为了防范和化解接下来可能会存在坑人的地方,那么他还是要问一些自己认为重要的东西。

还好,对方真是个闲散的神灵。

“你现阶段的生命资料会被不断完善,这意味着你将拥有更深化和健全的精气神。”

夏五月对于他的疑问,并没有严厉的斥责,反而是选择了解释,一味的刘志目前能了解,或者说他能够听到的信息。

一时间,心跳得难受。

“其他人呢?只有我一个,还是我要与其他人展开一场公平竞争,在你们的手底下?”

刘志确定这一点后,飞快的选择继续喋喋不休,了解这些东西,对未来可能会选择加入神灵的他,可能会有无心插柳柳成荫的帮助。

况且他不得不找点办法想想话题,毕竟自己现在浑身还无法动弹呢。

“伟大的光明战士只需要一个,你的使命乃天命,绝非轻轻松松,敲锣打鼓就能够完成的日常任务,你必须要接受许多历史特异点上的斗争。”

看来这个时候夏五月已经能够不必隐瞒一些信息了,至少没有像先前再当个谜语人。

天命?历史特异点?与敌斗争的光明战士?

刘志仔细咀嚼着这些信息,摒弃那些对他对他体能消耗过大的就有思想,开始专精这几点突破。

没办法,客观上他就是不能思考过量大而全的信息,总归他是一般人,血肉之躯,从现实角度来说,当他超音速的那一瞬间,就是死亡。

“好吧,我想知道是你们宏观上管不过来,还是微观上觉得人越少越好,容易控制变量?”

刘志就算觉得对方不怀好意,但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空手套白羊的想法,因为那不现实,不尊重人与人之间的契约精神,容易变成扯淡事件。

“没什么好欺骗的。”夏五月回答道。

他的肢体语言很少,不过脸上带着的笑容相当标准,就是那种明明知道不是在笑,却又能感受到善意的表情,如同他的声音,无法令人理解。

刘志一边想,一边把一部分想法脱口而出。

“兴许,我面临风险考验只会越来越复杂,甚至遇到难以想象的惊涛骇浪……但我答应。”

哪怕这都给他选择的机会,只是一种流程上的表现,但这证明了,自己至少不是为节约产业链价值成本的廉价商品,并且安全可控。

如此他就得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让自己成为一个高效的产品,尽可能激发自己的统战价值。

夏五月瞪着他,脸色稍微严厉了一些:“说实在,跟你们聪明人打交道真累,要用不少手段……那些蠢蛋就不一样了,一个办法通通骗到手。”

刘志无所谓地咧嘴一笑。

不知何时,可能是对方不喜欢他面无表情,他自然就可以控制自己的神情了。

可惜他依然无法让双臂暴露出小指伸肌,就像决定一场战争的黑手,永远都无法确定在某个战术目标攻克后,战略目标是否也能够最终达成。

夏五月看起来有些惆怅:“战争?我不喜欢,我喜欢与战争相关的艺术作品。”

他的意思很明显,至少在刘志的认知范围内,神明所能够青睐的书籍一定是经典,而与战争有关的经典,永远不是在歌颂战争。

“不过,以我这个凡人的角度来看,战争之后会让人们认识到和平的重要性。”

刘志咳嗽了一声,他发现自己可能又想太多了,连忙就放下了那些无意义的思考,然而他又不是毫无感情的机械,有些东西是放不下的。

夏五月以一种崭新的热情对他说道:“子弹时间,自我适应与真理之眼如何?”

如果说他这像是建议的口吻,紧接着那些突如其来,自然而然就明白的信息,便是打破了刘志幻想的大锤,不免让他有些沮丧。

矮个子,黑发,似乎是精心制作过的红色衣服与白帽,综合在夏五月身上便颇为优雅。

严格来说,在刘志了解到这些能力之后,他瞬间就做好了决定,因为身份或许对他很重要,但更伟大的利益已经在向他招手了。

“说起来,我的故事会有多少页?”刘志的左手忽然动了起来,于匆忙中的身体持续倾斜。

夏五月恰逢其会地站了起来,五彩斑斓的裙子很是吸引人的注意力……如果可以,那双腿肯定能让自己玩一年,每天六十分钟。

少女慢慢地转过身,扭头斜视着他,表情冰冷:“四百页或者一个字。”

不过在心里开个小玩笑,这种事情也能够被对方知晓,实在是人世间最快意的事之一,不过刘志目前的主线还是要健康发展。

“那具体多少年?”

“几十年。”

“嗯。我知道了。”

在这种情况下,刘志认为自己的对话是合情合理……虽然他的心里一直在渴望着作死。

不过一顿饱和顿顿饱,他还是分得清的,为了增强自己可持续性发展价值的能力,保证项上狗头的安全,他还是急中生智得拍拍马屁。

可惜,夏五月派遣他去掌邦,储备天运以待己用,总之需要他去做施惠他人的冤种。

当然,恤民之艰厄,养老孤济凶荒的事业,虽然麻烦,但至少背负的责任越大,权力也就越大,好处自然是往往坏处要多。

刘志没什么好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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