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考试成绩迟迟没有公布，我们都在忐忑不安中等待结果。周六晚上，白苏打电话跟我说成绩已经公布了，当时我正和林释呆在寝室。
“林释，成绩已经公布了。”当我说出这句话时，心情既紧张又欢喜。
“真的？我们查吗？”
“查不查是早晚的事。”
我们的谈话被余溯然听到了，在他的鼓励下，我们到高秦衡寝室查询分数，因为只有他们的寝室有电脑，刚好高秦衡和班长在打游戏，他漫不经心地说，“不用查了，全班五个转专业的只有一个女生通过。”
“不会吧？”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可能觉得难以接受，但这就是事实。”他看我们还没走，故意加上这句话。
人在受到挫折或遭受失败的时候，友情便弥足可贵，高秦衡不冷不热的言谈，以及耐人寻味的举止使我和林释对他的心怀怨气。我从他们寝室跌跌撞撞出来时，全身软得近乎一堆石泥。
“没通过吗？”余溯然可能看到我们苍白的脸，他关切地问。
“他们说没有，我的数学考砸了，而崔宁的英语刚及格，竞争那么激烈，我们被刷下了。”
听到这，余溯然没有说话，可能他想这个时候安慰我们是没有用处的，只好让我们静一静。我跑出去给易筱打电话，刚听到她的声音，我禁不住声泪俱下，易筱说不一定要读法学，管理也是好专业，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我气愤地挂了电话，我当时需要的不是这些！
“这是不可能的。”回到寝室，我心里反复默默念道。坐在椅子上，看着桌子上方“厚德重法”的条幅，眼泪不自觉地潸然而下。肖恒是江苏人，书法很好，能写一手漂亮的毛笔字，前学期他得知我对法学专业的钟情，就写了这张横幅送我，希望能激励我。
“法律的学习者，应该从法律当中获得精神的力量，法律不是谋生手段，而是一种信仰，只有当我们把法律当成信仰的时候，我们的法律人生才会走得更好”。这句话一直被我记在记事本里，平时有事没事的时候都会翻翻，以增强自己的信念。此刻，这些话听起来似乎有些刺耳，我垂头丧气地爬上床，心口感到一阵阵压迫的窒息。林释和余溯然还在交谈，对于我，已经丝毫没有参与的心情了。
“我也不知道数学为什么会考得那么差，我的英语分数很高！”顾准期期艾艾地说，那种语气显然也和我一样不相信这是事实。
“要复查试卷是不可能的事。”
“这我知道。”林释重重的一拳击在桌子上。
“你以后可以选择跨专业考研的。”
“我也想过，没有办法，这是唯一的路，也是最现实的路，虽然跨专业考研难度大了很多。”
“只能认命？”我心里感到一阵好笑，我决不可以低头，决不向命运妥协，哪怕在最没有希望的时候，我也要再坚持一下。“世上没有绝望的处境，只有对处境绝望的人，”一直记着姐姐在信中说的这句话，现在是考验我的时候了，我想，如果我确实没有通过，面试那天我也要去，我要让法学院的领导知道，我决不会比参加面试的人差，虽然我复试成绩不高。
白苏打电话来问我的分数，我竟沉默了好久都说不出话来，可能她意识到结果对我不利，她嘱咐让我早点休息，明天再去教务处核对清楚，如果实在不行再陪我去找法学院的领导。
再次爬上床时，大脑昏沉沉的，第二天在模模糊糊中醒来，时间才五点多，翻来覆去还是难以入眠，我索性起床到校园里溜达。
当我在学校的草坪边漫步时，才发现这个临时冲动的决定是错误的。微风习习，夹杂着寒峭的清冷，校园里空无一人，做清洁的阿姨现在也都在被窝里，享受着生活的温暖。
我双手交叉着放在胸前，独自在法学院前徘徊，只觉得周围寒气逼人，一阵冷风吹来，禁不住打了个寒战。来到教务处，才猛然想起今天是周末，不上班，而且又那么早，我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来到西苑的“堕落街”，卖早点的人已经开始忙上忙下，我要了一碗馄饨，老板是个胖胖的妇女，为人和善，我可以算是她的老顾客了。
“天气那么冷，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她坐在我旁边的桌子包馄饨。
“起来吃你的馄饨啊。”
听到这，她哈哈大笑，可能是不相信我的话。
“阿姨，我睡不着。”
“大学了，应该比较轻松的，怎么也会睡不着。”
“……”
“该不会是跟女朋友闹别扭了吧？”她把椅子挪了挪，身子坐稳后，依然是一脸微笑。
“你看我是有女朋友的人吗？”
“前次晚上和你来吃馄饨的女孩不是你女朋友？”她疑惑地看着我说。
我想起来了，我和易筱仅仅来过两次，她怎么会记得？易筱不喜欢吃馄饨，也不知为什么，正如我不知道为什么白苏喜欢吃馄饨一样。她说的前次是指前个星期我和白苏来这里的事情，那次她打电话给我说心情好，已经在环湖公寓门口等我了，叫我快点下楼，她要请我吃馄饨。
当时我正为复试的结果忧愁，不料可以放松一下，固然乐意和她一同前往，郑泽天知道有女生请客，待我将走出寝室时，他说，“你真有能力，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我没有在意他说的话，径直走出寝室。
“你还没回答我，在想什么呢？”我被她的话拉回现实。
“哦，回答什么？”我歉意地对她笑笑。
“你刚才在想什么，我问那么多句你都没听到！那天晚上和你一起回去的女生，她不是你女朋友吗？”
“阿姨想哪去了，她是我的朋友，不是女朋友。”说到这，我想起那天晚上下雨的事情来。
我们刚吃了一会，雨就哗哗地下，待到吃完时，雨不但没有停下来，反而愈下愈大，幸亏白苏的包包里有伞，我打着伞，我们若即若离地走出“堕落街”时，看见迎面走来的一对情侣甜蜜地搂着，我故意瞧看白苏，却发现她的眼睛一直朝着地面的水坑。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地打在雨伞上，冷风从四周吹来，白苏矜持地挽着我的左臂，最后我们走到图书馆楼梯下的停车点避雨，好久没下雨了，老天似乎要把聚积了一个多月的雨倾盆而下。
路边的灯逐渐熄灭了，路上的人越来越稀少，雨越下越大。我们周围黑漆漆一片，冷风伴着雨吹来，更觉得阴森清冷了，我打着伞，挡住夹杂着雨滴的冷风，白苏的手颤抖地挽着我，她抬起头看我，我看到她落寞的眼神，情不自禁伸出手懒住她的腰部。
“冷吗？”听到她呵着口气，我关切地问。
“……”她嚅动着嘴唇但还是没作声，眼睛一直看着我，点点头。
“累吧？”
“……”依旧是点点头。
“等会雨小了，我再送你回去。”
“……”还是点点头。
“你的脸颊很烫，不会感冒吧？”我的手贴到她的脸上，感觉到她的脸庞热得烫手。
“不会，我的脸禁不住冷风。”
我的手抚摩着她那湿润且带有淡淡香气的头发，周围是漆黑一片，我看到她水灵灵的大眼睛噙着泪水，泪珠还在眼里打转。
“你哭了？”我用大拇指擦拭她的眼皮。
她把脸贴在我的肩膀上，轻轻地在我的肩上咬了一下。
“崔宁，我好难过。”
我拉着她的手往车间里头快速走去，最后我们停靠在石柱旁，雨伞被我扔在脚边。
白苏再一次把脸轻贴在我的肩上，轻声地说：“我现在心里好难受。”
“怎么啦？”看到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凑近她的耳朵问道。
“不知道，”她摇着头，我看得出她的眼神流露出深沉的温情，她的手矜持地抓着我的衣角，“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这样，有时去图书馆看书也看不下去。”
“心中有什么不快？你说说，我正听着。”
“你……”她始终咬着嘴唇，幽怨的看着我。
“谁欺负你了？”
“没有。”我感觉到她的手正暗暗使劲抓我的衣角。
“你喜欢上别人了？”我把她的头发绕到耳根，双手轻轻地捧起她的脸庞时，看到她又一次热泪盈眶。
“……”她摇摇头，眼里的泪顺着脸颊滑落，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情不自禁顺势把她搂进怀里，鼻子触着她湿润的秀发，感到心底沉沉的无奈，积郁在心中的话又不敢说出口。她的手紧紧地环抱在我的腰间，我轻轻地把手心贴在她的手背上，终于，她呜呜地抽泣起来，我的手在她的后背轻拍着，试图使她的情绪平和下来。
过了好一会，她渐渐平静下来，但还欷歔不已。
后来我是怎样送她回去的，已记不大清楚，只记得回到寝室后，他们看到我湿漉漉的一身，笑话我说不好好地呆在寝室暖身子，还跑到外面喝冷风，说话的口气好象外出是不应该的，我知道他们是为我好，就微笑着没作声。
第二天下课时刚好在宪政广场遇到白苏，当时她外面穿着一件洁白的羽绒服，满脸笑容，她从书包里拿出一封信给我，我向她道歉说昨晚真的对不起，我不应该那样子。她惊讶地说你没做什么啊，怎么道歉了？其实她理解错了，我的道歉针对的是在当时特定的氛围下搂她的行为。
我把信夹在课本里，然后才同她道别，看到她走远，我拆开信封，淡黄色的信笺折成一只纸鹤，易筱来信时信笺一般都是随便对折，不知是不会折，还是懒得折。
我拆开纸鹤，看见淡黄色的信笺上，娟秀的字体写着：
崔宁：
昨晚回去后，我的羽绒服湿了一半，不过我已经用毛巾擦干净了，乔小默知道我跟你出去后，在寝室笑话我说那是爱的滋润。她这人疯疯癫癫，你是知道的，我们就别理她了。我知道你的衣服肯定湿透了，我真的很感动，感谢你对我的照顾与关怀，我很喜欢这种感觉。
还有，你不觉得自己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男生吗？说实话，你是迄今我在咱们学校遇到的最有理想抱负的男生，你敢于向梦想挑战。我周围的男生大多牢记“面对现实”的忠告，抛弃年轻人本有的不切实际的梦想，在“现实”中苦苦挣扎。这样相比这下，你“不现实”恰恰比他们过得还要充实，况且你的梦想终究会实现的。你说过你不寻求一蹴而就的成功，而是循序渐进，一步一步地改变。其实，这并不是不切实际的梦想啊！
我还记得以前听你说你的未来规划，当时我很尴尬，因为我就缺乏你那种激情与勇气，不过那也是高考留下的后遗症。我高考的分数能上任何一所学校，但还是到我们这所学校来了，这是我当年报的志愿，怨不得别人，而且我一点也不后悔，从与你相识的那天开始。
不管怎么说我对我们学校还是充满感情的：有山有水，有湖有桥，有草有树，当我身临其境时，总感觉我不是走在学校的路上，而是在公园里漫步！不过，最重要的还是与你相识，你的人很好，小默曾跟我说，如果你当初不要那么矜持的话，她的男朋友很可能就是你！所以啊，你还是要小心点，可别让你们班的女生看上啰，否则到时，你就会疏远我，到时就没人教你跳舞了。
——苏
看完信后，我发现自己站在路边的指路标下，一时不知道要去哪里。
“同学，你不吃了？”
我猛地一惊，定睛一看，阿姨正在擦洗桌子，如果阿姨没叫我，我真不知自己还会想到多远！
“不吃了，都凉了。”
“不可以浪费，我给你加点热汤。”说着她端起我的碗。
“谢谢哦。”阿姨听到我这话，笑了，很甜蜜的样子。
吃完馄饨，我走到南湖边的情侣路，一个人无精打采地坐椅子上，前面是平静如镜的湖面，湖上空的鸟儿成群结队唧唧喳喳地飞上飞下，从远处吹来的风冷极了。我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想了很多，做鸟儿有多好啊，无忧无虑，不需要为争一口气而把自己弄得疲惫不堪。
不远处，一位女生坐在椅子上大声朗读英语，读得是那样的朗朗上口，想到自己复试的英语刚刚及格，心里多了一份失落感。
当晨曦完全照耀大地时，我想我该回去了，这时才缓慢拖动疲惫的双脚，刚走到食堂门口，恰巧碰到郑泽天从食堂打饭出来。
“你还不快去，有个女生在我们公寓前等你很久了。”
“等我？”
“是啊，烦死了！一大早就打电话来找你，吵得我们都睡不着，本来我们准备要睡到自然醒的。”郑泽天显然有些愤慨。
“哦，我过去看一下。”
我连忙跑回公寓，远远看到白苏站在公寓前的树下和一个女生在聊天，白苏看到我时，一脸兴奋的样子，旁边的女生见状走开了。
我走到白苏跟前，她拉下脸，不高兴地说，“找你找了大半天，也不知一大早去哪了！”
“……”
“怎样了？”
“什么怎样了？”
“有没有去教务处核对？”说话间递给我一封信。
“没有，还没到上班时间，今天是双休日，不知有没有人在。”
“你吃了吗？”我这才注意到她的眼睛有红红的血丝，难不成她昨晚失眠了。
“吃了，本来想陪你去吃早餐，但等你等了很久，刚才遇到老乡，她买了一份给我。”
“我也吃了，早上睡不着，五点多就醒了。”
“你进去吧，学院里还有很多事要做，记得去核对清楚，不要随便听别人说的。”
“我陪你走会儿吧。”
“不用了，看上去你很憔悴，回去休息吧，别到处乱跑了。”
我拿着信回到寝室，看见郑泽天正啃着大饼。
“怎么，情书啊？”
“还情书，我现在的心情很糟糕，别拿我开玩笑了。”正说着，电话铃响了，我懒洋洋地拿起电话筒，没想到是易筱！她说她现在在北大门，让我骑车去接她。
当我到北门时，果然看到她正站在大门旁，陪她吃完饭，我给她买了一杯热绿豆砂，她高兴得手舞足蹈。
易筱吃完早餐，我不可能像往常一样骑着车带她到处逛，复试的事正压在心头，我让她在教务处门口等，自己上楼去咨询。
进入办公楼，意外发现有值班的人，我向他说明了来意，他帮我查询后说我已经通过了复试，让我回去准备下一轮的面试，我感动得一时说不出话来，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迷迷糊糊走出教务处，看到易筱焦急地站在门口等我，才意识到那位老师说的话是真实的，我兴奋得一把把易筱抱起来转圈圈，她嚷着叫我放她下来。
最后我蹲下来，看着她的胸口说，“你的身体好软啊，呵呵。”
“你竟然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她伸出手揪我的耳朵。
我把她放下来，她才松开手，她让我把篮子里的东西提着，独自追蝴蝶去，我索性就一棵垂柳下的草坪坐下来，过了一会，她累得喘粗气，要我陪她去椅子坐会。我左哄右骗才使她坐在我的旁边，她把头倚靠在我的肩膀上，我顺势把她搂进怀里，鼻尖来回磨蹭她的耳朵，她慢慢地闭上眼睛懒散散地躺在我的怀里，
我随手拾起身边的枯草，且用枯草扰弄她的耳朵，易筱柔软的身体在我的怀中磨蹭，她眯着眼望向天空，只见几朵白云轻轻游荡在上空。
“易筱，你身上不香的。”有女生在我们的身边走过，随空气飘来一阵香味，她没有回答我，仍旧眯着眼，我想起了白苏，她的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我那被冻得有些发紫的嘴唇在她的耳边轻轻地哼着儿时的歌谣，她依然闭着眼睛，脸上泛出阵阵笑意，薄薄的眼皮有节奏地**。当她的小手在我的手心翻转时，我感到好生冰凉。
“你知不知道，你的手好冰啊。”
她睁开眼睛，朝我笑笑，没有回答。
“你的手怎么那么冻呢？”
她动了动嘴唇，始终没有说话，我就把嘴唇凑到她的嘴唇，有薄荷的味道。阳光照射下来，穿过枝条的间隙，落在我们旁边的草坪上，她像一只无精打采的小猫，懒洋洋地躺在我的怀里。有人在我们身后的鹅卵石小径上走过，我抬起头，易筱可能也听到的，睁开眼睛想去望个究竟，我用脸遮住她的视线，跟她说看了没用。
“天好蓝啊。”她睁大眼睛说。
“你好美啊。”
“美你的头。”
“不但你的头美，你的身体也美。”话虽说着，但眼光却落在她的胸口处。
她看了看我，再看了看自己的上身，没有说什么，过了好一会儿，诡秘地说：
“嗯，我想问你一件事，”她看到我点头示意让她讲，她继续说，“你们舞协的会员是不是都有固定的舞伴？”
“不一定，有人有，有人没有。”
“你以前不是说集体跳舞的吗？”
“是啊，不过集体舞蹈教完后，就要学双人舞。”
“基本舞蹈是单人跳的吗？”
“确切的是集体跳的。像拉丁舞就有恰恰、伦巴、牛仔、桑巴等舞种，拉丁舞具有音乐热情奔放，舞步利落花哨，风格诙谐俏皮的特点。舞协每周五晚上一般都会在模拟法庭前的宪政广场上举行露天舞会，那时候是最热闹的，大家一般都喜欢拉丁舞，因为比较容易学。”
“我们本校区就有舞蹈培训，但我读的校区很小，只入住一个学院的学生，如果明年我们搬回本部的话就有了。”说话时，我注意到她的脸上泛起些许隐忧，就不再说话了。
“那双人舞呢？”
“双人舞，不说了。”我把易筱脸上的几根头发扰到背后去，湖对岸，有人在吹曲名为《樱花》的洞箫，箫声悠扬伤感，在岸边休憩的肥硕白鹅，伸长了脖子四处张望。
易筱似乎不曾听到洞箫的声音，摇着我的手臂说：
“你再跟我说说双人舞嘛，我本来就想听你讲双人舞的。”
看到躺在我大腿上的易筱，我的心软了好多，慢悠悠地说：
“双人舞主要还是摩登舞，摩登舞源于欧洲宫廷舞，舞态优美，追求和谐美，特别是男士，在舞蹈中的绅士风度被发挥得淋漓尽致。摩登舞包括华尔兹、探戈、快步、狐步舞等，具有端正、含蓄、稳重、典雅的风格，舞步流畅、轻柔洒脱、舞姿优美、起伏有序、节奏清晰。”
“听你那样讲好象体育舞蹈都是外国的。”
“嗯，体育舞蹈起源于意、法、英、德等欧洲国家，但有一些却源于拉美、非洲等国。”
“你们跳舞的时候是男生多还是女生多？”
“肯定是女生多啦！有一次我听商务礼仪的讲座，讲课老师强调女生都应该学会跳舞，这对她们以后的社交有很大的帮助。其实经常参加体育舞蹈，可以改善人们的体形体态，特别是对女生的作用犹为明显，使她们的体态丰满和谐、匀称，可以保持苗条的身材，还有可以结交很多朋友，营造快乐的心境等等。”
“你们跳舞时，男生是不是要这样搂着他的舞伴。”说着话，易筱伸出手来搂我的腰。
“是，不然两人若即若离，怎么能跳。”我没想到易筱为什么突然问这些，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你的舞伴长得怎么样？”
“还可以，是个重庆女生，很懂事，不任性，不倔强，”说着我把手指压在她的鼻子上，“不像某些人，喜欢耍小孩子脾气。”
“我一无是处行吧。”她偏过脸不高兴地说。
“你看，生气了。”
“你们那样不是会……，”她睁大眼睛看着我说，“你对她的评价还蛮高的嘛。”
听到她说的话，我才猛然意识她问这一系列问题的缘故，开始为刚才的坦诚懊悔起来，但又不能表现得不自然，就对她说：
“你最好不要小心眼，我们只是跳跳舞。”
“我没说什么，你别误会，只是我不明白你难道就不能不去跳吗？”
“会员费都交了，况且我很喜欢欢快热闹的场面，每个星期也才一两次。”
“对你这样的人来说，一个月一次都嫌多。”她勉强挤出笑容。
“易筱，你知道昨天晚上你说话有多气人吗！”我左手稍稍用力搂住她的腰部，右手柔和地抚摩着她一头柔顺的秀发。
“我还没找你算帐呢！你叫我接电话就说嘛，在我的舍友面前干吗那么大声，多没修养，要是她们知道我男朋友是这种人，她们肯定会笑话我！”
“昨晚我是什么心情！他们说我没通过笔试，那意味着什么？你应该理解我当时的心情。”
“那你也不能大声吼我舍友啊。”
“我吼她？我只是声音稍大些，我当时的心情……，只是叫她帮忙叫你听电话嘛！我不再讨论这种无聊的话题，还有面试，我不想影响情绪。”
我们沉默了一会，她拿起放在身边的袋子说，“我给你买的衣服你还没看呢！”
早上到现在，我竟然不知道袋子里装的是为我买的衣服！刚才还想责怪她每次来的时候带了大包小包几袋东西，此刻庆幸自己还好没说出口。她从袋子里拿出来，原来是一件外套。
“你知道这件外套从哪买的吗？”我摇摇头。“徐东路的销品茂，我们去过的。”易筱说去过的这三个字时故意加重语气。
我听到销品茂，心里感到一阵不安，因为销品茂是一家大型豪华商场，价位都是蛮高的，我拿过外套，心中的不安渐渐消融，愤怒与不屑反而渐渐增长。
“你看，牌子很好的，花了我近一个月的伙食费。”她翻出衣服的商标，脸上不无自豪地说。
我强忍住心中的怒火，没有作声。
“这种衣服质地好，穿上去很暖和。”
我看了挂在衣服上的牌子，价格为207元，问道，“这件衣服多少钱。”
“就是那牌子标的价格，牌子衣服是不打折的。”
“两百多的衣服，你还挺敢花的嘛。”我冷笑道。
“呵呵，还不是为了你，平时我吃饭花得很少，昨晚我只吃了一碗一块三的汤粉。”
我终于按捺不住心中无名的怒火，不高兴地把衣服摔在她盘膝而坐的大腿上：
“我不要，我穿不起这样的衣服，你应该了解我的，前次跟你说过了，要买东西给我先跟我说，怎么自作主张？”
“你怎么这样？我也是关心你嘛，上大学已经有半年多了，你家人有给你买过一件新衣服吗？”
“我长大了，我不需要家人给我买衣服，况且我穿不起那么贵的衣服！”
“……”易筱看着我，眼里充满泪水。
“还牌子！不是牌子的我照样穿得好好的。”
“好牌子的衣服质量好，又耐洗，可以穿久些，我是为你好啊。”她说话时几乎要哭出来了。
“为我好，为我好，”我期期艾艾地说，“为我好就买牌子衣服让我穿，我还没虚荣到那地步呢！”
“你可以那样说话，你可以那样跟我说话！”她的情绪很激动，眼里噙满泪水，“我买牌子衣服给你是为了满足我的虚荣心？我凡事都为你想到，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前几天我同学买两个元祖蛋糕给我，我自己都舍不得吃，想留给你吃，不料放了两天就坏了，易璐说我宁愿让它坏掉也不愿分给别人吃。你知道我当时听到这话时心有多酸吗？那天如果没坏的话我肯定拿给你的，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那样做吗？一切，只有一个而且也仅有一个理由：因为我在乎你！我现在很难想象自己为什么对你那么着迷，我也想了很多，但就是放不下你，有什么好的东西总要跟和你分享，而我的痛苦，却不敢跟你说，生怕在复试期间你的情绪会受到影响，你又知道我是怎样走过的吗？在我们初识时，你知道我为什么拒绝一个追求我有一年多的男生，而愿意跟和我相识一个多月的你？因为你的真诚打动了我，我知道你不是一个爱慕虚荣的人。在我们刚相识的日子，你给予我不间断的安慰与鼓励，努力地帮我走出家庭的阴霾，而他不一样，他只会买东西送我，只会讨论篮球，玩乐之类的事。在高三那段极度脆弱的时期，你又给予我家人无法给予的温暖与关爱，你鼓励我给我信心，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对自己说，我已经找到未来的幸福了，我要好好把握上天对我的恩赐。而这一切，我为你做的，你能理解吗？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小女生不喜欢我小孩子气，说我任性，不懂事，你也曾对我说时代变了，女子无知便是猪。可是你经常这样埋怨我，是否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你是否看到我为你所做的改变，是否知道我的隐忍！以前在家，什么都不用我操心的！”她刚说完，眼里的泪水便顺着脸颊滑落。
我无言以对，感激的泪水与愧疚的心酸同时泛上心头，我把她紧紧拥进怀里。
“其实，”她抚摩着我的头发继续说，“我为你做的一切还不是源于你对我的好。当我的室友收到来信时，我多么希望自己也能收到你的信，当我一个人在自习室时，我多么希望你能坐在我的身边陪我，当我一个人去食堂吃饭时，我也多么希望你能陪我吃饭。我的隐忍与我的寂寞，你又能知道体会到吗？”
“你给我的压力好大啊，我好难受。”躺在她那洁白柔软的波斯登羽绒服上，我的泪水像泉涌一般。
“崔宁，别这样子，我都是为你好！每次见面看着你穿的那套不变而你认为是最好的衣服，我的心就很难受。”
我渐渐止住哭声，但仍欷歔不已，“我不要你什么回报，只要你以后能对我好些就行了。”
我抬起朦胧泪眼，易筱扶着我的脸庞手拿纸巾轻轻地擦拭我脸庞上的泪痕，手指刮了我的鼻子且笑了笑说：
“傻孩子，哭得像大花猫一样，你还说我。”
我看着她，不作声。
“衣服还要不要？”
“要。”我把她大腿上的衣服抱在怀里，且想起自己方才的行为，不好意思地笑了。
衰颓的草，平静的湖，刺冷的风。易筱的怀抱是最我温暖的依靠。我在心里默默地说：
“易筱，你知道吗？你对我的付出是个无底洞，永远也难填满。我们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只是由于机缘，才偶然走到一起。你有着令其他女孩羡慕的富裕高知家庭，而我背负的却是家人的期望，为改变自己的命运而努力。”远处波澜不惊的湖面，有几个女生，手里握着小块瓦片，“嗖”的一声放出去，在湖面上飞滑的瓦片最后沉进湖里，划瓦片的女生嬉笑着比赛谁划得更远些。
谁的童年没有玩过打飘飘梭呢？女生依然保持着天真纯洁的一面，这或许就是学生的天性吧。
武汉的冬季冷得让人感到窒息，看到青草在我的脚下枯败，有种淡如水的哀伤莫名而至。易筱站起身来，我拍拍她裤子上粘起的草屑，同时看到身后的白鹅向我们张望，两人随即笑了。
我拉着她的手走在铺着鹅卵石的小径上，晌午，我们到北苑的美食城就餐，一走进美食城，才感到外面的空气冷得刺骨。
“哦……，你看，都是白烟，好暖和，好象食堂开暖气了。”我搓着手说。
“你们学校有暖气吗？”易筱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有，现在不是开了吗？你看，好多白烟啊。”我笑嘻嘻地回答。
“别说了，快坐下来，”易筱拉住我的衣角，小声地说，“后面有两个女生在偷笑，可能在笑你。”
“笑我干嘛？”
“那不是暖气，好象是油烟，从厨房炒菜时冒出来的油烟。”
我坐了下来，仔细闻闻，有种说不出的味道，凑近她耳边小声地说，“真的是油烟？”
“她们在笑你了，那就是油烟，你闻不出来啊。”
“呵呵。”我尴尬地在一旁傻笑，转头看看桌后的两个女生，她们依旧笑着。
“易筱，你知道我最喜欢吃的是什么吗？”
“你不可以选择，你要和我吃一样的，现在不锻锻炼炼你，把你给同化，以后在一起生活了，我们的饮食习惯相差太大是很糟糕的事。”
“不要，我跟你说我最喜欢吃的是……。”我话还没说完，她就用手塞着耳朵。
“你别这样子，你要尊重我的饮食习惯，我喜欢吃鱼片皮蛋米粉煲。”
“不可以！你一定要跟我吃一样的。”
“你不是南方人，你纯粹就是北方人嘛。你是不是又要吃酸辣粉之类的，我真的很不满，我不吃辣椒的，吃了脸上会长痘痘的。”
“我跟我们的寝室说吃辣的或火气大的东西会长痘痘，她们竟然笑了。还说她们吃了十多年的辣椒，现在皮肤很嫩，就像婴儿般的肌肤。”
“那他们是不是北方人？”
“不是，是四川的。”
“就是啦，你难道没听说过四川辣妹子吗？她们和我们地域不一样，所以饮食肯定不一样的，她们肯定不喜欢煲汤的，而我们那边的人却喜欢吃煲类食品。”
“尽管那样，你还是不能吃什么米粉煲。”
“那我吃什么？”我拉下脸说。
“嘿，你不高兴了？”她冲着我发笑。
“我没不高兴，难道我需要整天嘻嘻哈哈你才喜欢啊。”
“我们要一条红烧武昌鱼。”
“清蒸的好吃。”
“不嘛，过门是客，你要尊重客人，”她故意眯着一只眼睛说，“还有，去点个扬州炒饭，很好吃的，我们班有个扬州的女生，这是她首先推荐给我的。”
“这次我随便吧，下次你这么不讲道理，别怪我……”
“好啦，别发牢骚了，和去点东西，要有绅士风度。”说完把我从座位上拉起来。
“男主外，女主内，以后出去要听我的。”我压低声音说。
“男主外是指要在外赚钱养家，而不是不听妻子的话，”说着用手拍拍我的脸，“乖哦，要听话。”
我们坐下来刚吃饭，易筱又开口了。
“吃饭期间不可以说话。”我打断她的话，且用手塞着耳朵。
“把手放下来，听我说，”她假装生气的样子，“快把手放下来。”
我刚放下手吃饭，她开始滔滔不绝地讲了很多关于她们女生宿舍的事情，末了，就嘿嘿地笑，“昨天我们寝室的一个江苏女生收到她男朋友从南京邮寄来的生日礼物，我们几个寝室的女生都轰动了，好羡慕啊。你猜是什么东西？”她放下筷子，似乎全然忘了是来这里吃饭的。
“我没兴趣，我现在要吃饭，肚子饿了。”
“不嘛。”她嘟着嘴摇晃着身体说。
我看着她笑，没有说话。
“那是什么？”
我还是不说话。
“竟然是一个很大很美的公仔！好好看哦，我喜欢得不得了。昨天晚上跟她说了很多好话，她才借我抱着睡一晚，今天就要还她了，好舍不得哦，我们都暗地里妒忌她，真的好羡慕她，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像人家一样那么幸福。”易筱皱着眉头，撅着嘴说。
“前次你跟我说你隔壁寝室的一个女生的男朋友给她寄来一个精美的音乐盒，你羡慕她，现在又羡慕同寝室的人，你能不能羡慕自己啊。”
“我什么都没有，怎么羡慕自己？我的男朋友又不关心我。”
“我不是不关心你，我是没钱！如果我有钱的话，在你生日那天我肯定会开着敞棚的法拉利跑车到你们的宿舍楼下等你，车的后面放着送你的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还有特意去‘必胜客’定做的一个大蛋糕，让全校的女生都来妒忌你。”
“哦……，”她的眼睛一亮，“真的啊？”
“吃饭吧。”我指着桌上的饭菜说，“都快凉了！”
“我不！我要比她大的公仔。”
“前次你说你羡慕别人有音乐盒，我说给林释听，你知道林释说什么吗？”
“说什么？”
“他说恋爱不要流于形式，而要真情流露，女生不能太过爱慕虚荣，恋爱是自己谈，而不是谈给别人看的。”
“怎么可以那样说我！本来作为女孩子多多少少都会爱慕虚荣的，我看到别人有而我没有，我当然羡慕呀，我好委屈啊，你怎么可以那样说。”
“以后我有钱了，我给你买比她更大更美的公仔，也让她羡慕羡慕你。”
“好。那你有钱了，我生日要很大很美的公仔，还要德芙巧克力，还要有九字结尾的玫瑰花，还要……，我现在暂时想不起来，以后想出来了再跟你说。”
“先吃吧，菜都凉了，多吃些牛肉，这是你最喜欢吃的。”我夹了几块牛肉放在她的碗里。
“我最喜欢吃牛肉了，但不能吃多，我怕会变胖。”
“你现在就要胖一些才好看。你一米六的个头才四十四公斤，实在是太瘦了，女生的身材丰满些会更好看的。”
“我不要丰满！等一下吃饱了，你想带我去哪里玩？”
“我太累了，转专业还没有结果，怎么有心情玩呢？如果转进法学院了，我再带你出去玩，好吧？”
“结果什么时候可以知道？”
“下个星期吧，过几天还要面试，如果我能转到法学，以后的工作是我喜欢的，我就会认真地对待它，就可以在我喜欢的领域内发展得更好。”说这话时我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以后我还希望你能当上个什么部长的。”
“我不喜欢当高官，我比较喜欢从事学术方面的研究，当大学老师和在外面做兼职律师。”
这天，我早早把易筱送回校，这样自己也能抽出时间来整理整理最近杂乱的生活。忙碌了大半天，晚饭后，坐在桌子上写日记，才猛然想起白苏早上拿给我的信，我拆开信封，里面依然是一只纸鹤，还多了一张书签。淡紫色的书签上的英文写着：WE OUGHT TO GIVE OUR ABILITY TO OUR WORK BUT OUR GENIUS TO OUR LIVES。
我拆开纸鹤，依然是淡黄色的信笺，上面是熟悉的娟秀字体：
崔宁：
生命对我们来说只有一次，生活却千姿万态，每个人的悲喜各异，每个人的成败各异，但什么是成，什么是败呢？我们知道，真正的理想，无论是多么崇高或是多么卑微，最终都要通过成果来衡量，也就是说，成或败只是针对具体的某一件事，而不是一件事失败了，其他方面的成功也就毫无意义，你说不是吗？
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很不好，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你说班长告诉你你被刷下了，我当时听到这个消息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你不怪我吧？
你打电话来时，我当时正躺在床上，后来你挂了电话，我还是回到床上去，但心很乱，翻来覆去总睡不着，就下床给你写下这封信。我觉得你明天还是应当到教务处去询问为好，结果虽然出来了，但总有特殊的情况，如果你真被刷下，我可以和你去找法学院的领导，向他们说明你对法学方面的追求与构想，或许有一线机会。总之，不到最后决不放弃，你现在需要的是坚持。
在最成功与最不成功的人之间差别最大的品质是：取得最后成果的坚持力，为实现目标而不断累积成果的能力，自信心和克服自卑感的能力。
乔小默又在床上说我们的坏话了，她说最近我神采奕奕，那么晚了还写情书，吵得她睡不着。
我相信你能走出这段沮丧阴霾的日子，通过你的努力，你一定能得到你想要的，无论如何，总有一个叫白苏的女生始终在背后默默地支持你，下面是一篇题为《今天就是礼物》的哲理文章，我一直收藏在日记本里，现抄录如下，希望对你有所启发。
今天就是礼物
有一对兄弟，他们的家住在八十层楼上。有一天他们出去爬山，回家的时候，却发现大楼停电了！虽然他们背着一大包的行李，但看来没什么选择，于是哥哥对弟弟说：“我们爬楼梯上去吧！”
于是，他们就背着一大包行李开始往上爬。到了二十楼的时候，他们开始累了！哥哥说：“包包太重了！这样吧，我们把它放在这里，等电来了再坐电梯下来拿。”于是他们就把包包放在二十楼，继续往上爬。卸下了沉重的包袱，轻松多了！
他们一路上有说有笑地往上爬。但好景不长，到了四十楼，两人实在累了，想到还只爬了一半，两个人便开始互相抱怨，指责对方不注意停电公告，才会落得如此下场。他们边吵边爬，就这样一路到了六十楼。
到了六十楼，也许是累得连吵架的力气也没有了，哥哥对弟弟说：“不要吵了，爬完它吧！”终于，八十楼到了！到了家门口，哥俩才发现他们把钥匙留在二十楼的包包里了……
有人说，这个故事其实在反映我们的人生。
二十岁之前，我们活在家人、老师的期望和期许之下，背负着很多的压力、包袱，自己也不够成熟有能力，因此步履难免不稳。
二十岁之后，离开了众人的压力，卸下包袱，开始全力追求自己的梦想，就这样过了愉快的二十年。
可是到了四十岁，发现青春已逝，不免有许多的遗憾追悔，于是开始遗憾这个、惋惜那个、抱怨这个、痛恨那个……就这样在抱怨遗憾中度过了二十年。
到了六十岁，发现人生已所剩不多，于是告诉自己，不要再抱怨了，就珍惜剩下的日子吧！于是默默地走完自己的余年。到了生命的尽头，才想起自己好象有什么事还没完成……原来，我们的梦想还留在二十岁，还没有来得及完成……
想想自己的梦想是什么？最在意的是什么？不要到了四十年后才来追悔。想一想希望将来的自己和现在有什么不同，就去做吧！把握现在，记住，今天就是礼物。
永远支持你的——苏
临湖公寓。。。
我把信笺按在胸口处，觉得信笺还残留着白苏的温度，白苏对我的好，是无可挑剔的，在我抬头的那一瞬间，泪眼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