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回张东宇擂台夺魁胡瑞刚贼心又起

话说转眼便到了比武的最后一天,这天朱轩苗早早就来了,众人按次序就坐后。朱轩苗便问吕品道:“吕品,你说今天最后一天了,谁有望成为第一?”吕品回道:“此次比武,如果再无高手新进,应该就是那个张东宇夺得头魁。”朱轩苗望着擂台上的打斗,叹口气道:“可惜,有些人始终却不见来。”旁边的陆向高问道:“殿下,请问何人未来?让公主殿下如此叹气。”朱轩苗道:“陆尚书,给你说了你也不懂。”后面胡瑞刚则道:“公主殿下,找什么人,您可以给下官说,下官帮您去寻。”朱轩苗回头看了眼胡瑞刚,然后笑问道:“呵呵,本宫说了,胡侍郎就能为我寻得此人?”胡瑞刚赶紧道:“公主殿下尽管说,此人姓甚名谁?家住何处?下官准能找到。”吕品看了眼胡瑞刚,只觉感到好笑。这时朱轩苗便怼道:“本宫倘若知道姓甚名谁,还需要你找吗?”胡瑞刚一时语塞,只是不断的赔笑着:“那是,那是。”

擂台上打斗格外激烈,经过两天的筛选,所剩下的人都是出率拔萃的百强者,等只听台上一官员喊道:“贺志奇对王有跃。”

贺志奇与王有跃站在台上,二人互相施礼后,便开始打斗起来,刚战了三四个回合,贺志奇感觉有点招架不住,开始慢慢后退。此时,台下的周龙对贺贵才道:“大伯,我看这个王有跃功夫相当可以,志奇有点招架不住了。”贺贵才也是捏了一把汗,道:“我也感觉,志奇要输了。”周虎却道:“不过志奇已经进入百强了,输赢都可入公门了。”贺贵才点点头道:“也是,你们看,志奇明显不是对手了。”说话间,王有跃一个空翻一脚将贺志奇踹下台来。龙虎豹三兄弟急忙上前,将贺志奇搀扶起来,贺贵才也走到跟前问道:“没事吧?”贺志奇起身后,摇了摇头,这时,王有跃在台上,双手抱拳笑道:“承让,承让了哈哈。”周豹道:“要是四弟在这里,岂能容这些人猖狂。”

人群中,张东宇和瑞雪也站在后面看着,只见瑞雪道:“少爷,新姑爷这个哥哥,不中用么。”张东宇道:“你懂什么?现在还能上台的,功夫原比一般锦衣卫要高的多了。”瑞雪问道:“少爷,你感觉这些人你能不能打过?”张东宇笑道:“呵呵,我生平就一个人打不过而已,这些人我根本不放在眼里。”瑞雪问道:“谁啊?”张东宇道:“就是那天夜晚在家里的那个蒙面人,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是何人。”瑞雪继续问道:“那这个吕品呢?”张东宇在台下仔细端详着吕品,然后道:“人人都说吕品是天下第一,我心里还真的没底。”瑞雪道:“可是你不是说,吕品只是第一名过招吗?”张东宇道:“放心吧,我现在的目标已经不是单做第一了,而是打败吕品,成为新的天下第一,享誉大明。”瑞雪有点担心道:“可是,吕品毕竟是武学至尊,我还是好担心。”张东宇年轻气盛,只是道:“担心什么,吕品是锦衣卫指挥使,十年前天下第一,可是如今已经上了年龄,又听闻其极少与人交手,恐怕是沽名钓誉罢了。”瑞雪道:“少爷,你还是别大意。”说话间,台上又道:“曹亮对王有跃。”只见曹亮与王有跃上台后,二人开始角逐,曹亮不知为何许人也,功夫确实高强,只用了不到十个回合便将王有跃打翻在地。瑞雪忙道:“少爷,这个曹亮不简单。”张东宇也道:“确实,这个人完了肯定是个劲敌。”

申时,只听台上喊道:“最后一场,张东宇对曹亮。”张东宇和曹亮听后,便都跳上台去,这时,吕品起身对二人道:“二位果然武艺超群,你们二人谁可胜出,这两千两就归他了,而且本座也会亲自和他过招。”胡瑞刚也起身走了出来,看着张东宇,道:“二位加油,东宇,能与我大明第一高手对决者,是比武之人的无上荣耀。”这时张东宇抬头看了一眼胡瑞刚,只道:“我会尽力的。”这时,台下的贺贵才仔细看了看胡瑞刚,然后对众人惊道:“是他,是胡瑞刚。”龙虎豹三兄弟也仔细打量着台上的胡瑞刚,周龙道:“大伯,确定吗?”贺贵才点点头,激动道:“我与他曾经共事,他这副嘴脸,我永远不会忘记。”周豹怒道:“待我上去把这老贼抓下来,亲自问问看他如何害了四弟全家的。”说着欲往台上走去,这时,周虎急忙双手抱住周豹道:“三弟,不可鲁莽。”周龙也挡在周豹前面道:“三弟,你看,这么多官兵锦衣卫,还有吕品在,你上去只是白白送死。”贺贵才也道:“对,周豹别鲁莽,待志斌回来从长计议。”贺志奇也附和道:“是啊,你上去只能被生擒活捉。”众人将周豹拉了回来,周虎道:“不管怎样,今日我们总算见到他的样子了,等四弟回来从长计议。”

此时,张东宇与曹亮便打了起来,二人功夫都是格外高强、不分伯仲。底下人看着二人功夫如此高强,打的难解难分,只是在台下不断的叫好。二人攻守兼备,打的格外激烈,三十回合下来,二人都未露出破绽,只见曹亮一个旋转踢便朝着张东宇踹了过来,张东宇也是一个侧翻躲了过去,张东宇挥拳朝曹亮打来,曹亮用右臂格挡,然后双手将张东宇胳膊抓紧一个旋转,张东宇一个车轮便翻转过来,二人打的热火朝天,都敢体力有所下降。张东宇边打边悄声道:“兄台,我们功夫不相上下,再打下去,也都体力不支了。”曹亮也觉得张东宇武艺非凡,一时确实难以取胜,于是一拳回来,顺势问道:“那你说怎么办。”张东宇格挡后问道:“兄台,为何想要争做第一?”曹亮道:“你没看见第一有两千两纹银。”张东宇飞身一脚踢来,接着问道:“难道兄台不为了当第一扬名天下?”曹亮双手挡住,道:“我这人务实,就为了这两千两纹银而来的。”张东宇道:“那正好,兄台,我就为了争当第一,能和吕品过过招,要不,我让我一手,那两千两纹银如数归你。”曹亮也感觉张东宇并非等闲之辈,毫无取胜把握,于是问道:“此话当真。”张东宇道:“一言九鼎,绝不失信。”曹亮点点头道:“好,我信你。”张东宇道:“多谢。”说罢一个飞身向曹亮袭来,曹亮用胳膊一挡,便顺势倒地。然后曹亮慢慢起身道:“兄台,果然厉害。”张东宇也抱拳道:“承让。”曹亮对着张东宇示意一下,便朝台下走去。

此时台下,瑞雪兴奋的大喊道:“少爷真棒,少爷第一……”周豹也道:“张东宇这小子,果然武艺精湛。”贺贵才也道:“就是,张从城这小儿子还当真不同凡响,夺得第一。”说着又朝周围人群中看了一眼,道:“可惜也没看见张从城来。”周虎道:“也是,这最后一天了,也没见他来。”周豹却道:“大家看,等下吕品就要上台了,我真想看看天下第一是真的假的,究竟有多厉害。”周虎道:“也是,你看所有人不管输赢都不走,就等着一睹吕品的武艺,这可真是个好机会。”

台上吕品慢慢走向张东宇,然后道:“后生可畏,两千两银子归你了,给你送到哪里?”张东宇指着台下的曹亮道:“跟着他走就行。”吕品看了一眼台下的曹亮,又看了看张东宇,笑问道:“呵呵,这算一种交易吗?”张东宇道:“各位所需而已。”吕品一招手,一个锦衣卫便小跑过来,吕品吩咐道:“将这两千两银子装上车,跟着刚才那个曹亮去。”属下道:“是。”说罢就和两个锦衣卫将银两抬下台去,装上马车。吕品又道:“你今日连战几场,要不明日到镇抚司衙门,我们到时再过招。”张东宇道:“不用了,就现在当着天下练武之人的面,公平比试。”吕品大笑一声,跳上擂台,道:“呵呵,那我赢了,是不是胜之不武了。”张东宇摆好架势,慢慢向吕品移动,台下人都不断向前挤着,只见台上陆向高起身大声道:“肃静,都肃静,谁要大声喧哗,或者扰乱会场,那就将他驱逐出去。”说罢大手一会,校场两边的官兵便朝着擂台围了起来,众人顿时再不做声。

吕品抬头看了看台上的朱轩苗,朱轩苗点了点头,吕品便对张东宇道:“请。”张东宇能与吕品交手,自然也是十分激动,他不敢轻敌,只见张东宇瞅准机会,使出全力飞身就是一记重脚袭来,吕品一个侧翻,躲了过去。张东宇又是一个连空翻踢了过来,这次吕品也没有躲,起身一脚便横扫过来,双脚击打在一起,张东宇只觉吕品有千斤力道,震得他连连后退。张东宇后退几步,又攒足力气,一拳袭对着吕品面目袭来,吕品伸出手掌将张东宇拳头包裹起来,然后用力一甩,便将张东宇甩将出去,张东宇大喊一声,再次使出全力冲了过来,吕品一个漂亮的旋转踢将张东宇踹出几米开外。张东宇只觉全身疼痛不已,试着起来,已经发现没有了力气,此刻瑞雪急忙冲到台上,蹲下身扶着张东宇问道:“少爷,没事吧。”张东宇摇了摇头,瑞雪便使劲将张东宇搀起,张东宇慢慢起身后,抱拳道:“果然是天下第一,我心服口服。”吕品笑道:“哈哈,自古英雄出少年,你也是个练武的好面子。”张东宇道:“多谢大人夸奖。”吕品问道:“怎么样,你有兴趣加入锦衣卫吗?”张东宇赶紧道:“能在大人手下效劳,不胜荣幸。”吕品便道:“那你就就先做个百户吧,明日你与曹亮去镇抚司报到吧。”张东宇道:“多谢大人。”说着便在瑞雪的搀扶下,向下面走去。

此时,朱轩苗起身看了一眼吕品,吕品便快步走到朱轩苗跟前,道:“公主殿下。”朱轩苗道:“吕品,我看这比武也结束了,所谓的第一与你的武艺还相差甚远,可以回宫了。”说着又对陆向高道:“比武已经结束,剩下事你们就看着办吧。”众官员都起身,施礼道:“恭送公主殿下。”朱轩苗摆了摆手,带着吕品与众多锦衣卫便离开高台,骑马向皇宫奔去。

陆向高走到高台中央,提高声音道:“今年的比武圆满结束,登记在册的前一百名,除了第一二名被吕大人升为百户,其余九十八人可根据自己的意愿进入锦衣卫或者兵部。”胡瑞刚也走到陆向高旁边对台下道:“剩余九十八人,请上台填写所入衙门,填写完毕可自行回家,于明日辰时分别到兵部与锦衣卫报到,”

胡瑞刚话音刚落,就有人纷纷上到台来,台下贺贵才对贺志奇道:“志奇,你也去上台填写成锦衣卫,然后我们就回家吧。”贺志奇道:“这个张东宇已经成了锦衣卫百户,我才不愿意到锦衣卫去看他脸色呢。”贺贵才怒问道:“难道你还想去兵部?去做胡瑞刚的手下?”周虎也道:“志奇,大伯说的对。”贺志奇看了众人一眼,也不说话,径直走向台上,将意愿填成兵部。贺贵才恨铁不成钢道:“这个志奇太任性了。”周龙却道:“没事,志奇去了兵部也好,可以给我们随时打探胡瑞刚的情况。”

张东宇与瑞雪来到台下,曹亮便上前问道:“兄台,没事吧?”张东宇看了看曹亮,摇了摇头道:“没事。”曹亮道:“不得不说,人家吕品能纵横大明多年,实在是武艺惊人,你我都与之相差甚远。”张东宇叹口气道:“唉,确实不是浪得虚名,我是输的心服口服。”这时,一个锦衣卫走到张东宇与曹亮旁施礼道:“二位百户,请问这银两拉到哪里?”张东宇对着曹亮道:“你带他们去把银子拉回去吧。”曹亮笑道:“兄台果然言而有信,多谢。”说罢便带着锦衣卫走了。瑞雪嘟着嘴抱怨道:“少爷,你说你怎么回事,两千两银子呢,你说不要就不要了,而且还白挨了一场打,你说你这是何苦呢?”张东宇道:“你懂什么,能与吕品过招,此生足矣,岂是能用银两衡量的。”瑞雪问道:“那少爷你没事吧。”张东宇道:“没事,走回家吧。”瑞雪便扶着张东宇向外走去,张东宇看到龙虎豹三兄弟后,连个招呼也不打,径直擦肩而过。

朱轩苗路上骑马狂奔,吕品和几个锦衣卫紧随其后,吕品策马追上问道:“公主,生气了?”朱轩苗道:“废话,浪费我几天时间不说,还搭上我一千两银子。”吕品笑道:“卑职不是也出了一千两吗?”朱轩苗气打不一处来,道:“你出一千两给你的属下了,还招这么多人入锦衣卫了,我那一千两什么都没见着。”吕品道:“公主,我觉得此人功夫真如你说的,他就没有道理不来啊。”朱轩苗道:“我就不信这个邪了,这个人我挖地三尺也要找到。”说着她又打了马儿一鞭道:“驾。”然后向皇宫奔去。

贺贵才与贺志奇还有龙虎豹三兄弟回到家中,发现贺志斌也在家中,于是贺贵才赶紧问道:“志斌回来了?”龙虎豹三兄弟也道:“四弟,回来了。”贺志奇也问道:“几时回来的志斌?”贺志斌回道:“回来不到两个时辰,大家去客房说话吧。”

众人都来到客房入座,周豹忙从桌上倒满一杯水、一饮而尽,然后道:“四弟,这两天可累死人了。”贺志斌道:“我刚入京城,便听闻这几日京城里设擂比武,今天回家发现家中无人,想必你们都去看比武了吧。”贺贵才道:“正是,我们连着去了三天,志奇还通过比武入了公家门了。”贺志斌忙对贺志奇道:“恭喜志奇哥。”贺志奇道:“这有什么好恭喜的,差点就进入不了百强了。”贺志斌又问道:“那志奇哥会试还参加不?”贺志奇道:“会试到时候看吧,估计参加了也是名落孙山。”周龙问道:“志斌,弟妹没和你一起回来?”贺志斌道:“回来了,一路颠簸,我让她回房间睡觉了。”周豹笑道:“还是四弟贴心,会心疼人。”周龙对贺志斌问道:“四弟,你猜这次擂台比武,谁拿了第一?”贺志斌笑着摇摇头。周龙继续道:“夺得头魁者,乃是张荏青的弟弟张东宇,也是你的小舅子啊。”贺志斌道:“的确,张东宇从小尚武,虽然年轻,但是武艺超群,能夺得第一,也实至名归。”周虎却道:“据我观察,张东宇的功夫再高,与四弟你还是相差甚远。”周豹也附和道:“就是,四弟你这几日正好不在,不然凭你的功夫,估计吕品都不是你的对手。”贺志斌赶紧道:“大伯,志奇哥,还有大哥、二哥、三哥,往后在外人面前,休提我有功夫之事。”贺志奇问道:“为什么啊?”贺志斌回道:“马上要会试了,如果让人知道我身怀武艺,将来恐多有不便,况且我身负血海深仇,莫让仇人知晓了我有功夫,好让他们加倍戒心。”周龙道:“四弟的考虑,也不无道理。”贺志斌继续道:“对了,也不要让张荏青知晓我有功夫了。”周豹问道:“弟妹也不让知道?这是为何?”周龙对着周豹道:“你凡事多动动脑袋,你忘记弟妹父亲是谁了吗?”贺贵才突然想起来什么,对贺志斌道:“志斌,你知道今日我看见谁了?”贺志斌问道:“谁?”贺贵才回道:“胡瑞刚。”贺志斌听闻这三个字,缓缓起身,来回走着,嘴里念叨道:“胡瑞刚,胡瑞刚……”周豹道:“今日若不是你们拦着,我恨不得冲上去结果了他的性命。”周虎道:“你就少说两句吧。”贺贵才接着道:“如今,志奇已经进入兵部,以后随时可以将胡瑞刚的行踪告知我们,届时,我们报仇就轻而易举。”贺志奇也道:“正是,志斌,你也不要想太多,以后有的是机会。”贺志斌走了半天,又回到座位坐下后道:“胡瑞刚此人异常奸诈,报仇前,我一定要弄清楚当年之事的真相,方可报的大仇。”周龙道:“正是,欲报大仇,就要把当年的事弄清楚,寻出真正的主谋,方可报仇雪恨。”贺志斌点点头,然后对贺志奇问道:“志奇哥平日功夫也是很不错,怎么才刚入百强?”贺志奇笑道:“我原本以为真不错,这两天试了下,还是与人差之千里。”贺贵才也道:“京城之地,卧虎藏龙,就连张东宇差点都拿不到第一了。”贺志斌道:“哦,张东宇的功夫我试过,拿第一应该是毫无压力的。”周虎道:“大伯说的没错,有个叫曹亮的与张东宇功夫不相上下,我看张东宇也是很吃力。”周龙道:“最可怕还不是曹亮,而是吕品。”贺志斌问道:“锦衣卫指挥使吕品?”周龙道:“正是此人。”周豹也道“人言吕品武学修为天下第一,果然不假,感觉张东宇都近不了吕品的身,几个回合便被人家打趴下了,我们是不得不服啊。”周豹这时问道:“你们说四弟和吕品谁更胜一筹?”大家都面面相视,周龙思索半天道:“这个还真不好说,我们都没和吕品交过手,只有张东宇和吕品还有四弟都交过手,他应该知道。”

这时,敲门声响起,周豹起身打开门,只见张荏青对着周豹道:“三哥。”便走了进来,然后对着大伙便招呼道:“大伯,大哥,二哥,志奇哥。”贺贵才道:“荏青,你来了啊,坐。”贺志斌也问道:“青儿,睡好了吗?”张荏青坐下后点点头。周龙对张荏青问道:“弟妹,今日擂台比武,你知道谁夺得第一吗?”张荏青摇了摇头。周龙接着道:“正是你家弟弟张东宇。”周虎也道:“真是力压群雄,可喜可贺啊。”张荏青欣慰道:“我家东宇从小就酷爱习武,如今他能拿到头名,也是遂了心愿了。”贺志奇偷偷看着张荏青,如此之美,想起那日在张荏青房中的一幕,自觉十分羞愧,只觉脸色发烫。这时贺志斌问道:“对了大伯,婶子呢?”贺贵才道:“昨日你志奇哥进入百强,比武进入百强便可进入公门,今早你婶子便去了学子楼,说是帮你哥将行李都整理下。”贺志斌又问大伙道:“那大伯,哥哥们,晚饭怎么吃?”周龙道:“这几日我们都去看比武,顺便给厨娘也放了假,可以出去随便吃点。”贺志斌道:“不如这样吧,我们一起到学子楼去吃,一来可以将婶子接回来,二来庆贺下东宇和志奇哥能入公门。”大家都连声说好,于是准备马车,一起向学子楼走去。

次日一早,贺志斌便驾着马车带着张荏青回到了张府,二人到了门口,贺志斌便将马儿拴在前门的木桩上,然后伸手将张荏青扶了下来。张荏青前面走着,贺志斌从车内搬出一个箱子在后面跟着,张荏青问道:“重吗?”贺志斌摇了摇头。张荏青走到门口,发现门没上锁,就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贺志斌跟在身后,二人走到前院,张荏青就喊道:“爹、娘。”这时,王悦霞闻声便走了出来,看到张荏青后高兴的道:“青儿,回来了啊。”张荏青道:“娘,我们回来了。”这时,瑞雪也走了出来,直接走到张荏青跟前,左看看又看看问道:“小姐,好几天不见你了,还好吗?”张荏青点点头,对着瑞雪问道:“你呢?还好吗?”瑞雪也是高兴的直点头。王悦霞看着后面抱着箱子的贺志斌,于是对瑞雪道:“瑞雪别傻站了,赶紧帮姑爷抬箱子去。”瑞雪走到贺志斌面前,伸出手道:“姑爷,我来帮你抬吧。”贺志斌看了一眼瑞雪然后道:“不用了,这里面是些点心。茶叶和肉,你就说放哪里去?”瑞雪道:“就先放客房吧。”说着便带着贺志斌来到了客房,贺志斌进门后,将箱子放在地上,然后打开,将里面的东西放在桌子上,这时瑞雪道:“姑爷,你稍坐,我出去给您泡杯茶去。”说着便出了客房。这时张荏青与王悦霞走了进来,张荏青边走边问道:“娘,家里其他人呢?”王悦霞道:“你爹在太仆寺呢,张达也陪着你弟弟一大早去了镇抚司。”张荏青搀扶着王悦霞坐下后道:“哦,我走了以后,爹和娘身体最近还好吗?”王悦霞坐下后道:“都还行吧,你也坐下吧。”张荏青也坐到了王悦霞的旁边,王悦霞问道:“这两天,你有没有去校场看比武?”张荏青回道:“没有。”王悦霞笑道:“你弟弟这次比武荣获第一,今日去直接就是个百户。”张荏青也笑道:“那可真是个好事。”母女二人聊着天,张荏青看王悦霞不理贺志斌,于是张荏青对贺志斌道:“志斌,你要是无聊,就在院子里走走。”贺志斌摇了摇头,道:“没事。”这时,瑞雪端着一杯茶走了进来,她将茶杯放在贺志斌桌前,道:“姑爷,请用茶。”贺志斌点点头,然后端起茶喝了一口,然后笑着不断道:“哈哈,好茶,好茶,好茶,果然是好茶。”张荏青听后,有点好奇的起身走了过来,她端起贺志斌的茶杯,又看了一眼瑞雪,瑞雪低着头走到了王悦霞的身边,张荏青看到茶叶根本没有化开,再摸了摸杯子一点热度都没有,然后直接将杯子放在桌上,对着瑞雪便质问道:“瑞雪,你怎么越来越没规矩了,新姑爷上门,你就给用冷水给泡茶?”瑞雪低着头不出声,这时贺志斌正好也不想呆了,于是拉了拉张荏青的胳膊,道:“今日你爹和东宇不在家,不如改天再来吧。”张荏青看了一眼王悦霞,王悦霞还是一句话都不说,于是张荏青便道:“娘,我们要不就先回了,改天等爹爹在,我们再回来。”张荏青说完,贺志斌也站起身来。王悦霞看着女儿要走,便起身道:“要不,你在家里住几天吧?”张荏青道:“娘,不用了,最近志斌就要会试了,我多陪陪他。”王悦霞也只能道:“好吧,那完了你再过来。”瑞雪将张荏青与贺志斌送到门口,张荏青回头对瑞雪悄声道:“瑞雪,你以后可越来越不像话了,怎么和东宇一个样了。”瑞雪也不接话,只是道:“小姐,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就回家来。”张荏青点点头道:“好了,照顾好老爷和夫人,我们走了。”说罢,贺志斌将张荏青扶上车,向北化街驶去。

兵部后堂,胡瑞刚走到兵部尚书陆向高的厅堂内,陆向高正在看着公文,胡瑞刚便行礼道:“下官参见大人。”陆向高抬头看了一眼胡瑞刚便道:“来了啊。”胡瑞刚道:“大人,今日前来兵部报到的人是三十六人。”陆向高道:“哦,那去镇抚司的就有六十四人之多。”胡瑞刚点点头道:“本身,习武之人就喜欢去吕品那,这并不奇怪。”陆向高道:“胡侍郎,坐。”待胡瑞刚坐下后,陆向高放下手中的公文,问道:“那这些人你都妥善安置了吗?”胡瑞刚道:“已经妥善安置,都从最底层的站岗执哨做起。”陆向高问道:“那这些人都没意见吗?”胡瑞刚道:“这些人并非科甲出身,没有内阁和吏部的任命,能入门已经很不错了。”陆向高点点道:“也对。”说罢又继续看起了公文。少时,陆向高抬起头,看到胡瑞刚还没有走,于是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吗?”胡瑞刚道:“大人,下官还有一件事想请示大人。”陆向高又放下手中的公文道:“你说。”胡瑞刚道:“下官听闻太仆寺少卿张从城上任以来私自倒卖太仆寺内的原木和马草,而且数目之大,令人瞠目结舌。”陆向高问道:“张从城?这人不是你去年推荐入京的吗?而且今天比武的头名张东宇你不是也认识吗?”胡瑞刚道:“是的,我与张从城的关系甚好,可是这是私交,但是张从城倒卖朝廷的草木此乃公事,下官身为兵部左侍郎,绝不敢因私废公。”陆向高问道:“兹事体大,你可有证据?”胡瑞刚道:“他们家以前的长工帅业峰,已经向我检举揭发了,完了我再到太仆寺查个账,便人证物证俱全。”陆向高道:“好,那你先去查吧,待证据确凿了,再向我说,我再上报与首辅大人。”胡瑞刚起身道:“那下官先行告退。”说着便退出了厅堂。

京城望月楼中,胡瑞刚一身便装与帅业峰坐在二楼一间雅间内喝着酒,桌上摆放着几样不菲的菜式,胡平则站在旁边不断的添着酒,胡瑞刚问道:“你确定?”帅业峰道:“小人十分确定,娶张荏青的正是这个贺志斌,以前叫做仇天。”胡瑞刚挠着头思索道:“贺志斌,仇天,仇天,贺志斌。”胡瑞刚想着便回头对胡平问道:“我让你这个仇天底细,你查的怎么样了?”胡平道:“这人是从山西进京赶考的学子,原先住在学子楼,后来去张从城府上当了长工。”胡瑞刚自言自语道:“这就奇怪了,张从城怎么会把女儿下嫁给他呢?”帅业峰喝了一口酒道:“我也是非常气愤,以前在张家起码可以见到张荏青,现在这小子一来,直接把张荏青娶回了家,我也一气之下离开了。”胡瑞刚拍了拍帅业峰的肩膀,道:“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主持公道的,你以后如果上堂,或者有人问起,你就说在张从城府中帮着他们倒卖柴草。”帅业峰点点头。胡瑞刚突然又问道:“你说这个贺志斌会不会功夫?”帅业峰道:“有一天,张东宇少爷也硬说他会武功,还将他给打了,下午就你们府里慕波带人又将他暴揍了一顿,可是始终没看见他有还手之力,好像真不会功夫。”胡瑞刚笑道:“呵呵,张从城也算精明之人,怎么甘心会把掌上明珠嫁给一个穷书生呢。”帅业峰也想了想突然道:“我想起来了,那天贺志斌将张从城气的不轻,还扬言要要花一百万两纹银强娶张荏青呢。”胡瑞刚惊问道:“什么?一百万两?你没听错吗?”帅业峰信誓旦旦道:“我就在院子听着呢,千真万确,不止是我,张府的人都听见了。”胡瑞刚也喝了一杯酒,然后慢慢夹了一口鱼肉,在嘴里慢慢咀嚼着,他有点不敢相信,看了看张达,又对帅业峰继续道:“一百万两,岂是一般人能想象的,还用一百万两娶妻?后来你知道这一百万给了吗?”帅业峰道:“那天贺志斌骑着马,独自一人来到张府提亲,最后他和张从城两人在房子里密谈,因前院都站满了张从城的家人,所以我也没有过去看,至于真的有没有一百万,我就不清楚了。”胡瑞刚思索片刻,便起身道:“好,帅业峰,你做得很好,以后本官自然不会亏待你的。”帅业峰也赶忙起身笑道:“能为大人效劳,小的不胜荣幸。”胡瑞刚对着胡平使了一个眼色,胡平便从身上掏出一锭五十两纹银放在桌上,然后道:“这是我家老爷赏你的。”帅业峰连忙双手作揖道:“多谢胡大人,多谢胡管家。”胡瑞刚转身带着胡平便出了望月楼。

天色黑了下来,张荏青在厨房里生着火,这时玉琴便走了进来,玉琴看着张荏青,问道:“荏青,晚上又饿了吗?”张荏青回道:“婶子,志斌马上要大考了,我给做碗蛋花汤。”玉琴笑道:“呵呵,看来志斌娶你是对的,你们两个人心里都装着对方。”张荏青手里拿着两个鸡蛋打到碗里,搅拌着,问道:“婶子,怎么还不去睡?”玉琴道:“京城这地方热,晚上太早睡不着。”玉琴走近灶台,蹲下来往里面添了点柴火,张荏青道:“婶子,你不用管,我一个人可以的。”玉琴起身又问道:“荏青,你今日和志斌回门,怎么那么早回来了?”张荏青回道:“我爹和弟弟都不在,所以回来的早。”玉琴便问道:“你爹娘这些年都好吗?”张荏青回头看了眼玉琴,便道:“都好。”玉琴则道:“志斌他大伯早年也是你爹衙门里的捕快,后来志斌家出了事,我们便带着志斌逃到了崇县,时至今日。我这个做婶子的实在没想到,他会娶了你,志斌从小就是个苦命的孩子,开始他娶你,我们还是不免有点担心,如今一看,感觉志斌这孩子还是不计前嫌,挺有主见的。”张荏青用勺子在锅里来回搅拌着,也不说话。玉琴略显尴尬,只是道:“好了,你做着吧,我先回房去了。”张荏青点点头道:“那婶子早点休息。”

贺志斌在房内点灯夜读,张荏青端着一碗汤,慢慢走了进来,张荏青将蛋花汤放在桌上,然后道:“相公,喝点汤,再看吧。”贺志斌放下书,慢慢端起汤喝了一口,赞道:“好喝。”然后又大口喝了起来,张荏青则站在床前铺着床,待张荏青铺好床,贺志斌也将汤全部喝完了,贺志斌放下碗道:“青儿,你人长得漂亮也就罢了,性格还那么好,现在就连厨艺也这么棒,我何其有幸,能娶到你。”张荏青走到桌前坐下,道:“相公,我能问你件事吗。”贺志斌道:“问吧。”张荏青问道:“大伯以前是在华安县衙里当过捕快?”贺志斌看了一眼张荏青,问道:“他给你说的?”张荏青道:“不是,是婶子告诉我的,而且在我爹任县令的时候。”贺志斌点点头。张荏青继续问道:“那当年的事,你大伯大婶肯定知道内情吧?”贺志斌道:“也不完全知道,当年之事,他们早已把我大伯排除在权力之外,我大伯也是不了解其中内幕。”张荏青问道:“你说的他们,指的是谁?有我爹吗?”贺志斌慢慢起身,走到张荏青身后,问道:“你觉得呢?你爹可是当年华安的县令呀。”张荏青转过身来,一把抱住贺志斌的腰,突然哭泣道:“志斌,你说我该怎么办?一边是你,一边是我爹,我到底该怎么办?”贺志斌用手抚摸着张荏青的头发,道:“不管怎样,这些事都与你无干,上一辈的恩怨,我不希望把你也牵连进来。”张荏青松开贺志斌,然后道:“不行,完了我一定要找我爹爹问个清楚。”贺志斌道:“青儿,你别问了,好多事是问不清楚的。”贺志斌看着张荏青楞在那里不说话,于是转移话题道:“好了,你去睡吧,我再看会书,大考将近,等考完了再说吧。”张荏青起身点点头,走向床边,宽衣躺下了,张荏青看着贺志斌秉烛夜读,自己却辗转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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