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鸿门宴

柳万胜入得城来,霍宇霆连忙下来迎接。柳万胜滚鞍下马,抱拳深施一礼道:“多谢将军盛情,柳某在此谢过了。”

霍宇霆还礼,道:“将军严重了,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一路旅途劳顿,将军先到驿馆休息,明晚,我在帅府设宴与你接风洗尘,你看,如何?”

“霍将军公务繁忙,不必如此麻烦了,我就在驿馆叨扰两日,便上京城了。”柳万胜道。

“哪里哪里,酒宴是一定要来的。来呀,带将军到驿馆歇息。”霍宇霆道。

柳万胜抱拳称谢。

有亲兵过来牵马,领柳万胜进驿馆歇脚。

一日无话。

第二天晚上。

北朝重镇紫荆关。

紫玄总督将军府。

霍宇霆大摆酒宴,为北归的柳万胜接风洗尘。

此间,紫荆关众多将领悉数在场,紫玄总督(紫荆关和玄武关总督)霍宇霆主陪。副总兵于江涞、武文定副陪。

少时,柳万胜来到帅府。见一众军官站立相迎。他连忙抱拳施礼道:“将军厚待,柳末不胜感激。诸位,柳某这厢有礼了。”

霍宇霆也抱拳道:“柳将军,自家弟兄,莫要客气。来来来,请上座。”

“柳将军,请上座。”于江涞道。

“请。”武文定附和道。

“不敢不敢。”柳万胜连连推辞,不肯上座。

霍宇霆摆手示意,于江涞,武文定搀扶簇拥着轻推柳万胜入席,坐于上宾之位。

分宾主落座后,霍宇霆将在座将领给柳万胜一一介绍。柳万胜频频点头致意。

霍宇霆吩咐左右上菜,上酒。

酒席摆上,霍宇霆道:“柳将军此去西国,已有几载了?”

柳万胜道:已近三载了。

“时间过得真快啊!”霍宇霆道。

“嗯。”柳万胜想起之前所处的境遇,不知该如何回应。

“柳将军今日脱离苦海,好比金雕挣开银锁,猛虎冲破牢笼;将军跋山涉水来到敝关,一路上旅途辛苦,鞍马劳顿。霍某特设此宴为将军接风洗尘!边关僻野,无甚好酒好菜招待,将军莫怪啊!来来来,我提议,诸位将军,咱们一齐来敬柳将军一杯。”霍宇霆笑道。

“来来来,敬柳将军……”大家齐声说道。

“诸位,太客气了。柳某冒昧来此,叨扰各位;又蒙霍总督抬爱,各方面给柳某安排的都如此周到,柳某不胜感激!然柳某囚虏之人,受之有愧啊!为表谢意,柳某先干为敬!”柳万胜说完,一仰脖,把一杯酒吞进肚里。

“柳将军,果然豪迈!”霍宇霆道。

“来来来,我给将军满上。”武文定起身,给柳万胜倒酒。

“多谢。”

柳万胜手扶杯盏,以示谢意。

“柳将军,在下有一事,不知是否当讲??”霍宇霆道。

“霍总督,但说无妨。”

“柳将军,西国乃豺狼之国、虎豹之邦,城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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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险,壁垒森严,不知将军是如何逃出敌营的呢?”霍宇霆问道。

“呃,……我不是逃出来的。”——

“我是被释放的。”柳万胜看着霍宇霆说。

“被释放的?李嵩会有如此好心?”霍宇霆疑惑的问道。

“非是李嵩好心,而是大西国皇帝亲令将我释放的。”

“乐山?”

“没错,是乐山。”柳万胜道。

霍宇霆和紫荆关的几位将领交换了一下眼色。

“乐山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该不会是早已经柳万胜策反了吧?”霍宇霆心道。

“噢,呵呵呵,原来如此;来来来,将军吃菜。”霍宇霆话锋一转。

柳万胜见霍宇霆不再往下问,为防引起他的猜忌,主动说道:

“不瞒各位,乐山和李嵩是想令我投降西朝的,可我没有答应。柳某父子受北朝皇恩,岂能干出卖国求荣、叛国投敌的无耻勾当?乐山也并非强人所难之君,他见我不肯就范,并未胁迫,反而对我礼遇有加。所以,我在西国三年,未曾受过半点苦头。因我思乡心切,想要归国;乐山得知后没有刁难,慷慨下令,放我回国。”柳万胜留了个心眼,没有把自己在西朝的经历对他们和盘托出。

“那李嵩呢?他没阻拦你归国吗?”霍宇霆道。

“嗯——”柳万胜沉吟片刻,想了想,道:“李嵩既是人臣,自当以乐山之令唯命是从。”

“哦,看来是将军的忠义感化了西国蛮子,让他们也佩服的五体投地啊!哈哈哈。”霍宇霆抚掌大笑。

在座众人也哈哈大笑。

“将军坚贞忠义,身处囹圄绝境而不移其志,直面富贵荣华而不折其腰,将军乃真英雄也!”霍宇霆竖起大拇指,称赞到。

“是啊!将军真是好汉!”于江涞、伍文定等人纷纷附和。

“来,为了将军的精忠报国,我们再敬将军一杯。”于江涞提议。

——众人举杯,柳万胜又一饮而尽。

少倾,武文定又站起来,道:“武某人素闻将军威名,虽未尝得见,但与将军神交已久。今日得见将军,果然有大将之风,气度非凡啊。来,武某和将军再饮一杯。”

柳万胜道:“将军请坐。柳某不胜酒力,不能再喝了。”

“哎哎哎,将军海量,又何出此言呢?我武某先干为敬,来,干了。”武文定喝完,手拿空盏,将杯口对着柳万胜。

意思是我喝了,你看着办。

柳万胜拗不过,只得再次一饮而尽。

未几,又几人轮番上阵,以各种由头跟柳万胜对饮。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间,柳万胜又是狂饮数杯下肚。

柳万胜渐感酒精上头,鸟朦胧月朦胧中,舌头发直,身体发飘,已有些深醉了。他嘴里机械的说着“不能再喝了,再喝就献丑了,云云。”在座众人仍是极力劝酒。

柳万胜后来干脆来者不拒,频繁对饮,不一会儿功夫就喝的酩酊大醉,人事不省。

霍宇霆见柳万胜趴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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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动了,向于江涞一使眼色。

于江涞起身上前,轻轻拍打柳万胜肩膀,呼唤道:“柳将军,柳将军,醒醒,醒醒。”

“嗯哼,嗯,不,不喝了。不喝了……”酒劲上来,柳万胜已无法自控心智。

一会儿,柳万胜趴在桌子上,鼾声渐起。

于江涞冲霍宇霆点了点头。

霍宇霆又冲武文定一努嘴。

伍文定点头出去,不一会儿带四五个高大亲兵又进到厅来。

亲兵手拿绳索,慢慢来到柳万胜近前,轻轻把绳索套在柳万胜脖子上,然后几人联合,把柳万胜绑在椅子上,绑了个结结实实。

朦胧醉意中,柳万胜忽觉身体绷紧,有说不出的不舒服。

他猛然睁开惺忪睡眼,见自己已被缚住;大惊之下,酒已醒了一半!

“将军,何故绑我如此?”柳万胜诧异道。

“缚虎焉能不紧乎?”霍宇霆笑着说。

“柳某何罪之有?”

“柳万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已投靠西国,做了奸细。乐山派你假意回国骗我等信任,然后诓我开关,意图内应李嵩,取我关隘,我说的对不对?”霍宇霆手指柳万胜道。

“霍将军误会了,柳某虽曾身处敌国,然却无一日不思念故土,归心似箭!柳某身在曹营心在汉,一心心向北朝,绝无异志!我更非叛徒奸细;唯有一颗忠君报国之心,天地可明,日月可鉴!”柳万胜青筋暴起,极力争辩道。

“你觉得你说的,我会信吗?”

“来呀,押下去,严刑拷问。”霍宇霆恶狠狠的说。

“霍宇霆,你这卑鄙小人,竟设宴诓我;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敢抓我,我要到皇上那里去告你!”

“告我?好啊!去告啊?看你还能不能出得这紫荆关大牢!哈哈哈。”霍宇霆大笑道。

几日后,遍体鳞伤的柳万胜被提押到霍宇霆面前。

“柳万胜,你还不认罪吗?”

“柳某无罪!柳某绝没有做任何有伤国体的事!我一定会上奏皇上,告你滥施酷刑,擅自拷打朝廷大将!”

柳万胜怒目而视。

“好啊,随便上奏啊!看皇上会不会听你的话。”霍宇霆道。

“皇上仁德圣明,一定知道我的苦衷的。”

“皇上年幼,还不知道“苦衷”二字怎么写。”霍宇霆阴鸷的笑道。

“什么意思?皇上年幼?皇上不是正值盛年吗?霍宇霆,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柳万胜怒道。

“哦,是我忘了。你作俘西国已经好几年了。柳万胜,你是有所不知吧。如今,我大北朝坐龙庭的已不是昔日的皇上了。”霍宇霆面带神秘的微笑说道。

“什么?!你说什么?!霍宇霆,大逆不道!你安敢在此胡说八道!”柳万胜惊道。

“——昔日皇上已然驾崩,当今圣上乃是先皇幼子。”

“??!!”

“什么??皇上驾崩了!”

柳万胜心中猛然一震,不禁惊的目瞪口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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