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4章 李岳山出诊

舒坦是舒坦,就是太舒坦了,卫民有点不太习惯。

比如几天以后,当他们用血小板氧化破碎机破碎血小板,离子交换层析做得也非常顺利,就差活性检测就能出第一版结果的时候,芽芽要下班。

卫民都没想过自己一个收钱办事的,会央求雇主加会班,只要再加两个多小时班就能把细胞悬液悉数放到孔板里。

放到孔板里的细胞悬液要培养24小时,那一天可以休息的嘛,之后再提个劲连续加足加个三四天的班,待测样品不就出来了么。

样品就近在咫尺,只要肯加班!

他没把人说动,直到成功取到样品的那一天,卫民心里还有淡淡的哀愁。

高兴地情绪也有,就是有点心累,肯加班的话三天前就能拿到了,这三天时间都够数据分析了!

芽芽实验室和医院,要不是被阿亮堵在医院门口送特产,人家叨叨说堵了半个来月了,她都没意思忙成陀螺了。

瞧见来人后她挺高兴,“你朋友差不多能动能动手术了吧”

阿亮笑着点点头。

一共有四块异物,都在鼻腔深部,其中一块位于蝶窦顶壁紧邻颅底比较难取,剩下的还行。

“聂医生,我们总共有十八个兄弟,能不能都一块去挖矿?”

本来说好了就他们几个同乡的,但后来让好几个工友知道了,都想跟着一块去干。

之前那几个芽芽跟龙小虫说过了,那头能容纳得下那么多人。

芽芽寻思多几个人应该没事,回头问问大哥那头。

她没立刻答应,问:“风湿免疫科给小吴看过病了?”

那头眼神黯淡,叹了口气。

虽然干燥综合征在花国算是罕见病,但诊断技术很成熟,出错的概率很少。

比如含糖试验,一种蔗糖压成的光滑糖片,压在舌背下,半个小时要是还没有化掉,留下多少余糖后拿去更干燥称重。

正常人吃糖,溶解速度有一个标准,半个小时内得能含化,干燥综合征的人却做不到。

之后做一个腮腺功能造影,唇腺活检几乎就能确定。

京都检测干燥综合征一直很权威,既然已经确诊芽芽也就不再说什么,当天就和龙小虫提了一嘴。

那头寻思挺多人,那他过去瞧瞧情况,看能带走几个。

他也不问芽芽找的是啥人。

老板的幺妹要塞人,他往里塞就对了,就聂海生把芽芽当眼珠子疼的劲,就是签一个连过来都成。

钻石矿第一批合同制工人素质其实都不错,目前为止招收了三百多个合同制工人,团员占一部分,中学毕业占一部分,小学毕业占一部分,平均年龄也就二十来岁。

他收拾收拾就上京都去了。

好巧不巧,转车坐上开往京都的直达列车时碰上了刚从外地开完会的李敬修。

京都已经入了冬,后半夜更是冷得彻骨,两人的眼睫毛都挂着寒霜。

也不知道哪个地方处理结冰的水管,电焊机声音轰隆隆个没完没了。

“龙小虫!”一声娇俏的呼喊。

龙小虫瞧见芽芽吃惊又意外,但很快回过神来,人家后半夜来接的不是他,是身边这一位,前面先喊的李敬修,声音让电焊机盖过去了,没听着。

李敬修已快步朝芽芽走去,拉开风衣把人搂怀里抱着。

肋骨不知被啥玩意膈着,李敬修垂眸,怀里的人自觉的从外套里捞出来个保温杯叨叨,为了让人下车能喝上一口热水,她揣好久了。

龙小虫本来打算住招待所,让聂超勇拽到了自行车边儿。

两人头一回打交道,彼此都是走南闯北过的倒也不怕生,几句就活络了。

按聂家兄妹两的意思,上家里先对付一晚上。

李敬修骑着芽芽回自个家。

下雪小汽车容易打滑,天气又冷,芽芽已经提前跟老李家打了招呼让长辈们不要出来接人。

“刘姨跟李叔肯定没睡觉在等咱们”芽芽坐自行车后头,手插的是李敬修暖烘烘的衣兜,说:“你猜猜,刘姨给做了什么宵夜”

李敬修:“佛跳墙吧”

芽芽叨叨:“是让你猜猜等会吃什么,不是让你许愿,猜不到是馄饨就一直猜。”

李敬修莞尔一笑,顺带提醒青梅:“不要把脚放到地上摩擦,会摔跤”

“没关系”芽芽自信道:“就算掉也是掉在了地球上,我不怕”

街上没什么人,两人一路话就没有停过,到门口正好撞见拿着药箱要出门的李岳山。

这年头可以让诊所的医生出诊。

李岳山夫妻两正等儿子,经常找他看病的一个患者家属急吼吼的打来电话问能不能去输液。

他有个冠心病的患者,每年有几个月就会感觉到心悸不舒服,而且还会喘气。

但到他这里打针就能好,这一年身体都平平安安

也不是什么神仙药,消炎平喘再加上西地兰,就是强心针一针,速尿一针,不出三天人就能活蹦乱跳。

西地兰是洋地黄类的药物,乡镇医院经常用,毕竟遇到需要强心针的情况没有时间再多做检查,反而是越大的城市医疗体系用得越少。

有的医生从业几十年都没敢用过西地兰等强心针,患者病情严重就一个原则,往上级医院送。

李岳山就是有把握,用得挺多。

那个老病号一年里总要来一次,请他上家里给患者输液。

说实在的,要是儿子早回来几分钟,他保不齐就让那患者再等一晚上,明早再去。

这病不是急症,只会让人心悸,浑身乏力,心跳异常,影响生活质量而已。

已经答应了,李岳山只好骑上自行车给人看病去。

半夜没车没人速度快,倒是半路因为要抄近路滑了一跤,连人带车子还要药匣子都飞出去老远。

他吭哧了至少几分钟才恢复了体力,一瘸一拐的推一半,骑一半,跌跌撞撞的到患者家里。

还没进家门就哭声一片。

李岳山拎着药匣子冲进去就瞧见人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试了血压,再看发散的瞳孔,人早没气了,身体都哇哇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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