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无故身陷六冥地,此遇故人别样亲

诗曰:

禁宫深苑高筑垒,银山铁壁固金汤。

异度使者朝魔翳,祸心暗藏屠主上。

兵甲怎敌幻云术,乌霭雷霆变苍茫。

身陷六冥空间去,飘渺世界是离殇。

且说龙幽接过锦罗玉诏,启读开来,字字真情,切切恳恳。但见写道:

御弟龙幽亲启:

兹启此诏之时,为兄已然不在祭都禁囿,谅恤吾之不辞之失。考妣早崩,徒留我二人孤伶于世,相依为安,唇齿相偎。及兄初临大位,朝野内忧外患,德政不舒,万事皆废以待其兴。兄夙兴夜寐,忧烦国事,未曾有丝毫怠慢,恐毁失宗庙,愧对先祖。幸得先皇遗臣大祭司魔翳相佐左右。逢有惑疑俱相问于其,祭司无不竭心尽力以报国恩。然多事之秋,祸事不断,不安之徒碎我朝水脉致国疆旱患。如此之灾祸非人力所能胜定,天下百姓怨声载道民失心,风雨飘摇朝暮间。惟承上天之庇佑,难违先帝之重托。

及闻说蜀山之神器神农鼎,其能救祭都百姓于危难。此来兄我何能不喜,危难间得神器相助救赎百姓黎民于水火,此乃兄之夙愿。恐时局有变,社稷崩坏,兄不顾大祭司之衷劝依然孤身前往人间。未及致面相告,吾弟莫怪。

古语有云:驾高位者必寒身心。高处不胜寒,为明君者身当心存天下社稷。然兄性洒脱,快意恩仇泯江湖,把酒欢逍遥水浒间。心存归隐之意由来已久,然值此非常时期,未能如愿。御弟乃吾之同胞骨血,身承先皇遗风,素来仁爱,文韬武略俱不在为兄之下,庞若大定之贤。故决定将夜叉族九五之位禅让于御弟龙幽。望御弟上承列祖列宗遗训,下思万民安居,以保我龙氏一脉之兴,保万民福康。

人界之行非三两之日所能达,兄不在这些许日子,望汝能心怀政务,当思祖宗社稷,切莫来人界寻我以恐祭都有变。待吾寻得那神器必会使人送往祭都交与大祭司。你我兄弟二人自会有相见之日。御弟在上,望自珍重。

特兹尔诏

阅罢,龙幽悲极而泣,手奉诏书痛心万分非常。云凡小蛮劝慰无果,只见其目呆寡言,紧盯着那份诏书。他人看在眼里不知所以然来。真是:

忽闻仲兄遗书诏,陶然喜色上眉梢。

拜阅波折万万千,剥茧丝愁层层拈。

效尧舜泊忘江湖,生来顿乖无逢期。

自思忧愁腹溢满,悲戚哀凉伤无限。

“殿下,殿下!”魔翳眼见龙幽悲悲泣泣,泪下沾襟,叫唤道。

龙幽听得叫唤,恍然惊醒,愁雾漫漫,百愁在心神忡忡,越肠百折郁重重。

魔翳余光之中,瞅望龙幽,顿时失声痛哭起来,只听得其泣道,“殿下,殿下!魔翳见殿下如此,心如刀绞,身若虫噬,甚为痛心。当日任使谏阻皆是无果,无奈之下便由陛下往了人间。尔后数月却仍未闻陛下音讯,卑下甚是担忧心焚。欲往人界寻找却苦于神魔之井之封印阻挠。由神魔之井穿越之法惟有皇族子嗣知晓,故而只能徒留祭都干等。殿下曾多次谒讫出寻人界,俱被卑下以人界险恶所推脱。卑下担忧殿下跟陛下一般往那腹地而一去不复返,祭都江山何从,百姓何置。望殿下重振精神,以社稷为重,指点江山。顺民心,达民意,而保龙氏江山。殿下!!”

魔翳字字铿锵,披肝沥胆扬忠心,殚诚毕虑贞不渝。腹剑口蜜阳承奉,不一表里阴背违。好个三刀两面之丑恶嘴脸。

话语之间那劝进之意,云凡岂会听不出来,于是道于龙幽道,“大祭司所说甚是,龙兄当重振精神以寻乃兄。切不可为甚事而湮没志向。时辰不早了,我等还是告退,叨扰多时还请大祭司见谅。”

说罢便离了祭祀宫,往龙幽正德宫而去,此过不表。

但说待众人离去,魔翳祭出天魔杵,法咒萦绕,道光万丈,自六冥空间召唤出一人。且道那人妆束如何:

九尺躯身立天地,金冠玉簪分乾坤。

墨色缎袍腰玉带,龙凤之姿落魂魄。

珠目无光神飘惚,面色冰霜情淡漠。

滞若枯木失韵色,默闻无声遵教令。

“主人。”无色面庞微微**了下,冷冷之寒目直钩望着魔翳,淡淡道。

“殁世,本尊召你而来乃有令于你。着你前往正德宫将一干人等诛戮,片甲莫留。”魔翳令那厮道。

“是,主人。”那人打一稽首,影随风云,驾遁往正德宫而去。真是形若海湖之滴水,大漠之孤埃,雪川之飘絮,炎流之星火。

且说殁世风遁而来,其时龙幽悒怏踏着玉石砌积之御道,方过九龙阁。惟听小蛮道,“虽未有甚结果,但却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起码得到龙溟的信。知道”

“是啊,龙公子,龙溟乃是九五之躯,吉人自受福荫眷佑,龙公子还是暂宽其心以待龙溟归来。”雨柔道。

正说间,忽来半空风响,阴霾密布,黑霭迷空,寒气逼人。见此突来之妖风,人人警觉,禁宫侍卫拔剑围来相护,张弛以待变化。

只见风声停息,立现一魔人,背对众人,杀气腾腾。兵甲宫卫厉声说道,“何人在此?深宫禁苑擅自出入者依祭都宫禁之令罪当囹圄问罪。无故兴风于此惊扰内苑清幽,速速束手就擒,否则”

“嗖”一声,一道魔光划过,急闪若电。封喉一击,血浆迸出,嘶嘶作响。如此强道功力,云凡看在眼里不禁惊叹寒栗。魔都之中竟有如此神鬼莫测之人,道法俱在四人之上。暗下心忧,思虑如何应对此面如寒霜之人。

“大胆狂逆之徒,竟敢在深宫之中行凶,罪在不赦。”士卒见折损一人,俱拔刀相抗,狰狞盛怒。祭都典令第四十八敕令书曰:凡祭都宫苑之中行凶伤人者,杀无赦!

却说这步步紧逼之势,围簇仇目,喊杀之声惊来宫内禁军相助。顿时便鼓角齐鸣,刀光剑影,俱往击杀须臾间。

那人自若神定,箭羽不惧,处之泰然。如此杀势竟能做到安之若素。怎生不教他人为之好奇观望,以量其深浅。

十步,五步,两步。兵甲架刀兵砍刺而来,霎时间那人幻化黑烟游散半空。众军士看在眼不知该当如何。魔人化缕轻烟,此来军士无从下手以缉拿。刀利箭锋亦如何,逢遇风烟也无辙。

禁卫军正烦闷之际,游悬半空之魔烟,飞盘而下,分化缕缕乌烟,道道俱把军士烟笼于半空。刀剑垂落,清脆之音不觉于耳,嘶嚎之音响彻幽宫。

军士困于云烟,悬于半空之中。面色俱渐变灰沉暗黑,痛苦挣扎愈加剧烈,然须臾之功便直教众军士化为齑粉,禁宫又恢复安寂。

“尔到底何人?如此残忍手段,伤我宫都禁卫军性命。”龙幽见此况,怒道。

团团烟雾涡旋,风云交汇,紫电叱掣。飘摇宫阙变颜,跌宕祭都失色。风灭灯盏昏暗,亮闪雕阁琼光。风来欲吞天地,烟来将掩苍穹。阵阵旋风黑烟生把四人围困漩涡腹地,转旋之烟墙时来紫电闪过,击落玉砌之御道,霹雳竟惹红炽火焰。狂风激起漫天风尘,荡漾凛冽又张狂,咆哮嘶吼声不断。

“什么妖法,竟有如此无穷奥妙之功,实乃前所未闻见所未见。其恶状猖獗若饿虎,就有将我等撕碎之势。龙兄你见多识广,可否知道此是何法?”云凡见此非凡之玄妙幻术,问道于龙幽。

“虽我生长于厮,却也未曾见过这般化身风云之术,亦算得是初来见识,龙某佩服非常。”龙幽望断稠雾感慨嗟叹道。

风消定,浓雾霭,呼啸声歇渐静谧,茫茫烟霾眼朦胧。可怜四人殊不知已入身六冥之境。六冥之地,至虚至幻,至缥至缈,无定无形,乃是一朝天堂一夕地狱魔幻之地。

“云凡,云凡”雨柔忙唤云凡,然久久没有回应。

日出浓霭,辉光照耀,曜曦万丈。雨柔眼前立现烟霞袅袅,松柏森森。烟霞袅袅瑞盈空,松柏森森清绕山。桥踏枯乔木,峰巅绕薛萝。鸟衔红蕊来云壑,鹿践芳丛上台苔。那山前时催花发,风送香浮。临堤绿柳转黄莺,傍案夭桃翻粉蝶。此时洞天景,胜却蓬莱境。

雨柔走在山中石阶之上寻找着云凡龙幽小蛮三人,辗转绿茵草席之间,对这无知的世界深感莫明。眼前所见并非祭都所该有之色。花蝶留连,蜂舞翩跹。无限生机之旖旎,清纯世界无极图。雨柔转悠山涧寻找人烟且过不表。

话说那头,龙幽眼睛复见明朗,然却不见了云凡等人,于是四下相望寻找。其所见亦是令一番景致,但见如何:

清澈湖面玲珑镜,波光粼粼水迢迢。棹浆破面波荡漾,一叶扁舟逐万顷。碧河潺潺东流水,淌尽世间是与非。定足远眺无际涯,江天沙汀一粒尘。烟波流水,白云悠悠。此之胜景堪比神界瑶池银河。

龙幽站立舟头,定眼望着这片湖水,顺着随波逐流之舟楫,心中甚是疑惑,怎见得其想到:

这是何地?明明是在祭都宫中。方才一阵黑烟旋窝将我等围困中央,渐而风止云息。浓雾笼罩,视野模糊朦胧。须臾之功怎会来得如此淡泊之地,这是何解?为何独见此景却不见云凡小蛮雨柔三人。他们身在何处?莫要生了什么事端。

正担忧间,却不知云凡身处如何境地。

“吼,吼…”黑暗之中闻听一阵声吼,其声浑沉,振聋发聩耸毛骨;冷凄亮闪,幽幽蓝光惊寒噤。勾人心魄肝胆颤,那物快如疾风,直扑姜云凡而来。云凡耳听踏践之声,一把灼言剑在手,待其近身之时,运气将剑猛挥过去,一道强烈之剑光划破黢黑夜空。顿时那物倒地,血浆迸出,云凡本能回避,然却躲闪不及。腥膻浓稠之血液竟打在云凡眼眸。其大惊极力揉拭,然却红扑一片,不见他物。模糊之中云凡却能依稀辨得四周渐渐起了变化。

原本黑漆混沌之世界略显红晕,渐而泛起赤光来。空气之中弥漫着焦灼之味,顿时熊熊火光四起,山石草木炽烧。灰烟漫漫,浓尘滚滚,如此之来更是教云凡眼不得睁。熏呛得其眼泪淋漓,咳嗽不止,泪液洗拭血色。云凡睁眼见得一片火海,此火如何且听道来:

无边火崖煅焦土,浩汤之势莫能阻。烈焰飞腾化火龙,盛嚣喷张冲霄庭。口内浑烟,爪牙焚燎。火海沸腾,木遇成灰。

烈焰之气蒸得云凡汗如豆大,湿染裳襟。足下之处突兀一磐石,其身陷火浆之中动腾不得。稍有不慎便会葬身火池之险。

“救命,救命…,有人吗?这是哪里?小姜,臭龙幽,唐姐姐,你们都在哪里?小蛮好怕!”

一女子哭喊之音悠荡山谷之中,闻之似远非远,似近非近,若即若离。

“你这妖怪,不要靠近我,滚开,啊…”山谷中之叫喊之声消逝。

小蛮是否无恙,云凡是否救得小蛮与之相聚,且由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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