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锦年轻叹了一口气:“她倒是真的生病死的，四年前，在永宁去北都的时候，永宁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看到，还为此难过了许久……”
北都？温宛宛有些意外，如果她没有记错，北都就在月盟和赫连国的边界线上，北疆一战时，反派曾被二十万赫连大军围堵在北都城内三天三夜，最终命不该绝，借着天降大雾之机反杀出城，砍掉了敌将首级。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永宁王爷怎么会去哪里？
“祺舅舅当时去北都做什么？”虽然这样问很有可能会遭到文锦年怀疑，但温宛宛还是不死心地反问了一句。
文锦年听罢果然眼神一变，但看向她的眼神却是怜悯居多:“那次皇上带永宁去北都和赫连国主谈判，留下太子监国……”
温宛宛不等他说完便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可那次不是父王您陪皇帝舅舅去的吗？”
原小说里，四年前，月盟和赫连准备再次签订盟国条约，是文锦年陪温煜宸去往北都和赫连国主谈判，但是那一次双方谈崩了，赫连国主过后更是直接下令向月盟开战，不过因为各方面准备不足，很快就兵败于祁大将军，这期间，文锦年还为温煜宸挡了一刀，好在伤口不深，但却足以加重温煜宸对文锦年的信任度。
“没错，本来的确是我陪皇上去的，可是临出发前，宛宛你突然生病，昏迷不醒，父王实在无法抽身，永宁便提出来由他代替父王去北都……”
文锦年说到这里，似是想起了什么，又感叹了一句，“其实每次想起这件事，父王都觉得对不起永宁……当初要不是永宁王妃深明大义站出来，让永宁代替父王去北都，永宁也不至于看不到他王妃最后一眼……”
温宛宛愣住:“父王，你说是永宁王妃提出让祺舅舅代替你陪皇帝舅舅去北都的？”
这话怎么听着觉得那么蹊跷呢？就好像是要把永宁王爷赶走自尽一样！
“没错，当时父王在城门处都已经准备出发了，永宁王妃突然急急赶来，说她今日本来是要来王府看宛宛你的，结果宛宛你却突然昏迷，府医也诊断不出个所以然来，她觉得不妥，就赶去城门将父王拦下，当时永宁正好也在城门处送我们，她就提出让永宁代替父王出发，后来还帮着父王照顾了宛宛你好些日子……”
文锦年的这番话让温宛宛心里感觉更加不对劲了，正好来王府看女配？正好女配晕倒？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怎么看都觉得有蹊跷啊……
见她皱眉，文锦年还以为她这是在自责，连忙安慰她道:“宛宛也不用太自责了，你小时候身子就不好，经常生病，动不动就晕倒，永宁王妃这件事，并不是你的错……”
温宛宛被他这话说得一滞，小孩子身体不好，体弱多病的确很正常，但经常晕倒似乎就不怎么正常了吧？
更何况她笔下的女配可是健健康康活到大的！
“父王，我小时候真的经常晕倒么？可我为什么都不记得了？”温宛宛小心翼翼地试探，“我只记得我怕药苦死活不肯喝药，还把药碗都砸了，您和太医都没辙，后来还是上官太医给我甘草糖吃，我才勉强肯喝药的……”
她故意把话说得半真半假，文锦年果然没有怀疑——
“因为宛宛你每次昏迷后都会把昏迷前发生的一些事情忘掉，所以你不记得也正常……”
“真的吗？”温宛宛没想到女配身上还配备这样的“技能”，这简直就是为她“失忆”找了个绝佳的理由，但她还是佯装狐疑地反问，“就像我上次看到地牢着火时昏迷一样吗？可是那之前的事我都记得啊……”
文锦年似是被她问得一滞，想了想，回道:“裘太医说，只有对宛宛你打击过大的事，你才有可能会遗忘……”
这听起来好像是传说中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吧？
温宛宛半信半疑，但她不是真的女配，也没有女配的记忆，所以不能确定女配是不是真的忘了这些事。不过文锦年提到太医，倒是令她想起了一件事——
“那永宁王妃病死前难道就没有任何异常吗？”温宛宛还是不相信永宁王妃的死因真的那么简单。“当初是谁帮她诊的脉？”
文锦年认真回想了一番:“应该是裘太医，根据他的说法，永宁王妃就是常年积郁成疾，加上当天夜里受了凉，将隐疾一下子诱发了出来，病来如山倒，她身子本就不好，所以才会撑不住的……”
话到这里，他忍不住发出一句感叹——
“皇上和永宁离开后，一开始永宁王妃每天都会来府里帮着父王一起照顾宛宛你，因为二夫人那段时间正好待产，无暇分身照顾宛宛你，后来宛宛你醒后，她就进宫陪太后念佛去了，却没想到才过了短短几天，她就……”
文锦年没再往下说，但温宛宛却莫名抓住了一个重点:“父王的意思是，永宁王妃是在宫里过世的？”
见文锦年点点头，又问，“那当时宫里都有谁和她亲近过？”
文锦年一愕:“除了太后和皇后之外，好像也没有别人了吧！”顿一下，又补上一句，“永宁王妃一直喜静，很少与外人接触，所以她病倒的时候，也就只有她身边的侍女，还有太后以及皇后身边的人去照顾过她……”
如此，那她自尽的几率也很大，不过，如果她也是用毒，按理应该能被太医查出来才对！
想到这里，温宛宛又想起另一件被她打漏掉的事——
“父王，您还记得母妃当初自尽时用的是什么毒吗？”
如果不能直接从人身上下手找出蛛丝马迹，或许可以想办法从这些药物上下手查查来源……
文锦年愣了愣，半晌才回道:“你母妃当初不是当场自尽的，而是服食了一种慢性毒药，大概是服食了一个多月后，那个药才会彻底毒发，所以大家才会相信她是病死的，而不是服毒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