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第 30 章

苏管事只将虞曼青领到门前,便告退离去。

虞曼青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还未散去,就听到屋内传来一道好听的男声,“怎么,大人迟迟不敢进门,莫不是怕奴食了您不成!”

虞曼青一瞬间头皮发麻,左顾右盼确定无人听见后,这才进屋关门一气呵成。

她也是进了屋子才发现里面还有一名小侍,正在替冷玉斟茶。

看她一副小心谨慎的模样,冷玉噗呲一笑,朝那小侍吩咐道,“你且站在外面看着,我与她有话说!”

那小侍轻声应了,低头出去。

“坐吧!”冷玉将面前刚倒的茶水推到对面,“大人既有胆子潜进来,还怕奴一个男儿不成?”

虞曼青深吸一口气,这世上令她害怕之人都已经作了古,她难不成真怕一个活人?

她落座在他对面,双眼紧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开门见山道,“你是如何认出本官的?”

若在京中有人认出这身行头,她不足为奇,可这里是清泽县,她又刻意收敛了往日习性,按理说,不该被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厮到底是谁?

正想着,这厮却莞尔一笑,面如冷玉的高岭之花仿若一瞬间落了凡尘,定力不足的只怕这一刻就成了他的裙下之臣。

冷玉红唇微动,虞曼青只听他道,“大人难道不知自己有多诱人?”

虞曼青心中暗骂一声,靠,阴沟里翻船,被个小兔崽子给调戏了。

尽管她面露不虞,冷玉仍没放弃挑逗,继续道,“大人以为戴了个桃花面具就能遮挡一二,殊不知,这越发勾的人想一探究竟!”

虞曼青没心思深究眼前这人怎么与传言中的判若两人,她的第六感提示她,眼前这人很危险。

她趋于自己的感觉,决定速战速决,“你既已知道本官的身份,想必也知道本官所来何意!”

“我只问一句,喻言的失踪与玲珑阁可有关系?”

冷玉微微一笑,“大人何必如此心急?”

他撕破往日在人前的伪装,高举杯中茶水,行止宛若世家公子,“大人酒量深厚,奴家比不得米家兄弟,只能以茶代酒,敬大人一杯!”

虞曼青这才知道她眼前的杯中是酒,谁家用茶杯饮酒的,他喝茶,她饮酒,这摆明了是要欺负她。

果真是风水轮楼转,害人者终要被人害!

那冷玉一口饮尽杯中茶,看她还一动不动,不觉带上耻笑道,“怎么,大人害怕这杯中有毒?”

“还是害怕喝醉了,被奴这等男儿欺负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虞曼青端起茶杯,冷言道,“希望我喝了这杯,冷公子能将我所要的答案告诉我!”

见冷玉勾起嘴角回应,虞曼青将茶杯中酒水饮尽,酒入喉咙的那刻,一股辛辣直冲脑门,是最烈的烧刀子酒。

她强自镇定,将杯子倒扣在桌上,冷着脸问道,“喻言在何处?”

冷玉又端起酒壶,虞曼青无奈,只能将杯子又反过来,冷玉将酒倒满,这才退回原位。

“奴不知道!”

虞曼青慢半拍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在回应她上个问题。

她瞬间火起,“你耍我?”

冷玉吃吃发笑,“大人问我喻言公子身在何处,奴确实不知道!”

“但若大人问我他是生是死,奴倒可以给个大概的答案!”

“凶多吉少!”

虞曼青心头一跳,追问道,“可是玲珑阁下的手?”

冷玉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笑道,“大人只喝一杯,奴却回答了两个问题,实在太不公平了!”

虞曼青恨不得出口成脏,临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又将一杯酒水饮尽。

冷玉笑着上来斟满,“大人果然爽快!”

“他的死跟离开玲珑阁无关,不过是有人看不惯他与情人双宿双飞罢了!”

虞曼青诧异道,“他死了?”

冷玉指了指她面前的杯子,虞曼青咬了咬牙,又一饮而尽。

冷玉笑着再斟,“大人真是糊涂了,奴刚刚明明说过了,凶多吉少!”

虞曼青两眼冒火,真恨不得当场将他掐死!

不知问了多少问题,也不知喝了多少酒,虞曼青眼前视线渐渐模糊,她知自己已是极限,只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苏家派打手去喜乐会客栈,你如何会恰巧经过?”

他笑开了怀,将身子凑到她身边,一手撑着脸,一手就要去揭她的面具。

“你干嘛?”虞曼青谨慎的将他的手打开。

冷玉揉了揉手腕,嘻嘻笑道,“奴幼时随家人去过秦京,曾看过一人也是带着这样的桃花面具,奴那时便好奇,这面具下是一副怎样的容颜,是美是丑,又为何要这般遮掩着!”

虞曼青被他的话惊住,打了个响亮的酒嗝。

冷玉不但没闪避,还咯咯笑了起来,“奴以为那只是幼时的一个记忆,偏偏自那以后,她便时时入了奴的梦中,让奴忧思难寐!”

“大人可能行行好,今日就让奴醒了这梦!”

在他的修长手指接近面具边缘时,虞曼青一下子被惊醒。

“我可不是你那梦中人,如何能解了你的梦?”

她连凳子往后挪动一步,站起就飞快的往门外走。

后面传来一阵轻笑,“大人看来是不想知道最后一个问题的答案了?”

虞曼青刚触到门的手又放了下来,背对着冷玉,声音冰凉入骨,“冷玉公子觉得这般戏耍本官很有意思?”

良久,背后传来一声,“没意思!”语气冷淡至极。

“奴去那喜乐会并非巧合,喻言有些东西留在奴这儿,奴那天是特意给他送过去的!”

虞曼青转头问他,“什么东西!”

冷玉神色淡淡,“不过是一些珠宝首饰,他从玲珑阁走时,不方便带着罢了!”

虞曼青还要再问,冷玉已下了逐客令,“奴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说了!”

“查案审案那是大人您的事,就别再难为奴了!”

虞曼青脸色一僵,良久躬身作谢道,“多谢公子解答!”

待她离去,一直在门外守着的小侍这才走进来,“主子,你信她?”

冷玉坐在她刚刚坐的地方,执起茶壶,重新斟满,轻轻抿了一小口,好看的眉毛瞬间拧到一处,“这么辣也能喝的面不改色!”

那小侍见状,忙倒了茶水递来。

冷玉伸手拒绝,嘴角上扬的厉害,“没成想堂堂秦国肃亲王也是如此隐忍之辈,有意思!”

小侍看他笑得渗人,有些恐惧,良久才试探的叫了声,“主子!”

冷玉收起冷笑,答道,“放心!”

“若说这秦国谁有本事翻了这等陈年旧案,唯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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