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恩.温彻斯特顺着声音看向了那个出声叫出了自己真名的人。
他对假证乃至于自己的身份被拆穿早有预料。毕竟站在他面前的可是纽约的超级英雄,其中一个还是有着无数高科技“玩具”的托尼.斯塔克。
但是，他没想到率先道出自己真名的居然是面前三个人中最普通的那一个。
迪恩.温彻斯特皱了皱眉，然后带着几份犹豫的叫出了对方的名字,“………韦恩先生？”
见鬼的,布鲁斯.韦恩怎么会认识他？
此刻,楚言凝的心情跟迪恩.温彻斯特没有多大差别,他甚至比对方更感到一头雾水：迪恩.温彻斯特为什么要叫他韦恩先生？
他下意识地垂眼看向自己的手，然后看到了覆盖在指腹上的属于布鲁斯.韦恩的薄茧。
原来如此。他现在确实还是“布鲁斯.韦恩”。
“不论怎么说，请一定要让我进去，斯塔克先生！”
“虽然我不是fbi,但我可以确定：复仇者大厦里面有一只恶魔。如果放任它不管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迪恩.温彻斯特的语速飞快,他一会儿看向托尼.斯塔克,一会又看向史蒂夫.罗杰斯。
他的眉皱的紧紧的，眼底有着浓浓的淤青，衣服上甚至还带着分不清是血迹还是泥点的污渍。
看到这样落魄甚至颓丧的男人,就连楚言凝都觉得对方有些陌生。
这不是他所熟悉的迪恩.温彻斯特,这不是那个和他聊天时总会开几个桃色笑话,顺带炫耀一番自己兄弟的大男孩。
造成这些变化的究竟是什么？
在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番之后，楚言凝终于找到了突破口，“迪恩，你的弟.弟呢？”
没错,那个总是跟在迪恩.温彻斯特身旁的、无论是身高还是体型都比对方更有优势的兄弟现在不见了。
当听到“弟弟”这个词汇的时候，迪恩.温彻斯特的表情猛地变了,就连他垂在身侧的手都攥成了拳头。楚言凝甚至可以看到对方眼睛中的血丝。
“如果我告诉你们了，你们能让我进去吗？”
————
“我和山姆近期在查一个连环失踪案，种种迹象表明这是恶魔所为。前天好不容易有头绪了,山姆却失踪了。”
“我觉得山姆的失踪和那个放下绑架案的恶魔脱不了干系，所以顺着恶魔留下来的踪迹一路找到了这里。”
“说实话，我也没想到那些踪迹指向的建筑物居然是复仇者大厦。”
迪恩.温彻斯特抬眼看这大厦内的高科机器，语气中带着不明显的惊叹。
若是放在之前，他恐怕感都不敢想像自己有朝一日会来到这种地方，也不敢想像自己会和超级英雄或者布鲁斯.韦恩站在一起。
但是，如果这要用他兄弟的失踪来交换的话，迪恩.温彻斯特宁可不要这个机会。
“也就是说，你是来找他的。”
低沉的声音自黑暗中响起，伴随着这道声音一起响起的是东西在地面上被拖拽的声音。
这在第一时间便引起了迪恩.温彻斯特的警惕，作为一个抓鬼者，他已经见过了太多这样的情节。
然后，他看到一个人影被从高处扔了下来，直挺挺的砸在了他面前用盐画成的圆圈里。
那个人影的眼白完全被黑色占据，鼻孔和嘴巴正淌着血。
“啧，居然已经结束了。”看到那个被摔下来的恶魔之后，托尼.斯塔克兴致缺缺的哼了一声。他那么急切的闯进来，可不是为了等这么个结果的。
迪恩.温彻斯特一眼便认出这个恶魔就是自己寻找了好几天的、带走了他弟弟的嫌疑犯。
他猛地上前了几步，好似要直接将那个恶魔撕碎一般，然后整个人都顿住了————他注意到了某个蹲在高处，正用审视目光看着他的人。
正是那一道毫无温度的目光将迪恩.温彻斯特点醒了：他必须要冷静下来，越是慌乱，可能越容易着了恶魔的道。
在看了迪恩.温彻斯特几秒之后，布鲁斯.韦恩将目光从对方的身上移开。他从高处跃下，无声的落在了楚言凝身旁。
伴随着距离的缩短，他已经能够闻到楚言凝身上还未被风完全吹散的酒味。
布鲁斯.韦恩打量着那张与自己一般无二的脸，似乎是在确认楚言凝的情况。
对方如若实质的、像是打标记一般的目光，让楚言凝感到了些许不自在。他轻咳了几声，然后将目光投向那个被圈在盐圈里的恶魔，“那个恶魔说了什么吗？”
从这个角度，他能看到迪恩.温彻斯特蹲在那里的背影，那个暗棕色头发的青年正恶声恶气的质问着毫无反抗能力的恶魔。
覆盖着皮质手套的指腹触碰上了楚言凝的脸颊，布鲁斯.韦恩缓缓地将楚言凝的脸重新转向了自己这边，“他会开口的。”
“也就是说，你还没有搞定嘛。”托尼.斯塔克明显抓住了重点，他冲着布鲁斯.韦恩挤了挤眼睛，“实在不行的话，我也可以勉为其难的接手。”
布鲁斯.韦恩没有理会托尼.斯塔克的挑衅，他眯着眼睛看向恶魔所在的方向。如果不是顾忌这个恶魔还附身在无辜的人类身上，他自然不会束手束脚。
“如果是因为这个的话，我想我能够帮忙。”迪恩.温彻斯特站了起来，“拉丁文的咒语能够将恶魔驱逐回地狱，这是用来审讯恶魔的重要办法之一。”
他最开始是直视着布鲁斯.韦恩的，但是随着他的话语即将走向结束，他的目光开始一点一点点的向下移。
“你到底在看什么？”布鲁斯.韦恩的声音似乎又冷了几个度，他可以注意到迪恩.温彻斯特的目光正在他的大腿处流连。
“在看你的大腿。”迪恩.温彻斯特出乎意料的诚实，“准确来说是在看你制服大腿粗的花纹。”
说到这个地方的时候，他的语气带着些许小纠结，“我有个朋友，咳，我不是指我自己。”
“他曾经假扮过你。他的伪装很到位，但是却有些小疏漏，比如………大腿根部的花纹。”
虽然迪恩.温彻斯特的解释有些含糊，但在场的大家都是聪明人，他们几乎在迪恩将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所以，你怀疑我是被人假扮的。”布鲁斯.韦恩道出了那句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话。这句话是他对迪恩温彻斯特说的，但是他的目光却看向楚言凝。www.九九^九)xs(.co^m
在接收到布鲁斯.韦恩目光所传递的意思之后，楚言凝有些心虚的避开了对方的视线。
————这就是你主动摸我大腿的理由？
如果一定要给个答案的话，楚言凝可能会告诉对方：没错，就是这样。
谁让自己对迪恩.温彻斯特的那句话耿耿于怀呢？他这么做不仅是为了让自己在以后的扮演中少出错，还是为了成为最了解蝙蝠战衣的人————理应如此，不是吗？
很显然的，陷入了纠结之中的迪恩.温彻斯特并没有注意到布鲁斯.韦恩和楚言凝之间的小动作，“我怀疑并不是没有原因，只是，蝙蝠侠应该出现在纽约吗？他应该跟正义联盟在一起。”
他的话语不带任何讽刺，有的只有茫然。
在听到“正义联盟”几个字的时候，楚言凝有些紧张地看向了布鲁斯.韦恩。
但是布鲁斯.韦恩却表现得很冷静，就仿佛之前因为这件事而饮酒颓废的人不是他，“那你现在得到的答案是什么？”
“你确实是蝙蝠侠。”迪恩.温彻斯特对于自己的判断还是很有自信的。
“这就足够了。”布鲁斯.韦恩并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现在，我需要一个审讯室。”
在这么说着的同时，他已经锁定了一个最适合的房间。早在他黑进复仇者大厦的时候，他就已经将这个地方么摸了一个透。
托尼.斯塔克为此皱了皱眉，并且下定决心要在将布鲁斯.韦恩这个混蛋扫地出门之后将复仇者大厦的安保系统重装一遍。
在布鲁斯.韦恩进入审讯室的时候，迪恩.温彻斯特已经自觉的跟了上去，他已经自觉的从包中掏出了记载着拉丁文咒语的书。
在拿出这本书的时候，他的手就已经不自觉的发颤————因为愤怒，因为懊悔，因为恐惧或者因为更多的情绪。
念诵拉丁文的咒语，这本该是山姆擅长的东西。这些对于迪恩.温彻斯特来说古怪拗口的文字，山姆总能够轻而易举的复述甚至背诵————在学习方面，山姆总是更优秀的那个。
面对着这个曾被他弟.弟拿在手中无数次的书，迪恩不得不承认：他想山姆了，很想很想。
在即将跨入审讯室的时候，迪恩.温彻斯特被布鲁斯.韦恩拦住了。
那个男人用强壮的手臂在他们之中划出了难以逾越的距离，然后，他伸手隔空点了点楚言凝，“让他来。”
迪恩.温彻斯特：？？？
看着一脸懵逼的迪恩，不知是因为他是楚言凝同伴而给予的特殊待遇，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布鲁斯.韦恩给出了一个简短解释，“他会背你所说的咒语，我听过。”
迪恩.温彻斯特：“…………”
在审讯室的大门被关上之后，史蒂夫.罗杰斯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容中带着些许无奈，“蝙蝠总是这样，他并没有在刻意针对你。”
迪恩.温彻斯特定定地站在门口，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布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