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风波再起

自那日风波过后,古楼便躲在家中不再现身,因为整个西夏城的许多贵族势力都把矛头指向了他。没过多久,这一众势力便已知晓古楼家中女子不过洞玄初期的实力,而且家中仅他们二人。

楚庄内,青冥与林挽云临窗而立,青冥思寻良久,终于开口道:“母亲,若是再救我那朋友,是否会将父亲的楚庄置于险境?”

林挽云似乎早就在等着这个问题,她温柔地将手搭在长大后与她同高的青冥肩膀上,意味深长地说道:“将楚庄置于险境。你能这么说,心中不是已经有了答案吗?那就按照心中想的去做吧,救下你所爱的人,然后让时间来给你解释你们之间的因果。如果连人都没了,就算将来哪天真相大白也毫无意义了。”

青冥看了眼林挽云,露出了坚毅之色:“我明白了,这便去求父亲。”

“不用了,我都听到了。”楚浩天推门而入……

就在西夏城的贵族势力在李府集结,商议攻入古楼之家为子报仇时,楚浩天突然降临,放出话来,青冥与古楼的婚约属实,今后他们两家也将共同进退。此话一出,众人虽有心复仇,却没人敢当出头鸟再挑事端,但心中的不甘和怒气却依旧不能消除。

楚浩天也深知这一点,当即令人呈上五个檀木盒子(当日古楼杀了五家子弟),打开后一股浓郁的灵力溢出,众人定睛一眼,每个盒子里面摆着十枚蓝色晶石。武者在修炼至洞玄境便已无法在这常态空间中汲取天地精华,修为很难再有突破,便只得依靠蕴含灵力的水晶石,这蓝水晶的品级就算是对洞玄境的高手也是有莫大的益处,一共五十枚,好大的手笔,恐怕只有占据两座矿脉的楚庄才能拿得出手。

众人虽然眼中露出贪婪之色,但全都是老奸巨猾之徒,他们心中也明白楚庄不想成为众矢之的才拿出这补偿,物品有价,人命却是无价的,于是众人一个个便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李父更是冷哼一声:“楚庄主这是何意啊?”

楚浩天笑道:“诸位,小婿前些日子与诸位公子有些恩怨,小孩子的恩怨就让小孩子们去解决,如今事已发生,不可挽回,楚某也不能强人所难,一点小礼物……”

可还不等楚浩天把话说话,李父便冷冷道:“楚浩天!我仅有的两个儿子皆丧命于那小子之手,区区十枚蓝水晶就想补偿,这里谁不是在这西夏城混迹数十年了,你也太看不起人了吧。”

“是啊!可怜我那儿子死不瞑目。”众人见状附和道。

楚浩天见状也毫不在意,依旧笑道:“诸位,这只是点小礼物,若是诸位真的能就此放下恩怨,我愿让出一处矿脉。”

众人听到这里,眼中徒然一亮,尽显贪婪之色。这矿脉可是比什么天材地宝好了不知多少倍,汲取神州大地的天地精华,蕴含着无尽的能量结晶,这矿脉可以能产出近乎无限的晶石,有了晶石就等于有了实力强大的武者,家族壮大的机会就多了,能够占据矿脉几乎是所有家主大展宏图的必备条件,如今楚浩天愿意让出一处矿脉,来了却恩怨,众人自然是能接受的。反过来说,即便是撕破脸,楚浩天不给他们,以他们这群人的实力想复仇也是不可能的,既然给了台阶,众人当然是争先恐后地爬上去。

果然,众人听后皆是面色慈善了起来。楚浩天见状添油加醋道:“诸位身强体壮,正值壮年,再添子嗣岂是难事,有了矿脉,诸位家主的势力必然再增,诸位深思啊。”

众人听后心中仇恨也已忘得一干二净,不过也一个个故作矜持道:“孩子们之间的小打小闹,作为长辈们确实不该插手,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不可挽回,而且楚兄这么有诚意,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顺了楚兄的意思,这矿脉我们五家接下了,恩怨就此一笔勾销,大家同出一地,理当共谋发展。”说罢,上酒,众人豪饮过后一笑泯恩仇。在绝对的利益面前,恩怨情仇皆成了笑柄。

日后,楚浩天真如所言,将一处矿脉交与了五大家族,至于他们怎么分配,那是他们的事。秦渊知晓此事后,稍显不悦,却也无可奈何。

西夏城中,一处普通的居室庭院内,洛树下,古楼负手面墙而立,红墙上的影子越发黑暗,宛如漆黑的深渊里将要爬出的恶魔一样摄人心魄,古楼此刻的气息也变得异常暴戾,屋内的女子察觉到异常赶紧跑出来,然而就在此时,天空中乌云退去,阳光泄了下来,温暖地铺满了那张冷若冰霜的脸,黑暗退去,温柔再来,古楼失神的瞳孔再度恢复光彩,转过身朝着阳光照射的地方迈出步子……那女子见状也是松了口气。

知晓了楚庄的所作所为,古楼不禁暗自苦笑道:这又是何必呢,如此一来,我可真成了薄情寡义、罪孽深重之人啊,欠人恩情可是要还的呀。

于是,一场风波好像就这么过去了。可是你们知道吗?这世间的能量是守恒的,它从出现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不会覆灭,只会在一个地方消失的时候,从另一个地方再出现,因为操控它的是人心呐,结果没有达到就不会罢休。

一日,翰林院的一位导师消失了,本来还没有人在意,都还在责怪这人不懂礼数,外出历练怎么没有跟院长王震阳交代一声,直到一周后,另外一个导师也消失了,一月下来,四五位导师接二连三的消失,突然让王震阳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急忙召集翰林院的长老席开始商讨对策,当即成立了调查组,由副院长欧阳旭任组长,挑选了翰林院最高战力5名洞玄境的护院为成员,开始调查导师失踪之事。

一查之下,据院内其他师生所言,最后见到这些导师仍旧是翰林院,并没有外出的踪迹。可人去哪里了?是生是死?即便是死了,那么尸体藏在哪里?找遍了翰林院也没有发现。能够选中作为翰林院的导师实力也是毋庸置疑,想要悄无声息杀死他们也绝非等闲之辈所为。而且这些人素来极少与人结怨,也绝不会是仇杀;这些导师虽也持有一些宝物,却也不是绝世珍宝,绝不会被人窥宝所害。王震阳虽把调查之事安排给其他人,其实他自己也在着手暗中调查,因为他一个人的时候更加专注,也不会被混淆视听。但是他思前想后也不明白,这么多年的安宁,突然被打破了,而且莫名其妙。这些失踪的导师毫无关联。王震阳一怒之下拍碎了身旁的茶几,木头瞬间化为齑粉,从中掉出了一颗坚硬的木核,王震阳的家具多数是取自百年老树,这树木在灵子丰富之地生长,久了便长出木核,这东西坚硬如钢,开始具备了自我保护意识。

王震阳双眼一亮在木屑中捡起木核,他倒不是惊奇这小东西,而是觉得那些失踪的导师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隐藏的秘密而招来了杀身之祸。想到这里,当即秘密召集了所有导师,说出了心中所想,然后就问向众人,最近有没有人发现什么异常之事。

众导师也是面面相觑,这翰林院最近除了消失了几人,倒没有什么异常。此时,宛海突然说道:“又有些时候没有看到秦川了。”

“秦川那人不喜欢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情,没来也是正常吧。”

宛海突然眯起双眼接着说道:“我是说他人也又消失好长时间了呢?”

“秦川呀,他在闭关呢,我可是看到他屋内的身影了呢。”另外一位导师解释道。

“这就奇怪了,你说一个书画音律导师闭关干什么呢?”宛海接着问道,还看向了位于末尾的伯牙子和吴道子的空位,“他们二人闭过关吗?”

“这有什么奇怪的,想在这武道为尊的世界里走下去,想抛开世俗的观念,静心置身事外谈何容易,秦川开始了修武之路,这才闭关嘛。”又一位导师胸有成竹地解释道,秦川虽然是五年前才加入了翰林院做导师,可他的谦逊和蔼赢得了极佳的人缘,这里为他说话解释的人不在少数。

宛海耸了耸肩,“你要这么说,那倒也是。”

王震阳没有听到他想要的答案接着问道:“谁还有没有发现别的异常之事?”

众人皆是沉默不言。

王震阳见状突然神情严肃道:“现在翰林院接连失踪了五名导师,数百年来从未有过,此事非同寻常,你们作为受害者切不可漠然置之。”说着他令人呈上来了一个木盒,打开后,里面是十几枚白色玉石,王震阳解释道:“此物名为生命石,崔出你们最精纯的血液注入其中,构成契约,你们的生命状况就会体现在这生命石上,今后的日子里,暂停授课,每两个人结伴呆在一处的居室里,由我来监视生命石的迹象,如有破裂我会带人第一时间支援过去。”

“是!”众人也意识到事态的严峻,赶紧照做。

就在此时,一股恐怖的气息降临,强烈的灵子波动随之传来。王震阳暗道:不好!随即大喊了一声:“跟我来!”然后锁定了气息位置,竟是秦川的院落,赶忙率众人飞身前往,这一众导师多数跟秦川关系不错,见状急忙加快了速度,王震阳也很纳闷,这人缘极佳从不与人争斗的秦川也会遇害?

几息之后,众人便来到秦川院落的上空,只见院中一片狼藉,躺着四具尸体,竟然全都是调查组的人,这四人实力皆是洞玄境,这么短的时间能将四人诛杀,对手是什么人啊?看向屋内,秦川也已不见了踪迹,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王震阳突然意识到,调查组的成员一共有五人,他曾吩咐过这五人调查此事一定不要分开,所以消失的那人,刚才也在这里,他是知道真相的人。快找!众人皆是修为高深之人,眼力自然非同寻常,很快便找到血迹,急忙追踪过去,在途经一处湖泊时消失了,王震阳看着前方,这方向明明就是自己的庭院。想到这里王震阳明白了这最后的幸存者是想向自己传递消息,但是由于王震阳刚才在跟导师秘密开会隐藏了气息,并没有在自己的庭院里,那人却不知道,若是跑对方向得到自己的接应或许就能活下来,事情就明了了。想到这里,王震阳愧意难当。

平复了下心情,王震阳飞上湖面,巡视了一圈,突然潜入湖水中,一众导师也在湖边继续搜寻消失的那名调查员。不消片刻,王震阳跃出湖面,众人赶忙围了上来,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王震阳摇了摇头。只是没有人注意到他的手心紧紧攥着一块衣物残片,数丈深的湖底躺着那名失踪的调查员的尸体。

就在众人以为线索断了,无从追究的时候,欧阳旭突然出现,只见他浑身是伤,腹部有一处明显的灼烧,左臂腋下夹着昏迷的秦川。

“欧阳院长!”众人见到欧阳旭,皆是大吃一惊,转而也就不奇怪了,因为当日王震阳正是任命欧阳旭为调查组的组长,“欧阳院长,你没事吧?”

“秦川怎么样?”

“袭击者有几人,知道是谁吗?”

顷刻间众人急忙抛出各种问题,欧阳旭放下秦川,虚弱地瘫坐在地上,咳出一口鲜血,王震阳见状取出药瓶,倒出一枚小还丹给欧阳旭服下,双眼悄无声息地打量着欧阳旭的衣衫,但这一切却被欧阳旭的意识捕捉到了。

欧阳旭闭目而坐,不一会儿便炼化了那枚小还丹,恢复了些许气息,伤情也有好转之势,昏迷的秦川也慢慢苏醒过来。欧阳旭看向众人说道:“放心吧,秦川没事。袭击者只有一人,只是可惜了我们的五名调查成员,皆被那黑衣人所杀,即便是我拼尽全力也没能识破他的真面目。”

王震阳疑问道:“你们六人联手也不是那人对手?”

“那厮是一名魔法师,属实厉害,这次他的目标不是秦川,而是拿他当诱饵来猎杀我们调查组的成员,我们在秦川的院落中了陷阱,受到那家伙布置的魔法阵的袭击,当场被杀四人,之后我二人与他战斗至这湖面,我们已经不敌,刑伟为了救我替我挡下攻击身死,坠入这湖中,他的尸体应该还在湖底,然后我就追了过去,而且刻意提升了气息吸引你们的到来,那人意识到这点,也不恋战,放过了我与秦川逃走了,之后我便回来遇到了你们。”

听欧阳旭说完,众人皆是愤恨不已,这次翰林院被杀了这么多人,竟然被那家伙跑掉了。王震阳眯着双眼直勾勾盯着欧阳旭的眼睛,希望从中看出点端倪,欧阳旭也不心虚,目光直视回来,问道:“王院长,有什么疑问吗?”

“你刚说袭击者是魔法师?他都用了什么招式,境界如何?”

“没错,是个魔法师,而且精通冰火双系,所用招式也都是高级法术,特别是那阵法,杀伤力极大,我们着了他的道,瞬间被杀四人,若不是我二人有法宝护体,也要留在那里,他的修为保守估计也是洞玄中期可能会更高。”

众人听后一个个唏嘘不已,这西夏城数百年都没有遇到过洞玄中期以上的魔法师了,而且是冰火双系。而王震阳更是面露震惊之色,他作为翰林院的院长,享尽得天独厚的修炼优势,在百岁之际才迈入洞玄中期,如今又过了二十余载,自己的修为到了瓶颈,很难再有所精进,若是这袭击者是洞玄后期,那这翰林院便无人是他对手,这么多导师岂不任其宰杀,想到这里王震阳后怕不已,他只得强装镇定对着众人道:“一切都按我刚才说的做,两人结伴,不要外出。”说罢他又取出两枚生命石,递于欧阳旭和秦川,“你二人也快滴血构成契约,我好方便掌握你们的生命迹象。正好你们二人结伴住在一起吧。”

欧阳旭和秦川急忙照做,此刻,欧阳旭突然说道:“这袭击者似乎对翰林院的地形和每位导师的实力位置分布都了如指掌。”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瞪大了眼睛,“难道说,这个人就是翰林院内部的人?”

“可谁又有如此实力呢?”这一想法马上被推翻。

欧阳旭接着说道:“我也不相信翰林院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人,但是他选择毫无战斗力的秦川的院落布置阵法显然更加不会被发现,而后的交手,逃跑路线,完全避开了强者的府邸,种种行径分明是一个长期在翰林院呆过的人才有的。”

“翰林院有战斗力的导师们皆已在此,难道这人是学员?绝不可能,王悦那种天才,在毕业之际才突破到洞玄初期,怎么可能存在还没有毕业的学员就已经是洞玄中期甚至拥有更强的实力,而且别忘了他可是魔法师,魔法师的境界提升要更难,再说了,冰火不相容,这对抗之力的双修更是难上加难。”魔法导师宛海坚信不疑道,其实不光他这么想,几乎所有的导师都是这么认为的。

“前段时间那个叫古楼的学员凭一人之力杀了五大贵族的子嗣,而且秦凯也在场,一个没毕业的打七八个境界比他高的毕业生,还几乎团灭了他们,比起这件事,你们觉得我刚才说的有没有可能呢?”欧阳旭故意看向了宛海。

宛海一听,就知道欧阳旭这话是将他的爱徒古楼推在了刀尖之上,便毫不示弱道:“欧阳旭,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那徒弟古楼只不过刚迈入大乘境,如何能袭击你的调查队伍,再说这孩子知恩图报,对待导师也是谦逊有礼,他无冤无仇何必报复教育他培养他的翰林院呢?”

“我又没说是他。”欧阳旭急忙赔笑道,只是他腹部那灼烧的伤口却不言而喻。因为这几年来,古楼的名气也不小,确实是翰林院学院里面有名的火焰系魔法师。

宛海仍旧不服气,“我刚查过秦川院子里的尸体,他们是被寒冰阵法所杀,古楼虽然精通火焰系魔法,可他对冰雪却一直很抵触,而且这孩子有恐水症,是绝对不可能修炼要以水系为基础的冰雪系魔法,也绝不可能跟你们在湖面战斗。”宛海的解释似乎也合情合理。

欧阳旭接着说道:“古楼能杀了五大贵族的子嗣,已经说明他隐藏了实力,既然隐藏了实力,那么隐藏了冰雪系的能力也说的通吧。恐水?这种事谁会信啊,装出来的吧。我可是调查过这小子,他的身世还是个谜,根本不是我们这个地方的,这种人有什么目的谁能说的清楚呢。至于你说他知恩图报,楚庄的丫头对他那么好,我可是听说在南山湖中遇难,那小子抛下楚庄大小姐独自逃跑了呢。”

“你!你……你信口雌黄。”宛海绝不相信他认识的古楼会是这样的人,仍旧极力辩解却也哑口无言。古楼自那年考核认识了宛海后,两人经常交流魔法心得,宛海发现古楼这小子有很高的魔法天赋,甚是喜欢,不仅如此,古楼还经常帮助弱小被欺负的学员伸张正义,他相信古楼绝对是一个知恩图报、正义感十足的人,虽然古楼这小子很少呆在翰林院修炼反倒是经常进入南山深处修行,似乎有很多秘密,宛海也绝不相信古楼能做出这种事来。

“住口!你们二人不要再做争执,我心中自有打算。”王震阳厉声呵止了二人的争执,转身对着宛海说道:“与我一同去古楼家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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