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真的！”
“可是这意思难道是我们为了不得病，得先去杀人？！”
“杀谁？”
问出这个问题的人立刻被围攻了:“什么‘杀谁’？难不成你还真想杀人啊！”
那人一下子不敢说话了。
但这百双眼睛里，比起方才纯粹的恐惧和无措，又多了一些其他的东西，极其微妙，极其诡异。
林风愣住了，这白无常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但是瞬间，林风便是意识到，难道他想让这些人自相残杀？！
“白无常，你是阴司十大阴帅之一，用这种诡异的方法摧残人心，恐怕不合规矩吧！”
“有本事将我解开，我一定能用茅山术将这人免疫治好！”
白无常只是冷笑，却不说话，看着底下的反应。
底下有一对模样瞧着斯文体面的夫妇，那妇人抱着孩子呜咽道:“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偏偏是我们啊？我们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啊！”
附近一人烦躁道:“哭哭哭，哭什么哭，就知道哭！这里谁不是什么都没有做！就你一个人倒霉吗？”
那妇人的丈夫怒道:“怎么，你还不让人哭了啊？”
“光是哭得人心烦有什么用？给我闭嘴！”
居然为这种小事争吵起来，只能说大家的情绪都在崩溃边缘，一触即发了，林风道:“都不要吵！冷静！冷静才能想到办法！”
越让冷静，众人反倒还越激动:“冷什么静？这种情况怎么冷静？”
“诶，对了！那时候那些鬼神想要找他，该不会这什么人面疮，就是他给咱们带来的吧！”
“对啊！会不会是他？”众人都紧紧盯着林风。
白无常道，点了点头:“看来你们还不算蠢，的确是那些鬼神带来的人面疮。”
全场哗然，瞬间全部人都对林风口诛笔伐。
“但是我也要告诉你们，如果不是他，恐怕你们早就被那四大鬼神杀死了。”
“他既是你们得病的源头，却也是那时候救下你们的恩人。
这一下，全场都怔住了。
“不过你们运气不错。”白无常温声道:“你们忘记了吗？他是可以击败鬼的神啊。也就是说——”
话音未落，林风忽觉胸口一凉。
僵了片刻，他低头一看，只见一道无影的剑锋，从他小腹里穿刺了出来。
林风盯了它好一阵，那剑锋才慢慢抽了回去，重新消失在他小腹中。
白无常接着道:“——他是，不死之身。”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白无常便挥手掷出了那把含光剑。
“铛”的一声，剑锋入地，斜斜插在地上，在无数双眼睛的眼前，静静散发着一层沉沉的寒气。
含光虽无形，但是林风的血流在上面，却也勾勒出了一把长剑的形状。
一阵血腥之气冲上喉管，林风被那股血气呛了一下，咬牙道:“你……你！”
这孙子，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竟然让自己不死，这对白无常来说，的确是一件小事。
更别说，还是不在三界之内的小天地，让林风不死却只是尝试到死亡的痛苦，实在是太简单了。
只不过，林风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忽的，白无常用一只手用力地掰过林风的脸，道:“你什么？你不是号称要拯救他们吗？”
林风愣住了，“你……”
“我给你拯救的机会了啊！你不愿意只是用痛苦，换这些人的生存吗？”
林风愣愣的看着白无常，腹部的痛苦却是一阵阵如浪潮袭来。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救。”白无常淡淡道，拿出了两枚丹药:“这一枚，是泸水山福地丹药。”
“而这一枚，是化魔丹。”
“你吃下泸水山福地丹药，会成为结丹四重的修仙者，再吞下这化魔丹，化身成魔，会成为炼己四重的魔！真正的天杀之魔！”
“到时候，你就能挣脱开绳子，同时与我有一战之力！”
“当然，这些无辜的人，也会死。”
“你，怎么办？”
随着白无常的提问，神台下有人已经被这血淋淋的一幕吓哭了，有的却还大着胆子在看:“……他……他真的不会死吗？！”
“真的……你们看，血都没流多少……还活着，活得好好的！”
林风猛的一阵剧烈咳嗽。
又听人道:“是说就算杀他，他也不会死？！”
“太好了！”
说好那人又被骂了:“好什么？有什么好的？”
被骂那人嗫嚅道:“既然他被杀也不会死……那不就有解决办法了嘛。”
“但是要捅人一剑，这也太……”
“可是他是神啊？就算他被捅了也不会死啊？我们只是普通人，要是得了人面疮，那就必死无疑了！”
底下争执着，白无常道:“选择苍生，还是选择一时之快，请！”
林风两眼中喷出怒火，道:“你也配叫阴帅！”
白无常冷笑两声，道:“怎么了？这是解决人面疮的唯一办法，现在又不乐意吗？”
林风啐道:“你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吗？你以为世上所有人都像你这么阴暗？他们会轻易杀人吗？”
“有本事放开我，咱们一对一！”
的确，底下很多人脸上不是终于得救的欣喜若狂，而是犹豫，模模糊糊分了几派，意见无法统一。
而且，谁都没有上去动含光。
仿佛看懂了他在想什么，白无常笑出了声，摇了摇头，叹道:“你还有选择的余地，不论你什么时候选择与我一战，放弃苍生，我都会同意。”
林风吼道:“滚！哪怕我死了，我也要向阎罗王揭发你的罪行！”
“那你也得有魂魄能到阴司再说了。”白无常冷声道:“你以为，那是因为他们都不想动手吗？错了，他们不是不想动手，只是都不想做第一个动手的人罢了。”
“啊啊啊啊！”
神台下突然一声惊叫，那对斯文夫妇里的妇人哭道:“孩子，我的孩子！”
她怀里的小儿大哭不止，胖墩墩的胳膊上隐隐浮现出了几个凹凸不平的黑影。
四周人登时空出了一大片，道:“坏了，小孩子感染了！”
那对夫妇对望一眼，二人一下子站起来，走到神台前，拔起地上含光剑，让那孩子握在手里，一咬牙，刺向了林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