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为师回去。”
林牧有些虚弱道。
如今他这副身躯，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必须尽快换骨。
莫红鱼视若珍宝的将培元丹收起，扶着林牧回到大殿。
“为师要闭关，即日起你就守在门前，为师出来前，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林牧神色严肃。
至尊骨这等至宝，要是让天魔宗那些义子，长老知晓了，恐会有大祸。
至少在自己蜕变之前，不能透露丝毫，即便是莫红鱼也不能知道。
“是，师尊。”
莫红鱼恭敬的行了一礼。
林牧微微颔首，抬步回到大殿，关上大门。
艰难的盘坐在蒲团上，从系统空间取出至尊骨。
那是一块如白玉般绽放着晶莹光芒的脊骨。
脊骨上，还刻满了玄奥的符文，只是一眼，灵魂都要沉沦。
“至尊骨……”
林牧惊叹一声，不再犹豫，直接选择了换骨。
下一刻，至尊骨化作一团柔和圣洁的光芒，融入他的体内。
和他想象之中不同，换骨并没有生不如死的疼痛，反而是舒适至极，仿佛全身浸泡在温泉中一般。
至尊骨携带的磅礴力量，如涓涓细流，滋润着他的全身，快速的修复着他的伤势。
断裂的经脉，破碎的脏器，都在这股力量下逐渐恢复。
不仅如此，他的五脏六腑，奇经八脉，血肉，甚至连骨骼，都在进行着前所未有的蜕变。
林牧逐渐沉浸，专注着自身的变化，丝毫感觉不到外界时间的流逝。
……
大殿外。
莫红鱼看着静静躺在掌心的培元丹，怔怔出神。
杂役院黑暗的两年经历，让她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单纯的孩童。
在这个强者为尊，实力至上的玄幻世界，没有天赋，没有背景，想要踏上修行之路几乎是不可能的。
她转头望了一眼紧闭的殿门，抿了抿干裂的唇。
林牧最终的下场，她心中清楚无比。
而成为林牧的徒弟，下场也只有死路一条。
但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做出了选择。
紧紧的攥着手中的培元丹，莫红鱼低声呢喃：
“爹，娘，小鱼儿一定会为你们报仇！一定会！”
……
温吞的阳光，像是个调皮的孩子，一步一步跳上阶梯，跳到莫红鱼身旁，跳上殿宇穹顶，最终隐匿于山间。
从清晨到傍晚，自林牧进入大殿后，便再无动静。
莫红鱼手握培元丹，如一尊雕像般，静静的站立在大殿前，等待林牧出关。
已经数天滴水未进的她，嘴唇有些发白，身子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晕过去。
但她依旧强撑着身子，不让自己栽倒。
似乎，这是她在天魔宗，在杂役院能保住的最后一丝尊严。
“莫红鱼！”
直到夜半三更，一道愤怒的呼声，从远处传来。
紧接着，三名身着杂役院服饰的弟子怒气冲冲的跑了过来。
“张茹……”
啪！
莫红鱼刚开口，唤做张茹的女弟子，一巴掌直接打了过去，刺耳的喝骂声，也随之响起：
“莫红鱼，你好大的胆子！”
“你不知道厉长老每晚都会沐浴吗？你烧的热水呢？”
“居然敢躲在这里偷懒！”
这一巴掌的力道极大。
整个杂役院弟子，都是练气境的修士，唯独莫红鱼没有修行天赋，仍然是凡人之躯。
本就虚弱的她，被这一巴掌扇了个踉跄，摔倒在地，鲜血顺着嘴角流下。
而她手中的培元丹，也滴溜溜的滚出，掉落在了张茹脚下。
“培元丹？！！”
看到那颗圆润如玉的丹药，张茹先是一愣，随后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声，连忙将其捡了起来。
培元丹，可是三品灵丹，只有天魔宗内门长老才有资格享用。
别说是他们这些杂役弟子了，就算是外门弟子，穷其一生也得不到一枚！
“好啊！莫红鱼，我道你为何不敢回杂役院，原来是偷盗了培元丹，这可是死罪！”
张茹一边尖着嗓子的呵斥，一边却悄悄将培元丹塞到了自己怀中。
一枚培元丹，足以让她直接成为天魔宗的外门弟子，摆脱杂役的身份，接触真正的修行之道。
“培元丹！”
莫红鱼此刻回过神来，看到张茹想要私吞林牧给自己的丹药，当下像是发疯一般向着她冲过去：
“你还我的培元丹！”
嘭！
但，凡人之躯的她，又如何是练气境修士的对手，只是一脚，便直接被踹飞。
“那……那是我师尊给我的，你还给我！”
鲜血染红了她干裂的嘴唇，莫红鱼强忍着疼痛，再度站起来。
“师尊？”
张茹疑惑的看了她一眼，而后明白过来，捧腹讥笑道：
“你拜了林牧做师尊？”
“哈哈哈，你还真是个灾星，克死了自己的爹娘，克死了全村老少，现在又要克死林牧！”
“我要是你，早就自杀了，有什么脸面活着？”
张茹说着，向两个同伴使了使眼色。
培元丹太过重要，绝对不是杂役弟子能占有的。
林牧只是个祭品，废人，迟早会死。
必须杀了莫红鱼，才能防止消息泄露出去。
三人向着莫红鱼走去，抽出腰间的武器。
然而，就在张茹靠近时，莫红鱼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暴然而起，一把掐住了她的脖颈。
“还我！培元丹！”
莫红鱼沙哑着声音嘶吼，脸色狰狞至极，像是一只护食的小兽，那双杏眼通红无比，鲜血浸润的唇更给她添了几分戾气。
尤其是眉心那道伤疤，在缓缓蠕动着，一丝鲜血顺着鼻梁流下，仿佛随时会张开第三只眼睛。
培元丹，是她修行的希望，更是她复仇的希望。
羞辱她，让她睡猪圈，吃猪食，喝泔水，她都可以忍，但敢动她的希望，她会拼命！
张茹近距离看着莫红鱼这张脸，心中刚刚升起的杀意，顿时被浇灭。
她就像是看到一只疯狂的妖兽，将要吞噬自己，恐惧让她下意识的服软，送出了培元丹。
莫红鱼抢过自己的培元丹，转身向着大殿内逃去。
“咳咳……”
张茹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剧烈的咳嗽几声，也终于从恐惧中回过神来，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这个贱人，给我杀了她，抢回培元丹！”
三人持剑，两步之间，便追上莫红鱼，毫不留情的劈砍下去。
看到那闪烁着寒光的利剑，莫红鱼眼中闪过一抹绝望之色，她下意识的护住培元丹，闭上双眼。
然而，就在利剑即将落在她身上时，不远处紧闭的殿门，轰然打开。
一股凶悍的劲气暴掠而出，落在张茹三名杂役弟子身上。
巨大的力道，只是瞬间便让她们骨骼尽碎，如炮弹一般，砸落在下方广场上。
莫红鱼瘫软在地上，僵着脖子，一寸寸抬头。
只见殿宇门口，身着一席白衣，丰神俊朗林牧傲然而立，周身衣袍无风自动，宛如从画卷中走出的谪仙一般。
与清晨时虚弱的模样相比，此刻的林牧，面色红润，气血旺盛，哪里像是天魔宗上下所说的废人？
“命重要还是培元丹重要？”
林牧抬步，来到莫红鱼身前，俯视着她，面无表情道。
莫红鱼低头看了一眼完好无损的培元丹，歪过头去，脏兮兮的小脸上满是倔强：“培元丹重要！”
“起来！”
林牧伸手，一股柔力将莫红鱼托起。
“捡起剑！”
莫红鱼小心翼翼的收好培元丹，这才弯腰拾剑。
“跟我来！”
林牧带着她，走下台阶，来到张茹三人身前。
此刻，张茹三人眼中，满是恐惧和不可置信。
林牧不是一个废人吗？不是即将要成为新宗主的祭品吗？
刚才那股气息，强大到让她们根本无法想象。
林牧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们一眼，便将目光投向嘴角染血，脸颊红肿的莫红鱼。
“你既入我门下，今日我便教你第一堂课！”
林牧缓缓开口，声音肃穆，充满威严：
“做我林牧的弟子，只有一个准则。”
“待我以礼，还之以礼！”
“待我刀兵，还之刀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