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兴善也有脾气,根本没去追,只是哀怨地看了看赵开贤,随后低头进了屋。
他也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背着个包袱拉着俩孩子就往外走。
小宝跟小花平日里跟赵兴善不亲近,这会儿很排斥,哇哇哭的震天响。
“老三,你做什么?孩子不跟你走,你别硬来。”赵开贤上前阻止,赵兴善绷着脸不说话,脚步也没停,“哭哭哭,哭什么?你们娘走了爹还在那,再哭就没爹了!”
平日里赵开贤在家没多少存在感,赵兴善畏惧赵老太却不畏惧这个爹。
近几日赵开贤说的话比之前多了,但也只针对赵老太而言,对其余的家里人,他还是冷淡的要命。
所以赵兴善潜意识里就没有害怕他的概念。
赵小宝跟赵小花被拽着走,瞧见爹生气了,奶也不在,他们也不敢再哭闹,只好抽泣地迈着小短腿跟上爹的步伐。
见此,赵开贤也不好再说别的。再者,赵老太临出门前也同意了让孩子跟着分出去。
俩孩子跟他们娘亲,留下了兴许还会跑,不如不拦。
沈氏瞧着他们三个人的背影,有些于心不忍。
没娘的孩子,日子可怎么过?
在这个家里她人微言轻,然宝又出了门,她不好规劝,只能等然宝回来再说。
这会儿,被沈氏惦记的然宝正跟赵老太猫在了张家门口的小树林里。
张家的大门紧闭,没什么动静。
“奶,咱俩好像不用这么鬼鬼祟祟,咱就正常点儿不行吗?”
赵陌然被草丛里的蚊虫叮咬,都快痒死了。
赵老太一愣,觉得似乎很有道理。
“对呀,我们跟她不算撕破脸,就光明正大地敲门也没什么,对吧?”
赵陌然点点头。
俩人从小树林里出来。
谁都没嫌谁智商低。
就是刚才那种紧迫感兴奋感,随着暴露在人前消失了。
“我去敲门。”赵老太道,赵陌然将她手里的麻袋拽过来,丢尽了草丛里遮掩住。
接连敲了几下,愣是没人应。
“奶,会不会去看病了?她肚子被你、搞、大了。”赵陌然突然又想起了这么个事儿。
赵老太翻了个白眼,什么是我搞大?是原来就有,我不过是给视觉上增大了点儿而已。
“啧,就这么走?”不甘心呀。
俩人大眼对小眼,赵陌然提议:“奶,你那记忆里不是有郑老太爷?咱找不到女方,去找男方呀。”
“找男方?去说情让他们退婚?”赵老太问。她觉得行不通。
郑家有些底蕴,家里不会缺那点儿银子。
就算她俩帮忙把银子还了,郑家也够呛能给面子。
“不去说情,咱去说媒。”赵陌然贼笑地压低声音把想法说给了赵老太听。
赵老太:卧槽!
“等什么?走!”
俩人立即风风火火地回了家,拿了些东西又风风火火地出了门。找了没人的地儿乔装打扮了一番,俩人又赶紧作伴去了小安村旁边的母猪村。
郑家在母猪村算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不用打听,直奔最好的房子就对了。
听说她俩是媒人,又见她们俩手里拎着一盒梅香斋的点心,郑家大儿媳妇王氏也没过多盘问,直接把人让进了屋。
郑家在十里八村出了名的没人性,好人家没有乐意跟他们做亲家的。
这好不容易来媒人登门,自然是动作麻利地往屋里迎。
赵陌然跟赵老太提前想好的一大堆台词都没用上,俩人坐在厅堂的凳子上面面相觑:这么容易就进来了?是不是哪里出了岔子?
“两位喝水。”
王氏给端上来两碗茶,乐呵呵地道:“请问,你们是想给哪家公子说亲那?”
她有两个女儿,小女儿还小,大女儿已经十八,再等下去可就成老姑娘了。
赵陌然给赵老太使了使眼色,赵老太脑海里闪现出古代媒婆的样儿,一秒入戏,“哈哈哈,这位夫人,这你可猜错了,我今儿过来呀,代表的是女方。”
“哦?”王氏眼睛一亮,心里那个美呀!
今儿家里其他人都跟着老太爷出门吃酒,就留她一人看家。没曾想,天上掉了个馅饼下来!
她家儿子三年前娶了个媳妇,到现在都没生下个孩子。她就想给纳个妾,可惜不管给多少银子,人姑娘家一打听就不同意了。
可把她愁坏了。
这有送上门儿的,她可绝对不能放过!
王氏已经开始盘算让儿子休妻另娶了。
“这位夫人,你家老太爷不在?”赵老太问,四下瞧了瞧。
嗯,郑家倒是真有些家底儿。这满屋子里的摆件加起来也得一千两银子,好奢侈!
王氏以为赵老太想找家里的主事人,直接交了底,“老太爷今儿不在,不过你跟我说也是一样的,我当家的是大房。”
“哎呀,原来是大夫人呀!”赵老太立即惊讶地开口,眼神里也多了三分羡慕。
王氏很受用,摆手笑了笑,又揽了揽耳际的碎发,“不敢当不敢当,只是农户里的村妇罢了,什么大夫人呀,说出去让人笑话。”
赵老太本就是故意演出来的恭维,没继续虚假的捧高,继续之前的话题。
“既然是大夫人,我便直说了。”
王氏点点头,笑等着。
“大夫人,恭喜啊,你们家老太爷大喜!”
王氏一愣,“这话,从何说起啊?”
赵老太继续爆料:“大夫人,是这样的。今儿我是受人委托来你家给老太爷道喜,他又要做爹了。”
王氏的笑僵在脸上,赵老太继续叭叭:“孩子已经有些日子了,所以人家姑娘那边着急,想尽快进门。姑娘也说了,不要聘礼,不要名分,只要能进郑家门就好。”
王氏的脸已经黑了。
她就说,哪有不长眼的姑娘能主动来郑家?
原来是打了这个主意。
心够大的!进门就要当老夫人?做梦!
“奶,这位夫人好吓人,奶你快别说了。”赵陌然胆怯地提醒,赵老太这才停下来,疑惑道:“咳,大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王氏冷着脸瞪着赵老太,她怎么了看不出来?
这种事儿摊在谁身上谁会愿意?
他们郑家家大业大的,老爷子也是马上要入土的。
到时候老爷子两眼一闭两腿一蹬,家产就是他们六房儿子平分。
万一这女的肚子争气,半路上插进来个吃奶娃娃争家产,谁能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