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个故事蝮虫

“老板,其实我自己去就可以了,您实在不必跑这一趟,您知道,今天这位,不是那么值得信任。”红尘道。“我怕你……”

“无妨,我既然说了要去,自然是有自保的能力。”浮生道。“你背着我吧。”

红尘点点头,将浮生背了起来,今天浮生老板的皮囊是个艳光四射的绝代佳人。美得简直不可方物。

今天隐了身形,在路上狂奔,冬季的清晨,大家来去匆匆。

很快,两人来到郊外一座豪华庄园门口站定,门口有人守门,红尘放下浮生,对守门者说已经提前预约了。守门者打电话询问之后,一个管家式人物迎了出来,毕恭毕敬的将两人应进去。

一路上,老者的态度十分谦卑,一口一个前辈叫着,他引着两人进了房间,大厅内,站立着十几个男男女女,见到两人,立刻施礼。

然后便是商业互吹和好吃好喝轮番供应。

红尘本来对这家人有着极强的戒备心,见到他们如此客气,方才稍微放心,他自然不是贪图享乐之人,于是挥手制止了要过来“陪\/酒”的几个美人,拿出山海经,开始核查户籍。

这一族,乃是——蝮虫族,可以理解为一种特有的毒蛇。他们这一家,其实只有父亲一个人修成人身,厅内其他的“人”,都只是幻想而已。

他们的父亲就是那个“老管家”,名叫傅明。他六十年前修炼成人,前来东南市过活,通过一些不名誉的生意,很快积累了大量资本,随后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将一家老小弄来了东南市一起过活不说,居然还买了一颗蜃珠,依靠蜃的障眼法,化身成人形,整个东南市,恐怕除了不被会障眼法影响的九尾狐族,任何族群都认不出他们!

傅明极为精明,虽然这个家业是他一手创立,他却并不想做他企业的法人,而是让他的儿子做了企业的掌舵人,他自己退居幕后执掌一切。

若说红尘对他们没什么好感,还要从三十年前说起,三十年前,社\/会\/治\/安和现在完全无法相提并论,傅明的崛起,就在那个不算十分太平的年代。东南市是沿海城市,那个年代,走\/私\/猖獗,蝮虫非常擅长水中托运游走,傅明靠的就是这个属性来回拉货赚钱。

某次,他拉了很多货过来,却被人“瓮中捉鳖”,正好红尘路过,他居然伪装线人,向J方举报说红尘是货主,红尘没明白过来事情的来龙去脉,就被人无端攻击,他自然还手,却被一Q打在脑袋上。

作为水熊族,这绝对不可能致命,但是稀里糊涂的被人差点杀\/死,这未免太过郁闷,于是,他和傅明有了些龃龉,一直不相往来。

直到几天之前,傅明预约了山海经的户籍调查,还特地在红尘去买菜的路上堵他,请他喝茶,痛哭流涕的说自己已经痛改前非。不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相反,最近一些年,他积极投身慈善事业,捐款无数,做了许多好事,希望红尘在考核的时候跟浮生老板提一下,哪怕能给他们蝮虫一族提一个属性层次也好。

红尘这人,正直无私,贿赂他是不可能的,但是红尘非常遵从事实,这些年来,傅明的企业的确做得很大,也的确如他所说,每每慈善事业,他们总是必到,捐款数额巨大。

这样算是积累了功德,提一级属性,倒也,并不过分。于是他回去同浮生说了,浮生只是笑而不语。

红尘盘点完蝮虫户籍,却并没有提增补之事,只说浮生老板出外未归,他尚且没有自作主张的权限,明日自然有结果。

傅明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很快又恢复正常,客气的寒暄几句,却又将目光转向浮生化作的美人身上。

“这位是?”因浮生来之前向十三讨要了几根狐狸毛用作变化之用,傅明看到的浮生,不过也是水熊族罢了。

“这是我一个远方堂妹,马上要回去,就带她一起来了。时候差不多了,我们就先走了。”红尘依照浮生当初的嘱咐,对傅明说道。

两人出了大宅,慢慢在山路上行走,“老板,他果然跟上来了。”红尘低声说。

“很好,你把我放在转弯处我刚才设好的临时车站,隐进芥子袋,看清楚。”浮生低声说。

“是!”红尘点头,他背着浮生一路走到拐角处,正是方才他们上山的时候,浮生法力所化的一处车站。

红尘将浮生放下,随后化作一缕烟尘飞入浮生的项链中,浮生就坐在汽车站的长凳上等待着。

果然如他所料,很快,傅明走到了浮生的面前,蹲下身子,对浮生的脸上吹了一口气,浮生顿时昏迷过去……

山海居。

红尘跪在浮生面前,满脸惭愧。

“老板,我想不到……这个傅明,这么坏。”

浮生不置可否,就在刚才,J方捣毁了一个地下应\/召.站解救了数十位少女,这个组织的幕后靠山,正是傅明!他亲手把持这个应、召\/站。所有的运作,从不假他人之手,残害了众多少女,谁也想不到,这个外表光鲜的企业家背后竟然如此阴险歹毒!

“知道你错哪里了吗?”浮生问。

“我不该跟人族一样,对曾经作恶的生灵存有怜悯心。”红尘干净利落的道。兽类与人不同,他们对危险是有本能的规避性的,一旦被伤害过,想让重新获得他们的信任,难如登天。这也促使了他们基本很少同样的错误犯两次。

而人族不同,他们与兽类不同的是,拥有同情心,这种同情心,可以给人族带来兽族难以企及的发展,有时候,也是致命的缺陷。

人类喜欢给别人改邪归正的机会,殊不知,这世界上,有些错误是可以改的,而有些错误,是改不了的。你给他改邪归正的机会,那就是给他重新犯错误的温床。反正都可以改,还不放心尝试?

人类喜欢用自己的宽容大度来展现自己的“善良”,殊不知,这世界上最要不得的,便是泛滥的同情心。有些犯错的人,的确是有所改变,但是不能忽略,这是极少的一部分,其余大部分,依旧会在一段时间内故态复萌,非但故态复萌,还将所有的错误推脱到社会不给他们机会上,变本加厉。这边是著名的“幸存者偏差。”

过分的怜悯,等同于无下限的纵容,一个天生狠毒的人,不要指望他真能变得善良。

“毒蛇,永远是毒蛇!”浮生道。“你已经吃过他的亏,居然还不知道避讳,你的确是该罚。”

“可是老板,他们集团,的确是做了不少好事……”

“那只是表象而已,像他这种心肠恶毒的毒蛇,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以后获取更大的利益,观察他们,你必须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千万不能乱用同情心,相信所谓的善良。急着给自己的族群提一级属性,不过是因为他谋求赶紧修炼成蛟罢了。”

听到浮生老板的话,红尘忽然明白了,蝮虫其实是“虺”这种生物,他们修炼五百年,可以修炼成蛟,成了蛟之后,再修炼两千年,即可成龙,但是虺想修成蛟极端严苛,蝮虫只是虺的一个分支,如果不能被抬级,一般可行性微小。这些年傅明“忍辱负重”的收敛本性,就是为了能够顺利修炼成蛟,哪怕以后修炼不成龙,也已经提升了一大步,蛟虽然不是龙,却也是半神,地位极高,一旦这种心肠恶毒的蝮虫修炼成蛟,后果不堪设想!

“红尘,记住,千万不要和任何恶念丛生的生灵共情,要用警惕且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他们的行为,对于他们,要摒弃所有的同情心,因为他们自己已经抛弃了自己的底线,同情他们,就等于残\/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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