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归故里人言不可畏,绘丹青才气可通神

第十章归故里人言不可畏,绘丹青才气可通神

元旦过后,天气一天冷似一天,转眼春节即将到来。

那么今年的春节我将带新人回去,虽然这个新人名不正言不顺,但是名正言顺的已经和我分了。

我问,“孟君如是不是很想家。”

她说,“不想是假的,但是我不愿这样回去。”

“你想衣锦还乡?”

“其实对于我们这些流动的人来说,早已经没有了故乡的概念。”

“那么你想如何回去。”

“我想等我把大学读完,有了工作,把一个完整的自己还给父母。”

“你说,我是偷走的你。”

“哈哈,是的,不是吗?”

“是的。”

“哈哈,那就好,不过我喜欢,这样的事情是多么的刺激,人这一生能有几次这样的生活呢?”

“好的,我们没有错。”

“是的,我爱你,宝贝!”

而我又想到元旦一过,身边的这个小女生就十八岁了,而我又想我们之间的交往无论什么时候都没因为年龄而受到过阻碍。

“我对不住你!”我忽然这样对孟君如说。

“你说这话,就更对不住我了。我跟你出来,就是想象小鸟一样自由的飞翔,你就是我的翅膀,如果你对不住我,我怎么飞翔?”

当动车在我们那个山城停下的时候,孟君如很是惊讶,我们那儿的山水,她说自己曾经来过。

下了火车我们就到了我们那个小县城,到处都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建筑,呆板僵硬,没有尖尖的屋顶,都是一些平楼顶,但是内部宽敞,不压抑。

走过那条锦河,就是我们县城的书店,我们在书店逛了一会。

我拿出一本书,发现书中的主人公的交通工具是汽车,而自己在有些文字里面汽车仅仅是摆设,而这篇文字里面,汽车就成了一个重要的灵魂凝结点。

“有些作家的文字速度跟他乘坐的交通工具是有关系的,有些人是私家车,有些人是公交车,站站停,有些人是飞机,一跃千里。”

我正说着,孟君如忽然问我,“那么庄子的交通工具是什么?”

“想象!”

她大笑。

“将来,如果我们有了车,你最想拥有一部什么车?”我问君如。

“越野车,我喜欢在大自然中徜徉,我喜欢驾着自己的车一路向西,或者漫游一个又一个的大陆。”

“这想法和我一样。”

“那是,不然我跟着你干嘛!我随便找个人得了。”

“放心吧,我不会满足现状,我会好好努力。”

“我爱你,不是要的这个,我爱的是你这个人,和你那颗心。”

“君如,我知道,但是我必须努力。不然,将来我不想你挺着个大肚子陪我上公交车。”

“那又怎么了,你知道和自己的爱人一起挤公交车,那是一种幸福。”

“你真是女人中的极品。”

“那是,你是幸运的。”

“嗯哪,我会好好珍惜。”

“那是,不好好珍惜,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好的,有点饿了,我带你去吃饭。”

“好的,你请我吃什么?”

“我们这儿的特色菜。”

县城的餐馆还是那样的惨淡经营,我觉得从我记事起,我的县城就是这个样子,这么多年还是这个样子。

吃过我们这个地方的特色菜,粉蒸肉,孟君如告诉我这菜是第一次吃。

“这菜不错,”她边吃边说,“再来一份。”

“会变胖的。”

“你不是喜欢胖一点的吗?”

“那好吧,我的贵妃。”

“哈哈,我才不做贵妃,让自己的男人勒死在马嵬坡。”

“嗯哪,那个负心汉,不值得爱。”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我宁不要江山,也要和美人私奔。”

“我想你会这么做,可惜你不是李隆基,你虽然够荒唐,够大胆。”

“那是,做皇帝,对爱情就不会那么自由了,因为你是名人,你的一切别人会效仿,你的一切都是透明的,不论见不见的人。”

“好了,我不听你的议论,我要粉蒸肉。”

“好的,您稍等!”

“粉蒸肉一份儿!”

再坐上公交车,行不多远,就到我家了,我家跟南方的许多小山村一样,宁静而祥和,似乎与世无争,就像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一样。

几棵老樟树诉说着古往今来恩怨情仇,而流觞曲水更是如怨如诉。

刚进村口,许多人就用异样的眼光来看着孟君如,孟君如没有一丝一毫的躲闪与羞涩,相反看她的人却不好意思的把头低了下去。

我跟他们打招呼,他们却用问责的眼光来看着我,或者干脆不看我,迅速的走开。

进家的时候,母亲不在,邻居告诉我母亲去山上喂猪了。

家中的细狗知道是我来了,叫个不停,这一瞬间我有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记得很小的时候我也养过一条黑狗,我特喜欢,我去哪儿它都跟着,就连晚上去厕所,它也跟着,我们村上的厕所在村口,走一路要很远,它跟着我,我心里很是踏实,有时候当别人来欺负我时,它会帮忙把别人吓走,可是后来这只狗不知去向,我为此哭了很久,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后来竟然能遇到这只狗,而那个时候已经是隔世的相逢,我们竟然成了同类,不是动物,倒成了植物。此是后话,在此不赘述。

邻家的妹子已经出落得非常标志,小的时候,我们一起玩耍,后来她没有把书读完就去打工了,可是由于人长得好,至今还没有自己中意的对象,而我更不是了,因为他讨厌读书多的人。

我们那儿的猪都是养在村庄旁边的小山包上,小山包十来米高,由于猪集中在一块,也不怕偷。

就像我们那儿的水牛也是自由自在的在山野间吃草洗澡,有人会问,不怕少吗?有时候那些不良的人也会来偷牛。

但是一旦被捉,这个人这一辈子别想在这片山洼里抬起头,我们这儿民风淳朴,面子重过一切,让一切皆有可能。

我带着孟君如到山上去找妈妈,我想爸爸也应该在。

一路上的人还是对我说阴阳怪气的说着话,不是说,“你真有本事,这老婆换的真频繁。”要么说,“还是你有本事,老婆这么年轻!”

而孟君如却面不改色地说,“您误会了,我是他朋友,不是老婆。”

“嗨,丫头,别说了,这个事情大家都知道。”

“你知道,我也不是他老婆。”君如笑着回答。

这下很多人开始纳闷了。

妈妈给几十头小猪喂好食,见我领来一个女友,就说,“你离婚的事,我们都知道了。这个是你的新对象吧,你要善待人家,上件事,都有原因,可是我对你说,男人吃点亏没关系,你就是不听。”

“这个不是我的新对象,是我的一个朋友,是我离不开的一个朋友,是我精神的一份寄托,我也是她精神的一份寄托,但是不是你们理解的那份关系,我们虽然在恋爱,但是仅仅是恋爱,不是别的。”

“那就更应爱对得起人家,你看人家是那么的小,你把它等于是拐走,你还是离开吧,你在我们村,谁会看得起?别等你父亲回来的时候,把你们打出去。”

“我才不怕爸爸打我呢,都那么大了,他不会打我的,只会骂我。”

“没事的,阿姨,卜详哥,我会跟叔叔说的,我们是真心相爱。”

“丫头,就算那样,你叔叔也会骂卜详的。”

“没事的,骂吧,老子骂儿子,天经地义。”君如爽快地说。

“哈哈,卜详,这丫头,很爽朗。”

“那是,不然,我也不会看上。”

“你什么样的看不上啊?”妈妈突然反问我。

“阿姨说的太对了,他就那德行。”

“好吧,生命中的女人怎么都这样看我呢?”

我的父亲,常年在外打工,没有哪一年不回来迟的,一回来就把我打骂,还有母亲,他似乎要把一年在外的不满情绪全部发泄到家人身上,而母亲那个时候只有默默的承受,而这个时候如果我离开,母亲只会被父亲一顿大骂。

而去年我结婚的时候,父亲是坚决不同意的,因为我娶了一个外地老婆,在我们那儿的人观点是,只有娶不上老婆的人才娶外地老婆,好的男人就应该去本地的女子,在结婚上都有“地方保护主义”,就可以想象这个地区的经济如何才能上升呢?

不仅如此,这个地方就像一个恶人谷,过得好的会受到戳脊梁骨的待遇,过得不好的只会被人践踏,总之在这个地方你做什么都是不对的,只有糊里糊涂才是最好的。

但是我坚决执行但丁给我的启示,结自己的婚让别人娶去笑吧,去自己的老婆让别人去说吧,结果我的一意孤行竟然让全村人刮目相看。

可是我的心性不能专一将会引来全村人对我的重新关注,这关注就是谩骂与冷眼,可是我们全村人可以允许有钱人找小三,却无法原谅无钱无势的人偷腥,在他们眼里有钱做官就是人这一生的最高目标,比那些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式的清高实在多了,这也是大势所趋,或者说这种大事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但是我不能因为这些人的谩骂和冷眼而退却,因为在这件事上,我不能退却,我感觉自己是在跟这个旧有的思想作斗争,我能爱,我要爱,我要和爱的人在一起。我不能对不起我爱的人,我不能就此而退守自我。

新年就要到了,写春联在我们村上向来是我的活,因为从小我就喜欢涂抹毛笔字,结果自学成才,打通了任督二脉,而且毛笔字写得贯通古今,有人说我融通魏碑唐楷,有人说我的毛笔字有老毛的风采,我都不做解释说明,只是默默的书写自己的线条。

于是远近闻名,很多人慕名而来,虽然很多人早就听说我和未成年女子私奔的事,但是他们还是不以言废人,这一点是因为他们觉得这样省钱,几张红纸,就可以得到一份气象万千的毛笔字,令人羡慕,令人追慕古典。

但是父亲来之前,我们有如临大敌的感觉。

而父亲也终于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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