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异变开端

九月一日。

早上,聂华顶着黑眼圈进入了教室,为了在早读前到上第一节课这段时间抄好作业,他来得很早。

为什么都成了假面骑士了还要写作业啊……

即使内心如此呐喊,但该上学还是得上。

不过教室里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第四列倒数第二排的位置已经坐着一个人了。

“靠,你居然来的比我还早啊。”

聂华边说边把书包放在了靠窗倒数第二排的主角专座上。

“你居然来了啊……瞧你这样,昨天晚上估计奋战到很晚吧?”

坐在那里的人是聂华的好哥们,贾辰跃。聂华在班里算是处在边缘位置,不过同为差生的辰跃和他倒是很能说上话,可以说是聂华为数不多的朋友。

“彼此彼此吧。”

聂华此时无比激动,他迫不及待想把自己成为假面骑士的事和别人说,可是又在犹豫,知道自己和常人不同后对方会不会用异样的眼神看自己。

嘛,算了,也不是什么急事,果然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作业。

“数学作业你写没写?还有生物,快点快点急得很。”

“怎么可能写啊,一看便知我和你的目的是相同的吧!”

聂华一阵无语。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等呗。再说了,假期作业没写完这都第几次了,放松点~”

“我可不愿意学生生涯一直当差生啊,我已经决定要改变,变身成好学生!”

“你就做梦吧。”

在他们谈话这段时间,教室里又来了几个人,但是没有一个人和他们打招呼,气氛一度很尴尬。

一直到橘彩进入教室,这样的情况才有所好转。

“早呀,早呀,大家早!”橘彩元气十足地和班里的同学打着招呼。

见到了聂华二人,她也笑着打招呼。

“你们两个一大早还真是有精力啊。”

橘彩是一个充满活力的女生,长相也颇为可爱,就像是每个班级里都会有一个的存在,她很喜欢打听八卦,交友的圈子也很广,所以即使是聂华和辰跃这样的人也勉强处于她的朋友圈边缘,她也差不多是这两人在班里唯一能搭上话的女生了。

见到她时辰跃眼前一亮,像是见到了救世主似的。

“小彩!拜托你把数学作业借我抄一下~”他厚着脸皮说道,丝毫看不出有任何羞愧。

这家伙真不觉得没做完作业很可耻吗!居然理所当然地说出这种话!

不管怎么说,橘彩也是个女生,相比之下聂华就显得有些拘谨了。

“额,那个,也借我一下……”

“千万别借那家伙,借给我就好了。”

“你给我滚啊!”

橘彩看着两人默默发笑,一边从书包中取出作业本递给两人。

“你们两个真是厉害欸,很快就要收了,那么短的时间抄的完吗?”

“这种事不挑战一下怎么会知道,我可是到最后一刻都不会放弃。”辰跃率先接了过来。

不过是抄作业要不要说得这么义正言辞啊!

“别弄脏或者弄坏哟。”橘彩说着,然后就转身和朋友聊了起来。

“放心吧,肯定不会的。”

辰跃已经趴在桌子上奋笔疾书了。

“你这混蛋不要吃独食,也分我一半啊!”聂华急忙凑了过去,把桌子拼在一起疯狂抄着。

速度太慢了,让他忍不住想变身。但是这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啊,只好忍着了。

终于,在临近上课前,把作业给抄完了。

把好似草书合集的作业本放在一边后,聂华长舒一口气。辰跃把作业本扔给了另一边聊得正开心的橘彩。

“你没发现自己忘了点什么吗?”

他露着一脸阴险的笑容。

“啥啊?”聂华好奇地问道,忽然想起自己好像确实忘了什么。

“完了……你这家伙不用写生物的吗?!”

“抱歉,我早就写完了。”辰跃眉看眼笑地说道。

“辰跃,你算计我!”

聂华这才想起来辰跃这家伙的生物成绩还算不错,他对比聂华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生物学得不错了,之前还经常吹嘘地说“我只是对生物恰好感点兴趣啦,没什么了不起的。”

“哟,你们两个写完了吗?”恰好这个时候橘彩向两人问道。

聂华答道:“多谢你了,已经写完了。”

“欸~没想到还真的来得及啊,这种事居然都能办到。”橘彩鼓起了掌。

“小彩你别听他瞎说,”辰跃忽然插话,“这家伙还有生物整整一科没写呢。”

“你赶紧闭嘴吧!”

聂华赶紧捂住了他的嘴,这家伙竟然拆台害自己丢脸。

橘彩捂嘴偷笑道:“那你惨了,生物老师可是很严的,等会儿你就要遭殃了。”

是啊,等到上生物课的时候,迟早要丢脸啊,还是在全班同学面前。为什么第一节就是生物课啊!聂华绝望地想着。

早读快结束的时候,生物老师抱着一摞资料急匆匆走入教室,然后又走了出去。之后一个女生进来,把他的笔记本电脑放到了讲台上。

看到那个女生的时候,聂华瞬间精神了,原因无他,只因为对方的相貌实在是太过耀眼了。

要准确用语言形容可能有些困难,反正就是眼瞳如天空般清澈,肌肤如霜雪般白皙,面容如玉琢般精致,不过大概就是差不多感觉,一下子戳中了聂华的心脏,每个人都有比较偏爱的类型,那个女生正巧与聂华喜欢的类型不谋而合。

她离开教室后,聂华忍不住向旁边问道:“那个女生……你知道她是哪个班的吗?”

“怎么,感兴趣啊?”辰跃耷拉着眼皮,心不在焉地答道,“我哪知道,你干嘛不问橘彩啊?”

言之有理,橘彩可是有名的八卦女,只要是这所学校的事便不会有她不知道的。

聂华跨着一排座位向橘彩喊话,因为假期里大家很久没见,此时教室里乱作一团,他叫了好几声橘彩才从和其他女生的追星话题里回过神来。

“橘彩~~你认识刚才进来的那个女生吗?”

听到这句话的橘彩忽然双眼闪过灵光。

“呀,聂华你莫非是对她有兴趣?”

“不、不不不是……只是稍微有些好奇。”

“嘿嘿,其实我和她也不是很熟。不过她可是很有名的哦,毕竟人长得那么漂亮,你之前没见过吗?印象里她好像是隔壁班的,名字叫红卿。怎么样,是个很稀有的姓吧?我在社团集会的时候见过她一次,她代表的应该是生物社吗,还是叫养殖社……”

后面的话橘彩没说下去,因为看见生物老师已经走入教室而慌忙闭上了嘴。

聂华悄悄抹了把汗,要是让她敞开说那可真是没完,总感觉跟自己妈妈似的。

“喂喂,铃声已经响过了,都没听见吗?”生物老师露出一脸温和的笑容走上前台,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要是因为这笑容就以为他是个和蔼的家伙就大错特错了。

在他说完这句话后铃声才姗姗来迟地响起,不过在他的注视下,全班每一个人敢多话。

“假期回来很高兴大家能有这样的精神风貌,相信大家都有好好完成作业吧?”

聂华紧张地低下了头,还没等他坦白就有一个声音抢答道。

“报告老师,聂华没写作业!”

聂华恨恨地盯向一旁向他挑眉的辰跃。这家伙拆台确实有一手,或许这就是他的个性吧,因此聂华在和他相处的时候没少觉得难受……但他又是自己重要的朋友。

“哦?他说的是真的吗,小聂?”讲台上生物老师忍耐着愠怒发问道。

聂华不得已只能承认了。

“这样啊,没有写作业,是不是意味着你不太想上这门课呢?既然如此就劳烦你去走廊站着吧,记得关好门哦。”

被生物老师“请”出教室的时候,聂华一脸幽怨地望着辰跃的方向,不断做着“叛徒”的口型。

等着吧,下次指定坑死你!

聂华独自站在无人而冷清的走廊里,微冷的空气不断刺激着皮肤,这样也好,能让自己更加冷静地思索某些事情。教室里传来众人来来往往的应答声,他有些唏嘘和沮丧。

即使成为了假面骑士,但生活依旧没有任何改变,在和平的时日里,这种力量无法派上用场,虽然这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但聂华却实在对现在的状况喜欢不起来。

或许是自己的觉悟不够高吧,聂华自嘲地笑了,说到底,为什么会选上自己这种人成为假面骑士呢,明明没有什么特别的,像这种普通的坏学生在外面可是一抓一大把。

要是这个世界面临着一场大危机,而自己成为了拯救世界的英雄,是不是就会受人敬仰了呢?

他如此期待着。

下课铃声响起时,聂华毫不犹豫地离开了教室门口,他向来是坚定的不加班主义者,即使教室内生物老师的讲课声依旧没有停歇的迹象,但是下课铃响起之后就理应是下课时间了。

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不过也不想在班门口傻站着,那样别的班的人出来后会很尴尬,所以聂华打算四处逛逛找乐子。

或许生物老师之后看到空无一人的门口会勃然大怒,不过管他呢。

已经有几个班下课了,学生们立刻充满了空旷冷清的走廊,走廊中静止的空气流动了起来。

聂华独自在成群结队的学生中跻身而过,眼睛随意地到处瞥着。

这个女生长得很正点,那个也不错嘛,等等,那个是……

一个靓丽的身影从拐角处走出,黑瀑长发顺肩滑下,发梢随着走动左右摇摆。

是今天早晨见过的女生,记得好像是叫红卿。聂华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叫做红卿的女生手里抱着一个大纸箱,看样子正打算去什么地方,在络绎不绝的人流当中,她搬着比上身还高的箱子的身影显得很努力,让人不仅有些担忧与感动。

要不要上去和她搭讪呢?聂华脑中冒出了这个想法,本来他和对方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若是曾经他可能连上去说话的勇气都没有吧,但是现在可是今非昔比了。

都已经当上假面骑士了,怎么可能还是平时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聂华不无得意地想着,干脆就直接了当地上前,给她搭把手好了。

可是……如果忽然被一个陌生人搭话,还提出要帮忙什么的,会不会让她困扰呢?想到这里,聂华又犹豫了起来,要是被当成轻浮的人,印象分可是会下降的。

他就这样一路纠结着,跟在红卿斜后方半米处,看着她俏丽白皙的侧脸,小巧可爱的耳朵,还有随着步伐左右摇动的黑色长发。而她本人正踮起脚尖吃力地走着,让视线高于箱子看清前路已经很难了,所以并没有注意到聂华。

好想看她的正脸啊,如果能看到那张漂亮的脸上绽放出笑容应该是件美好的事吧?要不要加速超过她后快速回头看一眼呢,但是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肯定会被她讨厌吧。

聂华还在浮想联翩着,他很想用线将自己和她连接起来,人与人之间只要有了相识的契机,就会彼此联系,频繁接触后也许就能说上话,然后成为朋友,甚至更进一步……当然这只是幻想而已,红卿正全神贯注于眼下的事,根本不可能注意到身后的聂华,而凭着聂华这种相貌磕碜,毫无自信的性格也不可能鼓起勇气主动和她说话,他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正当聂华沉浸在旺盛的心理活动中时,红卿的身子向前歪去。

“咕呃——!”

她脸朝下摔倒在地,手中的大箱子也甩了出去,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看那花花绿绿的包装袋,大概是宠物用品一类的东西。

聂华此刻正好走到了她的身前,也因此就看到了她摔倒的一幕。她面目茫然地跌坐在地面上,手肘和膝盖红红的,似乎是感觉到疼痛,脸上飘过些微的委屈。

机会啊!现在不就是最好的机会吗!

现在距离她最近的就是自己了,只要走上前去伸出手扶起她,最大程度展现出自己的绅士(划掉)骑士风度,一定就能给她留下一个完美的印象,再然后就会发生各种各样的事……

聂华低头望着红卿,而她也在此刻抬起了头,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交汇了。她的面容洁净无瑕,而更出众的却是那超凡脱俗的神情,她半淡漠半镇定地注视着聂华,在接触到她的目光后,聂华退缩了。

她真的希望如此吗?明明在大庭广众之下摔倒就已经够丢人的了,还要一个满脸写着失败的家伙来扶,要是有选择的话她应该更希望被帅哥扶起来吧,要是被自己扶起来还要让她不得不表达谢意,万一她根本不想扯上这堆麻烦事、不想和自己扯上关系怎么办,不是让她徒增困扰了吗,所以说自己果然还是躲在阴暗的角落里……

在聂华胡思乱想的时候,红卿已经自己站了起来,正打算去捡起倒在地面上的箱子。

啊啊啊!!!天赐的良机马上就要浪费掉了啊!

已经来不及犹豫了,要想抓住最后的机会就只能趁现在了!

“那那那个,红、红卿同学……”

聂华无暇思考,紧张地开口说道。

“……我来帮你。”

他弯下腰来,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物品,帮忙塞回纸箱中,因为神经高度紧绷,他的动作都变得无比僵硬了。

红卿歪头看向聂华,没有表现出多余的情感。

“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的名字?”她问道。

“啊,这是……听同学说的……”

“是吗,谢谢。”

红卿简单地向聂华表示了感谢,然后又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两人很快把东西收拾干净了。

太好了没被讨厌,这就是成功的第一步!

“那、那个,我……”

终于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聂华紧张地开口,能不能和她打好关系就在此一举了。

但是红卿却好像没注意到他一般,疑惑地注视着脚下。

“咦?是有什么东西找不到了吗?”

“不是。”红卿指了指地面,“看那个。”

聂华顺着她的手指看下去,才发现地板上有个很奇怪的东西。那是一束白色的丝线,大概有小指粗细,几股纤维拧合在一起,横跨在走廊上。

“刚才就是被这个绊倒了。”

“奇怪,这是什么东西呢?”聂华好奇地蹲下身查看,才发现丝线的来源似乎是楼层的中央。

“我去看看。”红卿抱起大箱子,向着丝线的来源走去。

“等、等我一下……”

等来到中间的大厅,才发现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成群的学生围绕着中心处的什么东西,讨论声起起伏伏。

“不会吧……这也太……”

“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红卿抱着遮挡视野的大纸箱,困难地向中间望着。

“确实是不得了的大事啊。”聂华严肃地说道。

在大厅的中间,竖立着一个巨型蜘蛛网。白色的蜘蛛网就好似墙壁一样,上端连接着天花板,下端粘在地面上,把整个大厅都占满了。

那些白色的丝线密集地拧在一起,看着不像是平时能看到的棉线,反而像是真正的蜘蛛丝。

众人你来我往地猜测着:

“搞什么,不会是谁搞的恶作剧吧?”

“怎么会,早上来的时候还没有的。再说谁会费心费力弄这种东西啊?”

“喂,先别摸,搞不好会有危险!”

“但是如果蜘蛛网是真的的话……呜哇,可能会有超级巨型的怪物蜘蛛喔!”

“哇啊——!我我我超怕蜘蛛的,不要吓唬我嘛!”

就在讨论热火朝天的时候,一个令人厌烦的突兀音符横插入众人中间。

“怎么回事?!这是谁搞的鬼,马上给我站出来!”年级主任走了过来,恼怒地大喊着。

“到底发生了什么?”红卿奋力掂着脚,想要看清楚发生了什么。

“纸箱会跟着一起移动,你踮脚也没有用啊……”聂华无语地说道。

“我知道。”红卿说着,但还是徒劳地伸长脖子向身前望着。

“嘴硬……”聂华小声嘀咕。

“什么?”

“没什么。”

一旁发飙的教导主任见没有人理他,于是愤怒地挤过人群,站到了蜘蛛网前方。

“你们这帮学生,成天到晚不知道学习,就会给老师添麻烦!怎么,弄出这么个鬼玩意很好玩吗!!”

他顺手拿起一旁墙角放置的扫帚,向蛛网抡去。

然而,扫帚却像是打在钢缆上一般,蛛网没有丝毫晃动,反而扫帚被粘住了。

“到底是谁干的!赶紧给我主动承认错误,要不然绝对不会轻饶!”教导主任眉飞色舞地嚷道,就差没有破口大骂了。

“等等,那是……”

七嘴八舌的学生们一瞬间静寂了下来,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一般,面色苍白地紧盯着。

“嗯?安静下来了?这就对了。”教导主任没有发现异常,仍旧毫不知情地说着,“老老实实跟老师承认错误,老师会原谅你的。”

“不是,老师,你后面!”前排的一个女生露出惊骇地表情说道。

“轰!!!”

突如其来的巨响,似乎要震破耳膜那般,宛如打破了虚幻与现实的交界。

聂华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幻听,但是紧接着两旁人们发出的哄闹声,让他明白了这是现实中发生的事。

天花板被打破了,混凝土碎块和灰尘掉落,淡淡的黑色雾气从中散出。

学生们发出害怕的惊呼声,纷纷让开了中心位置,教导主任忙不迭地逃开了。

教室门打开,几个班的老师纷纷探出头来查看情况。

聂华紧盯着,无比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红卿耶变得凝重了起来,关注着发生了什么事。

聂华的潜意识里有一种想法正在蠢蠢欲动,或许他一开始就在隐隐期待着了,只是他不甘于承认而已。

连假面骑士都出现在现实中了,这个世界上很可能发生了什么异变。

常磐庄吾的话语忽然在脑中回响起来,他说聂华所处的这个世界会有需要假面骑士的一天。

一切都豁然开朗,他所指的也许就是眼下一刻。

现在,就是异变的前兆。

当众人都好奇刚才巨响的来源时,聂华看见了。

天花板的破洞渐渐被黑暗所填充,黑雾静默地蔓延着,从黑雾中爬出的是类似于人形的生物,但那过于纤瘦的体型和超过两米五的身高似乎说明着那不是人类。

它的脸上布满了半球形、大小相异的单眼,左右分为两半的下颚开合,獠牙上滴落晶莹的液丝,肢节末端的尖刺闪动着无形的锋芒,此刻正拨动细长的四肢,盘踞在了那张巨大的蛛网上。

那副外貌和动作,让聂华瞬间联想到了地球上的一种生物——蜘蛛。

见到了这一幕的人瞬间变得面无血色。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外面有什么吗?”

还在教室中的不明真相的学生好奇地向外挤着。

“快跑!大家快跑!”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这一声也立刻唤醒了所有人,学生们尖叫着四散逃去。

人群挤过聂华和红卿的身边,红卿终于看见了位于中央的怪物,脸上流露出惊诧的表情。

怪物在蛛网上飞速移动着,忽然喷发出了一条蛛丝,缠住了最近的两名学生。

它靠近那两名被吓得面无血色的学生,用单眼死死注视着他们,然后便将他们扔开了。

紧接着,怪物似乎注意到了聂华这边,迈开步子走来,它口中发出意义不明的吼叫声,扭动上半身把两侧的墙壁破坏得烟尘飞扬。

“糟了,赶紧跑吧!”聂华对站在一旁的红卿喊道,然后混进人群一同向出口跑去。

教室门口,老师正组织着学生逃离。

“快跑……”面色苍白的生物老师咽下一口唾沫,向室内喊道:“发生超自然现象了,不知是哪个国家的生物武器泄露,总之大家赶快逃!”

其他班级的老师也纷纷反应过来,呼吁着教室内的学生离开。

忽然广播响起,年级主任颤抖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学校。

“全体注意,学校内部现在……发生了一些异常,请各位教师组织学生有序逃生,在西侧操场集合……”

紧接着就是消防演习时惯例的警报声。

全学校听到声响的人这才明白确实发生了什么事,都着急忙慌地挤出教室向楼梯赶,几个老师大声喊着组织纪律,但是没用,走廊依旧乱作一团,挤满了人。

有些大胆的学生从教室里走出就望向走廊尽头,但马上被那怪物非人的相貌与行为吓得走不动道,被后面的学生推着才赶快逃离了。

那个蜘蛛怪人拖着身躯缓慢移动,转动头颅望向左右的空教室,似乎对涌动的人群不感兴趣,只是径自在寻找着什么。

聂华也慌乱了起来,他被这混乱的状况扰乱了头脑,急忙想着逃离。

“聂华!这边这边!”人群中,辰跃向聂华招着手。

聂华正想赶去和好友会合,却忽然发现红卿不见了,他急忙四处寻找。

他顶住涌向楼梯口的人群,向反方向走去,余光看见了从二班门口走出一个身影,同样向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是红卿,她似乎已经扔下了那个大纸箱,正向某个地方跑去。

聂华吃了一惊,如此危险的情况下她还要去干什么?

红卿逆着人流,脸上露出焦急的表情,仿佛溺水者一般,她轻盈的身影在浪潮中起起伏伏,仿佛随时会被吞没。

那个方向……是怪物的方向啊!

蜘蛛般的怪物旋动安置在细长脖颈上的头颅,如同机械般,不断寻觅,深邃的八只单眼中的血红色宛如狩猎的欲望。

如果放任红卿不管,她肯定会有危险。聂华看她向那边去了,也顾不得自己,急忙转头追向红卿。

“等等,聂华,你要去哪里?”辰跃发现了聂华的异常,急忙大喊道。

“你疯了吗?快回来,回来啊!”

聂华此时根本顾不得背后的喊声,他看见红卿已经挤出人群,迈开脚步跑了出去,然后就在一个拐角消失不见了。

红卿从蜘蛛怪人面前跑过的一瞬间,它似乎激动了起来,紧接着便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奔跑了起来。它在走廊中盘旋着,没错,盘旋,四根细长的肢体勾住走廊上下左右的四壁,在不断轮换中向着红卿跑过的道路追去。

那个怪物,它的目标是红卿。

如果被它追到,红卿不知道会怎样!

聂华焦急如焚,从相见起,他就对红卿抱有好感,即使她根本不认识自己,也不能坐视不管。

他的脑中快速浮现出了学校的地图,对曾经在午休时无聊逛遍整个学校的他来说,学校的地形就好像家中的庭院一般。

红卿去的地方是……捷径在……

他要在那怪物还没追上红卿的时候,带她逃离危险。

聂华通过捷径下到了一楼,终于在教学楼的南侧看见了她的背影。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