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8 章 意外惊魂

“怎么办!咱们可是在他们正上方,一定会被怀疑偷听的!”幽诺水急得不行。

羽雀风倒不慌乱,抬手一指放了兑掌门。

“羽哥哥,你这是做什么?放兑掌门出来只能乱上添乱!”幽诺水更加着急起来。

果然,兑掌门一出来,就直奔羽雀风而去,口中哇哇大叫着:“该死的,要你陷害我,要你关我,我要你的狗命!”

“兑掌门,冷静些!”羽雀风高声叫嚷着,迎上兑掌门,与他打作一团。

“羽哥哥,小心!”幽诺水围着打斗的两人转来转去,却插不上手。

“小子,别跑,我还打不过你嘛!”兑掌门双目猩红,双手轮番推出,放出团团稀泥。

羽雀风无意与兑掌门真刀真枪地较量,只想做个样子,把眼前的事情糊弄过去,不被怀疑即可。因此,一直都出半招留半招。

幽诺水可没那么多心眼儿,还直为羽雀风捏把汗,距打斗的两人有些近。正提心吊胆、眼不离战局的工夫,一只没眼力劲儿的大鸟飞了过来,不知是不是凑热闹,啾啾两声啼叫冲到幽诺水的脸前扑棱起来。

突然闯来个不速之客,幽诺水大惊,往后倒去。兑掌门一转头,看见幽诺水往自己面前倒来,伸手一抓将幽诺水夹到两掌之间。那两只手如深不见底的泥潭一般,将幽诺水的两膀牢牢吸住,力道大得简直要把幽诺水撕成两半。

万万没想到,只是做戏给人看怎么就成了真,一向处变不惊的羽雀风顿时慌了。只是,兑掌门实力不弱,不硬拼很难救下小诺,可一旦硬拼难保不会伤到兑掌门。小诺虽要救,但无故疯癫的兑掌门并没有错,不可伤到他,再说,伤了他难免会伤到与泞兑派的和气,也不好向师父与派内长老前辈交代。

两难之际,身后传来喊叫之声。

“风儿!”打头的平良掌门最先看见羽雀风。

“羽阁主!”随后的冷鹰也惊叫一声。

坤老见眼前的情形,关心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和小诺带走失的兑掌门回来,行至此地兑掌门突然发疯,与我打斗起来,随后抓住了小诺。我正无计可施……”羽雀风看看眼前三人,又转头看向幽诺水。

平良掌门安慰道:“娇妻有难,谁都会手足无措,天下第一也不例外!”

“是啊是啊!更何况她还刚有了身孕。”坤老也皱眉表示同情。

冷鹰没表露任何情感,只说:“速速救人要紧。”

开始,幽诺水还能忍住疼痛不出声,怕徒增羽雀风担忧,此时疼痛得实在难耐,忍不住惨叫起来。

四人赶忙商量应对之策,而后,羽雀风和坤老来到兑掌门面前,冷鹰和平良掌门则悄悄绕到兑掌门身后,伺机而动。

“兑老弟啊,老弟——你可知道你现在手里掐着的这个人是何人啊?”坤老抖着头顶的植物大叫着,植物的表情和他的表情一样忧虑,上边的太阳被云雾遮盖了去。

“我管她是谁,谁让我不好过我就杀了谁!”说着,兑掌门还加大了力度。幽诺水使尽全力对抗,但两膀的皮肉已经开裂,汩汩鲜血顺着衣袖流淌下来。

坤老见着血可急坏了,忙忙地劝道:“哎呀,我的老弟,她可是风儿的媳妇儿,肚子里还怀着风儿的骨肉呢!你这样,就算不考虑大的,肚子里那个小的你还得忌着点。”坤老头顶此刻起了风雨雷电,一如他焦急的心情。

“什么身孕,什么媳妇!我不问,我就要杀了她!”兑掌门突然大怒起来,手上加力,就要把幽诺水撕碎。

冷鹰和平良掌门瞅准时机,一左一右冲到兑掌门身后,一人拉住一条他的胳膊。羽雀风趁机挥手一吸,将幽诺水揽入自己怀中。

“放开我,放开我!”兑掌门拼命挣扎起来,好一会儿突然平静下来,双目圆睁,一会儿看看冷鹰,一会儿看看平良掌门。

“总算安静下来了。”坤老长出一口气。

寂静不过片刻,兑掌门又大叫起来:“你们,就是你们……你们的错,才会……”

平良掌门猛然架起兑掌门的胳膊,说道:“兑掌门,赶快回去吧。快别折腾了——”

同时,冷鹰动作很一致地架起兑掌门,如果不是冷鹰眼珠四下转动,别人肯定会以为冷鹰被平良掌门控制了心神,两人动作才会如此一致。

“对对对,赶紧回去。”坤老一步上前,挤开冷鹰,用两条胳膊使劲儿抱住兑掌门的胳膊,似乎是怕他跑了。

被坤老使劲儿一架,兑掌门大喊起来:“哎呀,你们弄疼我了,我要杀了你们!”

“风儿,快带你家娘子好生医治,别动了胎气。”坤老善意地嘱咐完,就和平良掌门架着兑掌门往他们的住处飞去。

冷鹰则稍稍逗留了一下,面无表情地看向羽雀风,而后目光下移停在幽诺水的身上。

羽雀风下意识地将幽诺水搂得更紧了些,面色平静,直视冷鹰。

谁都纹丝不动,只有随风拂动的衣服头发,可以表明时间的流动。

静止比赛被冷鹰打破,他徐徐前进两步,来到羽雀风面前。羽雀风盯着冷鹰,未动声色,只下意识地将幽诺水揽到身侧,好让她离冷鹰远些。

冷鹰又近半步,来到远离幽诺水的另一侧,凑近羽雀风的耳朵。羽雀风看看冷鹰,又转头直视前方,头微低,耳朵贴近冷鹰。冷鹰嘴唇微微翕动,发出的声音极轻极小,连身旁的幽诺水都听不到。半梦半醒间,唯有风呼啸过,在耳内呼呼作响。

许久,冷鹰身体微微后撤,远离羽雀风,低头看看幽诺水,又看看羽雀风,对着远处的天际沉吟半晌转身离去。

待幽诺水再睁眼,只看到冷鹰远去的身影。

八派齐聚,使得天下四处的消息汇集一处。

“最近,有个叫悉命教的,神神秘秘,古古怪怪。”坤老说着喝了一口茶,头顶的植物受到水的滋养越发鲜亮。

讯掌门依然是个蝴蝶组成的人形,点头道:“是啊,是啊,我也听说了一些,但都似乎捕风捉影,不太确切。”

阚掌门摇摇袖子,驱赶着讯掌门掉下来的蝴蝶末子,接茬道:“哎呦,这满屋的蝴蝶末子,我真不想和你坐一起。”而后看看在座的人,接着说,“那个悉命教我也有所耳闻,老百姓有不少夸它好的:行侠仗义,除暴安良,为穷苦人出头。”

待阚掌门一说完,讯掌门不甘示弱地抢白她道:“你瞧瞧你脚下还蹬着艘浮在水上的小船,船底的水迸得我一脚都是。”说着,组成脚的蝴蝶都使劲儿抖抖翅膀,振下许多水滴。

“我晕陆地!”阚掌门撂出一条掷地有声的理由,用不容反驳的眼神瞪着讯掌门。

“我……我变成蝴蝶也有我的理由!”讯掌门不想被对方的气势压倒。

“什么理由,你说啊!”阚掌门声音提高了八度。

讯掌门嚯地一下站起来,蝴蝶一下膨胀开,足有两人的个头。他高抬手,擎住很久才重重砸向桌子,但毕竟是蝴蝶组成的身体,拍到桌上软绵绵的,风拂过一般毫无力度,蝴蝶末子倒是扬起不少。他用拍下去的手摁住桌子,瞪住阚掌门,一言不发,应是在酝酿情绪。良久,他才理直气壮道:“我这样可免去沐浴更衣、梳头洗漱等诸多繁琐麻烦。理由够充分了吧!”

讯掌门的理由一出,四座立刻肃静,全都呆愣愣地看着讯掌门。

阚掌门反应倒也快,没浪费多少时间就回过神儿来,用更强大的气势反攻道:“一句话——你就是懒出花来了!”

许是这话太过精辟,高度浓缩出了讯掌门的生活宗旨,使得讯掌门一时无语只有猛喘气的份儿。

“你……”讯掌门盛怒地指着阚掌门,全身的蝴蝶翅膀都在急速抖动,带出阵阵夹着蝴蝶末子的风。

“想单挑,我这个死老太婆奉陪到底!”阚掌门也一跃而起,驾着脚下的水船就要往前冲。

“好啦,好啦!莫动气!”坤老赶忙拦在两人中间。

平良掌门一手扶住歪歪斜斜的脑袋,一手左右摇晃着,调和道:“二位都打了上万年了,消停消停吧,莫要让晚辈笑话。”

“我不怕!”讯掌门一拍胸脯,扑啦啦振下许多蝴蝶末子。

阚掌门扇了几下空中的末子,也气壮山河道:“对,谁爱笑话就让他笑话去,咱不怕!”

刚才还剑拔弩张的两人这一下又跳进了同一战壕内,镇守起同一座城池来。

“开八派议事会呢,你们能不能端正一下态度,别跑题!”高嗓大门的震掌门一开口,整个屋子都震动起来,灰尘碎石扑簌簌地往下掉。

所有人都被震得捂住耳朵,半天谁都没开口。后面,只剩震掌门一人在那滔滔不绝,其他人只见震掌门嘴动,说的什么就听不到了。无奈,主持会议的殷天洪只得叫大家先散会,改日再议。

今天羽雀风有事没来,就把幽诺水安排在了炎夫子的身边。

一出了门,幽诺水就小声嘀咕:“这阚掌门和讯掌门看着挺好啊,怎么说吵就吵,还要打呢?”

“呵呵,小家伙。”炎夫子转头看看幽诺水,低沉地笑了两声,“真是单纯得可爱。”

“我……很……很傻,对不对……”幽诺水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炎夫子抚抚幽诺水的头,微笑着说:“人的关系不能只看一时的,也不能只看片面的。”

“那要看什么?”幽诺水抬头望着炎夫子,更加不解。

“你看——”炎夫子向前一指——不远处,阚掌门和讯掌门正并肩而行,两人都伸着手比比划划,看样是在讨论切磋法术上的问题。

“他们刚才在议事会上也是在切磋?”幽诺水还是一头雾水,迷惑地摸着额前发际。

炎夫子眯着眼睛又沉沉一笑,问道:“你可与爹娘拌过嘴?”

幽诺水双手一拍,一下子想通了:自己与爹娘那么好,不还经常因为意见不和而争吵斗气。

炎夫子看着幽诺水点点头,接着说:“很多事情,看上去复杂、陌生,令人难以理解,其实可以类比一些你见过的、熟悉的、简单的事情来辅助理解。”

对哦,自己第一次见阚掌门和讯掌门,他们又长自己那么多岁,全是老神仙,乍一看确实难以理解,但用上炎夫子的方法确实容易理解得多。明白后,幽诺水点点头,道:“多谢炎夫子教诲,我明白了。”

“好好,聪颖的小家伙,日后我定会多多教导你!”炎夫子抚着幽诺水的头,如获至宝般爱不释手。

正说话间,前面传来一阵打斗争吵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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