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然回来后,我迫不及待地问她:文正是谁?
“是国公爷大哥的儿子”,子然回答。
“木晴是谁?”我接着问。
今天的信息量有点儿大,得尽快理顺,为什么要尽快呢?说不清楚。总这样懵懵懂懂的,什么都不记得绝非长久之计。
长久?我想在这儿住多久?
唉,这还真不是我能说了算的。
“木晴是夫人身边的人,从小跟着夫人。”
“小公子是谁?”
子然的表情有些怪,似乎没想到我不记得小公子是谁。
“小公子是国公爷的长子”。
我笑了笑,真心有些累,回屋拿出给子然买的绿豆糕。
这里的关系有些复杂。
打开布袋子,原来里面装的是酒,喝酒为何要这样神神秘秘的?
第二天子然和夫人一起去了常将军家,我没去,子然说我的身体还没恢复好。
原以为国公爷很快会来取他的酒,谁知一连几天都没见人影。
子然每天都很忙,喜欢吃她做的小点心,每天只要看见她在院子里忙碌着,心里便踏实些。
我除了洗衣、做饭,便练习写毛笔字,进步很快。除了抄写二夫人送的黄帝内经,还偶尔写些古诗。从小喜欢古诗词,唐诗、宋词在大脑中都有一些存货。
“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偏偏想起这么一句感伤的词。
或许李白的“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更适合形容现在的心情。
他终于来了,仍旧是一副清爽的样子,想不到自己心里竟然有些盼着他来。
子然出去了,和他坐在院子里,清风徐来,忽然想起一句话:既来之,则安之。
他闭目养神,微风调皮地吹起他的衣角,我起身回屋把酒拿出来,放在木桌上,不知他是否想喝。
他似乎闻见了酒香,睁开眼,看见酒,像孩子一般笑了,“很多天没喝了,这次坚持的时间长些”。
三杯酒下肚,他的话多起来,“让文正去常州了,但愿他能打下来。”
“常州?”不解其意。
“嗯,久攻不下,不是好兆头”
他皱着眉头喝了口酒,接着说:“得想个法子”。
“你说呢?”他突然凑过来,离得很近,好大的酒气,我本能地想躲,但是没敢动,有点儿怕他。
怎么问我?我又不懂。
“去做饭吧,子然今天不回来了,做你最拿手的。”他重新在椅子上坐好,随手拿起本书读。
以前喜欢做西红柿牛腩,可是在这里没有找到西红柿,用了一些别的料代替。前两天做了几次,子然说味道不错。
他吃得很香,风卷残云般一小盆牛肉很快吃完,突然觉得他适合做吃播,看了让人食欲大增。
“张士诚说每年给二十万石粮食、五百两黄金、三百斤白金”,他笑着说,“你说呢?”
不知他为什么和我说这些,我胡乱回答,“让他再多给。”
他笑了,笑得很开心,“我也是这个意思,二十万石粮食哪够?最少得五十万石”。
“但愿文正早点儿攻下来”,他望着窗外,顿了顿,“我信他,这小子行”。
此时才突然明白,原来他根被没想和张士诚讲和,无论张士诚答应给多少粮食,他都要打。
“如果攻不下来,我亲自去,无论如何得拿下”,他站在窗边自言自语,“卧榻之则,岂容他人鼾睡?”
突然无所适从,觉得这个人很陌生。真希望子然快点儿回来。
他为何说子然今天不回来了?
他坐在桌前开始写字,但是写得很不顺心,接连撕掉了几张纸,使劲扔在地上,看得出心情烦躁。
以前,我心情不好时喜欢听音乐,尤其是钢琴曲,可是这里没有钢琴曲。
如何才能安抚他的情绪?
突然,他把拽我过去,坐在他身边。他用力很大,我差点儿摔倒。
我不喜欢离他这样近,子然怎么还不回来。
他用鼻子凑近我,叹了口气,紧紧搂住,我不敢挣脱。
“你字写得不错,你来写”,他突然放开我,把毛笔放到我手里。
我拿着毛笔,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想起李煜那句词,于是提笔写下“小楼昨夜又东风”,他拿起来扔掉,没让接着写。
然后,突然抱起我,向床边走去。
他要干什么?我心中一惊,拼命挣扎。
“你不愿意?”他脸色很不好。
我不敢看他。我是怕他,可也不是没有底线,这样绝对不行。
我哭了,这是怎么回事呀?爸、妈,你们在哪儿?!
不知道他是何时走的,我哭得很伤心,我想我是彻底把他得罪了,以后怎么办?我怎么回到以前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