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小巷股民

司机感觉腰部一阵剧痛,不等他缓过劲来,一双手已被反剪到背后,被人用绳子绑了起来。

“跑什么?货是从哪儿来的,要送哪儿去?”有人问他。

司机看了眼同行的中年人,低下头,没敢吱声。

那中年人连呼冤枉,仍狡辩道:“我们就是给人送货的,货主让我们把这些糖送到批发点,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车也是我最近买的二手车,车牌是原来就有的,我哪儿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警察斥道:“什么都不知道,那你跑什么?”

那中年人显然是个老油条,陪着笑脸,说:“我,我这不是反射吗?就是怕警察,打小就这毛病。我刚才脑子一热,就冲动了。我错了,再有下回我绝对不跑,该罚钱罚钱,该教育教育。真的,下回我一定改。”

年轻人路队的一个下属冷笑着对那中年人说:“你想得挺好,还想有下回?”

接着他回头跟年轻人说:“路队,咱们还有别的任务。今儿个搂草打兔子,顺便逮着这俩货。我看他俩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说实话。你看咱们是在这儿接着等,还是先把人带回去审?”

那个叫路队的年轻人看上去二十出头,脸上线条比较硬朗,话不多,只简短地道:“叫人过来把他们带回去,我们几个继续等。”

他们这次是带着任务来的,现在任务没完成,自然不便回去。

手下很快联系了人,让他们尽快过来把司机和中年人带走,回去调查。

打完电话后,他回来说:“路队,王队在查白糖走私的事,你说这个车跟那案子会不会有关系?”

“有这个可能。”

路队答得很简短,他没说的是,王队那边上午另接了一个任务,需要去外地。早上王队找他谈过话,说白糖走私案的事,可能需要他跟进一下。只是王队是否会走,目前还没下最后定论,所以这事目前还是由王队自己负责。

旁边一位执勤交警走过来,笑着道:“路队,我听说你自幼就去过武校学武,刚才那一脚,我看这事应该是真的,没十几年的功夫,就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力道。”

路队客气地笑了下:“别听他们瞎说,我就是小时候精力过剩,把我爸的东西弄坏不少。他嫌我烦,就把我送走了。”

这时又有车过来了,几人不再交谈,继续查车。

没多久,缉私队那边来了几个人,把那俩人和他们的车全都带走了。

又过了一个小时,天阴得更厉害了,似乎随时都要下起雨。但他们都没有离开的意思。

前方不远处有一辆油罐车慢慢开过来,在那个车后,还跟着一辆厢货和一个小轿车。

罐车司机远远就看到路障和交警,过来后就配合地停了车,等着交警和路队他们检查。

出于谨慎,路队的人还爬上了罐车上方,揭开盖子检查了下,确定没问题,才示意交警放行。

后边的厢货和轿车往前开了一段,先到的是厢货,司机年纪不大,神色没有任何异常,让出示驾驶证就很配合地把驾驶证拿出来给交警看。

至于那货主,一只手在捂着肚子,看上去似乎疼得厉害。路队往那人脸上瞅了一眼,因他五官扭曲,一时也看不清长得什么样。但能看出来这人大概有四十多岁,身形比较壮实,一只手的手背上有些伤痕,手掌比较粗糙,看着是经常干活的。

一个交警问司机:“他是谁,这是怎么了?”

司机一脸茫然,说:“这是雇主,他雇我这车搬家,我也不知道他叫啥。刚才他说肚子疼得厉害,我怕是阑尾炎,想着要不要先拉他去医院看看。”

司机也怕这人在自己车上出事,主要是担心牵扯不清,又得搭钱又得搭时间,所以挺着急的。

交警面带迟疑,看了眼路队,看来是想征求他的意见。他们这次行动,实际上就是配合缉私部门检查,所以具体要怎么行动,还要以缉私大队派来的路队为主。

路队低头,看了眼那男人捂着肚子的手,突然伸出手指,搭在那个货主手腕上,看样子竟然像是在切脉。

这回别说是司机,就连几个交警都惊讶了,难道说这位小路队长还会切脉?

路队似乎感受到了他们的疑问,随意地说:“在武校接触过懂医术的人,治病不行,但知道点皮毛。”

货主听到他这么说,身子微抖,心跳加快,但又不得不继续装下去。

片刻后,路队放下手,默默看了眼货主,随后跟那司机说:“应该没大碍,你去把车门上的锁打开。”

司机慑于他的气势,看了眼货主,也感觉到了事态不对,似乎货主有些他不知道的问题。

他老老实实地拿了钥匙,把挂在厢货上的锁打开。

侧面的车门开了之后,车里装的各种家具就出现在路队和几个交警的视野中。

粗粗看过去,里面装的确实是家具,桌椅板凳,书桌还有橱柜全都有。摆在最里边的,是一个四扇的大衣柜,衣柜为红棕色,柜门关着,看上去挺正常的。

路队吸了几口气,回头问一个手下:“有没有闻到什么不一样的味?”

他这一提醒,手下和旁边一个鼻子较灵敏的交警也闻到了。那股味不大,但肯定存在于这车上,只是家具的话,不应该出现这种略为腥膻的味道。

紧接着,路队毫不犹豫,让人上车把家具往厢货后方有空的地方搬,每个关着门的大小柜子都要检查。

外侧的五斗橱和书桌都没问题,里面基本都是空的。到只剩一个四扇门大衣柜的时候,那司机惊呼起来:“哎,你怎么了?”

一个交警过去,看到那货主抖着手瘫软在了座位上,手也忘了继续捂肚子。

这时任谁都看得出这里面有问题,那司机也有点慌了。

他看出来这些人的头儿是那个年轻人,忙跑过去解释:“同志,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是搬家公司的,昨天晚上我们老板接的单,早上让我去给人拉家具。我还问他们要不要我们的人帮他搬家具,他说不用,他家戚会帮忙。搬家具的时候,他请我去饭店吃饭,我真不知道车上装的都是啥。”

路队听了没说什么,一只手轻轻一撑,就跳到了车上。随后他走到那大衣柜旁边,观察了一下,看出来衣柜的门是用绳捆着的。

手下过来,把绳子和柜门全都打开了,那一刻,几个人的呼吸几乎都屏住了,惊讶地看着昏睡在挡板后笼子里的猴类动物。

“这是猕猴吧?”一位交警打量了一番,说道。

“路队,我看也是,我刚才数了一下,大概有十二个!”

路队叫路寒川,家虽在外地,但他小时候也是在本地长大的,知道江宁城边的至灵山里有大片的森林。山里存在着不同猴类种群,他从小到大,进山的次数很多,也认出来这就是猕猴。

这时那货主已被路寒川一个手下带了过来,他身上仍克制不住地抖着,那司机则在旁边破口大骂:“你这老东西,你要害死我了。说好的搬家具,你这都是什么东西?怎么冒出来这么多猴子,你这不坑人吗?”

司机说着,委屈又害怕地蹲在了地上,挺大体格一汉子,居然开始哭天抹泪,看样子是真的被蒙在鼓里了。

路寒川看了那货主一眼,问道:“说一下吧,这些猕猴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给它们打麻醉药了,是吗?”

那货主不敢不答,声音颤抖地说:“我,我这些都是家养的猴子。这几年我跟恒川医药公司签了合同,帮他们养实验用猴,这就是给他们养的。这是要给他们送货,不信我可以给你们看下合同。”

几个交警觉得这事还是不大对,他们也知道,医药公司确实需要一些动物来做实验,也有些人是专门为他们养殖动物的。

可如果他们真是合法养殖的话,那他大可以正大光明的把这些猴子送过去,何必这样遮遮掩掩的?

那人话音刚落,路寒川轻呲一声,说:“养殖的?你确定?”

货主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头,再次信誓旦旦地保证他这都是养殖的。

路寒川不再跟他废话,说:“猕猴野性太强,养殖没那么容易。再说养殖的和野生的还是有区别的,这些就是野生的。”

“把人带走。”

说完这些,路寒川打开柜门,将那些装着猴子的笼子从柜子里抬出来,放在车中间较宽敞的地方,让猴子能呼吸到新鲜空气。

搬动的过程中,有两只猴子身体微微动了动,看样子麻药的作用在减弱。从这能看出来,这些猴子应该还没死,一会儿就有可能醒来。

那货主面如土色,想分辨却说不出话来。

没过多久,路队带着人和车回了缉私队。这时王队已离开了缉私大队,临走前给路寒川留了信,让他接管白糖走私一案。至于资料,他已让人整理好,路寒川回来就会给他送过去。

路寒川回队后,要抓紧时间处理白天抓到的那两伙人,一直没回办公室。

而这时,林落他爸林庆东也接到了刑警队罗昭的电话。罗昭告诉他,因为缉私队的王队临时接到了上级通知,需要配合外地几个省执行一个较为紧急的任务,暂时抽不出空处理白糖走私案的事。所以他把这事儿交给了他的副手,缉私队的路副队长。

怕林庆东担心,罗昭还特意告诉他,这位路副队长是南塔分局路局长的侄子,年纪虽然不大,但性子很稳,做事有章法。这两年他经手的案子都完成的很漂亮,所以才能在短短两年时间里就成了缉私队的副队长。

林庆东本来就不太放心,因为他知道,他这一报警,就等于跟那伙人正面刚上了。如果不能一次性把那些人扳倒,等风波过去,那些人一旦报复起来,他怕他承受不住。他现在毕竟不是自己一个人,他身后还有家人。

考虑到这些,就算罗昭给他吃下定心丸,他也不敢真的就这么放心了。

罗昭看在他女儿面子上愿意帮这个忙,当然是好事,可这事儿毕竟不是罗昭亲自处理,凡事一旦拐了个弯,人托人的,情分就容易淡几分。所以他担心缉私队的人办事没有罗队那么上心。

因为这么想,他就考虑着,得自己亲自跑一趟,上缉私队这边看看情况。如果能套套近乎,请人吃顿饭,当然更好。实在不行,至少混个脸熟,多少有点面子情,也聊胜于无啊。

他这人行动力蛮强的,想到就做。上午把厂子里的事安排好,又让他弟林庆南在厂子里看家,自己则开着车离开了冷饮厂。

下午三点,林庆东开着他那辆夏利车到了缉私大队。大队院子挺大,里面停子好几辆车,连厢货和卡车都有。

林庆东跟守门的警卫沟通过之后,以案件当事人的身份,顺利地把车开进了大院里。进门后他在一楼接待处登记,说明了来意。接待处的人告诉他,路队还在忙,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忙完。

林庆东先是坐在接待处旁边的椅子上等,等了一会儿,他跟接待处的人聊熟了点,那人帮他问了问,就有个年轻小伙过来找林庆东:“路队还在忙,他让我带你去他办公室等,等他忙完了就去见你。”

林庆东忙客气地站起来,跟着那小伙上了二楼。

路寒川的办公室大概有二十平左右,陈设很简单。在靠墙处放着一个大铁皮柜子,窗边有办公桌和椅子。除此之外,还有接待用的长椅。

在铁皮柜子旁边,摆着超大的哑铃,看着就沉,林庆东自己是绝对举不起来的。

他心里暗暗猜测着,看来这路队还有健身的习惯。

年轻人交待几句就走了,他走之后门半开着,林庆东也不敢坐实了,只半边屁股落在椅子上。

他想着,毕竟是来找人办事的,既然是办事,就得有个态度。

他等了将近半个小时,中间只有那小伙过来给他送了一次茶水。至于那位路队,也不知道是真忙,还是不着急,一直就没有出现过。

林庆东要说一点都不烦燥,那也不是。但他并不敢表露出来,就怕让人觉得态度不好,引起别人反感,从而不好好给他办事。

关系到他身家性命的事,他半点都不敢懈怠,心里始终绷着一根弦。

半个小时不长,但对他来说就好象过了好久。终于,门外传来一连串脚步声。

随后先前那年轻人过来客气地跟他说:“林厂长,我们路队刚忙完,有什么情况,你可以向他反映。”

林庆东在听到动静的时候就站了起来,站在门口,面上带着得体的微笑。

很快,一个身穿黑色短袖圆领衫的年轻人出现在门口,透过衣服,可以看出来他身上肌肉紧凑,很有力量感。

林庆东心里却是一惊,心想这小伙子真的太年轻了。要不是他气度沉稳,光看那脸,就像是大学生一样。这么大的案子,他……他真能办好吗?

他心里开始打鼓,但面上半点不敢表露。俩人离着还有几米的距离,林庆东就热情地伸出双手,说:“路队,您好,我姓林,是庆东冷饮厂的厂长。”

路寒川下午已经查阅了跟这个案件有关的资料,对这案子的情况知道的也不少了。

他伸手跟林庆东握了握,随即松手,指着长椅,示意林庆东坐下:“林厂长,你这次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就是想来看看,那案子可能有点麻烦,路队您费心了。”

路寒川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位林厂长只怕是对他不放心,过来看看情况。

一般情况下,对方如果不是来反映情况、提供线索来的,他是不会接待的。但这林厂长是罗昭介绍过来的,多跟他说几句也不是不行。

他就说:“林厂长,你这个案子,我们目前还在搜集证据,这件事王队交待过,一定要尽快处理。有大的进展,我们会联系你的。”

“如果你有新的线索,也可以找我们反映。”

说话间,有个人拿着文件进来,请路寒川签字。路寒川就低下头,看了看文件内容,接着在末页落款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林庆东也算是个机灵人,这时算是看出来了,这位路队很忙,并不想在他这儿浪费时间。

他有些讪讪的,但就这么走了又有点不甘心,等路寒川放下文件后,他就试探着说:“路队,我看你们这儿挺忙的,一天也挺辛苦。我这件事还要你们多费心,这样吧,哪天您和您队里的人有空,我做东,请几位吃顿便饭,您看您哪天有空?”

路寒川却道:“饭就不用吃了,我这边确实比较忙,抽不出空。”

林庆东还是有点不死心,他总是认为,吃饭很容易拉近人的关系。可现在实在请不到人,那就看看能不能要到对方的电话号码。做为生意人,他在必要时还是舍得下面子的。

于是他又转而求其次地道:“这样啊,我看你们这儿确实是忙,要不这样,路队能不能给我个电话?哪天我要是有什么情况向您反映,可以找电话找您。”

“您放心,没什么特别的事,我肯定不会随便打扰您的。”

路寒川这回倒也没拒绝,在纸上写下一串号码,递给林庆东:“可以,这是我的工作号。如果确实有问题要反映,可以打这个号。”

他又补充了一句,说:“我是晚辈,跟我说话别用‘您’这个词了,不合适。”

林庆东连声答应,看着又有人进来找这位路队说话,也不好再打扰,客气了几句就告辞了。

出来之后,他多少还是有点担心,没请人吃上饭,就好像找医生做手术没给红包一样,心里总是不托底。

但看这位路队说话的样子,倒也没有敷衍的意思。他心想或许这小伙真能给他好好办这个案子吧?

至于罗昭那边,没特别的事,他也不好再打扰,只好就这样开车离开了缉私队大院。

他这边走后,路寒川一位手下跟他说:“头儿,刚才那林厂长可能是不放心,他要是知道咱们缉私队你办案子最厉害,就不会这么担心了。”

路寒川没说什么,继续低着头,在纸上画着图,还不时在图上标注着什么。手下一看,就猜到他们路队又是在对案子进行推导了。

林落到达刑警大队的时候,刚过六点,罗昭照旧把她迎进办公室,进去就问她:“你不上晚自习,真没问题吗?”

林落摇头:“国庆节之前这一段,我不打算去了。国庆节后看情况吧。”

罗昭也就没再多问,说:“你自己把握好分寸,别耽误了高考就成。我觉得你还是要再努力一把,考六百几十分,这样可以上个好点的大学。”

林落示意他不用担心,然后问道:“肖俊夫的案子,有没有进展,路政那边派人去查了吗?”

罗昭给他倒了杯水,说:“正要跟你说呢,路政那边去查了,查到当天他们确实有台吊臂车在鹿角巷附近那几条街修整行道树。不过他们说,那天去干活的两个人都是临时工,前几天一起辞职了,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至于这俩人的详细情况,路政那边也不知道。他们管理不严,因为招的是临时工,连合同都没有,那俩人提供的身份证还是假的。姓名查过了,都是别人的。”

林落并未吃惊,这个时代用假证的情况比二十几年后严重多了,就因为没联网,很多证想查都不好查。所以假证泛滥,屡禁不止。

林落点头,表示了解了,这时罗昭又跟她说:“肖俊夫前妻那边也反映了一些情况,她说她和肖俊夫之所以离婚,是因为肖俊夫得罪人了,对方扬言要让他家破人亡。他们夫妻俩本来不信,但后来他俩儿子差点被车撞了,就信了。”

“哦,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肖俊夫跟他前妻离了婚,而且把家里大部分财产留给了他前妻和儿子,还让他们母子俩搬到了外地生活?”

罗昭说:“他前妻是这么说的,至于那个仇家,她前妻也不太清楚,只说肖俊夫前几年曾经跟人合伙炒过蒜,钱是赚了不少,不过跟他合伙人也闹得不愉快,对方曾扬言要弄死他。”

炒蒜?这种事林落自然是清楚的。大蒜这种东西在生活中不大起眼,但又是必需品。一般人家一年也吃不了多少蒜,就算贵点也能接受。

所谓炒蒜,就是一些商人借着某一年大蒜减产等机会,提前到产地大批量收蒜,放入冷库贮存,等待价格上涨,觉得利润足够了才会抛售,其实就是屯积居奇。

八十年代在东北某城,就发生过君子兰的炒作,最高价的君子兰曾被炒到近亿元。远在几百年前的荷兰,还曾炒做过郁金香。到了十几年之后,著名的蒜你狠,糖太宗事件,都是大规模的炒作事件。像肖俊夫他们做的那些炒作,还只是小规模的,但也赚得不少。

“还有一个嫌疑人,是他以前雇的工人,因为当时肖俊夫从下家那儿收不到货款,资金周转有点不灵,有几个月没及时发工资。正赶上那工人家里小孩生病,因为钱不够做手术,小孩死了。那工人也来他家闹过,当时还拿了把刀,被警察抓了。”

林落明白了,这个案子嫌疑人是有的,有方向就有破案的可能,大概不会成为悬案。

罗昭也是这么想的,他接着说:“那两个临时工跑了,但他们住的地方还在。我明天让李锐带人过去,好好勘查下现场,看能不能找出那两个人的指纹和足印。能找到,说不定就能确定他们俩的身份。就算用假||身||份证,可指纹总不会也是假的吧。”

“到时候,万一李锐比对不成功,说不定还得麻烦你。”

现在指纹还没取到,林落也说不好她能不能做出来。

如果是基层警察取样的话,有时候取样的质量是保证不了的。毕竟他们要做的事很杂,一旦杂了,在指纹取样方面就很难做得精做得深。李锐带人去,当然能好一点,但也不一定能保证那俩人在走之前会不会破坏现场。

再一个,她知道李锐都是用刷粉的方法来取指纹,光是这样,取样方式就太单一了。可刑警大队这边连个茚三酮熏显柜都没有,自然用不上茚三酮取样的方法。

取样方式单一,有些特定的指纹,比如印在粗糙表面的指纹就取不到。

但这方面她不好表露太多,只能希望李锐他们第二天取样顺利吧。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肖俊夫的事,林落就开始处理罗昭提供给她的案子,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她处理了三个指纹。

其中一个很快就锁定到了嫌疑人,原来嫌疑人已经在监狱里了。这说明他还有别的案子,只是现在她处理的案子那个人没有招出来。

现在既然又翻出了这个案子,等待那个服刑犯的恐怕就是加刑了。

至于另外两个,其中一个人跟本地一个有前科的人对上了,但此人已被释放几年,最近应该又做了案子,现在既然掌握了他重新做案的证据,罗昭自然要派人去抓捕。

罗昭看着这两个结果,笑着说:“还好江山他们都回来了,这儿暂时不缺人,要不连个抓人的都派不出去了。”

至于另一个指纹,虽然做出来了,但并没有跟库里任何一个匹配上,只能暂时存档,等待机会。

看着时间不早了,罗昭打算送林落先回家。这时天都黑了,因为下午下过雨,外面有点凉,罗昭打算跟汪丽借个外套,再送林落下楼。

就在他去找汪丽的时候,一个身高一米八以上,面色微黑,年纪大约三十五六岁的大汉出现在罗昭的办公室门口。

他探头往里看了一眼,惊讶地看到了林落。

他眼里的好奇特别明显,就差明着问林落到底是什么身份了。

这时罗昭已拿着汪丽的衣服回来了,正好看到那大汉堵在门口,还盯着办公室里的林落看。他这时第一个想法就是把林落遮起来,不让这大汉发现她的存在。

可那大汉却嚷起来了:“罗昭,这小姑娘谁啊?是你妹?”

罗昭暗骂他瞎,他要是有这妹妹还不得烧高香啊。

他把那大汉从门口扯出来,说:“姓古的,没事你上我们南塔区干嘛?”

姓古的大汉跟罗昭一样,也是江宁市的刑警大队长,两个区紧挨着,在业务上有合作,但也是竞争的关系。

古波这人皮厚,罗昭不欢迎他他也不在乎,拽着罗昭袖子就是不走,反倒问道:“罗昭,你跟我说实话,战力排行榜是怎么回事?你们南塔区坐火箭了?这才半个多月,从倒数第二,噌噌往上窜,窜到第一了。”

“这事可不光我好奇,你问问别的区县的人,谁不好奇?”

“你跟我老实交待,你到底使了什么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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