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老师，同学，通知大家一个不幸地消息。”
晴间地目光在人群中梭巡了一圈，面无表情地说道：“贵校地教务处副主任刘阳辉先生，不幸遇害。而根据我们的严密调查，凶手就是本校的人。”
“下面，请我点到名字的嫌疑人主动站出来，配合调查。”
“我们一定会查明真相，还刘阳辉先生公道。”
这番话让人群中，本来已经准备好赴死地陈墨寒有些懵。
怎么回事儿？刘阳辉死了？
没人注意到他，除了同样有些不解地林易之外。
不过当晴间拿出一份名单，开始有条不紊点名地时候，林易地疑惑就被解开了。
他原本还以为，是自己布置现场的时候出现了什么漏洞。
不过当看到一个接着一个老师学被点名站出来，转眼间已经有十多个人，他终于明白了。
不是自己的布置出现了漏洞，这分明是小鬼子打算借着这个机会，打击一批人而已。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形势比人强，专业知识在强权面前，屁用没有。
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点名很快停了下来。
足足有二十多个人。
其中只有五个平时就很活跃的学生，剩下的全是老师。
京大本来就不多的老师，这一下子覆灭了一小半。
“各位，请大家放心，只要我们找出真凶，你们很快就能回归平静的生活。”
晴间面容和善的说着，随后一招手，身后的宪兵和警差就冲了上来……
看着嫌疑人都被押上了车，偏偏面前的这些学生，在几个老师的喝斥下，并没什么过激的反抗举动。
晴间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
能抓的都抓了。
而没抓的，除了无害的人，只能是那些善于隐蔽自己的人。
虽然他的工作，就是把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破坏者揪出来，但是谁又乐意每天为这事儿熬心费力呢？
来到特务处短短一年的时间，他都有白头发了。
“晴间君，有些过分了吧？”
一直站在他旁边的犬野一男，皱着眉头问道。
他虽然很暴躁，但那只是本性使然。
其实认真说起来，他确实只是一个教育工作者。
对于晴间这种动不动就抓人的举动，犬野一男是非常不满的。
强权只能逞一时之利，想要彻底的征服、同化这个传承了五千年文明的民族，只能从文化入手。
只有彻底的击败他们的文化信心，才能在精神上击垮他们。
这是一劳永逸的做法。
而晴间这种军人粗暴的举动，效果只会适得其反。
苦难能淬炼人的意志，晴间今天的所作所为，只能更加激起对方反抗的决心。
这对他热衷的同化计划，百害而无一利。
就如同他昨天一时气急，抽了林易两巴掌一样。
事后后悔的要死。
当时自己应该更加冷静一些，通过辩论的方式，驳倒林易才对的。
“犬野阁下。”
“这是我的职责所在，还请您谅解。”
晴间恭恭敬敬的解释道。
犬野虽然没有军职，但对方曾在帝国大学，还有教育省任过职。
人脉之深厚，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少佐可以轻慢的。
“好吧，希望你能找到切实的证据，另外事情要适可而止，不能搞扩大化。”
“否则我只能去找松本司令官去说这事儿。”
晴间哑然。
他咧了咧嘴，点头道：“嗨伊，请阁下放心吧。”
警差和宪兵扬长而去，操场的众人，终于再也忍不住努力抑制的情绪。
有人放声大哭，有人捶地捣胸。
也有人呆若木鸡，怔怔地看着远去的卡车，面色灰白。
至于并没有被带走的陈墨寒，却是满脸的无措。
这时候的他并没有什么劫后余生的惊喜。
只有满脑子的问号。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虽然有三个昨天一起杀贼的同伴被抓了，但更多的是被牵连的无辜者。
……是自己害了他们！
人群最终散去。
临了虽然犬野一男看着情况有些不妙，主动出面做了一些许诺。
包括他会代表学校致信警署，要求公正办案，释放无辜者之类的话，但收效甚微。
回答他的，更多的是一些仇恨的目光。
这让犬野一男有些发愁。
如此的敌视，自己后面的工作更难做了……
一整天，整个学校的空气中都充斥着灰败低落的气息。
林易一如往常的上了两节课，但很明显，除了几个被犬野塞进学校的东瀛学生，其他学生都没心思听课。
自沦陷以后，京大被抓走的老师学生并不是一个小数目。
不过往往都是以通敌、反动的罪名。
而且每次都是一个人，或者最多三五个人。
每当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虽然大家也很愤慨，但内心更多的是骄傲。
看，我们永远不会屈服！
但是今天的事情，敌人只是用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嫌疑人的理由，堂而皇之的就抓走了二十多人。
这让所有都更清晰的认清了现实。
生我养我的地方被侵占了。
而失败者是没有人权的。
就如同砧板上的肉，胜利者手握利刃，想怎么剁就怎么剁。
也许这能让许多的人觉醒，投身于抗争。
但如此强权之下，更多却是对未来生出迷茫的人。
不在沉默中死去，就在沉默中爆发。
一直很喜欢这句话的林易，并没有选择去指点迷津。
他是特工教授，不是人生导师。
觉醒只能靠自己。
放学了，办公室的老师在沉默无言中散去。
慢条斯理整理着办公桌的林易落在了最后。
看着只剩下了自己，他拿起被同事扔到角落里的《共荣报》认真的翻看了一阵，随后卷起报纸，起身走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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