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难道谶言真的又应验了不成!

“看来那年轻人自诩测断天机,也不过是个言过其实、夸夸其谈之辈,这谶言也是不准嘛......”

坐在牢房里,一个人无所事事,曹操返到有闲心,闲情来思量一些闲事,自娱自乐。

那年轻人给自己测算‘将军此去,无论所遇何事,都必定逢凶化吉,有惊无险’,

要真按他这么一说,这‘事’之前在他经过城门的时候,就已经遇上了,他也确实‘逢凶化吉,有惊无险’。

所以,那谶言就已经应该应验了。

可是现在,他还是‘遇事’了!

而且,遇到了更大的困境!

当场缉拿,身在囹圄!

要那年轻人真有测断天机之能,谶言应验之后,自当一路安然,他曹操又何至于此!

显然,那年轻人并无测断天机之能,真如他之前所想,不过满口胡诌、信口开河而已,并无什么真凭实学。

可他之前还真有那么一霎,曾经相信过那年轻人真有测断天机之能!

想到这里,曹操不禁自嘲失笑,“曹操啊曹操,枉你自以为聪明机警,才智过人,不想也有被别人戏耍的时候!”

从小到大,基本上都是他愚弄别人,不论是比他大辈分的叔父长辈,还是平辈的袁家兄弟,都没少受到他的戏弄。

当年偷别人家新娘的时候,可是袁绍给他背的锅。

可没想到今日,他却被一黄口小儿给戏耍了。

“不过其实细细想想,那年轻人说的谶言,也不一定就完全应验了,‘无论所遇何事’,此话到也可多做解释!”

“‘无论所遇何事’,便是不管遇到什么事,不管遇到多少事...也就是说这谶言所言之事,很有可能不止一件!”

“若这般来想,说不得这牢狱之灾,也在这谶言的应验范围之内......”

其实曹操这会儿有些病急乱投医的状态,一方面他很难相信这世间真有什么预测天机的本事,他也很难相信周易这样年纪轻轻的人会有这般神秘莫测的大能。

另一方面,他又有些希冀周易或许真的有这样的本事。

到了这里,虽然想过,王司徒可能会联络朝中一些公卿大臣救自己,自己那些玩得好的兄弟朋友袁绍、张邈等人,还有自家父亲以及曹家、夏侯家这些亲族兄弟会来救自己。

可以董卓为人之暴戾,以李儒之智谋,不可能不提前谋划,对自己早做安排!

自己能活命的机会,虽有一搏之力,但其实也是微乎其微!

相信周易,反正又不要钱,免费的,不信白不信。

要是他真如周易所言,能够逢凶化吉,转危为安呢!

“哗哗啦啦......”

就在此间,清脆的解锁声响了起来。

曹操定神一看,只见牢门被打开了,之前缉拿他的中牟县令陈宫从门外走了进来。

曹操心头一紧,猛的翻身坐起,瞥眼看向铁窗外天边月色。

要是将他押送京城,必定得等到天明之后,天明目亮,才好赶路,以防不测。

这星夜来见,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你个天杀的罪犯,宰君到此,还不参拜!”

一边的狱卒为陈宫搬来坐案,见着曹操竟然不给陈宫行礼,连声喝道。

宰君,汉末三国对县令的别称。

汉末三国流行地方官员不直呼官职,而以君相称,称刺史为使君,称太守为府君,称县令为宰君。

曹操冷冷一笑,既不答话,也不行礼,充耳不闻,只是默然地看着陈宫。

“无妨。”

陈宫摆了摆手,对曹操不给自己行礼,也不在意。

若是没有发生刺董之事,以曹操骁骑校尉之职,谁给谁行礼还不一定呢。

陈宫看着曹操说道:“我听闻相国待你不薄,拔擢你为骁骑校尉,委以重任,以你之才,高官厚禄,指日可待,你为何要孤身犯险,去刺杀相国?”

“相国府中定有重兵把守,你只身赴险,难道就不怕死吗?”

曹操冷笑放声,“我要是怕死的话,就像你一样做个潜身缩首、置身事外的小官,屈从于董卓的淫威之下,浑浑噩噩,苟图衣食,放任皇纲失统,奸臣横权!”

面对曹操的嘲弄,陈宫也不生气,只是失笑着摇了摇头。

“可是现在你失败了,原本你是堂堂的骁骑校尉,以相国对你的恩宠,三公九卿,唾手可得,可你现在不过是个阶下之囚,不说公卿之位,我随时把手一招,你就会人头落地、有性命之忧!”

“现在想来,你甘心吗?”

“甘心?”

曹操愣了下眼,旋即摇了摇头,自嘲嗤声,“呵呵,我曹操如何能够甘心!”

“以我曹家世代公侯之身份,我曹操本是不该落入刺客之流的,只因一时意气,只身刺董!”

“既然立志要救天下于危难,就应该替天行道,招兵买马,起兵讨伐董卓,这样才能真正地安定天下!”

“只做一个慷慨赴义的刺客,呵,我曹操,不甘心!”

陈宫接着问道:“你知道你的首级值多少奖赏吗?千金之赏,万户之侯!这是我陈宫这辈子梦寐以求,毕生追寻都未必能够得到的东西!”

“呵呵,既然我落到了你的手里,你自押解我进京请赏便是,陈万户侯!”

闻声,曹操更是失声冷笑不止。

顿了顿,笑容收敛,冷哼不屑一声,“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陈宫见曹操一直冷言相向,更以燕雀小觑于自己,便不再多言,便对身边狱卒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宰君?”

狱卒瞧了瞧曹操,有些不敢动弹。

“你们放心便是,他手脚都帮着枷锁镣铐,不会危害于我!”

陈宫自若言道。

“我等都在外边恭候,若宰君有事,尽可吩咐。”

见到陈宫坚持,狱卒也不再多言,将手一拱,便各自散去。

见陈宫屏退左右,孤身一人和自己共处在这牢房之中,曹操心中直感奇怪,

只见陈宫看着他,愤声说道:“你休要小觑于我!我陈宫也是饱读诗书之人,何为你是鸿鹄,我为燕雀!”

“我曹家世食汉禄,若不思报国,与禽兽何异!我曹操屈身事董,不过是权宜之计,只为见机行事,为国除害!”

“而你,身为朝官,却心系贼臣,想要将我献媚董贼,换取功名!如何不是燕雀!而我,又如何不是鸿鹄!”

曹操放声大笑,一番陈词,发自肺腑,大义凛然。

他家祖上是大汉开国功臣相国平阳侯曹参!

即便是按夏侯原姓来算,他家祖上也依旧是大汉开国功臣,太仆汝阴侯夏侯婴!

陈宫闻声目光灼灼,直向曹操走来。

曹操眸光一紧,眉眼直蹙。

恼羞成怒,图穷匕见!?

曹操正要动手防备陈宫靠近,却见陈宫从袖中掏出了一把钥匙!

咔!

钥匙一转!

嗙!

镣铐落地!

不过分秒,曹操手上的镣铐,就被陈宫给解开了!

看着给自己解开镣铐的陈宫,曹操一脸懵逼,喃喃自语,“谶言...难道谶言真的又应验了不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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