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怪兵铜钺

“找不到那是因为没找,只要能解,就有办法。”魏伯阳语调平淡,仿佛刻意压制一般,他也很想知道如何解这雾果的毒。世人皆知这是魂果,让人生不能自由,死不能解脱。

他并不是无所不能,无所不知,世间百态,他不知道的领域还有很多,他没见识的事物也存在很多。

“对,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问题多。”大白被魏伯阳一说,立马满血复活,他像打了鸡血,高傲的头抬得老高,说:“就怕你说不会解,只要你提的出,上天入地,但凡你说的出,就有道可寻。这世间没有做不到的事,没有走不通的路,办不到想法办,走不通想法走,怕它个鸟。”

麻姑点点头,当年她也曾经被族中莫名其妙的死人而感到困惑,对自己失去信心,可是她就是凭借这不服输的精神,硬是把这条路走通了。

“传说这雾果是影木之实,白天看它,一叶能形成百影,花星星灿烂夺目。影木一千年一开花,一千年一结果,果实青皮黑子如圆瓜,味香甜美。”麻姑说到。

“没错。”大白认真的听着,这些和魏伯阳讲的一般无二。

“酒来了,请用。”神农一族安生立命,从不出圈,这次受到的打击委实不小,族人们战战兢兢,都围着魏伯阳和大白转悠。

一听魏伯阳要酒,马上准备,但又提心吊胆,生怕他喝醉了,丰再回来寻仇,于是拿上来的酒都是没有什么劲的酒。

魏伯阳喝了一杯觉得索然无味,这时的酒都是粮食发酵的,带着甜甜的味道,就像米汤一般,也是养颜的佳品。他辟谷多年,除了吃几口虞古弄得药食,几乎只靠喝茶、吸收丹药过活。这酒无味,还要用功力化去,于是只浅浅的抿了一口就不再饮了。于是,认真地听着麻姑的讲述。

麻姑对药草、药兽再了解不过,她看过的典籍成屋,见过的奇异品种多如牛毛,听过的稀奇故事也是不计其数。她脸上带着骄傲的神情,有了感兴趣的听众,她更觉平生所学有了意义,她说:“但是,世人却不知雾果的真正用法,更不知这雾果分雌雄。”

大白睁大了眼,魏伯阳挑眉凝神,都一脸惊奇了。收到满意的效果,麻姑继续说:“这雄果有毒,就是你食用的雄果,当年神农先人在陀部落发现影木,被它的体态震撼,吃了一只雄果后,身体就变得轻盈,他飘飞到树上时,渐渐就成了透明的。他完全无法控制身体,只能整日挂在影木的树冠之下的木花丛中。在那里久了,他就发现了雌果,这雌果极小,只有红豆大小,颜色也是红色的,一般雌雄同时结,雄果被吃,雌果也就消失了。于是他试着吃了一个雌果,而后身体渐渐的凝实了。”

“太好了,我们这就去找这雌果。”大白一拍巴掌,摩拳擦掌就准备出发,但是一转念他又问到,“而后呢,这就解毒了的吗?你不是说要几样材料吗?我这有什么不同。”

大白眼巴巴的等着她后面的话。

“这雾果本身就是影木的果实,影木的特点就是多影炫目。因此他不仅如同影子一般轻便,还变得晶莹透明,雌果解了雄果的毒,他的身体就凝实了,但身体还是透明的,能看到五脏六腑。从此以后他就身轻如燕,日行百里。你若再想解这雌雄雾果的毒,要先调和了雄雾果,再谈其它几味药,找不到雌果一切都是空谈。”麻姑将腰间的铜罐拿在手中把玩,心中有计较,她似乎有意卖关子,就是担心大白全知道之后,就不再回神农一族了。

大白来回转悠半天说:“你的意思是第一步先要找到影木,而且是结果的。按它一千年结一次果来算,先不说能不能找到它,不结果才是最要命的,它若是不结果,我就要等到猴年马月去。”

大白扒拉着手指数,恨不得把脚算上,他今年十一岁,等一百年都费劲,更别说一千年了。希望确实渺茫,不过他又给自己打气,他五行塑身了,身体至少不会再飘起来被风刮跑了,顶多六觉慢慢退化。但是他又想,他六觉慢慢退化,早晚有一天会成为废物,他大仇未报,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

魏伯阳看着大白在做着心里斗争,于是爽快地说道,“我还没见过这传说中的影木呢,不知道是怎样得绚丽多姿,且寻去看看。”

他的一句话让大白坚定了信心,他即使赶不上。

”对,等不到这影木开花结果,也要看看这影木的芳华。”大白朝着魏伯阳投以知己的一笑,一个转身,旋风一样回到席子上。盘膝坐下,他拿起米酿造的酒,咕咚咕咚的灌了几杯,才觉得解渴。

“圣子,我们算了一个黄岛吉日,为你回归族里举行一个祭祀仪式。五牲摆好,你斋戒沐浴净身后受封,还有新族长也要接受印鉴交接,你一起来见证。”伊望恭敬地对大白说。

大白头一次当头领,但一听斋戒,不乐意地说:“斋戒!我现在饿了,多准备些硬磕的饭食来,我要吃个够本。”

“好嘞。”伊望答应后就开始安排,他胡子上两条小辫子乱蓬蓬的,一抖一抖的藏不住的欣慰和希翼。

神农一族闹哄哄开始准备,被打杀的族人要好好安葬,案发现场也要打扫干净,刚才被殃及毁坏的帐篷、石屋、土屋、木棚都要清理。

这是神农一族最惨烈的流血事件,书记史人要将此事写入血泪史,而被诅咒的妄言不语。于是书记史人大笔一挥:某某日,乌云密布的早晨,厄运发生,夔牛之子半兽人妖,惑神农族人被蛊惑、祸害已久。半妖人被揭穿真面目,惨绝人寰地对族人灭杀之时,伊白圣子横空出世,披着霞光,骑着烛龙,与恶人斗法。

魏伯阳也在史册,书记史人绞尽脑汁,最后灵机一动,将他写成了牵龙人,又觉不妥。他亲眼见到魏伯阳的出神入化的剑气,形成无数的影幻,让人眼花缭乱,那幻影如龙似虎,身形千变万化,琢磨不透,非人眼能及。虽然那是一把锈了的剑,但依旧不阻碍它降服恶妖的威力。于是他灵机二动,提笔记下:圣子法力无边,召唤天降神人,神人如光如电,运用龙虎之气,力挽狂澜,降服妖兽,扭转乾坤,解救族人与危难。

写完之后他觉得“甚好,甚好。”

祭祀于第三天就开始了,因为让大白不吃肉,那就是毁天灭地的灾难。

祭祀说是简单,其实还是有些复杂的,沐浴更衣,礼服,礼器,利器就是伊望曾经把抱着的大铜钺,如同一个大斧头器物。

吴心一看此物,她震惊地说:“道爷,这个东西非同一般呀,是不是那个,那个?”

“大铜钺。”魏伯阳点头,他也看到了这个礼器,它属于神农一族。

“对,怪异神兵榜上排名第三的大铜钺。”吴心打着转地转圈,激动不已的看着大白。

大白带着面具,正在台上受封,他丝毫没有注意吴心和魏伯阳的这边的激动,他面具下的脸在看着这个斧头的礼器是就产生了占为己有的想法,并不是因为它响当当的名头。而是与人生第一大事“吃”有关。

“这大斧头,砍肉不错呀!”大白想。

“我的个天呐,这东西可是有年头了。原来还存在于世上,若不是这神农一族被封闭在此,或许早就被有心人抢走了,这里估计没人会使用它了。”吴心和魏伯阳在外缘观礼,讨论着这横空出世的神兵利器。

此物正是远古之时神农炎帝之斧器。这柄铜钺所向披靡,大战蚩尤时,手眼通天,呼风唤雨。它可以刀砍也可斩杀,旋转飞掷出去时,中心的圆环升腾起盘龙绕旋,如龙卷风一般,刀削如无形之中,因此称盘龙,它的终极威力就是天罚之力,形成一个祭祀的卧台,将受罚之人定于卧台之上,刀斩于祭台上,因此被称为盘龙卧台大铜钺。

典礼热闹,先是祭三才,祭天祭地,祭他们的炎帝老祖。牛、羊、豕、犬、鸡五牲摆上,这是最高、最隆重的祭祀活动。

大白被指挥着举行沃盥之礼,上香跪拜,为族人祈福,见证族长受封。一系列下来,大白的脸越拉越长,站了小半天,他饿的前胸贴后背,腰都要弯了。然而,听到吴心心音给他,讲明这大铜钺的不同,让他“千万别推辞,把宝贝收入囊中”之时,他突然挺直了腰背,由衷地认为这个东西就是专门等他的。

他毫不客气地接受了神农一族巨大的“恩惠”。一高兴就将旋风铲给了伊田作礼物,伊田得了这件宝物,他垫在手上,笑得合不拢嘴。

伊田正巧是个左撇子,他无师自通,接过兵器,从中间一扭,竟是将这个外把子铲分成了两节,左手叉,右手铲。那铲飞出去形成无数的残影,变幻莫测,握着把手将叉向前一甩,就形成一条长满了刺的旋转鞭,在空中哗啦哗啦的响。

见到这旋风铲还能这般玩,大白目瞪口呆。强忍下冲动,才没把兵器讨要回来。

“原来不是兵器不称手,而是我不会用。”大白心中这个郁闷,转念他又想:“这兵器看来是遇到真主人了,在他手中还真是被埋没了,送对人那是他眼光好。”

伊田本来是个活泼性子,但是他被那日的血腥场面吓到了,被封了族长,还是有些浑浑噩噩。然而一看到这兵器他就来了精神,这兵器在他手中耍得犀利,激动地向大白拜了好几拜,那叫一个服帖。

转而他又来到魏伯阳跟前,他一拜到底,用稚嫩的嗓音坚定地说:“神人,我想拜你为师,就请你收下我吧。我神农一族必须有强大的武力才能保卫自己的家园,请你务必收下我。”

伊田说完,跪拜不起,等着魏伯阳发话。族人也深有体会,觉得部族里必须有一支强悍的武装力量,不能只是为了繁衍生息,于是有年轻人也期待地看着魏伯阳。

麻姑和伊望都为伊田的这个举动而惊喜,听伊田说得在理,也认为族人确实要组织一支保卫队,在危难之时有自救的能力。

魏伯阳带着笑,微侧身,避开伊田的跪拜,他温和地说:“我不收徒弟,也不会教人杀人,但是我在这里的这段时间,可以指导你们一下,你叫伊田?”

伊田抬头看着他,点头称是。

“你有一些武术根底,你手上这件兵器正合你用,上手很容易。只要你掌握要领,防身极好。”魏伯阳对伊田说。

仪式过后已经到午时了,魏伯阳就简单的指导了一下伊田,只是教了他几个招数,以不变应万变,很快他就上手了,后期就靠勤练习了。

到了傍晚,魏伯阳所在的泥堡,二人一虫聚在一起。

大白边吃着肉,边给自己添加了一些米酒,喝着酒吃着肉,滋味应该很不错,虽然他的味觉逐渐在丧失,但依旧吃地津津有味。

他不满地说:“道爷,你怎么不教教我术法呀?”

“你不用和我学,你善长的我教不了,所以也不误人子弟了。”魏伯阳跪坐在席子上,一慌神的功夫,又将虞古的方镯放在手上摸索,这个东西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东西,造型精致而细腻,完全不像人雕刻出来的,因为每一处细节都显示了超高的工艺水平,这显然不是手工能做到的。

“你知道这是从哪里来的吗?”魏伯阳难掩惊奇地问大白。

他听到魏伯阳的问话眼睛一转:“这是我娘亲给她的,不知为何,竟然只认她为主。具体是哪里来的,这个我要保密,免得引来麻烦。”

“哦,还有比你更麻烦的存在吗?”魏伯阳乐呵呵地笑,笑意不达眼底。

“我很有用处的。怎么这样招你嫌弃了。”大白幽幽一叹,而后眼神灼灼地看着魏伯阳,也不避讳地说:“道爷,你这几天心绪不宁,莫非有什么想法?躁动不安,可是缺女人了?”

“道爷是想他的古儿了,这都好几天了,无时无刻端详骨头的手镯,那光滑细腻的质感,就像女人的脊背,说不定没人的时候,道爷就思春呢!”吴心咯咯地笑,她和大白都看得出魏伯阳最近心绪不宁。

“我觉也是。”大白撇撇嘴。

魏伯阳惊讶,他竟是没感觉,手指在眉尖抚了抚。听着吴心的调侃,他也不恼,他玩笑地说:“你们既知道,还不快走,消停一些,让我做做白日梦。”

大白和吴心吃饱喝足,就这样被哄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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