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清停电原因了，是生命维持装置突然超负荷运转，导致发电机过热，已经在检修了。”休伯特明显藏着不满，但没法对高文发作。
“但我们那个幸运儿还活着。”
“还活着……比死人多口气而已。”
“他已经渡过了最危险的混沌期，不需要靠仪器维持生命了。”
“昨晚我死了五个人，另外还有八个受伤的。这种事再来几次，我就成光杆司令了。”
高文医生故作惊讶道：“没想到你对这些手下还挺有感情的。”
“废话，外面乱成这样，你还指望上面再派人手过来吗。我们能用的只有这么多人。”
“别激动，你可走大运了。”高文背着手，一幅无所谓的样子：“你找的那个半死不活的家伙，体内融合的是II型病毒，他是从变异体嘴里逃出来的，这种人可不多见。”
“幸运？”休伯特哼了一声：“他确实够幸运的。要不是他那把左轮里边剩了一颗哑弹，我们就只能捡尸体了。”
“我说的幸运儿是你。”高文纠正道：“II型病毒说不上随处可见，但总有办法找到的，真正有用的是那个女人。”
“嗷呜，那个女人。”休伯特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要不是被感染了，我倒不介意满足下她的要求。”
“如果你想变成一堆有思想的烂肉……”
休伯特立刻冷静下来：“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烂掉，那还不如直接变成丧尸。”
“如果这次实验成功，或许就有了通往第二阶段的方法。让烂掉的肉再长回来。”
休伯特发挥了下想象力，然后摇摇头：“还是算了，我很满意我现在的样子。”
“难道你不想去下一个纪元吗？”
“别逗我了，下一个纪元？切。”休伯特不屑道：“我才不信你们这些疯子的话。”
“话可别乱说。”高文善意地提醒道：“星火的愿景就是让人类迈入下一个纪元。”
“得了吧，你们不是想发明大规模武器，就是研究些见不得光的东西，说到底都是不管别人死活，一门心思让自己过得舒服。我加入星火，不过是想搭个顺风车，你们爱干嘛干嘛，总之我只做我分内的事。”
“包括抓住那个叛徒？”
“雷泽。”休伯特恶狠狠地说道：“要不是他，我这会就应该躺在沙发上喝着高级红酒，而不是被发配到这种地方陪死人跳舞。”
“我可不管他叫什么名字，只要别坏我的事就好。”
“当然。”休伯特收起表情：“要不是那个女人提到这个名字，我都没想过自己能找到他。”
“上天都是公平的，她有了活下去的资格，所以就不需要脑子。”
“有胸无脑。”
“从人体结构上来说……”
“够了够了，收起你那套神经学的理论，我只关心自己的前途。”休伯特习惯性地摸着下巴：“你说，她真的能帮我恢复原职吗？”
“当个土皇帝？”高文有些看不起休伯特：“如果能成功融合II型病毒，让你当卫戍司令都不是不可能。”
“别开玩笑了，谁都知道现在坐在那个位子上的是什么人。”
“你根本不明白，融合II型病毒意味着什么……”
休伯特有些不耐烦，他不喜欢被人当成傻瓜：“不就是把一个人的血注射到另一个人的身体里吗？你以为所有人都是白痴吗？”
“氢和氧能变成水，氢和氮却只能变成氨气。简单的加减法人人都会，可符号两边到底该填写什么东西，这才是我们需要研究的。”
高文看出对方的情绪，于是耐心解释起来：“那个女人是天生的免疫者，但世上这么多人，难保其他人不会找到第二个第三个。我们只是运气好，发现了她，这没什么大不了的。靠运气的人不可能走得长久。但如果我们利用这次机会，从总部的人手里赢下一局，你猜上面的人会怎么想……这可是关系到你和我，我们两个人未来的大事。”
“把莫妮卡的血注射到那个男人体内……”休伯特又开始了遐想：“如果成功的话，再把她的血注入所有士兵的身体里……。”
“你想把你的手下都变成丧尸吗。”高文保持着耐心：“那个男人的融合程度不低，但一直活下去的希望并不大。可不管怎样，这都会是一项重大发现。至于其他人……没找到正确的基因序列之前，那个女人的血就是毒药。”
“流着毒血的女人……”
“你这么说也没错。”
休伯特终于笑了：“说到女人，我们今早发现了你那个小助理的尸体。啧啧啧，要不是她外套上的名牌，我都没认出来她。”
“是吗。”高文淡淡地回了一句。
“你还不知道吗？真可惜，脸都被咬烂了。我以为昨晚你们两个在一起呢。”
“她是我的助理，但我也没有和她一起去死的义务。”
“难怪有人说搞科学的都是薄情婊子。顺带说一句，我们在她房间里还找到了这个。”
说着，休伯特从抽屉里拿出一支注射器，气压式的，一端有三枚针头，里边的东西已经空了。
高文一眼就认出了这东西：“没错，是我给她的，不过是个不完全的强化剂。我们研究过丧尸的脑子，发现丧尸的大脑并未完全死亡，它们之间还能依靠微弱的脑电波进行交流，强化剂就是这个作用。”
“和丧尸说话？”休伯特差点笑出来：“你们还真有创意。”
“是个失败品。”高文略显无奈道：“一百二十七次实验，烧掉了一百二十七颗脑子。我已经放弃这方面的研究了，这管试剂最多算是个收藏品，放着没用，我就随手拿来送人了。”
“果然是个婊子，你这种人说的话，真是半个字都不能信。”
“你不也一样？……只要及时注射疫苗，就不会变成丧尸……连我都差点信了。”高文模仿起休伯特白天的演讲：“那些孩子身上很快就会出现感染反应，到时候，我们都不好收场。”
“没办法，我必须用这几个乱跑的小屁孩来稳住了人心。”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抓紧了。弄到设备，提取实验结果，联系总部，然后离开这鬼地方。”高文叹了口气：“还有，那些伤员……”
“放心，巴克会处理的。”
“我们库存的抑制剂都用完了，早上给他们注射的是生理盐水，一些骗人的把戏……用不了几小时就会有人变成丧尸。”
“我知道。”休伯特一挥手：“我的人已经在准备了，一会就出发，去化工厂那会设备，顺便把那个叛徒抓回来，巴克会带几个亲信留下处理那些伤员。”
“这种事，你比我更专业，我就不问你具体怎么做了。”
“你安心搞你的研究，我还要靠你爬上卫戍司令的位置呢。未来的首席研究员。”
“真可惜，那伤员要白白浪费掉了，那都是珍贵的实验体。”高文停顿了一会，又笨拙地补充道：“未来的总司令。”
休伯特点头回应：“别担心，我会想办法的。”
“昨天抓来的那几个人呢？”
“就快没用了，只等那个叫罗轶的人把雷泽带回来。之后，你想在他们身上做什么实验，那都是你的事。”
想到这里，休伯特终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