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轶带着吉姆站在圣迭戈医院正门外，他们面前是附着双层铁板的厚重大门。
“吉姆回来了，重复，吉姆回来了。”
“他还带了一个陌生人。”
围墙内一阵忙碌，唐纳德在十几个人的簇拥下走来，后厚重的大门缓缓开启。
这是个身材矮小的男人，长相普通，皮肤略有些黑，身上没有爆炸型的肌肉，属于人群中最不起眼的那一类。但他脖子很粗，偶尔与人对视时，眼里会爆发惊人的力量，好像对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掌握中。
“我猜你就是罗轶。”
“是我，你就是丧尸脸吧。”
唐纳德的目光从吉姆身上扫过，后者尴尬地笑了笑。
“你的朋友都很好。”
鲁克、陈琳、雷泽从唐纳德身后走出，剑拔弩张的气氛立刻缓和下来。
“见到你真是太好了。”鲁克一把抱住罗轶。
“没想到能在这而见到你们。”
虽然只有几面之缘，但罗轶还是很高兴找到自己认识的人。至于陈琳，那就更不用说了，她也算救过自己的命。
不过雷泽看起来没有太高兴：“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
“你没事吧？”
“我很好。”雷泽说道：“是弗里，我见到他了，他就在后面的楼里。”
罗轶知道这两人的关系，于是问道：“你想留下？”
“不是……”雷泽有些不好开口：“我的意思是，能不能分一些武器给他，我们的营地用不到这么多枪，但这里的火力太弱了，他们需要武器。罗轶，就算我欠你的，当然你也可以拒绝，我不能替你做决定。”
“没问题。”罗轶答应地很干脆。
营地能有一半人跟着钱伯伦往南就不错了，他确实用不到这么多武器。而且对于雷泽和弗里这两个人，罗轶还是非常认可的。
“真的？”雷泽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一下笑了出来：“放心，以后我这条命都能交给你。”
解决了雷泽的问题，之后就是鲁克，这个黑人大个子并不打算跟着罗轶离开。
“我想我已经找到生活的方向了。那些老邻居都是我爸妈一辈的朋友，有时候见到他们，就好像见到了我爸妈。而且这里有很多医生，药物也很充足。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打算的，罗轶，但我会留下。”鲁克说。
“那就祝你一切顺利。”罗轶点头道。
这不过是公司楼下的杂货店主，罗轶也没想过他会一直跟着自己，这样的结局还算不错。
最后一个是陈琳。
“我会跟着你，不管你怎么选。”
她的回答倒很干脆：有些出乎罗轶的预料。
“我找到了以前的朋友，接下去打算往南，找片土地安顿下来自己耕种。”
“听起来不错。”
之后的事情就变得很简单。
罗轶带人回到了安保公司，把保险库里的枪支弹药分成两份，一份带回营地，另一份交给圣迭戈医院的人。
唐纳德也在随行的队伍中，他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普通人虽然不了解军用装备，但光凭武器的造型也能看出好坏来，唐纳德更是内行：“有了这些装备，我们就有能力去北边的兵营看看了，这算是起始资金。”
“我以为新定市不会缺少枪和子弹。”罗轶随口说道。
“手枪和猎枪是有不少，但用处不大，这种枪拿在普通人手里，最多只能在二十米左右的距离上打中丧尸头部。而且猎枪的射速只够对付落单的丧尸，碰上尸群，你连换弹的机会都没有。”
说着唐纳德迅速瞥了下头：“能借一步说话吗？”
“嗯？”
罗轶找了间会客室，关上门：“这房间的隔音很不错，就算你在里面玩架子鼓都没问题，有什么话就说吧。”
唐纳德找了个椅子坐下：“其实你没有留在医院是对的，不出意外，最多一个月时间，就算那里没有被丧尸攻占，我们的人也会饿死。”
“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我想说的是，丧尸并不是你现在看到的这样，行动缓慢，没有智力。病毒会让丧尸进化。”
罗轶当然知道，他已经不止一次见到过变异的丧尸了：“然后呢？”
“往南走。”唐纳德说话时不带任何表情，让人看不出真假：“找到南郊研究所，你们就有希望活下来。”
“从没听说过南郊研究所。”
“我知道，那是个秘密研究所，连卫星地图上都不会标注。”说着，唐纳德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折叠地图：“顺着地图上的虚线走，那个标记就是研究所的位置。”
“你把地图交给我了？等等，你为什么自己不去？”
“我有我的任务，不便向你透露。但是你想活下去，研究所一定是你最好的选择。”
“好吧。”罗轶不认为他能信任唐纳德，但这不妨碍他继续听下去：“说说那里都有什么。”
“疫苗。”唐纳德说：“那里在研制一种疫苗，能阻断丧尸对你的感知，简单来说，丧尸不会主动攻击注射过疫苗的人。”
病毒爆发至今不过短短一周，这点时间可不够研制一种疫苗。
“什么时候开始的？”
“谁知道呢。”唐纳德微微耸肩：“我在那里待过三年，而据我所知，他们在那之前的好几年就已经在研究了。”
“等等……”罗轶不得不打断对方：“你是说，早在几年前就有人发现了这个病毒？”
“不是病毒，是一种神经兴奋剂，注射之后会让人陷入亢奋，神经传输速度大幅提升。我只知道这么多，如果你能找到那个研究所，自然能了解得更详细。”
“你告诉我这些，仅仅是因为我给了你一半武器？”
唐纳德起身整理了一下外套：“这个理由，我觉得很充分。既然你不打算加入，那我也不妨多给你一个选择，总好过你们漫无目的到处乱跑。”
“那我真是谢谢你了。”
“别这么说。”唐纳德当然能听出这是在讽刺：“我们都是普通人，决定不了些大人物的想法。就像股市崩盘，油价上涨，或者某天你不得不到大洋之外打一场与你无关的战争。我们能做的，不过是想方设法熬过这些艰难的日子。”
“对，我们不是大人物。”罗轶无奈承认：“地图我收下了，但之后要往哪儿走，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还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唐纳德仔细想了想，说道：“如果你不幸感染了，被丧尸咬了，或者不小心沾到它们的体液，先别急着自杀，有十万分之一的机会能活下来。”
“你的建议……”罗轶只想说谢谢你。
“我想说的都说完了，别让外面的人等太久了。”
吉姆等人还在兴奋看着保险库里的枪械，恨不得每把都试一遍，完全没有注意到唐纳德和罗轶已经消失好几分钟了。
只有陈琳一直关注着会客室的方向，当她看到罗轶平安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才悄悄把枪保险关上。
“我们该走了，感谢你的这些装备。”
“不客气。”
罗轶看了眼自己这边的袋子，雷泽还是给他留了一支狙击枪和四支步枪，他对这样的分配也算满意。
两边就此别过，老吉姆甚至还有些恋恋不舍：“有机会记得来我这儿坐坐，我还有些珍藏的好酒……”
“医院内不得饮酒，你的酒我没收了。”唐纳德再次道别：“走了。”
罗轶挥手：“我们也该回营地了。”
“你们在里面都聊了些什么？”陈琳问道。
“刚才吗。”罗轶听着老吉姆的抱怨声越来越远，这才把地图放到桌上：“他给了我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