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李姑娘

下午,沈海看到薛照父母在那里忙活,想去看看,安抚一下,让两人放心,不会亏待薛照。

等他走出中堂,见安青延陪同一位极为美艳的女子从后宅走了出来。

所谓美艳,是拥有极佳的相貌和成熟的身材,女子未施粉黛,鹅蛋形的脸庞,眉眼的搭配又极好;

再加上正好的年龄,带来的极好的皮肤,既不是少妇的妩媚,也不是女孩子的懵懂,总之,一番别样的风味,扎眼的通透。

如果说安青延是芙蓉花,那么这位女子就是芍药与牡丹花。安青延胜在气质,而这位女子,就不用讲气质这个词了,就是窕冶,妖气很重。

沈海是知礼之人,不会盯着人看,只一眼,目光接着移开。

安青延打了招呼,“大人,午饭吃过了没?”

女子离沈海很近,目色也是一惊,心中浮现一个念头,这县尊真的很年轻,她是第一次见到沈海,心中也是有些大的波澜,她不像沈海那样知礼,竟然盯着沈海看了很长时间。

沈海面对她的时候,女子

却只能低头福了一礼,沈海笑着朝她点点头,女子也看到了,刚要搭话,却只见沈海对青延说了句,“我吃过了,你们自己吃吧,”折身快步回了中堂,也怕在外人面前自己举止失据。rexue.org 西红柿小说网

回到卧室,沈海回味,安青延今天真特么漂亮,那诗怎么说来着,凤眼半弯藏琥珀,朱唇一颗点樱桃,淡淡衫儿薄薄罗。更让人心动的是,束腰襦裙,胸开得有些低了,披肩都遮不住那白白的锁骨下丰盈,口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至于那美艳女子,沈海不敢多想,谁叫安青延打扮得这么销魂。

稍微化妆的脸,完全是贵妇范,一时间,沈海脑中都是那张脸,实在憋不住了,就跑去后宅,喊声安青延,等她出来了,心中才稍微安定一下,上下打量一番,说了句,今天晚上要吃面条,让沈云早点做。

弄得安青延心里犯嘀咕,这县尊是怎么了,难道今天看到妖精李姑娘,举止失据了?

她倒是不担心沈海举止失据,这样更好。

沈海则回到卧室兼书房,让自己安静下来,平缓了心情,想想自己的举动,也是可笑,人总有失去理智的时候,安青延再怎么好,也非良配,况且,自己现在的处境,也是令人心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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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死去沈海的书籍,这个时代的科举,形式有点像明朝,县试、乡试、会试一级一级递进,与之相配合的是各级别的学校,县学、府学、国子监;内容像唐朝,五经释义为主,兼考诗词律法。

五经最重要,诗书礼易春秋,都要熟读,院试及以上都要解经,就是给出一段五经中的原文,让考生解释一下。

诗词也重要,应该是诗,词是宴乐的产物,就像生活中小的点漏心得,拿出来大家共享。词也叫长短句,为何要有这个形式呢,毕竟小规模的集会,不会有那些大的长篇乐曲,这种短小的形式,更容易让参与集会的人互动。

诗与词其实是一回事,诗歌连词,诗本身就是用来歌咏的,但不存在一首诗名闻天下的事。

作诗相当于作小文,不严谨的诗词当中,包含了很多俚语,一般不被科举看重。

从考试形式来看大文章才是关键。

不得不说,死去的沈海书法的造诣还是有的,一手漂亮的小楷真的是端正无比,横平竖直,结构紧凑,行书也是亮丽,可能是因为科考的缘故,他几乎不涉及草书,这样以来,他的书写还是很好模仿的,本身同三的书法水平就很高,除了常用的灵飞经字体,慢些写,颜体和欧体也是惟妙惟肖。

这几日的模仿,十分像是有的。但,沈海想的是糅合,将已故沈海的字糅合自己的字,让它似像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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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安青延口中的妖精李姑娘,第一次见到沈海,立时就明白了,那个夜里在城墙上的身影就是他。

人就是怪,她之前还是很喜欢那个身影,给他许多的优秀品质,也是憧憬着有那么一天,能见一下真人,可惜的是,今日见面之后,心中有了些厌烦,做官的怎么都是这个德行,夜里乱逛,偷窥女子的闺房。

目前,她对沈海有了一种来自内心的排斥,人的第一面很重要,总之,沈海的登徒子偷窥狂的形象已经在她的心中树立起来了。

这个印象,在她以后与沈海的交往中,影响了她的判断,在她的心中总有些任性的成分,总的来说,她是一个大方的人,对钱财并不怎么看重,正因为这个不好的印象,使得她有了些许较劲的想法。

话说,她还是比较喜欢沈海的长相,按照她的审美,卢氏最好看的男子都在朱阳关,而沈海的大气是朱阳关这些男子不具备的,尤其这个明显大一轮的身躯,却并不显得臃肿,这倒是让她有些反复回味,到底问题出在哪里。

李姑娘平日里也很谨慎,从来就不是一个人行动,她有很多随从,两个表姐,还有李家的几位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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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的来讲,沈海一行,与卢氏几大家之间也算是初步打了交道。

薛家陈家自然不必讲,都是自己人,沈海也做了最大善意的让步,陈立言口中的康家,倒也不急,他们世代土居于此,任何上官都奈何不了他们。

至于李家,除了李姑娘频繁出入后宅之外,当家的男子,也是对沈海避而不见,并不想太多挂扯,所以讲,康李两家自身的态度如此,沈海也无需计较太多。

本质上,沈海并不想在这里有所作为,本身就是个冒牌县令,人家要什么,只要面上能过去,就算了,大家相安无事不是更好么。

不想有所作为,也意味着,不想有什么太多的牵扯。

离开陕府的时候,陈立言给他讲了心中的那个小遗憾,就是他是卢氏县学的最后一批学子,此后,县学解散,让他很难过,而沈海此次重办县学,也是对他的一种回报。

接下来,就是修那条河。

有些事,别人是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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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的日常运作都是陈立功的户房在维持,里里外外,大大小小,他就像个管家婆,忙得不亦乐乎。

仿佛,他也乐在其中,不排除有向沈海展示的想法,告诉新任县令,自己多能干,选择自己作为典史是最正确的。

不过,他的热脸贴了个冷屁股,沈海压根就不理县衙里的事务。

对待政务,简直就是,不问,不听,不言语,三不县令。

沈海平日里,遇事能自己干,就不麻烦别人,薛照在他身边,倒是悠闲得很,沈海几乎不吩咐他做事,烧水研墨之类的活计,都是沈海自己动手,薛照呢,沈海与他交谈,就是胡扯乱扯,或者有乡民在场时,充当翻译。

当然,薛照猜不出沈海问话的本意,洋洋洒洒把卢氏各家的密辛都说了不少。

这边,无论大事小事,私事公事,只要涉及沈海,陈立功从来就是早请示晚汇报,不苟言笑的脸上,一点都看不出不耐烦。

沈海真的过意不去,经常性用到“辛苦了,客气了,谢谢”之类的敬词,只有此时,才能感觉陈立功脸色的平缓。

死去沈海那里有一本吏部派发的《到任铨要》,其中对知县的行为有明确规定:“出则舆马,入则高堂,堂上一呼,堂下百诺,见者侧目视,侧足立。”已经规定了地方百姓见官的行为规范。陈立功已经带头在遵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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