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出事

“你三叔必反唐州,他将和大漠里应外合,而你和你的哥哥,将是第一个开刀的人,好好想想吧,是不是一切太巧合了。”

唐重阳听得心头打了个冷战,指着杨九州高声道“你到底是谁,到底是不是大漠奸细!”

“好,我告诉你”杨九州显得一脸轻松“我叫杨九州,吾乃天子,也就是你父亲一直在寻找的人。”取出怀中天子玉,对着上面的人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唐重阳难以接受这句话,却又字字听得清清楚楚,看得真真切切“整个唐州,整个中原、天下,知道这件事情的的人不会超过我的手指”

唐重阳伸着五指,几乎是嘶吼道“你到底是谁,打听我唐州的事有何目的。”

“那是你无知了”杨九州料定当今天下,绝不可能只有少数人知道那位‘天子’的存在,之所以藏着掖着,是是因为天子没有现身。

正在这时,只听外面一声闷雷巨响,震得地面发抖。

杨九州猜测的事果然发生了,接着趁热打铁说道“唐重阳!你仔细听听这难道不是你唐州的火药的声音吗?你三叔就要来了,详细的事情让我出去和你解释。”

唐重阳站在原地,被这突然爆炸声震得耳膜疼,短暂缓和恢复过来,这正是唐州用于战场的火药,因其威力巨大,是绝对不能随便使用的,曾经父亲向兄弟二人展示过,几枚火药的量直接炸毁半片山,见过威力之大。

眼下,地窖里关着的是‘大漠奸细’,外面,是相处二十年的三叔,谁的话是真的,难道要让一个陌生人挑拨离间?

可外面的爆炸声是真的,不会有错,除了唐州,还有哪里有这样威力的火药。

唐重阳心跳明显在加速,回想几天前父亲离别时的话,和这几天大哥行踪诡秘的行为。

他做了一个大胆决定,“放他们出来!”接着取出一杆长枪冲了出去。

大汉听后慌忙将洞口打开,扔下一条绳子以后也跟着跑了出去。

杨九州等人上来以后,只觉得一股火药问刺鼻,场面混乱不堪,已经分不清谁是那一边的人。

两人没有追问杨九州在地牢里面的话,现在最要紧的是如何逃出去,在地面,张伯的经验更加丰富。

带着二人躲掩,尽量避开交战,暂时还算顺利。

可就在三人以为可以逃之夭夭的时候,前面的路被人堵上了,似乎也是早有预料有人会从这里逃跑,显然,这些人没打算放过这里的任何一个。

只见为首的胯下坐着一匹紫驹,杨九州素有听闻却还是第一次真正见到,这紫驹似马非马,身上毛发比传言中要多,尤其是他的头部,如同一头狮子,只不过是紫色的毛发,裸露着两排尖牙,前蹄不停拍打地面,似要随时准备冲杀一样。

这时为首那人突然哈哈笑了一声,杨九州感觉到对方好像在打量自己。

只听那人道“老朋友,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真没想到,来趟中原还能遇上老朋友,好像还要捡个大便宜”为首那人突然指向杨九州“那个年轻人,就是你之前抱走那个孩子吧。”

不由分说,张伯挡在杨九州前面“有什么事冲我来,就算搭上我这条老命,也休想碰他一根毫毛。”

杨九州突然像是被定住一样,眼睛直勾勾看着张伯和对面的人,判断他们的对话,好像突然明白什么。

不过此刻,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样的话来表达,好像什么话在此刻都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为首那人气焰嚣张的笑道“你的命不值钱,我也不感兴趣,还是交给它吧——你的老朋友。”说着从这人的身后走出来一条和紫驹差不多大的动物,尽管眼睛已经瞎了一只,让人看到这样的身躯依旧能够感到不寒而栗。

等看仔细可才发现,这是一头狼,一头老狼,但它身上气势丝毫不减,露着一嘴钢牙,三人不由地将心提了起来,张伯小声对身后二人说趁乱逃跑。

尽管如此,对面的老狼似乎听清楚,眼神显得更加凶恶,口水从牙齿间留下来,好像迫不及待要享受自己的猎物。

这时老人突然从腰间取出一把武器,这是一柄软剑,寒光毕露,老狼眼中闪过几分畏惧,很快又投来凶恶的目光。

想必那狼眼就是被这炳利刃所伤。

张伯凝吸一口气,不畏强敌奋勇直冲向敌人,那头老狼早也做好准备,迎着老人一跃而起。

刹那之间,老人挥舞手中的软剑,这把兵器好像早就和老人合二为一,收放自由,软剑突然变硬,直面朝狼爪劈砍过去,在接触后的刹拉间,狼爪断了,缺少一只手臂。

张伯很得意,为这一击他准备很多年。

不过不会得意很久,为首的人气急败坏,紫驹长鸣一声,所有人都冲杀过来。

杨九州二人这才从惊恐中反应过来,就在转身之际看到,之前倒下老狼又站了起来。

张伯奋力阻挡其他人,却被狼一口咬住手臂,这些人根本不管老人,目标只有杨九州。

人总归跑不过四条腿的东西,很快就被追上,杨九州来不及想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只见马上一柄长刀劈开,一股强风划过,惊险躲过,立马顺势滚到一旁。

这时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钻出来一头狼,这头很年轻,很有朝气和气势,青山根本来不及躲开,便被这畜牲一口咬在手臂上。

危急之时,青山另一只手直插进狼眼,插眼睛是对付这类动物最好的办法,后者吃痛,将青山活生生拖出三米开外才松开嘴。

只见青山手臂上血肉模糊,倒在地上疼昏了过去,杨九州连忙上山,却没想,这时一匹马横冲出来,目标正是自己。

顿时,杨九州只觉得胸口犹如被巨石压上,顺着这股力量飞了出去,他的脑袋猛的撞在地上,一时大脑中如千斤之重。

这人并没有就此收手,立刻挥舞长刀,嘴里念念有词“有人买你性命,受死吧,要怪只能怪你投错胎!”刀刃对准杨九州就要劈下来。

杨九州已经失去反抗的力量,闭上眼睛接收最后的宣判,突然听到沉重的一个声音响在耳边,微微睁眼一看,刚才还在马背上的人,此刻已经倒在离自身不足半米的地方。

这让杨九州松了口气,恍惚之间,好像是解救的人马来了,努力想要看清楚来的人,但是自己伤的太重,便昏迷过去。

待过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只觉得有一股清流从嘴中流入,杨九州猛将眼睛睁开,顾不得旁边有人,就将嘴里血渍完全吐了出来。

回过头来才看清楚,眼前这些人是刚才冲杀大漠的人,看这身装扮,是唐州兵马无疑。

原来来的人是唐重阳的哥哥,昭阳城主长子——唐子阳。

听闻这人勇猛非凡,眼下果然名不虚传,刚才的大漠人早就落荒而逃。

这时喂水的人将杨九州扶起来,杨九州见这人胸前、腰间有一张虎头脸,看来是唐州虎贲士,遇上这样的对手,大漠人逃走是明智的选择。

这时杨九州想起张伯,赶忙在周围寻找,却没有见到半点踪迹。

这时喂水那人道“是在找他们吗?”指了指一处墙角,又补充了一句“那老人活不成了,和他告个别吧”

杨九州挣脱身边的人,径直跑向老人,只见张伯身上血肉模糊,没有一块好的地方,身旁还躺着之前那头断臂的狼,也在喘着细气,看来也命不久矣。

杨九州百感交集,好想就在现在大声哭一场,可是他哭不出来,嗓子好像哑了。

张伯见到杨九州过来了,咳嗽两声,奋力憋出一句话来“孩子,有什么问题,你就问吧。”

杨九州努力按着老人身上一处出血严重的伤口,嗓子被堵的厉害,说不出话来,奋力摇了摇头,终于他说出了第一句话“快来人,救救他。”

但所有人都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对于他们来说,这位老人已经回天乏术。

张伯紧握住杨九州的手臂,吃力摇了摇头,说道“孩子,没用的,这就是老朽命。”说着看了一眼身旁的狼。

二人沉默良久,老人吃力说出最后一句话“孩子,不要怨谁,要听你师父的话。”

这是张伯最后的话,他的大限已至,这时堵住杨九州那块东西仿佛被拿掉,放声哭了出来,喊了出来。

杨九州用沙哑低声对已经离开的张伯发问“我到底是谁,我是谁,我来自哪里,他们又是什么人……”

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只听得后面有人喊道“这个孩子还有口气。”

杨九州马上想到是青山,不忍心放下张伯,忙跑到青山身旁。

青山的情况不容乐观,刚才被狼咬了一口,手臂上的衣服皮肉混在一起,青山的手臂浮肿,变成紫黑色,这是中了狼毒。

大漠培养的,在狼小的时候就喂养一种有毒的植物,一直喂养到成年,使这种毒素能够进入狼的血液,与身体共存,这是一个残酷的筛选过程,只有熬过这个阶段的狼才能活下来,而后狼成年以后,将原本的牙齿全部拔除,安装上新的钢牙。

所以,一旦被狼咬上一口,那将会直接贯穿身体,即使侥幸逃脱,也很难摆脱病毒的折磨。

杨九州此时不再指望其他人,将衣服撕下一块,在青山的大臂上缠绕数圈,以防止毒素进一步扩散。

青山的脸上冒着粗汗,身体内部犹如落入冰窖一般。

“你是天子?!”

杨九州伏着身子,将青山抱在怀里,憋见面前出现两条马腿。

他知道面前这人是谁,但是现在不想再多说一句,对方说话的语气并不是疑问,而是带着质问。

“带走”唐子阳坐在马上,傲慢看了一眼下面的人,淡淡说了一声。

这时两名虎贲士应声上前,正要接触到杨九州手臂的时候,他突然手里多出一把软剑,挥砍着,两人来不及想会发生这样的事,忙闪到一旁。

杨九州将软剑直指唐子阳,后者只是淡淡一笑,对于他来说,眼前这人连拿剑的手都在颤抖,有何能对自己照成威胁的。

只是对刚才那两人轻轻一挥手,两人有了准备,揉了揉手腕,准备上前夺取软剑,再将其制服。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说了一句话。

“住手!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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