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收服高顺

【刚过十万字,再发一章庆贺。】

在何辅拿出史侯龙旗的那一刻,雁门郡太守张相派信使连夜南下,太原郡太守张懿与各大家族群也都知道了何辅手里的龙旗,更是连夜商议对策,欲要给一个半大少年挖一个大大的坑……

何辅又哪里能想到,太原各大家族都到了如此境地,一帮老掉牙的混蛋还能算计自己!

赶车的高顺是个闷葫芦性子,若不逼急了,他能一整日不说一句话语,何辅能够感受到老人对高顺的重视,于是便一天到晚撩拨。撩拨了好几日,高顺也还是一般无二的不理他,何辅也就没了太多心劲,只得老老实实待在车厢里,跟着老人老实读书。

何辅不再刻意撩拨高顺,但不代表出来透气时不会寻高顺自言自语。或许是那日的话语,高顺虽不怎么说话,却也没有了之前的敌视,偶尔也会与他说上两句,告诉他一些关于并州的事情。

何辅自太行径进入上党郡,翻山越岭了半年,对并州大致情况也算有了些了解,他知道并州地贫人稀,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并州九郡竟然只有六十八万人丁。

太原、上党、西河、上郡、雁门、定襄、朔方、五原、云中九郡方圆数千里,如此之大地盘竟还没有雒阳城人丁多?

听了高顺的“六十八万”时,他也只能认为就这么多,还显摆似的在老人面前炫耀自己的学识,结果却被老人“梆梆梆”敲了三下,这才发现被高顺欺骗了,并州是有好些人被世家豪门藏了起来的,但再如何藏匿人丁,并州的人丁是肯定不足百万的。

并州九郡中有八郡都是穷光蛋,都需要太原郡的钱粮支持,掌握了太原郡田地的世家豪门也就成了事实上的并州王。

除了太原郡外,余者八郡不是羌胡众多的地方,就是黄土沟壑众多之地,全是地贫人野、易于闹事的地方,不是这里闹灾需要救济,就是那里发生了兵灾反叛,反正都是往外掏钱的地儿,就这样的地方,甭管你是谁,就是天王老子跑到并州,若没太原郡各家族钱粮支持,那也得老老实实卷铺滚蛋!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需要人家掏钱粮支持,就要低头听人家的话语,当然了,也可以用刀子逼迫,可现在的大汉朝还没到刺史、太守想杀谁就杀谁的地步!

并州与其他地方不同,豫衮徐青冀……这些刺史部名下太守或刺史都可以慢慢来,即便是与东西羌接壤的关中,也可以缓缓图之,独独并州不行,任何人进入并州,要么低头合作,要么卷铺滚蛋,想让太原郡各家族低头……

“梆梆梆。”

老人抬手三下就是最后的答案。

何辅不知道太守张懿、各大家族是否愿意合作,但在他领着数千人越过原平县进入太原郡时,原本阻碍南下求活百姓的军卒、衙役全没了踪影。

沿着孟县、狼孟县南下,越过老人嘴里并不存在的“天门关”后,数千人就算进入了晋阳境内,而这一次,晋阳文武官吏不仅没有发生雁门郡那种堵门事情,反而让人意外的是,太守张懿竟领着过千兵卒出城五十里……

远远看到张懿带着百十骑奔来,赶着马车的高顺就不由自主发出声冷哼。

“哼!”

听着高顺冷哼,坐在车辕上的何辅很有些诧异,用着未受伤的右臂撞了撞冷脸不语的高顺。

“高葫芦,你……生气了?”

“哼!”

“嗯,你确实是生气了!”

高顺再次冷哼,何辅终于确定高顺是真的生气,可他脸上却满是笑意。

“生气了……”

“生气了好啊——”

“呵呵……”

何辅也是闲的皮疼,再一次撩拨了几下高顺后,这才从牛车上跳下,而在阵后巡视的典韦也带着百十骑迎了上来。

“二弟,那张懿不会是怕了吧?

“怕?”

“哼!”

不等何辅开口,赶车的高顺不屑冷哼了一声。

“张懿是不想给小儿借口而已。”

见高顺开口羞辱自己兄弟,典韦登时有些恼了,踢马就要扬鞭抽打,何辅慌忙伸手将人拉住,脸上也无一丝因“小儿”而恼怒神色,反倒有些嘴角微扬。

“高葫芦,那你说说,当下咱们又该如何?”

高顺对何辅一再开口“高葫芦”很是不满,冷脸说道:“出城五十里迎接,又是带着千卒前来,何屠儿,难道你就不知道因何?”

听着“何屠儿”三字,典韦更是恼怒,何辅慌忙举着受伤手臂阻拦,他知道典韦会顾忌他受伤手臂的,嘴里却不住劝解。

“二弟本就是个屠儿……不气不气……”

“他……”

“大哥……大哥……”

何辅用了好大力气才将典韦安抚了下来,甚至下了军令,让他带着人去阻止奔来的张懿,这才一屁股坐到高顺身边。

“帝驾亲临也不过出城十里迎接,张懿却出城五十里……”

“是畏惧帝国威严呢?”

“还是畏惧陛下、史侯威严?”

“亦或是……给南阳屠儿上眼药水?”

“呵呵……”

何辅撞了撞一脸怪异的高顺,又咧嘴一笑。

“千人兵卒……雒阳是大汉帝国的帝都,五营校尉也无五千之数,太原郡居于并州腹心,又非雁门前沿重镇,千人兵卒……当是晋阳内所有兵卒了吧?”

“他张懿这是恭敬呢,还是吓唬屠家小儿呢?”

高顺转头看了眼何辅,见他似笑非笑看来,又转头冷漠看向被典韦阻拦来的张懿,尽管他不知道“上眼药水”是什么意思,但也能揣摩出何意。

“自然是上眼药水了。”

听着高顺开口,何辅一脸的笑意,眼中却满是危险的愤怒。

“帝驾亲来也只是出城十里迎接,张懿却出城五十里,又统兵千人……”

“高葫芦,小爷觉得你说的不对。”

高顺一愣,有些疑惑不解转头看来,何辅抬臂一把搂着他脖子,脸上满是危险的阴笑。

“高葫芦,上党郡缺少一个司马,有没有兴趣试一试?”

“嗯?”

高顺一愣,他不明白何辅这话语究竟是什么意思,但“司马”两字还是让他心脏莫名的加速跳动……

何辅挠了挠头,说道:“前些日,先生说你天生性子沉稳、坚毅,是天生的重甲步兵统领。”

说着,何辅咂巴了几下嘴唇,搂着高顺脖子笑道:“先生在上党有些产业,若你愿意,屠家小儿可以为你准备五百铁甲兵。”

高顺神色郑重无比,但他却一言不语……

“唉……”

“算了,君子不夺匹夫之志!”

见他依然不低头答应,何辅也不再多言劝解,只是拍了他两下肩膀后,这才跳到地上,走到周嗣良准备好的战马前,正待翻身上马时……

“小痴。”

老人掀开车帘,先是把一封信件送到坐在车辕上的高顺手里,示意了下后方才放下厚实布帘。

高顺犹豫了下,这才跳下马车,拿着书信来到何辅身前,只是他没想到高顺来到近前时,竟单膝跪在地上。

“主公。”

看着低头不语的高顺,何辅一阵呆愣……

“呵呵……”

“哈哈……”

何辅大喜,一把将高顺扯了起来,又重重捶了他胸口一下,仰天大笑……

“哈哈……”

……

何辅心下大喜,跟了这么久,他能清晰感受到老人对高顺的喜爱,对高顺也尤为上心,只是闷葫芦一般的高顺让他很是受伤,本以为再无任何机会时,高顺竟低头臣服了!

什么话语也未说,何辅吊着膀子翻身上马,大笑打马奔向被拦住了太守张懿。

高顺犹豫了下,还是大步来到周嗣良身边,周嗣良什么话语都未说,只是将自己的战马交给了高顺……

马如龙,人如虎,十余骑如同千军万马一般,携儿带女百姓纷纷让开道路,默默看向被阻拦了的前头队伍……

“娘……”

“小何将军真的会给咱们田地、粮食吗?

一半大少年突然开口,如同牧人般妇人只是紧了紧怀里的儿子,一脸忧虑看向前面旌旗招展大汉军将……

“肯定会的!”

“小何将军有龙旗!”

少年开口,没人能够回答,自去岁汉兵大败后,无数人逃入雁门郡,满怀希望一路向南……

有多么期望,就有多少失望,一次次恳求、哀求,换来的只是按刀将军们的冷漠摇头,换来的只是衙役捕快的棍棒、枷锁……

老人额头沟壑纵横,拄着拐杖默默看向前方,话语却极为坚定,像是若不如此,挺立的脊梁就会坍塌了一般。

没人开口,数千携儿带女百姓只是默默看向前方,看着吊着膀子的小何将军奔向前方……

远远看着纵马而来的何辅,太守张懿、司马郭缊、从事张杨、王龚、令狐炎、杜旻……等人全一脸阴沉,私下里早已认定屠家小儿的猖狂,可真当见到时,才发觉自己的预想还是高了。

“哼!”

张懿冷哼不悦,王允却很怪异,反而一脸淡淡笑意看向踢马而来的何辅。

“雒阳谁人不知屠家小儿的不孝之名?太守大人又何须太过恼怒?”

王允脸上笑意盈盈,嘴里却满是讥讽,手持双戟的典韦大怒,张嘴想要大骂,不善骂架的他又不知该如何骂人,抬戟指着高冠博带的王允,自个却憋了个老脸通红。

“嗯?”

就在典韦不知该如何骂人、收场呢,太原郡司马郭缊却惊愕了声,人也不由看向张懿。

典韦察觉背后有异,不由转头看向背后,却发现二弟何辅竟在三十步外停了下来……

高顺心下暗自后悔,后悔跟了个不靠谱的主公,脸上却无一丝表情,打马来到典韦身边,没有理会典韦的疑惑不解,而是一脸冷漠看向张懿等人。

“来将……唱名入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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