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其实陈永仁不太想接吴友德的电话，但没办法，对方是自己上司，本来对他印象就不好，再不接电话，估计还会给自己穿小鞋。
他按照张莽教他的，在接电话之前，打开录音机。
结果，电话刚接通，就听到对面传来吴友德的咆哮。
“陈永仁，你怎么回事？现在才接电话，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上司……”
一顿开喷过后，吴友德才谈起正事，语气同样很不友善。
“怎么回事？迪路死了，韩琛也死了，到底怎么搞的？”
陈永仁：“我不知道啊。”
“你又不知道！”
吴友德怒道：“你这个卧底怎么当的？连老大死了你都不知道，你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做事，养条狗都比你有用得多！”
不怪吴友德生气。
他刚接手重案组，都跟署长爱德华立下军令状了，而他也踌躇满志，打算一鼓作气将韩琛集团一网打尽，做出一番成绩。
结果第二天，他刚上班，就被告知，在酒店里发现了迪路的尸体。
韩琛手下的一个头马，死了就死了，吴友德不是很在意。
这些江湖中人，最喜欢搞事情，为了所谓的面子和利益得罪人，仇家不知凡几，被人杀死，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警队巴不得这些扑街互相残杀，死他个干干净净，然后就天下太平了。
至于案子，他们只会象征性的查一下，根本不会深挖。
可是，让吴友德没想到的是，迪路的死讯传出来没多久，下午，他就又收到消息，说是疑似韩琛的大毒枭的尸体，被人发现在垃圾堆里。
当时，他整个人都麻了。
韩琛可是他入职重案组的功绩，他死了，自己的功劳就没有了哇。
见到尸体，确认身份之后，吴友德感觉天都塌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昨天晚上还好好的，怎么一觉醒来，功劳就跑了。
“吴sir，署长找你。”
刚骂完陈永仁的吴友德，还未解气，就被手下告知爱德华找他。
怀着忐忑的心情，努力在心中编织说辞的他，刚进署长办公室，就被对方扔了一脸文件。
但他却一动不敢动。
爱德华怒道：“你是怎么做事？好好的，韩琛怎么死了？”
这个案子，他也一直在关注，只要能抓住韩琛，绝对是功劳一件，可是现在人死了，什么都没了。
吴友德委屈道：“我不知道啊，我昨天才刚接手案子。”
“这就是你的理由！”
爱德华火气很大：“一会儿记者问起来，你就这么跟他们说？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啊！”
本来死了一个警司，上头就很震动，要求彻查，自杀还好，随便找个理由糊弄一下媒体就行，要是他杀那问题就大了。
现在韩琛也死了，也不知道那些无良记者会怎么抹黑他的警署。
因为这两件事实在太巧合了，时间又挨得这么近，那些喜欢夺人眼球的报纸电视台，最擅长的就是把不相干的事情联系起来写小作文了。
但归根结底，都会认为发生这一切是因为警队的无能。
甚至那些愚民还会把杀害韩琛的凶手，当成是为警队出头的大英雄，到时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媒体拿警队来一个反面衬托，直接沦为大众笑柄。
他的警署首当其冲，肯定是要被一哥责骂的。
吴友德低头，一声不吭。
此时的他，就跟陈永仁一样，只能受着。
“废物！废物！”
爱德华骂了一会儿，发泄完心中的努力，稍稍冷静了一些：“韩琛死了，剩下的人呢？”
“韩琛的头马迪路死了，还剩下一个傻强。”
爱德华眉头一挑：“我记得韩琛的头马，不是有四个的吗？”
“另外两个是咱们警队的卧底。”
吴友德解释道。
爱德华瞪着眼睛：“你的意思是，现在韩琛集团，我们能抓的只有傻强一个人？Oh，my·god，你是猪吗？”
接着又是“fuck”“shit”等一类维多利亚的国骂。
回到自己办公室的吴友德十分沮丧。
那么大一个案子，现在只剩下傻强一个小虾米，就算抓了他，也无济于事。
不对不对。
如果这个傻强知道韩琛的工厂位置呢。
韩琛死了，固然可惜，但是如果能捣毁他的面粉工厂，甚至能搜罗到一大批面粉，那也是大功一件啊。
吴友德立刻给陈永仁又去了一个电话，电话接通后，他首先问对方知不知道韩琛的工厂位置，和他猜测的一样，陈永仁这头蠢猪并不知情。
然后，他问起傻强的下落，结果被陈永仁告知，他同样不知道。
你特么有什么用……吴友德大怒，让陈永仁约傻强出来，他打算亲自抓捕傻强。
“我给傻强打过电话，但是没打通。”陈永仁说道。
“你特么……”
吴友德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不过这会儿不是骂陈永仁的时候，他立刻召集人马，发动他们去抓捕傻强。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吴友德到处找，都没有找到傻强，对方就跟凭空消失了一样。
他猜测，傻强应该是躲起来，甚至跑路了。
靠！
最后一个能抓的都跑了，这个案子算是彻底废了。
回到办公室的吴友德，像斗败的公鸡一样，浑身不得劲的瘫坐在椅子上。
接着，一股怒气涌上心头。
这一切都要怪陈永仁那个废物，要是他能早一点收集到韩琛的犯罪证据，自己早就将他逮捕了，哪里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还有那个该死的张莽。
自己给他打了这么多遍电话，他死活不接，明显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简直罪该万死。
这家伙，该不会是叛变了吧。
突然。
吴友德眼前一亮。
卧底变节，常有发生，并不是什么新鲜事，既然傻强跑了，找不到人，这不还有陈永仁跟张莽呢吗。
完全可以把这两人顶上去呀。
吴友德眼睛越来越亮，觉得此举十分可行，现在唯一的阻碍，就是署长知道了卧底的事。
想了想，他来到署长办公室门口，敲开了爱德华的门。
十分钟后。
吴友德昂首挺胸的走出署长办公室，回到自己办公室，打开电脑，调出张莽跟陈永仁的档案，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笑意。
“瘪三，发挥你们最后的作用吧。”
随即点击“删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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