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峨嵋山下

第二日,莫家兄妹早早醒来,在三皇洞中与左慈师徒告别。

莫千峰道:“我乃身患绝症垂死之人,蒙左前辈赠书赐丹,救我性命,使我重生,此恩没齿难忘,请先生受我一拜”,说时弯膝下跪,莫竞秀也跪了下来。

左慈伸手将二人拉起,道:“无须这般。临别之际,我有数言相告。”

莫千峰道:“先生请说。”

左慈道:“方今天下,动荡不安,汉室衰微,宦官干政,朝政日非。故此天下人心思乱,盗贼蜂起。几年前,张角入山采药,得遇我师南华老仙,授他《太平要术》,本意是要他普救世人。中平元年正月,河北疫气流行,他散施符水为人治病,自称'大贤良师',徒众日多。那一年是甲子年,张角着人传播讹言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举兵作乱,四方百姓裹黄巾而从之,是为'黄巾之乱'。”

左慈叹口气,续道:“后来张角虽死,而天下大乱之势,却一发不可收拾。两月前,灵帝驾崩,大将军何进等人扶立太子辩为少帝。何进一心想要铲除宫中阉宦,只是太后不许,那何进便让皇帝下诏,召西凉刺史董卓进京,这几天也快到了。董卓乃猛虎豺狼之辈,只怕又要天下大乱,黎庶遭殃了。下山后,你们除暴安良,止乱平灾就是了。”

莫千峰道:“先生所言,谨记于心。”

左慈道:“时逢乱世,你无杀人意,人有害你心。想称雄一方,征战杀戮势所难免,但求无愧于心罢了。至于《人雄经》,须得勤加修炼,尤其是《九易真经》,练至第九重便会延寿止衰,真气爆棚,成为当世第一武将。早日结束这纷纷乱世,拯天下百姓出苦海。”

嘱毕,左慈令葛玄取来一包袱,递与莫千峰道:“这是玄儿前几日下山,在村民处买来的衣裤,虽是荆钗布衣,倒也浆洗的十分干净,你们拿去吧。”

莫千峰道声谢,道了别,和妹子行至洞口。

和左慈师徒相处月余,有些依依不舍,不免又回过头来。

左慈挥手道:“速速去吧,今朝暂别去,来日终相逢。”

三皇洞口处有根千年古藤,自洞口垂落而下,逆向生长,直至离谷底溪水两三丈处。

莫千峰一手挽腰抱了妹子,一手握住古藤,顺势而下。

藤尽之处,运气于胸,轻轻跃入溪水,前行半里,出了白云峡。

莫竞秀道:“哥,这下我们彻底回不去了。现在我有点想爸爸和奶奶了。他们也不知如何想我们呢。”

莫千峰道:“想也无用。但愿他们一切安好。”

莫竞秀道:“不过还好,咱俩一起到了这。不然一个人孤零零的穿越至此,岂不寂寞,闷的要死?”

莫千峰道:“也是这个理。有你这么个能说会道的小姑娘伴我左右,陪我唠嗑,倒也不错。”

莫竞秀道:“我小吗?不小了。本姑娘年已十五,搁这年代只怕早嫁作人妇,生娃做娘了。”

莫千峰揶揄道:“这么小年纪便想嫁人了?待我给你找个如意郎君,然后你们就早生贵子,子孙绵绵。如何?”

莫竞秀面生红晕,愠怒道:“我不跟你说了,坏哥哥。”可过了没一会儿,又滔滔不绝起来。

峨嵋后山林木茂盛,飞禽无数,又有虎豹狼狐出没,一路走来,不知碰到多少猿猴,冲他俩做鬼脸。

眼见已快至山下,莫竞秀道:“哥,我们换上衣服吧,这打扮下山去容易被人视作异类。”

两人找到个山洞,轮流进去换好。

莫竞秀瞬间秀发垂肩,粗衣麻裤,俨然一副村姑模样。

莫千峰则有些不伦不类:身穿古人衣,状似农夫样。可恨头发短,只有两寸长。胡须硬如铁,能把人扎伤。

两人对视大笑。

莫千峰来到溪水边,捧水洗脸,央妹子用匕首给他刮了胡须。

莫竞秀也将如瀑长发解开,去溪水中洗净,在日光下晒干。莫千峰自包袱中取出木梳帮她梳好,并编了七八条拇指粗的细辫。

兄妹俩起身,径往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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