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内部景象

入梦之事本就没必要隐瞒,花冰月直接道:“从你遇到状况开始,你的躯体就出现了极强的反应,所以我和薄蕴都入梦去找你,看到了这一切。”

“啊?”挂着泪珠的脸上顿时浮现出感动,不过子麟又有些迷糊,“可你们在哪里?为什么你们看到了我,我却没看到你们?”

花冰月重重咳嗽一声,对于这个问题,她就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实情了,正想编个借口含糊过去。

薄蕴已经十分诚实道:“她一直跟你在一起,生下了你,照顾着你,还为你发出必死一击,毁掉了半座妄虚,你知道她是谁了吗?”

子麟的瞳孔逐渐放大,满脸的不可思议倒是让他完全止住了泪水,好半晌,他才猛地往后大跳一步,不可思议高叫道:

“你是我娘?这怎么可能?原来千度说我会后悔,是后悔会知道这个事情吗?你哪里看来像我娘?我觉得你比我小多了!”

认识了十年的学妹,转眼成为自己前世亲娘,子麟觉得大脑寸寸龟裂,它拒绝接受这个讯息,这种感觉和五雷轰顶简直没有差别。

虽然他也曾在话本故事中,看到许多因果牵连,让前生的父与子,成为了如今的子与父,但事情真的落到自己头上,感觉又不一样了。

他甚至都怀疑,当初千度给他看那么多此类话本,是不是就为了此刻,而提前为他进行心理建设。

“有这么值得大惊小怪吗?”花冰月不由苦笑,她在无字医书上看到子麟是千度之子时,同样十分诧异。

但好在,她是先看了无字医书的记录,再去选择成婚生子,等于这个后果是她自己选择的,因此情绪上没有那么大的难以承受。

这与子麟自是不同,此刻子麟这一跳,向后蹦出的距离极远,而长廊并不算宽阔。

他猛然撞入内侧廊壁的光晕中,又被反弹回来,像颗球似的在两侧来回弹跳了五、六次,才控制住自己稳定悬浮于虚空中,吓得脸色苍白。

让三人没有想到的是,他撞击的外侧廊壁并没有什么变化,但内侧那片廊壁光泽,却蓦然以他的三次撞击点为三个中心,向四周荡开圈圈涟漪,最接近这三个撞击点的数颗界灵石猛然晃动,并散发出层层波纹。

光晕的涟漪与界灵石的波纹,在虚空中交织相遇,那片被光芒遮掩的刺目廊壁,如幕布一样被掀开。

花冰月惊奇地看到,眼前的廊壁上呈现一副昏暗的图像——

在那片难以恢复灵力的虚空中,“一道光”已经失去了周身光芒,清心琴化为一指来长,也敛尽光华。

它们一同停在一条,全身布满墨绿色沟壑花纹的、两臂来粗的蛇身上,这正是双蛇鬼蜮鞭。

此时这件神器如巨蟒一般盘踞成一团,双头都搁在身上,好似为了节省灵力而陷入了休眠。

在它身上还有一坐三躺着四道身影,正是幽洛、和进入梦占的花冰月三人!

他们在这条长廊上,看到了一日囚内部的景象?

可是他们要怎么过去与自己的躯体会合?又或者,怎么让其中的人出来?

一怔之下,花冰月已尝试灵、念感知,以及各种物理攻击,但完全无法破开这道光晕壁障,甚至无法惊动其中打坐的幽洛。

这副画面似乎就只能观赏,却无法让两侧的人相遇,甚至无法传递声音。

直到此时,子麟才惊魂未定地发现,他们虽然离开了梦占,但却没有回到自己的本体,不觉诧异问:

“这是什么情况?我们怎么被隔在了外面?而且我们看得到他们,他们好像看不到我们?”

花冰月三人绕着整个长廊漂浮了很久,不知用了多少时间才终于逛完一圈。

其间他们不断尝试撞击着廊壁不同的位置,发现只要在极短的时间内,连续撞击更接近一日囚内部的那侧壁障,就能看到其内不同的景象。

呈现出来的画面大体相同,都是一片黑暗,偶尔有几个被困在其中多年、半死不死的“尸体”,唯有几人的躯体,是无论在哪个位置都能看到的。

薄蕴对此很是费解:

“我们在创建一日囚时,并没有构想过这种能力,昀策布下界灵石后也没有提过这种变化,他制造一个向内窥探的设计又是为何?”

花冰月试图猜测:“所有画面中多半是我们自己的躯体,这也许是一种威胁之意?一日囚无法从内部打开虚空之门,但不排除有人能够使用某种秘术离开内部。

若他进入了一日囚外侧,企图破坏此处的阵法,那么界灵石就会通过呈现他的肉身施以警告,在这种情况下,离开者为免肉身受损,也许会再次返回?”

然而薄蕴却否定道:“昀策对千度极为信任,既然虚空之门是千度负责布下,他就不会多此一举,再增加一个方式阻止囚犯逃脱。”

信任和多一个手段,没有什么必然联系吧?

不过花冰月还是更惊讶于薄蕴所言:“昀策,很信任千度?”

妄虚一世,他们虽然称不上敌人,但也没有那么友好吧?

薄蕴的双目中隐有复杂之意:

“昀策这个人很奇怪,他深爱一个人时,最大愿望却不是占有她,或是从别人手里夺走她,而是……仅仅希望她安好,谁能让他的心爱之人安好,他就信任谁……你说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呢?”

花冰月心中微微一酸:哪怕是帮助情敌,也要让心爱之人安好吗?

谁又不希望能与心爱之人长相厮守呢?但是,如果她能安好,自己便别无所求,这样的人,的确世所罕见!

叹息一声,花冰月不愿昀策对自己的感情,成为别人议论的谈资,不想接这个话茬。

但薄蕴却淡淡一笑,接着问:“你说这样的人,是不是挺奇怪的?”

沉默一息,花冰月半带反击道:

“别人觉得奇怪有什么关系呢?正如神尊你也一样,在世人眼中,你与水沐神尊的感情扑朔迷路,可也算是挺奇怪的,但若你们自己觉得甚好,外人便不该置喙,对不对?”

“不该置喙”四个字,正是她觉得外人对昀策该有的态度!

一语出,花冰月能明显感到,薄蕴身上突如其来的情绪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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