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道五影脚”事件发生后，女老师彻底免了程杰和苏振刚的作业，其他人爱交不交，再也没在课堂上问过作业的事。
同学们对程杰的畏惧也多了几分。
不久后，有传言说该女老师考上了研究生，甚至没跟计算班的学生打声招呼，便悄悄离开了学校。
女老师离开的那天，一位女孩儿从商校转学到了卧牛高中，被安排进陈少棠的计算班。这个女孩儿小巧玲珑，像个瓷娃娃，两只眼睛仿佛两个晶亮的黑玻璃球在闪烁着。
“我叫孙瑱玉，是从商校转来的，希望大家喜欢我。”她轻轻躬身对全班同学介绍自己说。
瞧着防瑱玉，莫清方的眼神一亮。接下来，班主任冯相花将她安排在陈少棠的前座。
“瞧，来了个洋娃娃。”林蕉拿笔帽一捅陈少棠，悄声道。
“而且，像个易碎品。”陈少棠道。不知怎么的，他很担心孙瑱玉在卧牛高中的未来，她如此娇小的身躯，站在男人堆里，就像被群虎环伺的乳羊。
但他想到，这个娇小的姑娘是从商校转来的，便多多少少有些放心了，她既然能在打架成风、恶狼横行的商校生活过，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整堂课上，孙瑱玉趁老师面向黑板时，觑着机会时不时跟同桌悄声嘀咕着，像是在打听计算班的情况。
下课后，孙瑱玉转身对陈少棠道:“你叫陈少棠？”
“是。”
“大家都叫你陈大哥？”
“是。”
“你是‘一中三美’的林蕉？”孙瑱玉望向林蕉道。
“对。”
“你真得很美！”
“都是虚名。”林蕉谦虚道。
聊过几句，孙瑱玉说她想了解一下卧牛高中的规模和设施，林蕉笑着说有个好地方可以让她迅速了解这些，说着望向陈少棠，陈少棠会意，将头一挥，带两人去了天台。
站在六楼天台向下俯瞰，整座高中尽收眼底，苏瑱玉表现得很兴奋。
“原来，卧牛高中不小嘛，比我们商校似乎还要大一些。”苏瑱玉道。
“还是你们商校吗？”林蕉笑道。
苏瑱玉也笑笑道:“是的，商校已成过去式了……我现在是卧牛高中的学生了。”
“你为什么转学？”林蕉问。
“商校人渣太多，呆不下去了。”苏瑱玉叹道。
“要知道，这里人渣也不少，”林蕉向楼下努努嘴，“看下面。”
苏瑱玉向楼下望去，看到大楼入口处张惠光和几个迷彩服正在推搡着进出的女生们，女生有的夺路而逃，有的在苦苦请求，有的左挡右突，试图冲出包围圈，迷彩服的哄笑声和女生们的尖叫声从楼底清晰地传上来，让人担心又让人生气。
“果然，”苏瑱玉道，“苍蝇蚊子到处都有。”
“杀不尽的人渣杂碎！”陈少棠望一眼苏瑱玉，叹道，“你看到中间那人，正是卧牛高中的最杂碎，张惠光。”
“看，小疯妮儿走过来了，”林蕉忽然一指楼下，示意孙瑱玉看去，看到一个花绿傍身的女孩儿渐趋渐近。
“小疯妮儿？难道她是个疯子？”孙瑱玉不解道。
“不是。”
“那为什么叫她‘小疯妮儿’？”
“是种调侃而已，小疯妮儿并不是疯子，”陈少棠解释道，“不过……她和疯子也差不太多……要知道，每个学校都会有几个这样的女生……她们热情、大胆、好动、自来熟……仿佛世上就没有她们认识不了的人，没有她们进不去的门，就像一只永动型的机械蛙，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敢爱敢恨、敢付出敢索取、敢拥有敢抛弃！”
苏瑱玉听完这番话若有所思。
林蕉忽然道:“总感觉今天会发生点什么。”
“什么时候你成了算命大师了？”陈少棠笑道。
三人正在谈笑间，苏瑱玉看到楼下发生了变化，那个推搡女生的张惠光放开了手头上围堵的女生，带人迎上前去围住了小疯妮。
“你说的那个张惠光，”苏瑱玉叫道，“他围住小疯妮了。”
三人向楼下望去，争吵声向上传上来。
“张惠光，你想干什么？”被包围的小疯妮质问着张惠光。
“干什么？有笔账还没跟你算呢。”张惠光道。
“你算什么算！”小疯妮叫道，“我们之间的那套烂账你能算得清吗！”
“你最好马上退出‘四大名妓’，尽快恢复我的名声！”
“那你最好滚开，回去好好反省反省，该如何还给我之前对你付出的那些感情！”
“你非要跟我较劲？”
“较劲的是你！我们早已经我是我、你是你！我现在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
看到这些，陈少棠毫不迟疑，双手用力一撑，跃出栏杆之外。
“啊！”苏瑱玉尖叫着，“陈大哥……他跳楼了！”
林蕉却不惊慌，带着平静深意的微笑望向苏瑱玉，苏瑱玉不解，转头向楼外望去，看到陈少棠已跃至楼外突出的檐板上，双手抓住泄水管道滑向地面，轻如猿猴，捷如壁虎。
看到陈少棠没有落到楼下摔成肉饼，苏瑱玉抚着她的小心脏仰天长长地舒了几口气，继续向楼下看去，神情很是紧张。
楼下的争吵还在继续。
“你到底退不退出‘四大名妓’？”张惠光叫道。
“要我说多少遍你才明白，我他妈现在跟你没关系！”小疯妮吼道。
张惠光恼羞成怒，挥拳向小疯妮揍去，恰在这时，陈少棠松开泄水管从天而降，一脚踢在张惠光的后脑瓜下，将他踢倒在地。
“是谁？谁在踢我！”张惠光在地上挣扎着，半天起不了身，大叫着。
众人这才看清，陈少棠已站在场中，杀气腾腾。
有位迷彩服抬头望望六楼天台和那根泄水管，又望望毫发无伤的陈少棠，喃喃道:“弟兄们，你们记不记得，有一招从天而降的腿法……”
天台的孙瑱玉捂着胸口问向林蕉:“陈大哥他……怎么敢这么做？”
“那个家伙，本来就不要命，为了女孩儿简直更加不要命！”林蕉撇嘴道。
这时，楼下的陈少棠向小疯妮挥一下头，小疯妮忙跟在陈少棠身后向教学楼走去。
“拦住他们！”张惠光躺在地上嚎着，但周围的迷彩服迷茫地望向陈少棠的背影，迟迟未敢出手，眼睁睁地看着陈少棠两人消失在教学楼里。
“一群废物！”张惠光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