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空的天赋

空单手负在身后,在高空中从容而淡定地向前飞着。

耳旁两侧不断传过呼啸的风声,但他的头发、衣袍却没有丝毫凌乱。细细一看,便能发现他的整个身体都包裹着一层薄薄的查克拉罩,挡住风压的同时,还隐隐化成流线体的形状,让他在空中宛如深海游鱼,飞得丝滑而迅捷。

空的身后,池野直愣愣地追在后面,他表情僵硬,面色略白,眼珠微微鼓起,一头灿金色的长发迎风乱舞,手还拽着一个“人形风筝”,整体画风稍显狂野,与前者的轻松写意形成了鲜明地对比。

此刻虽是清晨,但因为大雨的缘故,天色依旧有些昏沉。

二人身处万米高空,头顶就是铅色的云层,薄幕积卷,像一片片柔软的灰羽,丝丝缕缕的阳光透过云端缝隙洒落下来,数万里的云层都沐浴在光海之中,就像被画笔勾勒上一层浅浅的金边。

雨后的空气清冷潮湿,空的护额上都凝出一层细密的水珠。

他微微向下俯瞰,灰色的山脊蜿蜒若龙,连绵起伏的山脉分割了一处处城镇、村落,一条条弯曲的大路遍布群山之中,仿佛血管支流一般,将各处居落串联相通。

再往远看,群山模糊得只能看清大致的山体轮廓,山外的世界则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朦胧不清。

二人飞过千里,当视野范围出现一片高耸的山脉时,空当先下降了高度,速度也有所减缓。

他的身后,池野径直从高空下落,“掉”到一定程度后,他晃晃悠悠地稳住身体,勉强飘在空的身旁。

“池野,前面就是村子,就别加速了。”

耳畔传来了一句清润的嗓音。

池野刚想开口回应,但嘴唇稍一张开,便被涌动的气流灌了满嘴,差点喘不过气,只好向着空疯狂点头。

“唉……”空回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带着一丢丢恨铁不成钢,“一看你的基本功就不扎实,既然能将查克拉凝聚在手脚,那为什么不能将其散布于体表,维持在体外呢?这也不算什么技巧吧?”

池野嘴角抽搐,连忙上去赔笑,脸上的表情相当乖巧,可心中却禁不住暗暗吐槽:

‘喂喂喂!不要把那么难的事情用这么轻松的语气说出来好吗!这已经属于怪胎的范畴了吧!

不用结印、不借助术式催动,仅凭潜意识将查克拉搬运至全身各处、甚至是体外……您以为谁都是跟您一样的医疗忍者吗!!?’

也不怪池野这般怨尤,空所说的事情的确很少有人能办得到,这不仅仅需要精细控制查克拉的能力,还需要一点点精神领域的天赋、十几年如一日地刻苦修炼……

总之,普通忍者根本没办法将自身查克拉控制地如若臂使,这也是忍界医疗忍者为何如此稀缺的原因。

这就好比让你出拳打一个沙袋,你可以很轻易地将力量凝聚在拳头上,然后“砰”地一下打出去,经过专业训练的人,还可以将全身的力量集中在一点,现代拳击的“甩鞭效应”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但如果让你将力量分散到全身各处呢?或者固定住你的手脚,让你凭空把左腿的力量搬到右手呢?再或者不给你发力点,让你把力气凭空打出去呢?

很明显,几乎没人做得到。

查克拉之于忍者,也是同样的道理,甚至还要复杂许多。

查克拉,乃是人体通过修炼,从自身兆个细胞内提摄出来的身体能量,再加上经过多年的阅历、积累经验而锻炼的精神能量,二者:完美融合所产生的一种能量。

通俗来讲,就是肉身之力和灵魂之力达到了完美平衡,进而产生的新力量。

不知是基因如此还是命运使然,很多忍者没办法直接调动体内的查克拉,只能简单将其凝聚在手、脚等发力处,稍微精深一些可以利用这一点进行爬树、倒立、吸附等活动,大成者更能在水面奔走,如履平地。

相传,忍宗未立之时,大部分人都能凝练出自身的查克拉,但却宝山空回,不能物尽其用。

六道仙人的长子因陀罗,以其惊才艳艳的天赋,创造“结印”之法,通过十二个不同手印之间的相互组合,打通自身经脉,可以达到搬运查克拉的目的,以此作用于体内,或释放于体外的手法,称为“术”。

这也是忍宗术式的由来。

当然,如果有忍者几十年如一日地练习一个术,慢慢精通其理,最后臻至化境,身体经脉和精神感知已经习惯了这种查克拉律动,那么他自然可以简单地一个手印便能施放此术,甚至根本无需结印。

总之,空的这种情况属于忍界中极其罕见的存在,天赋、努力、机缘,缺一不可。

身子缓缓降落,空与池野飘在了山脉上空,面前出现了一个薄润丝滑的青色壁障,二人将手掌贴放在上面,略微催动一丝查克拉,那壁障表面光芒微闪,二人的身形已经融了进去。

抬眼望去,下方则是一处热闹的村落,岩石排排耸立,小溪涓涓细流,造型独特的“碉堡”随处可见,千篇一律的土黄色毫不吸人眼球,最高处还有一座圆润的古堡,一个大大的“土”字镶裱在塔尖,在昏暗的天空下略显阴森。

岩隐村,到了。

“啊,终于到家了,真是倍感亲切呢。”池野由衷地感叹道。

“咳咳。”空禁不住一手抚额,吩咐道:“你带着弘深直接去见土影吧,所见所闻全部告知即可,我还有点事,忙完了自会找你。”

“嗯嗯!”池野点了点头,拽着“风筝”缓缓下落。而空则在半空沉吟起来,片刻后,他身形一动,朝着土影殿缓缓飞去。

……

“他们……都死了?”

一处古朴清雅的小亭内,身材高挑的中年人惊疑地看着面前的赤膊青年,语气满是不可置信。

“属下也无法确定,但对方实力强横,更有血继限界存在,他们能生还的可能……不大。”

角都单膝跪地,一滴残留的雨水顺着他湿透的黑发缓缓滑下,滴落在脚下的青石地板上。

泷之国大名沉默片刻,问道:“知道对方的身份吗?”

“不知。”角都默默低头,眼中的光彩缓缓隐去,“他们一共三个人,一出现便干扰我们任务,但好在我们幸不辱命,成功击杀了目标,只是可惜我那六位手下,他们拼死抵抗……”

“好了,角都。”大名走到他的身边,也不在乎他湿漉漉的身体,伸出双手将他扶了起来,宽慰道:“他们为国捐躯,永远是我们泷之国的英雄。以吾之名义,他们的家人也会受到优待,他们的功绩将被书写在我们的史册,你就不要自责了。”

“多谢大名体谅。”角都低声说。

“你先回去修养几日吧,我们的人手本就紧缺,经过这次清洗之后,能动用的力量更是所剩无几。”大名轻叹一声,“接下来还有一件事,需要麻烦你亲自走一趟。”

角都抬起头,说道:“什么事?大名但说无妨。”

“是七尾。”大名缓缓道,“由于我们跟土之国的同盟关系,土影在五影会谈上为我泷国争取到一只尾兽,无需向火之国支付任何费用,但需要我们亲自动手抓捕。”

“尾兽……吗?”角都迟疑了一瞬。

大名轻轻转身,看向亭外那川流不息的小瀑,口中说道:“吾会出动现今泷忍村六成的战斗型上忍,由你来担任队长,另外为你们配备泷国最先进的科学忍具,吾相信最后会听到一个让吾满意的结果。”

角都俯下身子,承诺道:“属下必定肝脑涂地,即便牺牲性命也要将尾兽带回来!”

大名抬步走出小亭,他身旁的护卫立刻撑开雨伞,不快不慢地跟在他的身边,亭外凉风习习,残落的雨丝没有一丝一毫沾到大名的白衣上。

沿着奇石罗列的小路,大名的身形渐远,轻飘飘的话语却是传了过来。

“角都,你是吾最信任的心腹,如果可以的话,吾不想你死在七尾手上。

所以,吾特意向土之国岩隐村请求了外援,他们实力强劲,自可让你此行的危险降低几分……”

角都暗自皱眉,这个本应该让他庆幸的消息,却让他紧紧握住了拳头。

“岩隐村……吗。”

……

土影殿,藏卷阁。

空翘着二郎腿,在书架角落悬空而坐,手里端着一本陈旧的竹简,正细细地品读着。

“幼生为蛹,破茧重生,形如甲虫蜻蜓,生有长尾六翼,片片如断金利刃,振翅即行百里。体有铁皮外壳,坚不可摧,非巨力不可摧折。口吐鳞粉,毒性猛烈,可麻痹神经,使人目不能视……

隐于云端,唤做重明。”

“啪”的一声,空合上了竹简,缓缓呼出一口气。

他把竹简轻轻卷起,慢悠悠地飞到书架最上层,又重新放了回去。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空摸了摸下巴,目中闪过思索之色,“该怎样利用七尾,才能安全有效,又不失风雅地逃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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