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被遗忘的巴乃胖子二

第八章 被遗忘的巴乃胖子(二)

阿离不多时后还是张开了嘴,支支吾吾的说了开来。

原来,那个大个子告诉阿离,三周之前的一个晚上,下了场大雨,雨势非常大,村民们就听见天上一连串的炸雷,那雷响得很,连大地都在颤动,等雨停下来后,阿贵家的房子就已经变成了现在的样子,离他的房子不远的邻家房屋也受到了相应不同的损害。

村民们都认为是阿贵长期代着外人进入他们口中的圣地才引来了天谴,他们发现了阿贵的尸体,但已经完全烧焦,他们曾试图在废墟内寻找“阿壮”,但始终没有找到。

村民口中的阿壮、应该就是胖子,村民对阿壮的印象颇好,看来胖子这一年多来已经完全融入了这里的环境和生活,据大个子说,阿壮不仅帮助所有的人种田,还曾经在村民狩猎的过程中独自干掉一头猞猁。

这些发生在盘马消失后的古寨,而现今的村民,已经把胖子当做了第二个勇士。

事情发生后,村子里曾经来过治安队调查情况,但治安队来到这里后,连现场都没有探究,只是说这是天火,便大吃大喝后草草了事,返回了县城

听完阿离的翻译,我深刻的了解到,文明和文化的不开化会为人类带来多么大的影响。guwo.org 风云小说网

在我的骨子里,我是一个无神论者,我不相信天谴这种说法,我只知道雷电所引起的分子爆裂根本不会烧毁一座土木结构的建筑,哪怕是这座房子慢慢的堆着柴草,也绝不会!。

我不再理会阿离,而是告诉他,再留在这三个小时,帮我做翻译,报酬翻倍。

我打算去看看现场,即便时隔三个星期,但,我相信在这种事情上,我远比这里的村民亦或是那些毫无良知的“保安队”来的透彻。

我转身走进那片废墟内屋,虽然已经坍塌,但我仍然希望搜索出一些有价值的讯息。

房梁已断,瓶瓶罐罐碎满一地,虽然还能依稀可见的看清他们曾经的居住环境,但,经过雨水的侵蚀和时间的流逝,一切又已成模糊。

脚下不时传来各种碎片撞击的声音,那是一些啤酒瓶子所残留的碎渣,奇怪的是瓶子口处大都裹着一块烧焦了的纱布。

我盲目的向前趟着,地上还散乱着有很多壹元的硬币,越靠近胖子所经常住的那个木床,硬币越多,我甚至在他的床下发现了一些陶瓷碎片,简单的拼凑后发现,那居然是一个猪头状存钱罐,看来胖子在这里,积攒的并不是流失的华年,他并不缺钱,这个存钱罐所积攒的应该是满满的对云彩的思念。

很多物品已经发霉,包括被褥,我不打算去翻腾这些杂物,因为不是窜出的老鼠让我有些生厌,我始终没有发现胖子留下的更多信息,不得以,我漫步向房子的出口走去。

胖子不见了,他会去哪里?莫非真被几个天雷炸醒了?恢复了?,可无论如何,这胖子也应该穿着大裤衩子第二天再返回这里呀。

莫非,胖子疯了?

右手边一道断残的房梁吸引了我的注意,胖子腰一般粗细的房梁,侧支在地板上,吸引我的并不是房梁的尺寸,而是这房梁的断处有些奇怪。

这房梁的断裂处不像是人为损坏,也不像是由于大火焚烧所产生的断裂,木茬儿仍然是白色的,断裂的十分不均匀。

什么作用力才会使一口如此粗的木头产生这样的断裂?我思索着。

如果这是一只筷子,那么,人可以用手将它掰断,产生的结果会与这房梁相似。但这与胖子的腰围相仿的房梁,没有人能够掰断它。

那么作用力一定产生于其他方向,我更加确信了我的判断。我扒开右手边横落的柴草,一个赫然的大坑出现在眼前。

我想我判断的没错,这根房梁伴随着这整间屋子的坍塌,并非来自什么狗屁的雷电,当然,这个大坑也并非是自然界形成,因为,根据我的判断,这分明就是一个迫击炮炮击所形成的弹坑。

这个发现让我一激灵,很多信息涌入脑中,我立刻返身跑回刚才玻璃瓶子碎渣所在的地方,拿起瓶子嘴上的纱布放在鼻子边闻了闻,果然,那上面有一股淡淡的汽油味。

有了这个发现,我不假思索的由杂乱中抽身出来,这里并不安全,外面聚集着太多的人,如果有人在高处监视这里,我相信炮弹随时都会对我所在的位置准确打击。

迅速跑出已经坍塌的房屋,此时的我在院子里有了另外的发现,那里也有一颗弹坑,直径与屋内相仿,由于进来时并未有“弹坑”这样的主观判断,所以并未在意。

一瞬间脑海中的思索,迅速的判断出无数个可能性,我尝试着还原当时的场景。

胖子那厮应该正在熟睡,存钱罐静放在床头,老天洒下瓢泼大雨,一发炮弹落在了屋顶,阿贵直接被炸死,胖子匆忙的跳下床,慌乱间碰翻了存钱罐,裤子衣服自然也来不及穿着便跑了出去,行凶者对对方可能出现的动线十分熟悉,便同时对着院子的方向释放了第二发炮弹,随后将燃烧弹投了屋。

快步走出院子,瞄了一眼阿贵的房子后山的情形,忙不接气的跑向后山,据我所知,由于早期的迫击炮弹线存在榴弹效果,同时,由于丛林很密,这倒是为我寻找目标提供了便利条件,迫击炮的射击需要开阔的平台空间,并且有效射击距离不大,如果我估计的不错,我一定会在我目测的那片区域发现什么。

不出所料,两颗中式早期迫击炮弹壳散在后山的野地上,这种颜色的弹壳我曾经在一个山洞里见过,***的塌肩膀,我想不出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有谁会拥有这种老式的T50迫击炮弹!

平静的返回村里,阿离正在那里与大个子攀谈着什么,两人聊得很投机,根本没有觉察到我的靠近。

我告诉阿离,我要在这里呆上几天,我带来的东西暂时存放在大个子家里,让他帮我妥善保管,每天我会给他一笔费用。

谁料大个子听完阿离的翻译,慌忙摆手,我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担心自己会像阿贵一样由于帮助外人随便出入圣地区域而遭了天谴。

我没有理会阿离的翻译,而是随手掏出一打百元塞进了大个子手里,这一厚打,在当地,那应该是一家人一年左右的收入了。

大个子顿时喜笑颜开,拉着我和阿离径自的走向他的住处,实践证明,信仰的传承与利益的竞争中,后者再次无条件获胜。

我并没有多加修正,而是匆匆结算了阿离的费用后,便装备轻装准备进入丛林,前往古湖,我知道对于我一个人来说,这很不靠谱,但,我现在什么都无法依靠,更关键的,我根本判断不好胖子是逃脱了,还是被俘了,无论如何,我都必须找到那塌肩膀再说。

由于失去了向导,加之刚临大雨,尽管我心急如焚,可原本只需一周的路程我却整整走了两个星期,才到达巴乃湖畔,湖面依然如初般幽静,但在我看来,那里的湖水已经是红色,似乎已经被胖子的鲜血染红。

一路上,我都尽量回避去思考如果胖子是被塌肩膀掳走会有什么后果,我不敢想象,我怕我的想象会变成现实,我希望胖子是自己逃走的,我知道我的思想过于压抑,这样不利于我对事物的判断,于是我尝试着哼哼小曲儿,可哼哼出来后怎么听怎么都像是殡仪馆的哀乐。

半年前我们遗落在湖畔的帐篷早已不知所踪,我也并未打算在此停歇,毕竟,对于平静的湖面来讲,一个移动的人会立刻成为狩猎者的目标。

掏出指北针判断了一下,便朝着塌肩膀所在的方向走去,我对如何能找到他那洞穴的入口并没有记忆,事实上,在黑眼镜砸晕我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并不清楚,但根据我的判断,我这次只要不偏离河道,首先找到上次遇到塌肩膀的那个平台,我就能找到他的的老窝。

看了看时间,正值中午,不敢耽搁,万一到了晚上独身处在深山老林中,那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这里的林子很高也很密,一副热带雨林的模样,由于阳光的不穿透性,通常进入夜晚的时间也会比正常时区早上一个半小时,所以,我需要尽可能的在4小时之内赶出一定的路程。

左手的指北针从来不敢松懈,右手的开山斧不时的挥舞着,现在的我,没有潘子、没有小花、没有胖子,在这里,我只能依靠我自己,我心里非常清楚,假如我在这里有任何闪失,我都必须独自一人为我自己的失误承担全部的责任。

我试图尝试着去寻找一年前胖子曾经带领我们走过的那个古道,很多痕迹已经消失,索性不时的我还能找到几处曾经留下的坐标,才使自己不至于迷路。

一个人在丛林中行进总是比团队行进要来的快速些,这是由于个体行为可以自由些,打个比喻,例如前方有个粗干树枝所组成的三角障碍,恰巧我自己能够穿越过去,于是,我自己就把事情办了,但如果我们是一个团队,特别是当团队里有一个胖子那样吨位的重量级选手,则我们就不得以劈开三角障碍才能继续前进。

但个体也有自己的弱点,例如容易迷失、例如无法宿营。

我的目的是营救胖子,同时,在我的心里,我已经对塌肩膀动了杀心,当然,单打独斗我根本也许不是对手,但潜伏暗杀那一套,我虽然不专业,终归比正面交锋胜算大些。

为此,我可能需要只能一个相对详细的暗杀计划:

首先是途中不再休息宿营,尽快找到首次与塌肩膀相遇的那个平台,并就此找到其洞口。

其次是确保休整和睡眠,找到洞口后就在附近设置伏击点,然后在伏击点点位附近挖坑埋入睡袋,钻入后实现自我掩埋,只留下脑袋和胳膊露出地面,给自己留下24小时的休整,同时完成对对方的监视和摸底。

那么,下面的难题就来了,难题就是,我手里没有远距离杀伤性武器……

想想救头疼,以后要是哪天国家放开了武器管理政(和谐)策,我就每天背一杆94式招摇过市。

思前想后,我是真没把握能用匕首搞定塌肩膀,没准胖子下落不明,连自己都得搭进去。那么唯一可行的方法只有就地取材,监视塌肩膀的同时趁他外出,立刻进洞弄几杆枪,再搞几个手雷出来,如果能有手雷,那连伏击都不用了,趁他回洞府后,向里扔几颗手雷,对于那个洞,几颗手雷的爆炸当量,绝不逊于我们曾经在新疆搞的氢弹实验。

人通常是这样的,没计划的时候觉得时间走得很慢,横生的枝节总是会很多,但一旦有了计划,时间这东西就飞快的闪过,出现意外的可能性也会很低。

五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我迎来了抵达巴乃的第一个夜晚。

我不敢耽搁,为了确保安全,我降低了一半的行进速度,同时,当遇到任何转弯路径需要作出方向决定时,我依靠的都是指北针,而不是肉眼,因为,人类的眼睛很容易被欺骗。

我不敢保证狼眼的光线会否被远处发现,虽然我已经调整了手电的近焦,但还是小心为上,开山斧不停地挥舞着,右臂感觉已经有些脱力,显然,事实的情况比我预计的要差很多,我错误的估计了我的体能,这很糟糕,在这地方,如果真要修正,那可没有一个地方是绝对安全的。

用双臂最后一点力气爬上一处六七米高的树冠,仔细观察了树冠内侧确定没有蛇蟒潜伏后,稍稍入定,我不想休息太久,打个盹儿而已,所以也就不曾支起睡袋。

林子远处不停地传来各种鸟兽的叫声,甚至很多我都从未听过。

人在高度疲劳和紧张的条件下反倒非常容易入睡,就在我刚刚散神的一瞬间,附近的灌木却猛烈的发出唰唰的声音,我立刻坐直了身体警觉的向不远处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那里距离我所在的位置足有20多米,灌木被那个移动物体的重量压向了两侧,那个物体不像是蛇蟒,但却有着蛇蟒才会拥有的均匀移动,由个头来看倒是很像一头大型猞猁或者山猫,亦或是一头个头较猛的山猪。

思考间,那物体的移动速度突然变快,眨眼的时间猛地窜出灌木丛,我确定那是头大猞猁,只有它才可能拥有这样迅猛的能力,与此同时,就在那附近,传来了野兔子吱吱吱的哀号声。

我屏住呼吸,猞猁的嗅觉和听觉都很敏感,我可不想成为这厮的第二个猎物,就我这吨位,可真够它吃好几天的。

索性,它没有向我的方向移动,像是叼起了兔子向远方走去,直至走出40米左右,那个物体似乎突然鬼使神差的站了起来,借着那个位置一丝的夜色,我CAO,那是个人,这一惊非同小可,我差点由树上掉下去。

距离太远,加之月光昏暗,我也只能隐约看得到那是个人形,但由其如此敏捷的身手来看,那不会是胖子,至少,那个人似乎没有胖子那“伟岸”的身躯。

我强忍住自己立刻追赶过去的好奇心,心里不停的告诫自己那句话,“身后的跟踪和正面的冲突,我绝不是塌肩膀的对手,既然制订了计划,那就一定要按着计划进行”,虽然我没有过从军的经验,但在这种密林里,纪律性可能是决定生死的关键,虽然我的队伍只有我一个人。

我不敢再睡,我并不清楚塌肩膀是否仍在附近,毕竟,以他的专业性,可能已经发现了我之前行进时那微弱的狼眼手电的光芒。

之后的的行进反倒是轻车熟路,虽然时处深夜,加之很多地表地标已经变了样,但在大体方向了然于胸的前提下,走的还算顺畅,唯一需要当心的就是每走一百米就要安静的观察一下四周的动静。

当清晨第一缕光线温柔的刺入树林时,我便已经站在了一片树林的边缘,我的眼前就是那日我摔下的陡坡,那片小溪形成的河道我很是熟悉,同时,我也清楚地知道,下面的路程,我要提高自己十二分的警惕,因为,塌肩膀可能随时都会出现在我的面前,甚至背后或头顶。

我匍匐下来,观察着四周的一举一动,可惜今次的采办我没有买望远镜,现在看来,这真是白痴一样的决定。

特别是塌肩膀所在的巨大岩石的方向,我格外留意,不过,我什么也没有发现,一切都是空荡荡的,颇为安静。

我没有按照上次塌肩膀所带领我走向岩石的道路前进,而是迂回在两侧的丛林里,相信,即便是他那种受过训练的特种兵,也绝不会在家门口放着大道不走而跑丛林里来跟我偶遇。

想到这里,我悬着的心略微的放了下来,行进的速度也有了提高,这就是我不专业的表现,众多案例告诉我们,越是到接近终点,越应该小心谨慎。

“咔哒”一声响动,这响动很特别,我立刻停下了自己的脚步,我确定那不是踩断树枝所产生的声音,更何况在这种密林中,很少有干枯的树枝。

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笼罩在了我的脑海里。

怎么又是这不争气的右腿,出门不看黄历,我真应该找个算命先生帮我看看这右腿到底是中了什么邪了。

缓缓地蹲了下去,低头观察,我的脚下并没有任何树枝,我祈祷着,心想自己不会这么倒霉,而且也不会这么赶巧。

学着电影里的摸样,双手轻轻的挖开鞋子两侧的土壤,一颗灰黑色的物件浮现了出来,金属物,在那个吹号的电影里见过,那是种反步兵地雷。

数种感触涌上心头,先是种好奇,说实话,我还真没见过这玩意,这对我来说比粽子还不常见。

可没过几秒,一种似乎绝望的感觉直上脑门,***这次不是在电影里,这次踩上地雷的人是我自己,而偏偏我对这东西一点了解都没有。

这鬼地方怎么会冒出地雷来?我心里暗叫倒霉的同时也思考着,立刻我就回答了我自己的愚蠢问题,那塌肩膀毕竟有着专业的训练,他能将迫击炮使用得那么炉火纯青,自然也会在自己的家门口设置一些防御手段。

聪明反被聪明误,真不该如此冒失的在丛林里迂回,右腿是很难保住了,心里很难受,那是种憋屈,也是种怨恨。

哎,想这些已经晚了,现在能想的就是如何把损失降到最低。右脚有点发麻,这是由于长时间紧张和僵硬所产生的身体反应。来不及再让我多想,望了几眼自己的右腿,狠咬牙,左腿蹬地,把身体扔在空中,尽力紧贴地面,同时,右脚离开了地雷蹋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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