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元末星盘

第五章 元末星盘

场中无数人慌忙找出已经压在茶盘底下的拍卖图册,开始仔细端详这件看似平平的神器,希望能找到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但看表情即知,对于这个价格,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几乎没有任何的停歇,价格就由起拍价飙升至5000万,期间虽有几家过路客跟拍,但很显然,看似面善的白发老者才是抬价的主导因素,一副志在必得的架势,而头顶的二叔和几个白发人却从来没有发出过声音,凝视着台前的场面。

手机突然亮起,秀秀的短信。“盘中有鱼”。很简短的四个字。

我也知道盘中有鱼,可根据目前的场面和头顶挂着的天灯来看,此物我们不可能用金钱来解决,于是迅速的回复秀秀“数额巨大,相机而动”。

这是一瞬间思索出的答案,而我说出相机而动的理由似乎有些牵强,所谓理由,也仅仅是我认为无论是二叔得到此物、还是白发老者最终赢盘,我隐约的感觉到,我都可以从中获取我想知道的一切,只是,付出的代价可能不同而已。

台上的玻璃柜,那件星盘静静地躺在里面,她似乎有种魔力,令我着迷,令我流连忘返,令我不忍离开半步。

元代制品

奇艺数字

深凹鱼身

古铜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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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似乎在向我昭示着什么,可又摸不到头脑。

价格已经到了6500万,举头望向二楼的白发老者,他紧闭双目略有思索。

我始终还是想不起来他是谁,但以他对古环和这星盘的认真程度来看,他也一定知道一些我所关心的事,那么,他是谁?

苍白的头发、一脸的慈祥,略耸的鼻梁上驾着一副圆形花镜,微薄的嘴唇下面呈现出略有凸显的下巴,老式京城棉褂里透露着那种文化气质,感觉很像个学者,但更像个颇有威望和资历的老商人,这种感觉很奇妙,令人琢磨不定。

姜还是老的辣,尽管二叔那边点了天灯,这位白发老者却根本没有受到影响,依然按部就班的举价部署。

我不知道这两位最终的底牌会有多厚,但以这个速度下去,过亿也仅仅只是十分钟的事情。双方人马都不是单打独斗,看来早有准备,为了这场搏斗,他们连一个区区300万(对于他们目前的竞价来比较)的重要古环都可以放弃,重视程度可见一斑,显然双方都不打算给另外一方留有任何可乘之机。

关姓老者叫去了一个伙计,随即举高右手,低语几句,片刻后伙计满脸通红与其确认。

“关爷出价一亿”,被关老叫去的伙计大声吆喝道。

全场惊呼,二叔他们的第一次出价就由6500万直接抗到了一亿,这样的手笔,配得上那盏高悬的天灯。

而另一侧的白发老者也被二叔他们的这一举动直接震回了阁内。

再没有人举价追拍,喧闹结束了,看来花落谁家已经尘埃落定了。

几秒钟,老者进房只有几秒钟,由阁门内闪出一位中年人,对着二楼的伙计招了招手叫到近前,伙计听着对方的吩咐频繁点头。

随后,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两个伙计高举着两盏天灯,两盏天灯,白发老者居然叫上了两盏天灯,这年头点天灯不要钱了是吗?这两家是在给家里儿孙买过年的花灯呢吗?

这分明是不要命的招数。

全场静悄悄的,再没人低语,这时的低语,无异于喧哗,我甚至能够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

台上的美女也不知所措,望向了楼上的关姓老者。

阁门紧闭,天晓得二叔的阁中在商议着什么,当然,谁也无法确定当阁门开启的那一刹那,还会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

当二叔亲自走出阁门时,一脸肃然,他的目光望向白发老者方向,双手合什,行了个佛礼。随后正身,右手指了指台上的奇耳美女,随后左手一扬,一个物件由手中射出,准确的落到台上。

我和另外几个人同时探起身子,看个清楚,那是一串大佛珠,通常的佛珠分为两种,一种是15珠,称为捻珠,另一种是108颗,俗称念珠,而台上那串,自然是后者。

更加弥足珍贵的是,所有珠子的质地都是难得的古蜜蜡,一眼望去就是上品中的珍品,白玉蜜蜡,金刚杵隔开,竹节型,每颗珠子都有炙痕,而佛头所镶嵌的“九眼天珠”更是世间只闻其名,却从未谋面的宝物,这等佛珠,通常只有藏传佛教的大喇嘛才会使用,是佛教密宗符号,代表虔诚和声望,这次算开了眼了,不知道二叔由哪里淘换来这样的宝贝。

可二叔此举又是何意呢?兜里没钱开始典当东西了?

奇耳美女望向佛珠,居然愣住了,呆立片刻才知道屈膝拾起,却又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随后面对麦克轻语道:“大师请稍候片刻”,便没入了后台。

时间静悄悄的流逝着,二叔在阁廊中闭目养神,而阁廊另一侧的白发老者竟然摇了摇头,呆望着主台。

帘幕一掀,由后台走出以为略带胡须的中年男人,奇耳美女尾随其后。

中年男人向二叔的方向肃然望去,点了点头,随后朗然道:“齐爷,万事都讲个缘字,这元末古星盘与这位大师共通佛音,正逢星盘后刻佛纹,加之我家东家认定以一亿作为成交价已经远超其价值,还望齐爷您能海涵一二,当然,这随后的拍品,只要您齐爷能看中,我替东家做个主,一定择优”。

话音一落,场面顿时混乱起来,这种说法在拍卖会里可是绝无仅有的事情,这样的先例一开,那今后这拍卖拍的就不是钱,而是背景了。

回头抬眼望去,面对如此尴尬的场面,那齐姓老者不但没有发飙,反而面带笑容的说道:“凡事机缘使然,虽早知此果,齐某今日仍心念此物,故来一试,既然如此,齐某自不再强求”,说完,转身独自走回阁内,仅留下他的追随者等几人呆立在阁廊中。

中年人转身走回后台,又转出至二楼,手中捧着那串古蜜蜡念珠,轻轻的走入二叔所在房间,随后关上了门。

场中鸦雀无声。

世事的变化总是在一朝一夕间就有了决定,如此的始料未及、如此的难以琢磨。

相对来说,剩下的拍卖过程无论拍品价值几何,似乎都再也提不起大家的兴趣,很多人都像我一样仍在回味刚刚出现的惊奇一幕。

二叔等人如愿以偿的得到了星盘,假如星盘上凹陷的纹路真的是铜鱼,那么也许,能够利用这星盘的人应该只有我自己,也许,这可以变为我的筹码,完成一次意外的交易。

可如何进行这场交易呢?贸贸然的上二楼然后喊声二叔?,在不确定他身边的人的身份前提下,这么做的后果很容易就变成自杀,没准还会连累二叔。

可除此之外还能如何呢?

我眼望了望二叔的房阁,那中年男人早已走了出来,可阁门依然紧闭。

我有些着急黑眼镜,怎么还不回来?假如拍卖会结束后二叔等人真的叫我上楼叙谈,我一张嘴就会被二叔认出来,却不知道那时的二叔会是一种什么反应。

事实上,我并不担心二叔会认出我来,其实,这并没所谓,但,在我不确定他身边几个人的身份、目的等等的前提下,显然我不想去冒这个险。

思虑间,关姓老头走下楼梯,一脸笑容的对我打了个招呼:“小兄弟,可否上楼一叙?我的几个同道可是非常想结交您这位朋友,能拍下那古环,说明您的眼力非常呀,哈哈哈”。

我并不喜欢他这种开场白,这很明显就是在试探,熊猫般可爱的脸庞里却装了狐狸的心,令人厌恶。

“古环纯属个人喜欢,很难转让,见谅,见谅”,我一口回绝掉。

关姓老者一愣,但并没有就此停下话头,“恩,朋友,您可能误会了,刚才您追拍的这件古环,对于您来说,可能具有收藏价值,既然是奔着升值去的,我们可以让他现在就升值,毕竟是淘来的物件儿,老朽也混迹多年,自然理解,可这件古环对于我的几个朋友来说,有很高的应用价值,不过请您放心,以关某人的名声做保票,我们出的价格一定会让您非常满意。”

看来这老头儿把我当成淘换宝贝的二道贩子了,但当然,他提到名声,那就是在向我阐述他的背景,也就是说,今天不给这个面子,我可能会有些麻烦。

天杀的黑眼镜,你又跑到哪里去诡笑了?。

“既然如此,我也就讨扰了,但有个小条件,如果您能答应,我现在即可上楼”。既然躲不过,那就把对方的需要当成我的利刃。

“小兄弟但说无妨,无论什么,只要您肯出让,我们必定尽力而为”,关老一看有门儿,立刻附和着。

“我只想跟那位年长僧人谈,请其他人不要参与,这古环我也没用,拿到手里还真的只是图着将来卖时能小赚一笔,既然现在就能高价脱手,何乐而不为呢?哈哈,但是呀,我对您身边的高僧手中那串念珠很感兴趣,可否让我近距离参观一下,能看上这物件一眼,也不枉我在坊间走动这十几年”。

“这有何难,我这就上楼与大师商量一二,小兄弟你稍等”。关老步态隆重的迈上二楼。

我又望向那齐姓老者的方向,这人是谁?姓齐?我的印象里根本没有姓齐的朋友呀。

突然,一个影子在我的脑海里一闪而过,这个影子很模糊,其实,我也没有见过这影子的本人,只是照片而已,难道是他?这老头居然还活着?

我虽然并不认识这位老者,但,也许,我见过他儿子的照片。

我更加警惕起来,一种危机四伏的感觉油然而生,我庆幸二叔就在身边,现在的我,要么待会古环到手就开溜,要么干脆跟二叔摊牌,有起事来也好给他打个帮手。

我也想过是否应该去秀秀那里,但我还是说服了我自己,假如被他那两个哥哥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我可能死得更快,而这脸上的面具太过粗糙,很容易就会被识别真伪。

同时,二叔这方面的人,我不想与其他人有所瓜葛,面对二叔待会即便被拆穿,也并无大碍,但那几个白发老家伙,却不能不防。

幽静的房间里,二叔闭目盘坐在塌椅上,如此近的距离看着自己的亲人,却又不能冒失,这感觉很诡异。

二叔原本就是个即安静又城府的人,这装起喇嘛来,还真有那么个意思。

这是这个阁楼里最里面的一个房间,很安静,所有人都被要求驻留在了最靠外的房间里,相对来说已经非常**。

“施主此行是为何物?,如仍在拍卖,并无买主的,老僧愿替施主拍下,外加酬劳以换施主手中之物”,二叔不知何时睁开了眼。

“这古环实在是意外所得,但大师既然对此物如此看重,我稍后和我的朋友商量一下,转手卖你也就是了,我那朋友不知道去了哪里,稍后回来即可”,我故意低沉着嗓子,沙哑的连我自己都不太能肯定这是我的声音。

二叔突然停下了对话,望了望我,随即闭上双目,再无言语,

这倒是把我晾在了一边儿,我心里狐疑着几种可能,但这四门紧闭的小屋,二叔你要是真认出我来就直说呗呀?也不用这么深沉吧?

“待会给你三倍的价钱用于交换古环,施主,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奉劝施主交换后速速离开,以免招惹祸端,枉送性命”,二叔眼都未睁,淡淡的对我说道。

“我如果不交易呢?,不用威胁我,我原本就不打算依靠任何人,现在的我,只想知道答案”,我目不转睛的盯着二叔。

“我说过,任何干扰这件事的人,无论是谁,都不会被姑息,施主不要再咎由自取,来人,带这位施主去领钱,然后到店主那里签字认领东西,送客!”二叔突然声音变得洪亮,向外喊着。

“二叔,你这是明抢,撕破老脸是吗?我他妈是你亲侄子,****还真下的去手,我就是想待会看一眼那星盘,这都不行?”。我隐约觉得事态严重了,二叔的举止和言行让我总觉得这不是他,可坐在那里的分明就是他。

“不想死就闭嘴”二叔突然压低了声音。

过了很久,外面并没有进来任何人,我有些发愣,二叔似乎也不明就里,站起身来走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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