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乐阳看见了苏芮，其他人也看见了。
郑梅一下就炸毛了：“她还有脸来……”
杜之秋拉住她：“别冲动，不一定是冲着我们来的……”
杜之秋的话还没说完，苏芮就停在他们面前。
苏芮站定之后，没给他们反应时间，直接对着余乐阳深深躹了一躬，大声的道：“对不起，我为之前的事向你道歉，请你原谅我！”
苏芮一直保持弯腰的姿势，大有余乐阳不原谅，她就不起来的架势。
要么，余乐阳当众原谅她，两人的矛盾一笔勾销；要么嘛，呵呵……
余乐阳的视线轻飘飘的从她身上扫过，转头和杜之秋闲聊起来：“上次我们做的那个笋干烧肉挺好吃的，周末再去你家做呗。”
杜之秋：“我比较喜欢吃里面的笋干，吸满了肉汁，和米饭拌在一起，又嫩又香，特别下饭。”
“我想吃烤鱼了，可惜这边没有土窑，不然我们就做鱼吃，鱼还比猪肉便宜，两面烤得金黄，撒上辣椒面和葱花，一口下去，外脆里嫩……”郑梅说到烤鱼，肚子就咕噜噜响起来。
金小悦听得直流口水：“你们说的菜我一样都没吃过，总感觉我亏大发了，下次聚餐，你们必须叫上我。”
杜之秋说：“你家的魏柏不是会垒土窑吗？不如让他在我家院子也垒一个，这样做什么都方便，冬天还可以烤土豆和红薯。”
他们聊吃的聊得热火朝天，那些围过来看热闹的人，注意力都被他们描绘的食物吸引，完全把苏芮忽略了。
苏芮保持鞠躬三四分钟，她早支撑不住了，摇摇晃晃，随时都能倒下似的。
她咬牙忍耐着，却没表现出愤怒，而是再次大声道：“余乐阳，请你原谅我。”
余乐阳一脸惊讶的看着苏芮：“苏芮同学，你是在跟我道歉吗？你要是不叫我名字，我还以为你在跟空气说话呢！”
“是，我是在向余乐阳你道歉。”苏芮说着，正要直起腰来。
余乐阳突然用手里的书，压在她的肩膀上：“可是，我还没有原谅你唉！”
“我知道那件事给你带来很大困扰，我已经深刻的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不应该在外面听信一点谣言，就在学校里胡说。请你一定要原谅我。”
苏芮说着就带了哭腔，一副真心悔改的样子。
吃瓜群众都听得动容了。
“你传我谣言的事，我并没有放在心上。”余乐阳轻松的道。
“那你是原谅我了！”苏芮一喜，作势要站起来，可她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啊……”她痛呼一声，抱着膝盖，一副痛得受不了的样子，但立马紧张的向大家解释，“大家不要误会，不是乐阳故意推我的，是我自己身体太差了，一点重量都承受不住，才会摔倒。余乐阳，对不起，都是我没用，我应该咬牙再坚持一阵的。”
余乐阳一声冷笑：“你确实很没用，连站都站不稳，跑来求什么原谅？把你推倒能解我心头之恨，还是能让你划破的脸恢复如初？
我余乐阳行得正做得端，我要是动手解气，我会直接用板砖抽烂你的脸。
你在这儿跟我玩宫心计，立‘知错能改’的人设，还想挽回你跌为负数的口碑，简直可笑？”
苏芮怔了一下，随后抓起一块地上的石头，对着自己的脸：“是不是只有我毁容，你们才肯原谅我？”
余乐阳斩钉截铁的道：“是。”
苏芮拿着石头的手一抖，她知道，只要自己划下去，自己就胜利了。
可那是她的脸啊！
她从小都为自己的美貌自傲，如果脸毁了，孟勋哥一定会厌弃自己的。
可她现在骑虎难下。
苏芮的视线落到杜之秋身上，她眼眶通红，伸手去扯杜之秋的裤脚：“杜之秋同学，如果我毁了脸，你能高兴，我就把脸赔给你。”
余乐阳把杜之秋推到身后，想保护她。
杜之秋却推开余乐阳，她站出来，摸了摸脸上包着的纱布。
她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缓缓出声：“我失去父母，十五六岁就去下乡当知青，和唯一的弟弟分开，这些年我做梦都想回到首都和弟弟团聚。
我终于回来了，大学毕业分配工作，我对未来充满信心和期待……可是你却毁了这一切。
我是学英语专业的，脸上这道疤，让我再也没有一展报负的机会……”
不就是装柔弱吗？
当谁不会！
杜之秋深吸一口气后，继续道：“我无法控制自己不恨你，所以……你要破相给我赔罪，那就请吧！”
苏芮神情僵住。
晶莹的眼泪还挂在脸上。
如果不在自己脸上来一下，今天这一趟，她就白来了！
她深吸一口气，只要弄出血，这一关就算过了，又不一定要真的要划破脸。
把手指弄出血抹在脸上也是一样的。
她一狠心，作势就朝自己脸上划去。
“等等。”余乐阳却在这时叫住了她。
苏芮一怔，戒备的看向余乐阳，不信她能这么好心，关键时刻放过自己。
只见余乐阳从背包里拿出一把水果刀，展开之后在苏芮面前晃了晃，一副体贴的语气：“石头划出来的伤口太杂乱，医生不好处理，留下的疤痕会很大。你还是用刀吧，伤口平整好缝合，医生技术要是好一点，只会在你脸上留下手指这么粗的蜈蚣伤疤。”
苏芮想到手指粗的蜈蚣趴在脸上的样子，吓得一个激灵，害怕的直往后退。
“既然做不到，还来道什么歉？”余乐阳嘲讽的说完，收起刀，带着她的朋友直接离场。
郑梅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问道：“那个苏芮这里是不是有问题？干出那种事，以为一句道歉就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要是道歉有用，还要法律和公安干什么？”
余乐阳似笑非笑的道：“有些人自恃金贵，觉得自己的嘴巴鎏金镶玉，他们说一句‘对不起’，秦始皇都得从坟时爬出来原谅她。”
余乐阳他们渐行渐远，苏芮摊坐在地，半天回不过神来。
围观的人有些怜悯的看着苏芮，有些则厌烦的看着她。
要不是余乐阳不怕事，换做他们，只能乖乖吃下这个哑巴亏，被迫原谅她。
苏芮忙活了这一出，什么目标都没达成。
她愤怒的捶着地：可恶！
余乐阳，太可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