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番外·05

男人两只胳膊都搭在文棉的肩膀, 说话时,故意把嘴唇放在女孩的耳朵边上,语气格外亲昵。

文棉身上一僵, 悄悄地吸了吸鼻子, 问他:“你怎么来上海了?之前都没和我说一声。”

男人带着薄茧的手指就轻柔地扫了扫她的脸颊, 说:“正好这几天来上海开个交流会。明天开始, 我提前一天过来的,来这边看看你们。这是惊喜,当然不能提前打招呼。怎么样, 惊不惊喜?”

文棉想到刚刚看到的采访内容, 微微低垂了眸子,低声说:“当然很惊喜……”

面上却是半点开心的模样都没有。

贺怀看出她反常,指尖在她鼻尖儿搓搓,笑着逗她:“你这表情看起来可不像是喜到的样子。怎么了,该不会因为我没提前说就生气了?文小棉, 咱们可不能这么小气啊……”

文棉摸上他的指尖,缓缓移到自己的唇下。轻轻吻上他指上小小的茧子。

之后, 又顺着男人的手指,一路移向他的掌心。

在嘴唇落下的一瞬,她听见男人微微乱了的呼吸。是那种极力压制之后, 低低的、浅浅的凌乱感。

接着, 便是男人一声低低的笑。

“撩拨我?”

文棉动作一僵, 却没有反驳。反倒身子往后一转, 紧紧地抱上了他的背。

“我看了你的采访……”她说。

恰逢两位妈妈聊天的空隙, 这句轻声说出的话,在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三人都是一怔。

其实贺怀的事,倪绣裀和祝晚虹一早就知道……所以哪怕是看了这个采访也不觉得有什么, 只是习惯性地避开这个敏感的话题。

毕竟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贺怀也已经完全从过往的阴影里走出来,再提就是揭人伤疤了。

但他们都忘了,文棉是唯一一个一直生活在他们中间,却对这段往事一无所知的人。

倪绣裀连忙扶着祝晚虹就要下床:“晚虹姐……你想想,我是不是还有个检查没做啊?要不……你陪我去做个检查?”

祝晚虹:“没有啊

……”

倪绣裀:“哦……那就是我记错了……那我是不是该出去锻炼了啊?这房间有点闷……你陪我出去一趟吧?”

这么明显的想把空间留给贺怀和文棉俩人,借口也是拙劣的不行。

文棉从男人怀里出来,揉揉自己微微泛红的眼睑,嗔责地说:“妈,你瞎折腾什么呢。好好躺着,外面下雨呢,哪都不许去。”

贺怀干脆牵了文棉的手站起来,说:“倪姨,您就别动了,反倒让棉棉担心。我正好还有点事找她,我俩出去一趟,午饭前回来。你们想吃什么,到时候我们给你们带。”

两位妈妈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护工中午就带午饭过来了,不用你们操心。”

贺怀这才牵着小姑娘往外走。

他们找了一间安静的咖啡馆,碰巧是带包间的那种。

贺怀点了一杯美式,又给文棉点了一杯玫瑰拿铁和一块提拉米苏,两人一起坐进了小包间。

包间不大,大概只有5平米左右。一个矮矮的小方桌,还有几个懒人沙发。布置的很温馨。

文棉却是自始至终低着头,对这个房间没有半点想要欣赏的心思。

进了包厢,随意找了一个沙发坐下,之后就发起愣来。

贺怀把另一个沙发推到她旁边,紧挨着她坐到一起。

窗外依旧下着小雨。

摆在窗台上的小绿植,每一片叶子上都挂着小水珠。

过了好久,房里都没有人说话。

服务生进来两次,把东西都上齐之后,见里面气氛不对,贴心地帮他们关了门。

咖啡和甜点的香气,在空气里逸散开来。

贺怀就着咖啡尝了一口,拿勺子舀了一口提拉米苏,有些局促地叫文棉:“来尝口蛋糕?闻起来挺香的。”

女孩却忽然转过身来,揪住他的袖子。

然后,就把他整个都抱住了。

女孩的身子又瘦又小,蜷着膝盖窝在他怀里更是软软的一小团。却要张开两只胳膊,极力地想把他纳进怀里。

压抑抽泣声响在耳边,呜呜咽咽的……

颈上落下一滴又一滴温热的液体。

贺怀把蛋糕放下,双手环抱住她。

掌心

顺着她的脊背,轻柔地抚摸。

“傻宝贝,哭什么啊。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再大的事也早都过去了。”

说着,从桌上抽了纸巾,帮她擦落在眼角的泪珠。

小姑娘眼睛和鼻子都红红的,长长的睫毛上还粘着泪珠。乖顺地由着他动作,眼睛始终专注地望着他。

鼻子里还发出细小的、不受控制的吸气声。

“对不起……师哥……”她嗫嚅着,小声地说。

声音从鼻子里发出来,又绵又软。

“对不起什么?一天天的胡思乱想吧。”贺怀帮她都擦干净了,掌心托着她的下颌细细端详了好一会儿,指尖戳戳她的软嫩的脸蛋:“擦干净了,就别哭了啊。乖。”

这哄小孩子的语气让文棉脸上一红。

上一次贺怀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她还是个自闭症的病患。

“咳我不是故意要哭的……”小姑娘低着头,小声地为自己辩解。

“我只是刚知道这件事,还没来得及消化……”

当时,她整个人都还处于巨大的震惊里,贺怀这个当事人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好多情绪都没来得及消化吸收,贺怀又是她最新人的人……

她几乎是毫无准备地在他面前全泄了出来。

“哦,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过几天再来,你就不会再在我面前哭了?”贺怀勾着她的下颌,笑着逗她。

小姑娘垂着脑袋不好意思:“也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可能不会哭的这么突然吧,我觉得……”

贺怀被她这个形容逗得噗哧一声笑。

干脆双臂一捞,把她托到了自己面前,坐上自己的大腿。

“那我们家小公主不得自己偷偷多哭好几场?这可不行,我觉得不划算。”

说着,微微扬了下颌,亲在女孩径子和下颌交接的浅窝。

从未见过光的地方,乍然被吻上,有种被侵入的感觉。

文棉低头,正对上男人含着笑意的眼。

下一刻,男人环着她的胳膊一用力,她整个人就贴到了他胸前。

“这么好的体位,宝贝,你不打算亲我一下吗?”他笑着打趣。

棉一怔,红着脸低了头,小心翼翼地朝他靠近。

说起来,他们之间,除了患病的那段时间,她会主动亲一下贺怀的唇角,之后每一次的亲吻都是贺怀主动的。

这还是她恢复之后,第一次主动亲吻对方……

嘴唇都还没碰上,女孩的脸上先晕起越来越红的胭脂色。

她学着男人平日里的模样,张开双唇,含住那人的唇瓣。而后伸出软软的小舌尖儿,扫在他唇上的纹路。

尽管什么都没做,但她却清晰地听到贺怀的喘息声……再一点点失了分寸。

强烈的、雄性的气息,与呼吸一起喷薄在她的面颊,伴着咖啡和浅浅的烟草味。

是泰然坐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的味道。

文棉有些不自在地稍稍离开,红着脸垂了脑袋。

“额……好了。”她小声说。

“就这样结束了?”男人声音低哑地问。

从喉咙里发出低低浅浅的笑声:“亲了你寂寞吧你。”

文棉身子一僵,嗔怨地瞪了他一眼,又听话地亲了上去。

这一次,贺怀没再为难她。抱着她的胳膊一紧,便接手了所有的主动权。

……

一吻结束,女孩趴在男人肩上喘气。

“唔……贺怀,你故意的,呜……”她小声地控诉。

而大尾巴狼一脸无辜,手指捏着她的脸颊,明知故问:“什么故意的?我们不是在接吻吗,宝贝?”

文棉:“可是你……”

大尾巴狼挑眉:“我怎么了,嗯?”

文棉气呼呼地偏了头,不讲话。

女孩整个趴在贺怀身上,全身上下都是控诉。

她很委屈,但她有口说不出……

因为这只坏心眼的狼,真的只是和她接了个吻,又不小心碰到了她的小裙子而已。

毕竟这里是咖啡店的包间,男人并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

但她还是觉得自己被欺负的好惨。

女孩愤愤地咬上男人的肩膀:“你太坏了……”

男人把她搂紧怀里直安抚:“对不起,这种密闭的地方,我忍不太住。宝贝,不如回酒店吧?我给他们发个消息,就说咱们不

回去了。”

文棉:!

她看看一口都没动的蛋糕,还有一口都没碰的拿铁……

特别认真地指责:“咖啡还没喝呢……蛋糕也还没有吃。袁爷爷说,不可以浪费粮食,也不可以浪费钱。”

男人缓缓举投降的手:“好好,你吃你吃。”

说完,又把蛋糕往女孩面前挪了挪。

看着小口小口吃的认真的姑娘,贺怀心里飘过一行字:

[所以……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抱到老婆?]

“贺怀。”认真吃蛋糕的姑娘忽然转头,叫他。

“嗯?怎么了?”他敛了心绪,回答。

女孩就舀了一大勺提拉米苏,喂到了他的唇边。

“你吃。”她说。

说话时,微弯的眼睛都是亮着的。

贺怀就着她的勺子把蛋糕咬下,又摸摸小姑娘的脑袋。

女孩就凑过来,吻在了他的唇角。

“贺怀。”她说:“以前我的世界很小,任何人只要撑把伞,就可以帮我遮挡所有外界的风风雨雨。但是,这也挡住了我看你们的视线。”

文棉说着,柔软的指尖抚上他的面颊。

“现在我的世界变大了,看得见很远的地方。以后,不只有光的时候可以把你们的世界指给我看,刮风、下雨、暴雪,这些都可以指给我看。现在我什么都看的到,以后我帮你撑伞。”

男人轻轻地笑了,说:“好。”

“那你现在真的好了吗……?”文棉问他。

男人脸上的笑容,有一瞬的僵硬。

明显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还……没有好吗?”女孩试探着问。

贺怀指尖轻轻地摩挲起来……是下意识想要抽烟的动作。

过了一会儿,才沉声开口:“也不算吧,咨询偶尔还在做。前段时间我的咨询师建议我再去一回家庭排列。等忙过这段时间吧,我再去看看。”

女孩摸上他的掌心,动作轻柔地解开他习惯性摸烟的动作,说:“那我陪你。”

作者有话要说:别锁了别锁了,求求了……(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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