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被压住的双腿绵软无力，尽管江岁寒使出了莫大的力气，却仍旧无法撼动压在他身上青年的一分一毫，反而因为这阵挣扎让沉烨开始不悦。
青年低下头，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利齿在瞬间咬破血肉，剧烈的疼痛让江岁寒面色一白，同时也让他清楚的认识到，眼前的青年再不复方才那般存有半分神智。
此时此刻，沉烨只有身为龙的兽性在驱使他的本能。
沉烨攥着他腕骨的手，用力得紧，几乎可以听到骨头被摩擦的嘎哒声响。
不应该是这样的，江岁寒扬起修长的脖颈，宛若濒死的天鹅，难耐地喘息了声，心下却万般冷静的分析起来，开始梳理起前因和后果。
沉烨会变成这样，绝不可能是偶然。
神志才恢复清明的小龙，绝不可能在短短一瞬间就再度失去神智，变成这样全靠本能支配行动的畜生。
思来想去，从方才至今唯一的异样……江岁寒瞳孔一缩，蜃果，沉烨吃下的那枚蜃果，可那果子分明也让他短暂的恢复了记忆，这是怎么回事？
他在古籍上看过，蜃果应当是一味于龙蛇而言绝佳的疗伤圣药，又怎么会让沉烨陷入如此神智全无的境地呢？
正想着，柔软的唇舌擦过他脖颈间，激得江岁寒浑身一颤，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向来不适同旁人靠得过近的江岁寒，在这种境地下也只能犹如毡板上的肉，被沉烨搓来揉去了。
耳听那阵脚步声愈发的近了，他四肢又皆被沉烨压得严实，情急之下他只能费力转脸咬上沉烨耳边，想用疼痛唤醒青年的几分清明。
同江岁寒所猜的大差不离，沉烨变成如今的这副模样，确实是有蜃果的原因在里面。
但真正的原因……却是因为江岁寒对龙族了解不深，所以根本无法深知一毫。
他所看的那本古籍中，其实并没有记全蜃果的全部功效，毕竟这种果子也已经十分难寻了。
——蜃果除了是龙蛇等物最佳的疗伤圣物外，还具有一定的催情功效，尤其是在龙族和蛇族成年发情之际服用更为显著。
被咬住了耳尖，疼痛感让沉烨的动作稍稍迟钝，他松开压制江岁寒手腕的手，骨节修长的手指顺着江岁寒被撕毁的中衣探入，一路大力揉搓下去。
眼见连疼痛都无法唤醒沉烨神志，反而使他所作所为更加过分，江岁寒咬着牙，忽地又想起了一个法子。
传言中，龙虽始性淫贪欲，但却对认定的唯一伴侣十分忠诚，也不知沉烨此番是否将他选定做他的伴侣，虽说听起来十分荒唐，但这却是眼下唯一的法子了。
江岁寒咬着牙，只觉耳根红得厉害，本就酥软的身子被沉烨揉得又痛又麻，偏他还得放柔声音去哄着这罪魁祸首。
“这……呼……这里有些冷，你，你能往里边去一些吗？”
这句话几乎是被他硬生生从牙缝里逼出来的，随着他故作的瑟瑟发抖动作，效果竟然出乎意料的好。
青年的动作顿了一顿，燃烧的凶悍金眸直直望进了江岁寒浅茶的眸底，将那平静湖水搅得波澜渐起。
沉烨单手捞起江岁寒的腰，有力的手臂紧紧箍住他的腰，眨眼间，就顺着水流到了洞穴的深处。
江岁寒外面的长袍早已被撕扯得破破烂烂，大片白皙的肌肤露在空气当中。
此时虽然远离了洞央，但他方才被沉烨撕碎的衣料皆散落于此，沈云昆他们定然是能认出的，所以也不能继续呆着这里。
这里既然有温泉地火，那下面定然是有更湿热的地方存在，水流四通八达，必然有其他的出路。
眼见着沉烨一言不发就要在此将他往地下压去，江岁寒咬着牙，继续柔声哄他，心里却是早已想着待这小子恢复神志，必然是要狠揍他一顿的。
“这里也不行，去下面好不好？”
神智混沌的青年显然听不懂江碎寒的话。他一双熊熊燃烧烈火的赤金狼眸正动也不动地望着江岁寒，两只手臂在他腰间钳制得很紧。
江岁寒只好又作出类似于寒冷的瑟缩姿势，指了指二人身下的水面，沉烨这才好似反应过来，他搂着江岁寒的腰，一个猛子就扎了下去。
那端不远处进洞的三人一路寻到洞央，入眼的是满地被撕碎的青色衣料，有些正随着水波晃悠飘荡。
一时间沈云昆和钟离面色大变，慕容云中蹲下身捡起衣料看了片刻，眉心当即也拧了起来。
“这是阿岁的衣裳。”
江岁寒身着的法衣同一般的不同，上面有专门为御寒而定制的暖阵。
“这畜生！”
沈云昆咬牙怒骂，钟离红着眼当即拔剑，二人就要往里追去，却被慕容云中虚虚拦住。
“上面没有血迹，说明阿岁应当并无大碍，你我几人如今法力尽失，不可鲁莽行事，还是应先联系掌司为妙，那龙既是没有伤害阿岁之心，我们若莽撞寻去，到反而有可能害了阿虽。”
慕容云中这番话若放在旁日里，那可谓说得不无道理，但此刻，沈云昆攥紧拳头朝他高声：“那我们做师兄的难道就不管他了吗？！”
慕容云中眉心一蹙，“胡说什么。”他从袖中取出一张青色的符纸来。
在进入镜虚天之前，尘无钰特地给慕容云中拟了一道传讯符，这种符咒和普通的符咒并不一样，它是绘在青羽鸟的尾毛上，以焚烧作为传讯方法的。
慕容云中以火石打起火，讯符被烧作袅袅青烟，青蓝色的烟雾在空中缓缓变化，绘制出一个十分奇特的法阵出来。
下一刻，法阵中央就被一只白皙且骨节修长的手从中径直撕裂了开，身着白衣，浑身如冰似雪的尘无钰就从法阵的另外一端走了出来。
这不仅仅是一个单向传讯阵，还是一个传送阵。
见了尘无钰，沈云昆和钟离一惊，但二人反应极快，连忙向这位师祖行礼问好。
这一回对江岁寒的安危才是放下了心。
慕容云中简单说了一下情况，尘无钰微微一颔首，以一种不容否决的语气道：“云上，带你的师弟们回去罢。”
沈云昆一愣，他还要再说些什么，慕容云中却对他摇了摇头，然后对尘无钰点了点头。
尘无钰如琉璃般澄净的眸珠从钟离和沈云昆身上一扫而过，直看得二人肩头如有千斤重，冷汗‘唰’得一下，当即就冒了上来。
尘无钰不再管他们，他看了眼满地的碎衣，像洞里走去。
“老朋友，好久不见了。”
凭空而起，一阵风过，似乎是在回应他的这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