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木兰笑眯眯地和她道谢，
对方把钱递过来，那五块钱被她紧紧攥在手中，递给方木兰时，非常肉痛心疼。
“捡，捡到的钱也算偷吗？”
“捡到，”方木兰轻佻眉，语气轻柔笑容温和。“这种情况下，还了，我就当捡到。”
“可若不愿认，那就是偷了！”
她抬起下巴，望着四周的人，语笑嫣然道:“毕竟，我妈的钱可不是掉了的，而是被人群拥挤挤着，趁乱偷走的。自愿承认，我就认为是捡，不自愿承认，我就认为是偷！”
那个心疼这笔钱，不想给她的人立马松开了手。
方木兰笑着接过来，从身上拿了五毛钱，数给对方。“你捡到钱的报酬，”
那人拿着五毛钱喜笑颜开，虽然五毛和五块根本不能比，但不义之财拿得不心安。
现在她像放下了心里的重担一样，非常安心。
这五毛钱，数目也不小，可以割一块能吃一顿的肉了。
“还有其他人吗？”方木兰笑着问周边的人，这些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有出来。
“只要你作证指出来，我分你指认的人所偷的钱三分之一给你。”她也没有很失望，而是看向刚才说指认的那人。
那人吞咽着口水，他刚才见到谁拿了钱了，还是从方伯母手里趁乱抢走的，那可是好大一笔钱。
“她，”他立马伸手去指，“杜二娘，”
“死娃娃你胡说啥，”被指认的人当即变了脸，恶狠狠地瞪过来，语气恶毒的边骂，边扑上来要打人。
“你这个杀千刀的死娃娃，你要死哦，千人斩万人嫌，老娘啥时候捡钱抢钱了，你他妈眼睛怕是长在头顶上。”
“杜二娘，”方木兰上前一步，挡在指认的这个孩子面前。
这个孩子才十一二岁，比较单纯，还没有大人的事故圆滑，也容易被利诱。
问清自己能有钱后，立马就出卖了对方，何况他和对方关系还不算很好。
杜二娘每次见到他，就笑话他，问他娘去哪儿了？回来了没？
男孩名叫林小山，红河村人，他妈是下乡的知青，79年的时候，和他说去镇上，然后一去不回，再没回来。
村里人都说，他妈看不起他爸，看不起他，不要他了。
早高考出去了，
他不信，谁说，他就反驳谁。
他妈会回来的，走之前，妈妈往他手里塞了两颗糖，穿着身红色碎花衬衫，绑着两个麻花辫。“小山，你在家好好听奶奶话，妈去镇上扯点布，给你做双鞋。”
妈妈明明这么说的，让他等着她回来。
可她这一去，再也没回来。
爸爸骂，奶奶骂，指着门口骂白眼狼。
只有他不信，
妈妈一定会回来的，他坚定的深信着。
杜二娘却没此见到他，都逗他，笑他。“还等着你妈呢？你妈早就去城里过好日子，生个弟弟了，哪还会要你。”
“小山，现在还吵着你妈会回来吗？哈哈哈！你是不是傻啊，你妈摆明不要你了，”
“你妈可是城里人，你就是个农村人，你是你妈的拖油瓶，你妈傻了才带你走。”
林小山很讨厌杜二娘，
之前他一直没说，是怕自己说了，被杜二娘打和报复。可是给钱就不一样了，他有钱了，他可以去读书，可以拿着钱去找妈妈。
他不信妈妈会抛弃他，明明妈妈最喜欢他了，给他说很多道理，会在冬天亲吻他额头，给他讲故事，会在夏天给他洗澡，把他收拾得干干净净。
会在他耳边亲切地说，“妈妈最爱小山了，”
她怎么可能抛弃他。
林小山躲在方木兰后面，大声地嚷嚷着，“就是你偷的，我都看到了。你趁乱从大伯娘手上抢走的，一把抢走好多，”
他比划着，说当时的情况，林二娘速度极快，就是她最先从大伯娘手里抢了钱，落了几张地上，别的人才去捡，和学她去抢钱。
“木兰，这死小子和我不对付，你别听他瞎说，”被方木兰抓着手，冷冷看着的林二娘连忙解释。
恨恨地骂了林小山几句后，龇开嘴笑着和方木兰说话。
“我哪里是那种人，会拿你妈的钱，我做不出来这种事。”她说着，还举手说，自己可以发誓。
“我真没拿你妈钱，若拿了，让我天打雷劈。”
“我不信你发誓，”方木兰神色冷静，抓着她的手腕没松，“你用你子孙后代发誓好了，若是拿了，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这誓言极毒，杜二娘表情有片刻的扭曲，她抽搐着嘴角，尴尬地哈哈笑着。“木兰，你不信二娘，二娘以前对你那么好。”
“不信！”方木兰看着她，轻摇头。“主要是钱这东西，容易让人道德沦丧，违背良心，”
杜二娘神情微僵，“木兰，你这就有点不道德了。”
她还伤心地和她说了一句才，“不就是发誓嘛！我没做过的事就是没做过，我不怕！”
她哼了声，抬手就要发誓。
方木兰没阻拦她，等她发完誓，说了这些恶毒的誓言放下手。
身后，那个孩子紧张着急的出声，“我看到了，就是她抢的，你不要信她。”
他慌乱地来扯方木兰的袖子，想让她相信他。
方木兰半侧头，安抚地看了下他。
张口道，“杜二娘你说你没拿，偏又有证人看到了。这事难办，”
她叹气，“唉，这样吧！去找村长来，看这事怎么解决，这一百五可不是小钱，也不是我妈装掉了的，而是在她手中被大家撞了趁乱抢走的，这里的人，都有一点责任。若是村长无法解决，那我就只能报官找警察了。”
她神色如常地道，“听说，官府自有一套审问的流程，进了警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就没有不说真话的人。”
“杜二娘，”她笑眯眯地喊道，“你现在被指证，属于头号嫌疑人，不是我说信你就信你，咱们去找村长看看，警局走一圈吧！”
“走就走，谁怕谁，我没做过谁也不能冤枉了我。”杜二娘嚣张道，一点不怕。
“木兰，”刚去找阿花的小媳妇跑过来，凑近她尴尬地道，“阿花说没有月事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