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女散花 第九章 洞

等我抬头一看,周围除了树和野草,半个人影也没有,三炮居然凭空消失了。

我这一耽搁,又被咬了好几下,顾不上去想三炮消失的问题,继续拔腿跑。

才跑了两三步,一脚踩下去就觉得落脚处不对劲,空空荡荡的,还不等我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失去了中心,朝下落去。

下落的过程中,不断的有树杈和乱石撞到我,我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这他娘的就是传说中的坠崖。

“但愿不要太高。“不知道什么坚硬的东西狠狠的碰了我脑袋一下,我眼前一黑,脑子里只闪过这样一个念头,就昏了过去。

……

不知道过了多久,脸上身上一阵火辣辣的疼让我清醒了我来,我睁开眼睛,四周光线很暗淡,严格来说几乎没有光线,薄薄的弥漫着雾气,但是还可以判断出是白天。

我依稀记得自己最后和三炮一块掉进了悬崖,等我站起来四处看了看才发现这个位置说是悬崖不合适。

怎么说呢,更像是一条山涧或者小型峡谷,地上满是大小不一的鹅卵石,夹在两座山壁之间,窄窄的也就一米多,最多能容两个人并肩通过,整个。

三炮就躺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头上摔了个大口子。

我刚要去扶他,还不等我过去,这小子跟生化危机里的僵尸似的自己晃晃悠悠站了起来,看到我,忽然紧张起来,厉声喝道:“什么东西!”

我心想这小子不是把脑子摔坏了吧,我他娘的还能说我不是东西嘛。看他这么大块头,打起来我肯定吃亏,连忙摆手道:“是我阿,梁良,你怎么搞的!”

听到确实我的声音,三炮才稍微有点放松下来,抓了抓头显得很疑惑,紧跟着忽然笑了,指着我道:“我靠,你自己看看。”说罢仍了把匕首过来。

这匕首的做工好不好我不知道,反正跟镜面似的,我对着脸一照自己都吓了一跳,满脸的淤青和大包,要说僵尸,我才更像一点。

“我靠。”我看的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甩手把匕首扔了,哭丧着脸道:“这下完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毒。”

三炮扶着山壁又走过来,指着自己脸上和胳膊上几处包道:“梁爷,不是我吓唬你,我脸上这块疼的狠,火烧火燎的,说不定野蜂真有毒。”

他比我更严重,虽然咬的比较少,但是伤口都已经开始有脓水留出来了,难为他还能这么镇定,不亏是道上混了多年的。

我摸了摸脸,虽然肿了起来,不过疼倒是没感觉到。

我两跑的匆忙,出了随身的装备以后其它一概没拿,商量了下还是先找到徐帅他们再说,反正又不是蛇,一时半会死不了。

本来以为我们没有跑多远,徐帅他们就在附近,说不定已经开始进行搜救工作。等到我两轮番在峡谷里叫的嗓子冒烟,也不见任何的回应,掏出手机一看,一点信号都没有,我们才意识到,这下麻烦了。

“得了,三炮,别叫了,眼看着天就黑了,别再把狼给叫出来。”

我这次不是在开玩笑,在东北山里这种事绝对有可能发生,到时候我两就等着死的很难看吧,看来他也真是叫不动了,沙哑的道:“要不我们再试试能不能爬上去!”

两侧的山壁都相当的不矮,倒是有一些蔓藤爬在上面,我们之前尝试着爬过几次,每次爬不到几米,就发现再向上就是完全光秃秃的了,不但没有蔓藤,连可以借力的石缝都找不到。

我摇了摇头,三炮他们常年在城市里混,不存在补充给养和体力的问题,我经过上一次下斗,对这方面特别在意,这时候再浪费体力就已经不值得了。

那么目前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第一是原地待援,第二是顺着山涧走,看能不能走出去或者找到个便于攀爬的位置。

其实现在我们两队人之间已经算是走散了,所以原地待援看起来保险,实际上并没有把握,而且人在逆境中最怕的就是没有希望,如果在这里等待,我们的希望肯定会和体力一起,随着时间一点点丧失殆尽,那时候会发生不用外物,我们自己说不定就先崩溃了。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他,三炮倒是直接,道:“梁爷,要说砍人,我绝对不会听你的,不过眼下这情况你懂的比我多,我随着您。”

我见过不少够种的人当中三炮绝对能排的上号,这家伙腿上摔破了一大块,骨头茬子都能看到了,一旦决定了走,连跟拐棍都没用,带头拔腿就走。

这条峡谷一眼望不到头,很可能是直的,问题在于并不知道哪边是朝上走,这样也好,随便朝着一边走就行,不必去揪心选择。

峡谷底部全是大小不一的鹅卵石,走起来非常费力,我几次去扶着两侧的山崖,就发现山崖上湿乎乎的,山里的蛇很喜欢在这种潮湿的环境里生活。我不自觉的摸了下腰间,还好刺刀没丢,心里多少有了点底。

过了一阵,三炮忽然停住了,指指了一侧的山崖,让我看。

他指的位置就在我们头上一点,我升手就可以够到,那是一个长方形的凹陷,有半张方桌那么大,我心里一喜,道:“三炮,还有没有这样的坑,试试看能不能沿着这个爬上去。”

“估计难,你看看就知道了”三炮走在前面,他侧开身子让我超前看。

一眼望去我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前面两侧的山崖上,每隔几米就有这么一个凹陷,一直延伸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问题就出在,这么多的坑,全部是并排的,并没有高下错落之分,不可能成为我想象中的阶梯。

这种有了希望又很快破灭的事情自从上次下斗以后我已经有了一定的免疫力,也没太往心里去,还是继续朝前走,只要还活着,说不定就会发生点什么。

随着我们继续前行,这样的凹陷一直在我们两边不断出现,搞的三炮有点毛毛的,回头问我:“梁爷,你说这洞干啥用的啊,老在头顶一个接一个的,我总觉得不太对劲,每次过去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等着我们。”

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那凹陷深有半米多,位置也高,要是真有蛇虫鼠蚁的藏在里面发起攻击还真的不好处理。

眼看着光线越来越暗,周围的雾气似乎也浓了不少,大概太阳已经落山,这时候我即便担心,也不能说出什么动摇士气的话,就装作很不在意的样子道:“具体是什么,现在也不好确定,不过看样子这些洞穴不太可能是自然形成的,这其实对我们比较有利。”

“人工造的,说明这里有人曾经出入过,而且这么多的洞穴,当时建的时候人不在少数,这里最起码不会是绝路;另一个,这么大点的地方老虎狗熊肯定藏不下,獾子什么的一眼也就能看到,最危险的就是长虫,不过那玩意是冷血动物,除了捕食一般都在洞里。”

这翻话说的我心里也没底,道理是圆的,怎么说都行。我自己都经常为了点小事纠结,很少去开解别人,这种角色以前都是由徐帅来扮演,而且看这洞,我自己也是很不放心,总是有点熟悉的感觉,而且这里满地的鹅卵石,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会想到以前肯定是水底,但是又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一时半会我也搞不清楚。

溺水的人看到跟稻草都要拼命去去抓,三炮听我这么说,放松了不少,不像开始那样没走一步都四处张望,偶尔还和我扯扯淡。

聊天当中我才知道原来这家伙居然连小孩都有了,不过没跟那女人结婚,按他的意思,干他们这种事的,说不定哪天就挂掉了,不适合有家庭。

那老客呢?我心里问自己。

山里的傍晚很短,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与之相反的,峡谷中的雾气倒是越来越浓,我每走一段就用刺刀在山壁上画个记号,三炮看我这动作,笑道:“你也太谨慎了吧,这里一条直肠子通到头,还能迷路了不成。”

我倒不是怕迷路,万一徐帅也下来了,可以顺着记号找到我们。而且经过上次的事,现在我只要遇到不熟悉的地方,不自觉的就想做个记号,连天津那家小旅馆的门口都被我在偏僻处画了几个圈,也不晓得老板看到会不会以为是小偷来踩点的。

我画完一个记号,抬头正要跟他解释,一眼看去,一个干瘪的人头从他的脑后伸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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