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帅看我一个人根本拉不动那只手，也上来帮忙，结果轰隆一下，整个墓墙塌了半边，那只小手也被拽断了，落在我怀里。
虽然现在电视里动不动就是尸横遍野的，不过现实中我还是从没见过死人，心理上潜意识的很害怕，躲瘟一样，都不敢用手去抓，一扭腰把那只手从身上弹开，然后朝塌了的地方看去，想看看后面究竟是谁。
这么一看，我立刻就明白为什么这么小的一只手能让我们两个大男人费尽全身力气才能拉出来，原来真的是长在墙里的。
墙壁破开的地方，露出个半个人，所谓半个人，就是一半在墙外，而另一半才墙里，露在外面的半个身子旁，耷拉着一只干枯的手臂，已经被我两扯断了半截，剩下的小半截也摇摇欲坠。
这面墙大概半米厚，那人就夹在墙中间，周围全是密封状态，正因为这样，才没有腐烂，只是全身脱水，全身的皮肤紧紧的包裹在骨头上，一张脸说不出的诡异狰狞。
尽管不知道这人已经死了多久，不过我似乎还能感觉到他临死前的痛苦（我是不是太过于敏感了点？）。
我和徐帅诧异的望了对方一眼，这具尸体虽然已经和骷髅差不多，但是由于一直在墙壁里，从破成一条条絮状的衣服上还是能看出来，应该不是近代人。
“我操，这人不会是活着时候填进去的吧。”看着尸体极度扭曲，我隐隐的很不舒服，问徐帅，希望他能告诉我并不是我想的那样。
“管他呢，哥哥我就知道，这样子他要是还能起尸，我也认了。”徐帅见不是粽子，反而放松了，没去跟我一块纠结人道主义的问题，用三连发枪托把洞口又捣开了些，从裤兜里掏出个两个大号避孕套带手指上，就朝那尸体上摸。
看我站在那不动，他嚷嚷道：“爱妃，我说你可别忘了我们干啥来了。这人死都死了，就别管他惨不惨了，爷爷跟我们说的行规你忘啦。做人啊，甭管哪行，一定要敬业，你见过有见嫖客长得丑就不卖的小姐没？”
我连说：“呸呸呸，你他娘的还跟我说行规，下了地你他娘的还扯小姐，不想要命了。”
徐帅说的爷爷其实就是我爷爷，他小时候基本就是我爷爷带大的，跟老人家感情之好，不下于我。
爷爷说过，酆都老客在地上走的是阳道，那就要堂堂正正，你违反国家法律，乃至杀人放火都行，但是所有事情，你得有个原因，能对得起良心，至少不能下作；至于到了地下，走的是阴路，人活着甭管善恶，一死这辈子的因缘都了解了，躺在那虽然是个人形，却和我们不是一类了，不用顾忌太多。
这有个名堂，叫阴阳路，两相隔，就是在打消年轻老客的顾忌，免得像我这样的年轻人满脑子风花雪夜悲天悯人不切实际的想法，下了斗想七想八，优柔寡断的，摸不到明器不说，到头来还害人害己。
还有女人也有个说法，认为女人寒气太重，容易招惹不干不净的东西，尤其是做*这行，下了斗简直就是一盏明灯，当然不是给活人指路的明灯。以前要是准备倒斗，十天之内绝不能近女色，更别说在斗里提起了。
说句题外话，世界上的事情有时候就是很奇怪，女人太阴不假，可是如果女人单独下斗，尤其是*，反而更安全，先前几百年酆都客的队伍里不乏杰出的女同志。据说是因为阴气太，不容易招惹到粽子之类不干净的东西的敌意，有点打入敌人内部的意思。
不过我以前一直觉得这是扯淡，女性身段苗条，在斗里容易进出罢了，还有一点就是女人不招人怀疑，就算真走了水，长漂亮点的也方便糊弄过关。
几千年来，倒斗这行出过无数的故事，所以酆都老客也总结出不少经验流传后人，久而久之就成了行规了。
“你他娘的就不能带医用手套啊，还整这东西。当心是个女鬼，以为是那玩意进来了，一口给你咬了。”我看他拿两只手指带着套套，就往半具尸体的嘴里送，骂了一句道。
徐帅一听，果然停下了手，竖起带着套套的中指朝我比划了下，道：“爱妃所言甚是啊。不过这嘴里指不定就有好东西啊，也罢，哥哥今天让你这凭运气吃饭的天将见识见识我们手艺人的本事。”
说完，就看他并起两根手指，在尸体脸部几个不同的位置点了几下，然后对准其中一处，一发力捅了上去，那颗脑袋本来就只剩皮包骨头，被他这么一捅，“扑哧”一声直接从脸上戳了个洞，徐帅的手指探了进去，在尸体口腔里上下抠摸。
“现在那些医院都他娘的黑了心，哪知道手套保险不保险，万一点背，中了尸毒我怨谁去。还是这杜蕾斯保险，啥病毒都一概挡住。”徐帅乐呵呵的道：“也不知道嘴里有没放几颗珠子。”
我这要说照你这样讲带套就没事那就没得病的了，想想这话太无聊了，就没说。徐帅掏了一阵，没得着什么东西，又去压尸体肚子。
正常陪葬，尸体的嘴巴肛门里都是放明器的地方，他一压肚子我就知道这家伙要干嘛了，看他朝嘴里掏我还能接受，要是再去掏肛门，估计也就他们摸金正将能干出来了。要是眼前这位真是我们从棺材里拉出来的也就算了，不过这具尸体很明显不是正主，我刚想劝他，就听哗啦一声又是一阵烟扬起，原来那尸体早就腐朽了，被他这么一折腾，顿时散了一地。
“这他娘的要有明器就奇了怪了，你家陪葬明器埋墙里啊。”我过去推了他一把“别在这堵着，赶紧过去到斗里看看正主，外面满地的乌鸦肠子，恶心的很。”
徐帅正堵在那个洞口，下意识的朝墙壁里看了一眼就准备进去，还没抬脚，忽然转过头来，疑惑的问道：“爱妃，古代人脸都长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