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戳爆你的眼珠子

方元回去自然是把事情说了个通透,对于他为了送贴不得不大闹齐云楼也说了个遍。

对此方川颇感欣慰,对于遇事不决者,我还是挺喜欢方元这种,虽然为了办成一件事会捅出篓子,但是好歹事算是办成了,至于篓子,不在其考虑范围之内,反正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自己的事办成才是主要的。

出乎方元意外,他不但没得埋怨,还被少爷一顿勉励;

“事办成即可,出了事,自然有本少爷在后面兜着。”

这话让方元泪流满面。

这也太不少爷了。

不过,我喜欢。

次日天色尚早,李鸣宇已经精神抖擞的跑来呼喊。

对于火烧,李鸣宇似乎有一种异乎寻常的好感,此次力邀方川前往一尝,力保绝不失望。

对于吃的东西,方川倒是没什么讲究,吃啥都行。

只是世事往往不如意,双方谈定之时,却有人来访。

来者正是秋月。

此来一为探视,获悉方川痊愈,奉上薄礼一份,二则便是邀约。

邀请前往齐云楼共进早餐,饭后则是游城事宜。

方川乃是客居李府,司空晴却是不好登门拜访,只得把方川请过去了。

方川对此倒时不置可否,只是刚与李鸣宇酌定火烧之事,他也不欲爽约,只言其饭后再定。

方元急的直打眼色,方川却视而不见。

人者,信为本。

答应的事情自然也分先后,既然先答应了别人,自然要分个先来后到。

对此李鸣宇颇为认同,不过显然李琼芝不太认同。

这三小姐倒是有心,与秋月前后脚的功夫便赶了来,此时那刀子般的眼神实在让李鸣宇胆寒。

在李琼芝刀子的眼神中,李鸣宇爽约了,气呼呼的怒斥不吃了,拂袖而去。

对此,方川不置可否,既然李鸣宇不欲再往,那便诸般无事,万般皆可了。

秋月前来自然不似方元般步月而往,而是乘车而来,待得邀了方川上车,李琼芝自觉与其相熟,便也打算凑上去,却为秋月所拦;

“此乃家宴,李三小姐请回,今日我家小姐与吕公子相约一游,特此告知,以免寻其不遇。”

“啊......”李琼芝有点懵。

目送马车而去。

要说自己这几天混的挺熟了,吕子川劣迹斑斑,自己可没少据实相告,这司空晴发什么,这么突然就跟他一起游玩了?

早几天还被自己说的有点瞧不起这个表哥来着。

这怎么突然就转变了。

李琼芝觉得,此间必有蹊跷,势必详查。

待得李琼芝气呼呼的破门而入,李鸣宇便贼头贼脑悄悄的溜了出来。

虽然李琼芝昨日还教训不带侍卫不许外出,但是李鸣宇哪里管她这个,趁着没人,便偷偷溜走。

所行的方向,自然是火烧食铺无疑。

“不来是你们的损失,哼,我自己去。”

清晨的街道上有些冷清,行人并不多,小贩反而多些。

李鸣宇来到火烧店的时候,这里一个人都没有,那卖吃食的大婶对于昨日买了一个猪头的少年显然颇有印象,此时得见,顿时招呼;“哟,来了,今儿个吃点什么?”

李鸣宇有些怏怏,四处打量着,随便点了些吃的便坐下相待。

那大婶犹自叨叨;“像你们这般年轻早上能起这么早的可不多见,瞧你的打扮,必是吃食无忧之居,似你这般的公子哥可都娇贵着呢,能来咱这吃东西的可不多,能起这般早的就更少了。”

说着犹自叹息道;“不若昨日同食之母女,长得也是极好的,却偏偏是个劳碌命,据说居家城外二十余里,却早早的便推着小车入城货市,必是五更时分便得出行,这山高夜黑,二十余里的山路,这孤儿寡母的是怎么走的哟,哎......”

额.....谁?

李鸣宇听的有点懵;“人呢?哪呢?”

大婶下巴一扬,朝着一个方向示意了一下;“刚走,前后脚的功夫。”

李鸣宇顿时拿出一块碎银子直接往桌子上一扔;“东西等我回来吃哈。”

便猛然朝着街道奔行。

拐了个弯,果然发现前面有两人推着一个木车缓缓而行,两人连头发都包的严严实实的,至于是不是,他也不清楚,就算真是,他也不知作何是好了。

他今日来此吃食,自然也是存了再见那女子一面的心思,美好的事物,总是惹人遐想的。

但是真见了吧,也不知道说点啥好。

跟着走了许久,也没有前去确认一番的勇气。

倏忽间,那两人却是推着小车一转,拐入一条小巷消失。

李鸣宇顿时快步跟了上去。

才转过弯角,便觉有东西袭来,下意思的往后一闪,只觉有金锐之气贴着头皮而过。

定睛一看,只见白玉冰正手持剪刀疑惑的看着自己。

“是个小子。”白玉冰郁闷,手里的剪刀却也没放下,看着李鸣宇恶狠狠地道;“小子,你跟了我们半条街了,想干什么?”

李鸣宇喃喃说不出话来。

有点凶啊,方才若是自己反应再慢一点,只怕这一剪刀下去,非要削掉自己一块头皮不可。

白母则在后面拉着白玉冰,显然怕其冲动出事,却糯糯不敢多言。

李鸣宇讷讷无语,他都不知道自己来想干嘛。

白玉冰纳闷;“非但是傻子,还是个哑巴。”

“......”李鸣宇无语。

“小子,再敢跟着我们,小心戳爆你的眼珠子。”

白玉冰冲着李鸣宇恶狠狠地威胁了一番,乃去。

“你也太冲动了,万一真给人眼珠子弄个好歹来,咱们能赔得起吗?”

路上,白母对着白玉冰谆谆教导。

白玉冰则用衣服遮着脸掖了掖才对其母道;“娘,这城里你别看外面挺好,但是乱着呢,谁知道他跟着咱们想干啥,咱们可得小心着点。”

“咱们能有啥值得别人惦记的?”白王氏看着这一小车山货,自觉也是值不当几个钱的。

白玉冰泪流满面,您真是心大,生个这么漂亮的女儿不自知,若真有歹人,哪里会瞧着上那些许山货。

“这次咱们带的东西有点多,去哪卖?还去菜摊批给别人?”白王氏果真心大,转瞬间转移话题。

白玉冰闻言顿时眉飞色舞道;“这次咱们不批了,我都打听清楚了,这西区北区治安不好,咱们就别去了,就在南区这转转,批出去自然是容易,但是利润未免小了些,咱们这些都是乡里乡亲间收上来的,这收的价咱给的可不低,那些菜贩子可黑着呢,压价太狠了。”

白王氏闻言顿时愁容满面;“这可如何是好,听说支摊位更麻烦,还要收取什么管理费,清洁费,一趟一趟的收,这算下来,还不如批出去呢。”

白玉冰笑道;“像别人那些零星半点的,支个摊位肯定不划算,但是咱这小车虽然不多,但是也足够支个摊子了,就算是收了费用,也比批给菜贩子划算多了,这样才能利益最大化,当然了,这也是咱们东西比较少,我打算最近把方圆都跑跑,看看能不能收多点,要是收的多了,那咱就不摆摊了。”

白王氏纳闷;“这摆摊不是利益最大化吗?怎么多了反而不摆了?”

白玉冰道;“这就涉及到别的学科了,咱们这量小,自然卖卖力气希望能多赚些钱,但是若是多了,光靠咱们摆摊那才能卖出去多少,到时候就要分摊利润,让别人摆摊,咱们就把东西给他就行了,到时候咱们就从地方收上来,转手卖出去,看似利润低了,但是只要量上去了,非但比摆摊划算,还不用累着。”

“这.....”白王氏不太懂;“咱们就从别人手里收上来,转手给别人就有钱赚,这....这不是坑人吗?他自己给别人不就行了。”

“......”白玉冰无语道;“这咋能是坑呢?你想啊,就像咱们那村子,平时去收东西的才多少,没啥人去吧,就算是去了,价钱也压的低,他们卖给别人还不如卖给我,起码咱还给的高点吧,你要说让他自己来卖,别说这几十里的山路费不费劲了,就说你来这了,你是支摊子还是批给菜贩子?”

“我可是打听好了,这卖菜的都是有头的,你单独去支摊子不是地方那可不行,有的人那些无赖收保护费什么的,批给菜贩子那卖不上价,你不批吧,自己摆东西少,收点费什么的那就完全不值当了,还不如批给菜贩子,你要是摆的地方不对,那就更别说了,弄不好就有无赖收个保护费什么的,那更亏。西区那边虽然有个自由市场,摆什么都行,怎么摆也没人管,但是那边乱的很,还是别去的好。”

“咋感觉摆摊这么不靠谱啊。”白王氏感慨。

白玉冰道;“可不是吗,这里边道道多着呢,弄不好白走这许多山路,钱还得搭进去,咱们跑这许多山路收货,也就赚个辛苦钱。”

白王氏糯糯道;“那咱们就这么去摆,行吗?”

白玉冰一挥手道;“这你放心,昨天咱们不是在菜摊上转来着,那毛大婶人挺好的,她那摊位也够大,反正她也用不完,我昨天跟她说予她些银钱让她均我们些地方,她已经答应了,答应别的咱们都不用管,钱给她就成了,咱们就在她那摊上划块地方摆上就行了。”

白王氏道;“这倒是好,别人人头熟,我们多使些银钱莫要让人寻咱们麻烦就好。”

白玉冰道;“放心吧,咱这也就刚开始辛苦了点,等以后收的多了,到时候就批出去就行了,咱们就在中间坐等赚钱就行。”

“这倒是好,就是苦了你了。”白王氏有点想摸眼泪;“娘也不会说话,这收东西都得你来收,卖也得你来卖,娘实在不知道能帮上你啥忙。”

白玉冰闻言一挽白王氏的胳膊道;“瞎说啥呢?咋个就帮不上忙了,这一路上这车我可没咋推。”

“娘也就能卖卖力气了,可惜现在连个能卖力气的地方都没了。”白王氏伤心。

白玉冰赶紧说道;“咱们这处于刚起步阶段,卖力气的地方多着呢,不过我都算好了,今年下半年若是运气好,咱们就能把附近的几个村子全拿下,有了东西,还愁没钱吗?到时候你想卖力气也难了,到时候咱们就在这洪吕城买上一套房子,享受享受城里人的生活。”

白王氏被说的也憧憬了起来,却又愁眉道;“这没点地,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没着没落的。”

白玉冰道;“咱们种地才能挣几个钱,还得交租子,一年到头哪里能剩下点银钱花,这城里人可不一样了,虽然找点事做就能赚到钱,还不用交租子,赚到的全是自己的,不比你种地强多了,我看啊,这税赋收的实在不合理,老百姓本来也没钱,种地一年到头交了租子都不够口吃的,有钱人的不收,反倒使劲收穷人的,长此以往,能不把人逼死吗?这不是祸根吗?”

这话说的唬了白王氏一跳,顿时就要跳起来去捂白玉冰的嘴,还不断四处打量,看见没人还松了口气;“可不敢这么说,可不敢这么说......”

白玉冰也自觉失言,顿时宽慰道;“这不是没人吗?”

看起母亲脸色犹自不好,顿时便又道;“等咱们赚到钱了,到时候咱们就去乡下盖房子,再买上几十亩地,也让娘你过过地主的瘾头,也让白家瞧瞧,敢把咱们赶出家门,后悔不死他。”

这样的臆想自然让白王氏颇感欣慰,但是自觉想达到此种境地,那是千难万难的,这辈子是不敢想了,只想着能攒些银钱,别让自己女儿到时因为陪嫁少为夫家瞧不起就觉心满意足了。

至于自己,倒是没考虑那么多。

其实,只要给自己两亩地,自己有的是力气,谁都养的住。

只是现在想下力气都没地方使了。

白玉冰显然发觉了自己母亲的失落,只得不断安慰,哎,搞得自己想推会车都不好推,只要你一推,那保管白王氏便觉得连下力气推车的活都没了,又该胡思乱想了。

不过,她可不是单说说而已,她必定能让其母亲日后过上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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