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地下密室

宋辞转头一看,才知道一直跟在自个儿身后的裴天衡不见了!

“天衡!”

喊了一声,无人应答,正要去寻,又停了下来,难得严肃道,

“昨天我们说了,你的干爹一定不是表面那么简单,我们怀疑他背地里还有一些别的勾当…或许和官府有关。我看得出来姑娘你心思单纯,生性善良,一定不愿意看到那么多无辜之人再牵涉其中,还请姑娘你帮我们的忙。”

“帮你们一群外人做伤害我干爹的事?”宁宁“呵”了一声笑了,小脸显得极其冰冷,“我干爹虽未生我,可这些年都是他养育的我,当初我在街边乞讨被人打,被人骂,还差点饿死,是干爹把我救回来,让我有一口饭吃,他有恩于我,而我与你们仅有一面之缘,凭什么要帮你们?”

“难道姑娘你其实一直都知道张横他做的龌龊事?”宋辞挑眉,面色平静,却字字带有锋芒。

“怎么可能!我干爹的为人我清楚,他只是平日里训练严格了些,绝不会做拐骗幼童之事!”

“既然如此,你在害怕什么?我实话告诉你吧,我可是武乾山的山主!武乾山懂吧,江湖人称武林第一山!”宋辞拍拍胸脯,想起往日的光辉,满眼的洋洋得意。

宁宁翻了个小小的白眼,单纯无辜地摇摇头,利落道,“不懂。”

“那是你孤陋寡闻!反正我告诉你,我们今日前来就是铁了心要把事情真相调查出来!一日不查出真相,你干爹就脱不了嫌疑,我们便一日不会放弃。”

宁宁面无波澜,只平静地看着他,可谁知她内心隐约的忐忑根本藏不住。

“既然你相信你干爹的为人,为何不同意配合我们?这可是证明你干爹的清白的最好方式!”宋辞挑着眉,故意激将着。

宁宁也明白他的用意,可偏偏性子倔,不服输,于是还是心甘情愿上套了,“怕你做甚?不就是合作吗?我相信我干爹!快说,你们要我干嘛?”

“先找到裴天衡再说,也不知道他去哪了?”宋辞自然拉住宁宁的手腕,转身便走,手腕的温热如触电一般传来,宁宁登时心下一紧,浑身都颤了颤。

可当时哪里反应得过来,只由着他拉走,就连如何迈出的脚步都忘了,直到过了半晌方才一把甩开宋辞的手,恶狠狠地瞪着他,

“你干嘛?谁允许你拉本姑娘了!”

“我这不是着急吗?再说了,你还姑娘呢?那么凶!”宋辞半笑着揶揄,惹得宁宁又瞪了一眼。

“对了,那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我叫宋辞。”

“唐宁宁。”语气十分冷淡,径直往前走。

“他到底在哪啊?”宁宁刚不耐说完,就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这一副柔弱身子骨也不知能不能撑得住,不过送上门的也不能白不要!”

是干爹的声音!宁宁呼吸登时屏住了,正要说话,手臂却一痛,身子猛地往后挪,霎时间撞入一宽广怀抱中,而且还有一只大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别说话,待会我们跟进去!”宋辞按住她小声道。

躲在墙角的两人再往声音传来之处一看,张横身后拖着一死鱼一般的男子,他通身雪白袄子,身形欣长秀美,只脸趴着,被三千青丝遮住。

“一定是天衡!”宋辞微微垂眸,心底一沉,不觉对这个张横更为怀疑。

虽说裴天衡武功没有他高,可若是对付常人定然绰绰有余,怎会成这副模样?看来这个黄威门老板一定不是常人!半眯着眼睛,正要警惕跟上前,宁宁却将他拉住了。

“那是我干爹的密室,我们平时都没人进去过,你确定就这么跟进去吗?”

“那怎么办?总不能看着他欺负我兄弟吧!我可是说过要和天衡同生共死的!”宋辞相当激动,一想到那个老秃头背地里指不定在干什么坏事便更是气愤。

宁宁仔细一听,没有关门声,推测道,

“他拉着人,没来得及关门,我现在进去密室应该来得及,行了,要是我被发现了,我干爹也不会怪罪我,如果是你被发现了,那我们都得完蛋!”

“完蛋?你怕不知道我天乾山山主的功夫有多厉害!”

宁宁耐着翻白眼的冲动,解释道,“我干爹以前可是灵鹫宫之人,我的功夫也是他教的,你那功夫是不错,不过比起我干爹,还是差了点。”

听到“差”这个字,宋辞整个人都快炸了,可他也闯荡江湖多年,这灵鹫宫自然是听过的,也自然知道它的厉害。

灵鹫宫建于天山缥缈峰之上,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习武圣地,其中不仅长老护法武功高强,其下众多弟子也甚是优秀。近几年有几个高足弟子更是在比武大会中大放异彩,颇有长江后浪推前浪之势。

虽说张横已经离开灵鹫宫十余年,可毕竟曾是灵鹫宫宫中弟子,武功自是不可小觑,呵呵,怪不得裴天衡会栽在他的手上!

宋辞敛下心绪,瞧了宁宁一眼,略带质疑“你真的可以吗?”

“相信我,我知道我干爹一直把密室钥匙藏在一个地方,等我查明里面是什么,我就把钥匙偷出来,带你去看看。”

宋辞是个直脑筋之人,自是没有多想,只点头道,“那好,你去吧!”

宁宁悄悄跟过去,便是一会儿,只脚步愈发失重般轻浮,内心也愈发郁结,或者说是忐忑。其实,她已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亦或者是已然确定了什么。

可如今只在包庇容忍和坚定正义的天平中摇晃,最终,她深吸了一口气,还是跟了上去。

宁宁悄悄跟在身后,趴在门前,将一只眼睛往里面放去,将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这间密室无甚特别,看到的景色和其他房间皆是一样,红木桌椅,流苏屏风,案上摆着白釉印花瓷,只中间摆着一尊刷着金漆的大佛。

张横扭了扭那尊大佛底部,木板之间竟开了个缝,之后那条缝渐渐打开,很快,呈出一地下通道来。

张横将那人背起,从甬道一路而下,很快便不见了身影,不过片刻,甬道也自行合上。

门只虚掩着,宁宁轻轻推开,还不忘瞧了一眼这扇门。这扇门很奇怪,内外都上了锁,而且还是同样类型的锁,意思就是说,若是关上一边,另一边也会关上,而若是从里面反锁,外面的也需得钥匙才能进来。

宁宁摇摇头,未把门关上,同样虚掩着,之后照葫芦画瓢地扭了扭正中央的那尊大佛,果然,地板上开出一条缝来!

原来真正的密室是在地底下!一阵暗自惊叹后,进入那地下通道,那地下通道并不大,进入之后旁边还亮着几盏幽暗壁灯,总不至于什么也看不着。

拾阶而下,很快到了最后一阶,宁宁迫不及待地环顾四周,这一看,可惊得她张大了嘴!

这底下是一处看起来比上面大上数倍的地方,摆放着几张赭色桌子,桌子上到处都是一些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

旁边是高立耸然的烛台,点着红烛,滴滴烛泪欲落,更多的是正中间燃烧的金色炉子,炉火灼灼摇曳,其上竟透着蓝色的光。

这些炉子长相奇怪,跟个笨重的乌龟似的,倒像话本里的炼丹炉。

宁宁也没再多想,只低头看地上的拖行痕迹,顺着痕迹往一处小门走去。

方才可是下了雪,那个男人被拖行了那么久,身上定然沾满了大量雪水,就算张横的脚印干了,那名男子的拖行痕迹肯定是有的。

于是她沿着痕迹往前走,直至推开一扇门,进入另一间屋子,里面一片亮堂,简直比外边皎洁的月更明。

宁宁什么也未看到,探头探脑地好奇一瞧,却不想刚进去就听到一阵冷声。

“谁在那?”忽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宁宁浑身发抖,定下心来,便赶紧跑到门后藏了起来。

张横一向警惕,如今听到动静哪里敢继续做事?于是蹙了蹙眉,往这边寻来。

宁宁蹲在门后,从门缝里看着一双黑靴慢慢靠近,同时,那沉稳的脚步声也愈发清晰,周围太安静了,静得那脚步声都跟五雷轰顶般沉重。

宁宁屏住呼吸,心都跳上了嗓子眼,此时,张横已经走进屋子,开始四处寻找,宁宁捂住嘴,发着抖,几近哭泣地看着那在屋子里搜寻之人。

若是张横转过头,她很快就要被发现了!万般紧张和惶恐中,竟无意睹到了一个箱子,那个箱子很小,可她学过缩骨功,若是要躲进去,那并不是难事!

于是她挪着脚步,悄无声息地往那边走去,钻进箱子里,施展缩骨功,很快便轻而易举地将自己装进箱子里,之后再轻轻盖上盖子。

眼前瞬间一片漆黑,只隐隐看到缝里透出的刺眼的光,宁宁屏住呼吸,安静地等待着,紧张的心渐渐缓和了下来。

张横环顾一周,并没有什么发现,正觉奇怪,又听到另一个屋子里传来的一阵细微声音,想必是刚才就有人醒来了!

这般想着,他也懒得再想刚才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只疾步向另一间屋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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