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不？”坐在后排的方头指着刀疤脸，抻着脖子问。
前排的小弟侧着身子，回答道：“老大，是他，我都打听好了。这人就是姜晨几年前砍伤的那个孙哲。目前在米集靠捞偏门活着，什么出千，设局骗，有的时候还给人开开锁。”
大德轻轻推开车门，方头说：“走，准备上，利索点，听见没。”
“明白，老大。”
正准备推开车门下车。
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骑着自行车，停在孙哲身边。
人坐在车座上，没有下车，两人说说笑笑聊了几句后。
孙哲从兜里掏出一沓钞票，点了十几张递过去。
然后，对方将一个纸包递过去，又说了几句后，迅速离开。
大德见状，到：“怪不得这么瘦呢，还有这个爱好。”
孙哲往胡同里走，大德方头几个人从车上下来，跟了上去。
咯吱。
孙哲走进一座矮墙小院。
几人一拥而上，死死的抠住手腕，将人掀翻在地。
孙哲没有反抗，而是大声喊道：“大哥，大哥轻点。全靠这几个指头活命呢。”
两人将孙哲架起来。
方头一脸凶相，指着鼻子，问：“我问你答，姓名。”
“陈天…”
方头拎起墙边的铁管子，攥在手里，声音又高了几度，问：“谁？再说一遍。”
“别，别，我叫孙哲，孙。”
“操，这还差不多。”
把人押进小屋，里面的味道相当上头。
是汗臭，脚臭和烟味混合在一起的味儿。
房子里摆了一张麻将桌，上面散落着一些纸牌。
方头开门见山地问：“认识姜晨么？”
孙哲一听，下意识的摸了下脸上的刀疤：“认，认识。”
“你脸上的疤？”大德问。
孙哲微微点头：“那个，是姜哥，姜哥划伤的。”
“你知不知道姜晨在消夏节搞得摊位？”方头问。
“不，不知道。”
“他把你弄成这样，你想不想报仇？”
孙哲拼命摇头，嘴也瓢了：“不，不敢。”
“你刚才买的是什么？拿出来！”
方头的声音十分洪亮，吓得孙哲眼皮都不敢抬抬。
“没，没啥。”
“搜。”
两人攥着孙哲的手腕，从裤子口袋里把那个纸包掏了出来。
递给方头。
“还挺沉的，什么东西。”
一层层，和剥洋葱似的扒开一看。
是一块拉丝工艺的黄铜奖牌。
表面蚀刻着奖盒的图案。
这就是王睿消夏节用来换帝王黄超级奖盒的奖牌。
“这是什么？还特么挺精致。”
方头拿在手里，正反面看了看。
孙哲双手插兜，沉默着，一言不发。
“说话，这是什么东西？”
“就是普通的工艺品。”孙哲低着头，小声解释道。
“工艺品？你连饭都吃不起了，会花那么多钱，买这么个铜疙瘩？你疯了吧？”
孙哲见抵赖不过，斟酌权衡了片刻，长叹了一口气，磨了磨牙，道。
“这就是消夏节项目中能换取终极奖盒的奖牌。它的保底奖额是一千二，能开出奥迪A6。据说，随随便便就能开出摩托车，电脑。”
孙哲一说，着实把方头和大德吓坏了。
“你怎么有这个？”
“云中只有一家公司能做这个，我朋友是那里的技工，加工的时候偷偷多做了几块，卖给我了一个。”
“多少钱一块。”
“一千。”孙哲回答。
方头和大德交换了眼神，两人出了屋子。
兴奋的表情捂都捂不住。
大德激动地说：“方哥，发财了。”
“姜晨，这次有你喝的了。”
“如果咱们换二百个奖盒，那肯定能把他的A6换走。还有各种奖品不计其数，最少能套八十万回来。”
方头点了根烟，在院子里转了几圈，眼神放光，道：“这可真是一笔横财呀，要是不薅，就太可惜了。”
犹豫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干。
把孙哲的朋友叫回来。
双方一拍即合，价格五百。
不过这个东西不能在云中加工，因为工厂的老板和李涛关系不错。
一加工，很快就会被王睿发现。
所以，他们准备拿着样品去云中的邻市偷偷搞。
王睿这边。
赚钱也是会皮的。
第一天的时候，销售额三十三万。
几个人都没睡好觉，一晚上兴奋的要命。
后来，一天三四十万，都心如止水，毫无波澜，平平常常。
看到那些大哥一车一车把衣服往回家买，就为了多换一些票根，在最后时刻搏杀大奖。
也没什么感觉了。
李琳，潘倩倩以及女工们在几百场的磨练中，都历练成了老油条。
台下的大哥被拿捏的死死的。
现在，消夏节已经接近尾声，还有两天就结束了。
仓库里的货，见底了。
7月26号
晚上收了摊子后。
王睿坐在舞台上发呆，对于普通人而言，此时此刻，怀揣着几百万巨款。
就是人生的高光时刻。
可对于王睿来说。
这些资本，也仅仅够他走出新手村的。
大的世界在京城，魔都，香港。
而不是区区三百万人口的云中。
“想什么呢？”
姜晨拖了把椅子坐过来。
“感慨一下，时间真快啊，一晃一个月就过去了。”
“是啊，还有两天，消夏节就结束了。赚钱赚的太爽了，我希望它能开到过年。”
“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明天开启汉紫色超级盲盒，出一出奖品，再拉拉人气把库存去一去，也就差不多了，云中这点盘子，就这么大。到了后天，把这台A6送出去，所有的尾货出清。”
说话间，周琦上到舞台。
“王哥，拿着麦克风喊了一宿，累了吧。给你块金嗓子，润润喉咙。”
递过两块。
王睿打开铁盒，捏了一块含在嘴里。
“周琦，消夏节马上就结束了，你有什么打算没有？”
“如果行的话，还是想跟着姜哥，王哥干。”
姜晨笑了笑，道：“没想到你这孩子这么靠谱，还机灵，你就跟着我干吧，到时候哥带你发财，给你娶媳妇。”
“谢姜哥，要是没什么事，那，我去忙了。”
“对了，周琦，我记得你说过，你会开车？”姜晨突然问。
“会，就是不太熟练。”
“学着学着就会了，平时都是我们几个人送周姐罗姐去办公室存放现金，今明两天，这事你来办。”说完，把红旗车的钥匙扔过去。
周琦捧在手里，面色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