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话 真的好想去清谈会

“浔儿”

“伯师父!”阿忆起身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伸着胳膊摸索着,蓝曦臣轻轻上前扶着他的肘部,让他坐下来。苏者心上前奉茶,问安道:“宗主安好。”蓝曦臣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有劳了。”

苏者心叠首在前:“者心不敢当,只要金师弟养的好者心就安心了。”

阿忆握着蓝曦臣的小臂带着微微的撒娇的语气说道:“大伯父,这些日子多亏了苏师兄,我觉的师兄都给我养胖了,大伯父你看是不是?”

蓝曦臣微微捏了捏他的小脸,但感觉还是有些失仪,便去解他的眼上的纱布查看伤口:“确是胖了些。”

“我就说嘛,都是师兄养的好,大伯父是宗主,权力最大,也最疼我,可不可以替浔儿送师兄一份大礼,谢谢师兄呀。”

苏者心赶紧附身向蓝曦臣行礼道:“师弟可不敢这样说,都是泽芜君的药好,师弟才能快快恢复,少受伤痛多加餐饭。”

阿忆赶紧补充道:“大伯父每日为浔儿上山采药治伤,浔儿当然不敢忘,日后浔儿一定好好孝顺大伯父。”阿忆的小脸着急的都有些红,着急的样子逗的蓝曦臣一笑道:“你这小机灵鬼,大伯父可记下了,者心做证人,待我老去,全赖上浔儿了。”

“嗯,以后浔儿陪着师傅。”养一个爹也是养,带个伯父养一对也是养,阿忆满心记下。

蓝曦臣心下一暖,心中莫名想起自己与阿瑶相伴到老的画面,那时候他们应该也收养了很多有缘的弟子,虽然知道是妄想,但这幻梦却流淌着暖流从心蔓延直全身,足以温暖一个冬天。

‘如今上天赐我个浔儿,也算是可怜我,待我不薄。’蓝曦臣心下对自己说道。

检查完伤口后,仔细为阿忆换上新药包扎好,继续说道:“这伤口恢复的快,者心确实该好好奖励一下。”见苏者心欲推辞,不等他开口又说道:“清谈会马上就要来了,这次者心也去吧。”

“太好了。”阿忆开心的叫道。

阿忆是开心了,可苏者心赶紧半鞠道:“宗主,者心才疏学浅,修为不精,若使代表蓝家,定会出丑让师门蒙羞的,师弟的眼睛是因为我而受伤,照顾他是应该的,者心不敢据此讨要奖赏,还望宗主收回成令。”

“师兄,你没睡醒呀,多好的机会,到时候咱俩一起去。”清谈盛会,说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但是除了蓝家等几个仙门大家有不在乎名次的夺冠实力,谁愿意在众家面前落了下风,自然皆是带着最得意的弟子而来,名额也是有限。蓝家恪守长幼有序,弟子也没有太多功利心,所以每次清谈会皆是按照资历长幼来确定谁来出席,但苏者心知道自己能力不够,即使年龄很大,资历也很久了,但几次轮到他时也是让贤给师弟们,久而久之也没人记得他从未参加过清谈会了,也就没什么机会了。

“者心不必推辞,我蓝家一向不在意输赢,清谈会本就应该是仙门众家之间相互借鉴,你自幼入蓝家,多年来为人忠厚,同门间颇有美誉,但在修为上却不大上心,这次也是我作为宗主,对你的勉励,希望你借此机会以后可以刻苦研习,你即将可以出师,若是日后为民解忧时能力不济,才起有愧师门。”

蓝曦臣此言句句宽心,一言苏者心与人为善,乐于助人,即使这次你代表蓝家出席清谈会,同门后被也不会觉的不公,二言你久学于蓝家却无所成,确实该用功猛追了。师长连勉励带提点,苏者心觉得却之不恭,便行跪拜大礼道:“苏者心叩谢宗主,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所望。”

蓝曦臣起身郑重的将他扶起:“好,那就拭目以待了。”侧身看向阿忆说道:“不过浔儿此次就不必去了。”

“什么!”听罢此言,阿忆腾跳起身,一个踉跄没站稳,蓝曦臣赶紧扶住他,“慢点”,扶着他坐好,阿忆哪里坐的住,不等蓝曦臣坐下,就赶集抱着他的腿说道:“为什么,我可是蓝氏宗主的唯一的入室弟子,蓝家弟子中的‘独苗’,代表着宗主,怎么能不去。”说完阿忆把腿抱的更紧,脸也紧紧的贴了上去,一副耍聊到底的样子,苏者心见他如此,赶紧上前去拉,小声对他说:“师弟,不可呀……”。可阿忆就是不放手。

在阿忆很小的时候被江澄给踹飞在空中时,就知道‘抱大腿’这招对江澄没用,但对蓝曦臣好像很受用,只见他很耐心的俯下身,柔声对他说:“浔儿先不要着急,听伯父慢慢说,先放开手坐好,好吗?”

“不,大伯父不答应我,我就不松手。”这是‘抱大腿’的标配语,阿忆抱的更近了,这时候要是有弟子看到蓝家宗主这么狼狈,怕是这一辈子的雅正端方的形象彻底垮了。

苏者心大概一想就是到蓝宗主自然是担心爱徒的伤势,所以不让他去。赶紧劝导:“师弟,你先放开宗主,听宗主跟你说。”

“是呀,阿忆,你先别着急,听伯父跟你说。”两下劝解道,阿忆才把手放开,蓝曦臣终于可以坐好,耐心的说道:“伯父刚刚看过你的伤口,估计等到清谈会也不能完全康复,清谈会人多纷乱,比赛也颇费精力,况且你眼睛看不见,也无法下场呀。”

“我好的差不多了,等到清谈会就全好了,我没问题的,大伯父你就让我去吧。”

蓝曦臣继续解释道:“我刚刚看过,虽然恢复的很好,但是现在连眼睛都睁不开,清谈会就在三日后,照此下去,也是好不了的,到时候你蒙着眼睛,如何应付。”

阿忆一时哑口,确实自己眼睛稍微一睁开就辣的炝眼泪,眼泪又继而刺痛伤口,真是一团糟。自己是宗主弟子,代表宗主的脸面,这样瞎眼立于人前,到时候人家笑话蓝家宗主闭关多年,最后收了个残废弟子,岂不贻笑大方。心下想来,这蓝家时隔多年终于举办一次清谈会就这样错过了,这热闹凑不上,只能在这小房子里憋着,真是难过。

看他神情低落,蓝曦臣不忍,“这样,那咱就去,到时候我让思追跟在你身边,有他照顾你,我也放心。”

虽然知道大伯父心疼自己,可是思追师兄师承仙督,到时候再被自己拖累,蓝氏双璧亲传的两个弟子,好嘛,一起垫底,到时候才是丢人丢大发了。阿忆如此思索完便言:“思追哥哥是蓝家主力,蓝家夺魁全看他和景仪师兄了,怎好被我拖了后腿,我就不去了……”阿忆话语越来越小,难过之情都快哭出来了,蓝曦臣心疼的白玉的额头都皱了,忙宽慰道:“我蓝家不在乎输赢,浔儿无需多虑,浔儿在屋中无聊多日,正好趁清谈会解解烦闷。”

阿忆搓着小手,赌气的说:“不用了,到时候大家还要照顾我,不用了……”

蓝曦臣有些手足无措,“阿忆不要难过,大伯父到时候也不去,不如伯父陪浔儿在雅室解闷,或者带浔儿下山走走,逛逛集市。”

阿忆一听他也不去,想来不会是为了自己吧,赶紧收了失落说:“伯师父也不去吗?伯师父不要在意浔儿,浔儿没事的。”见他误解了,蓝曦臣赶紧说:“不是因为浔儿,大伯父本来也不会去,我闭关多年,清净久了,不想再入喧闹。”

虽然蓝曦臣这样说,但是阿忆不信,两下推辞不下,苏者心看出其中缘由,出声道:“宗主、师弟不如听我一言,师弟想去清谈会更多的是不想错过这仙门盛世,并非一定要挣个高下,不如就让师弟去见识见识,到时候我陪着师弟,照顾他保证不出意外,师弟虽然看不见,但感受其中,一定也能尽兴。”

“可你到时也要出阵,我打算让景仪带着你,好生历练。”蓝曦臣道。

“不必了宗主,仙门切磋本就是各凭本事,我能观摩已经收益良多,若是让景仪师兄托着我,怕是让人非议,日后我一定勤学苦练,凭自己能力不负宗主所望。”苏者心解释道。

“你们两个……仙门切磋毕竟会……”蓝曦臣言下之意是你们两个‘弱者’凑在一起,到时再一起遇险可如何是好,但是这话怎么说呢,蓝曦臣正在打腹稿。阿忆也急忙补充道:“师哥,景仪师兄是蓝氏弟子翘楚,你跟着他游猎一定能收益良多,说不定还能拿到好名次的。”

见蓝曦臣不知如何开口,师弟又着急,苏者心宽慰道:“宗主,到时候浔儿师弟能参赛便参,若是真的不行,或者有危险便罢。师弟,比赛贵在公平,若是我学术不精,输给别人自然要认,师弟受伤不在最好状态,时机不对也要认,蓝氏家训教之不可执心胜负。到时候师弟可以参赛不如我们就一起好生感受感受这盛事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蓝曦臣觉的言之在礼,又解了自己之忧,“如此,那浔儿就全拜托你了。”蓝曦臣郑重说道,点首示谢。阿忆经这一番点醒,也觉得和师哥逛逛清谈会也是不错,“多谢师哥!”

两下劝之,三人皆宽颜。

苏者心送蓝曦臣回寒室,蓝曦臣脚步轻快,畅言道:“者心真是人如其名,‘疏(苏)解他者之心’,浔儿性子急些,有你在他身边我很安心。”

“宗主谬赞了”

“对了。”蓝曦臣停下脚步问道:“者心你的名字是你的本命,还是来到云深不知处后蓝氏所取?”

苏者心行礼回答道:“者心也不记得了,者心幼时被蓝氏所救来到云深不知处,自有记忆时便叫这个名字了。”

“那你可还记得遇见蓝氏之前的事?”蓝曦臣又问道,见苏者心有些疑惑便解释道:“也许可以帮你找找家人,毕竟是亲人,怎有不记挂的道理。”

“有些模糊,几次仔细想想,也没有什么可以深究的线索可寻。”

“我记的你来蓝氏时候大概六岁有余,应该是有些记忆的吧。”

苏者心再行礼道:“许是那时候太小了吧,也可能流浪时都是些不堪的记忆,也就有意识忘了吧。”

见提及过往引得苏者心神色黯然,蓝曦臣不好意思再问:“是我多言了,惹你伤神。”

“宗主不必介意,者心有幸得蓝氏照拂,没什么好难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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