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接挪了挪椅子，离他远点。
“不关你的事。”她板着脸一字一顿地说，自以为很凶，占易却觉得只是小白兔竖起了它的小耳朵，没有一点威胁力，还可爱坏了。
“关。”他探出身子，又靠近几分在她的耳边，把她刚刚挪走的距离都补了回来。
尹则灵又远离几寸，捂着耳朵，搓了几下，想让那个热度和痒感快点退下去。
“不关。我又不认识你。”她冷声说，声线却依旧柔和细软。
“占易，和你一个初中的。”他靠回椅背，有点正色地说。
明明在一个学校里待了三年。
他那样记挂着她，无时不刻。
而尹则灵甚至不知道有他这号人。
“我知道。”
他玩着打火机的手一时暂停。
“我见过你，只是不认识。”
他又开了一次打火机的盖子。
“真的假的？”他压住了心跳，假装镇定地问。
“真的。”
“那你一眼看见我是什么感觉？”
他读过一个帖子，里面有讲到一个沉锚效应，像她这样的小女生，如果第一眼就喜欢他，那就会喜欢很久。如果第一眼就讨厌，他想掰正回来，很难。
他在祈祷自己，不要是后者。
尹则灵抿了抿了嘴，她不知道占易为啥会问这个问题。也不知道该不该说真正的感觉。说了会不会被打啊…
“好学生，你不会唬我吧。”他看她半天没回答，猜想是她在说客套话，她根本没见过他，对他也没有印象。
“不是的…”
“就…有点凶，然后很高，皮肤很白…”她吞吞吐吐地说。
“就这？”他扬眉。
好像也没那么糟糕嘛。
“嗯。”
其实还有很多的，尹则灵在心里嘀咕着。
比如，像混社会的，长得像动漫里的人，眼睛好凶，感觉很花心的样子，应该有很多女朋友…等等。
“我哪儿凶了？”
尹则灵看了看他这副大爷的坐姿，非主流的穿着，还有这个扎眼的头发。
最终选了个偏的说：“眼睛。”
“我眼睛怎么了？”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等着她给他的眼睛下一个定论。
尹则灵被他看得有点慌：“你，单眼皮，单眼皮凶。”
“你不喜欢单眼皮？”
他的手撑着头，食指还抚在眼皮上。
她要是开口说一句不喜欢。
占易觉得，他可能就要去打听打听哪家整容医院好使了。
“不知道。”
占易轻嗤一声，对她这个不明不白的答案感觉无语。
“你知道我第一眼看见你，什么感觉吗？”
听到他这句像文艺电影里告白词一样的话语，尹则灵的心跳得快了一点。
她多想说一句，我不想知道。
好摆脱掉这种陌生到浓烈的异样感觉。
木桌子上的银白竖条阳光又闪了几次，明暗交替着，像一辆迎面驶来的轨道列车，越来越近。
是妈妈和陈老师回来了。
办公室的门是木头的，有点重，门被推开的那零点几秒。在妈妈和陈老师的视线还未投射过来的瞬间。
他凑在她的耳朵旁快速地说了一句：“兔子精。”
语尾断的利落，声音清朗明快。
尹则灵看到了他嘴边的坏笑，炙热轻狂。
她把脑袋埋得低低的，呼吸越变越重，氤氲着滚烫的蒸汽。
“灵灵，回家了。”刘丽娟冲她招了招手。
“嗯，来了。”
外面的阳光还是大，刘丽娟在走廊上也半撑着阳伞。
她开门出去。
办公室里现下就剩了占易和陈老师两人。
“你爸什么时间到，我好准备一下。”
“他有事，来不了了。”他隔着百叶扇紧盯着她离开的残破剪影。
陈老师：“那我跟他微信联系一下，是报一对一对吗？”
“一对二。”
“嗯？”陈老师疑惑。
“我爸最近手头紧，还是一对二吧。”
穿着白衬衫和西装裙的打工人陈老师抱着手臂看了他良久，在心里低骂了一句。
放你妈和老子还有祖宗十八代的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