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柳寒烟

作为一个外国人,不会什么当地语言,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朋友,弗里曼叹了口气。

心里有点恼火,为什么会听从布鲁克的建议,跑到这个地方来,对于他而言,赚钱才是最大的乐趣,观光甚是无聊,不过布鲁克说,他每次来都玩得很开心,不懂他有啥可开心?

偏偏这天下过雪之后,下午的太阳很大,雪融化了一部分,晚上又结成冰,路上很滑,弗里曼走着走着,一个趔趄,咣当一下就仰八叉摔倒在地。

他仰面朝上躺在雪地上,看着满天的星光,一时之间,有点恍惚,多久没有这样认真地看过星星了?

小时候,在农场总是会在夜里看星星,和小伙伴一起数数看,今天的星星是不是比昨天更多?数来数去数不清。

早早进入社会后,每天忙于算计,忙于赚钱,真的是很久没有这样静静地出神了。

就在他神游天外的时候,突然有一个甜美的女声响起来,是流利的英语:“先生,需要帮忙吗?”

他的面前出现了一张圆圆的脸,弯弯的细眉,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一张樱桃小嘴微微咧开,带着一点笑意。

看样子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

弗里曼有点窘迫:“没关系,我能行。”

正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腿脚不大听使唤,鞋子在光滑的冰面上没有什么摩擦力,挣扎了半天也没爬起来,倒像一个壳朝下的乌龟在无力地想翻过身来。

女人笑了,伸出手来,弗里曼只好抓住她的手。

女人使劲往起一拽,不料弗里曼身下的冰太滑,弗里曼没有站起来,而是被她带着往前滑了一段,女人反而呲溜一下,站立不稳,也摔了个屁股墩。

两个人坐在冰上,面面相觑,都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好在冰面虽硬,俩人穿的也厚,摔一下也不觉得多痛。

笑够了,俩人慢慢爬起来,女人主动伸手握了握弗里曼的手:“你好,我叫柳寒烟”。

弗里曼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站着的这位叫柳寒烟的女子,一副典型东方人清纯的面容,乌黑的长发,穿一身纯白的棉衣,站姿端庄优雅。

弗里曼介绍了自己的名字,有点好奇地道:“可是,你怎么会说英语?这个小镇上,除了酒店前台,我只知道酒馆的扑老板可以讲几句简单的英文,第一次见到会说流利英语的姑娘啊!”

柳寒烟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我是汉城大学的英语老师,这次是放冬假回老家,今天晚上太巧了,第一次出来散步就遇到了你!”

弗里曼好开心,总算遇到一个可以畅谈的对象,他邀请柳寒烟去了附近一个很安静的咖啡馆,两个人很快就熟悉起来,就像多年的好友重逢一样,无话不谈,聊到深夜,直到柳寒烟频频看手表,弗里曼才意识到自己多少有点失态了。

他赶紧向柳寒烟道歉:“真的是对不起,耽误了你这么多时间,我是太久没有和人好好聊天了!”

柳寒烟保持着微笑和风度:“弗里曼先生,您太客气了,我遇到您还刚好可以好好练练听力和口语,所以,我也是很有收获啊!”

两个人道别,弗里曼贴心地送柳寒烟到了她家门口,互相留了联系方式,互道晚安。

当天夜里,弗里曼睡梦中,一头飘逸的长发总在梦里飘来飘去,柳寒烟甜美可爱的面容挥之不去。

柳寒烟也很喜欢这个英俊的西方人,看着弗里曼湛蓝的眼眸,她感觉像是融化在蔚蓝的天空里。就这样一来二去,两个人越走越近,逐渐发展出了恋情。

虽然比弗里曼要大几岁,不过柳寒烟却不在意,她对这个有着翩翩风度的年轻男人已经着迷了。弗里曼彬彬有礼,对女生非常体贴,总会事先想到对方的需要,而且时不时会带点小礼物来给她惊喜。

柳寒烟单身。

不过她有个女儿,典型的单亲妈妈。

前夫是一个十足大男子主义的男人,除了在外工作喝酒,回家就是打骂她和孩子,柳寒烟起初为了孩子,还尽量包容前夫,后来在一次家暴后不堪忍受,终于下决心离婚了。

其实这次回到济州岛,她是刚办完离婚手续。

离婚的伤痛,被这个体贴的西方男人治愈了大半。

不过她不曾想到的是,这个男人,带给她的,是另外一种伤害。

柳寒烟急需一段新恋情冲淡她离婚的伤痛,但是却不知道这段恋情并不是单纯的恋爱。

冬去春来,春暖花开。

济州岛脱去了冬装,焕发出春天的活力。

弗里曼寻找各种理由拖延回去的日期。

布鲁克知道他寻得了新欢,不无得意:“我给你说的没错吧,我每次来都很开心!你继续开心吧,我先回去了。”

没有布鲁克在旁边碍眼,弗里曼索性搬出了酒店,租下了一个小公寓,和柳寒烟住在了一起。

在这个远离家乡,远离华尔街尔虞我诈的地方,桃源一般的生活,他已经乐不思蜀了。

日子就这么过去了一个月。

柳寒烟从睡梦中醒来,看着身边安睡的弗里曼,轻轻地吻了一下他脸庞,起身去准备早餐。

她的女儿留在了汉城,没有跟着她,她自己感觉好像恢复了单身,可以每天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好幸福。

阳光照进了卧室,电话铃突然响了。

柳寒烟一直以为,电话只是一个摆设,因为从搬进来之后,电话一直安安静静地坐在床头柜上,她一度以为没有开通。

刺耳的铃声冲破了清晨的宁静,柳如烟手一抖,手里的咖啡杯落地,碎屑和着滚烫的咖啡四散溅开。

她心脏一阵紧缩,这是一个不好的预兆。

弗里曼被惊醒了,他轻轻掩上了卧室房门,接起电话。

这个电话的时间很长,柳寒烟心神不宁地打扫完地上的一片混乱,失神地跌坐在餐椅上,她突然想到,她对这个身边的男人,其实并没有多少了解。

那么,就像飞蛾扑火,就这么奋不顾身地投入了自己所有的感情,值不值得?

这时,一双温暖的大手,轻轻地按住了她的肩头,弗里曼好听的男中音在耳边响起:“亲爱的,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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