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撒浪爱

女人背对着吴晓磊三人,站在落地玻璃前,看着大海。

红衣少女微笑了一下,冲三人点点头,却不说话,转身离去,轻轻掩上了房门。

吴晓磊正在犹豫要不要主动说话,那个女人开口了:“吴先生,唐小姐,朱先生,很高兴见到你们!”

三人倒吸一口冷气,这个人是谁?为什么知道他们的名字?

不过想想刚在车库,红衣少女就已经称吴晓磊“吴先生”了。

吴晓磊心里吃惊,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疑惑地看着女人的背影,静观其变。

只是朱建峰长大了嘴巴,似乎口水要流下来。

说话的女人年纪看上去不到30岁,身着一条火红的连衣短裙,衬托出身材的玲珑曲线,一头淡黄色的长卷发恰到好处地披散在后背上。

回眸一笑百媚生,高挑入云鬓的细眉,含情不露的大眼睛,姣好的面容带着迷人的微笑。红唇微启,露出一口洁白的贝齿。

朱建峰已经看得痴了。

不过女人虽然说的是中文,但是个别字词的发音却有点怪。

她看着吴晓磊三人迷惑的表情,笑着道:“我的发音有点怪,对吗?其实我不是夏国人,我来自韩国,我的名字叫撒浪爱。”

撒浪爱伸出手向吴晓磊,吴晓磊还没伸手,撒浪爱的手已经被一个人的双手紧紧握住。

朱建峰结结巴巴地说“欧尼,你应该是叫宋慧娇才对。”口水已经流了一地。

吴晓磊和唐欣对视一眼,这个朱建峰,可以改名叫“朱贱疯”了。

撒浪爱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马上就消失了。

她抽出被朱建峰抓住的手,仍旧笑眯眯地道:“几位请坐吧!”

笑盈盈地指着房间里一排深黑色的真皮沙发。

吴晓磊眼中闪过一丝迟疑,为什么这个撒浪爱,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么强烈?

待客人坐定,撒浪爱就开口了:“你们一定很奇怪,我怎么会知道你们的名字,为什么会遇到有人抓你们,我为什么又会在这里救你们,其实,这一切,都要从一封信谈起。”

说完,她走向写字桌,从一个抽屉中拿出一个信封,看得出来,信封很陈旧,颜色已经有点发黄了。

她走向吴晓磊,轻轻地把信封放在了他们面前的茶几上。

泛黄的信封上面,没有字,只有左下角,印着朵黑色的梅花!

撒浪爱轻声说:“这是我太婆的,传给我外婆,又给我妈妈,现在在我手里。太婆说,这里面的东西很重要,希望在八十年后,把它交给一个年轻人。”

撒浪爱抬起她那双漂亮的眼睛,盯着吴晓磊:“那个年轻人,就是你,弗里曼先生!”

吴晓磊被她眼中闪动的一种恶狠狠的光芒震了一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旁边的唐欣和朱建峰则是莫名其妙,朱建峰结结巴巴地问:“我说,撒欧尼,你是不是搞错了,我这位兄弟姓吴,口天吴,看我的口型,吴,吴,吴!”

撒浪爱冷冷白了朱建峰一眼,并没有理会。她仍然盯着吴晓磊,一字一字地慢慢问:“弗里曼,你还记得石头岛的柳寒烟吗?”

吴晓磊浑身一震。

往事如潮水涌来。

他不禁喃喃自语:“原来你是柳寒烟的重孙,你太婆长得很漂亮,果然我一看到你就觉得像是曾经见过。”

撒浪爱冷笑了一声,先前彬彬有礼的笑容已经消失了:“很漂亮会让男人念念不忘吗?还是说始乱终弃才是天下男人的本性?”

吴晓磊低下头,像是自言自语:“我和你太婆是不会有结果的。”

他抬起头,眼里已经有泪光闪动,他看着撒浪爱:“不过,我真的还是很爱她。”

撒浪爱听到吴晓磊这么说,眼中已经开始潮水涌动:“你口中的爱,是这么廉价吗?你知道她为了你,等了多久?你知道她都经历了些什么?”

漂亮的泡菜女人,最后几句是用突然高了八度的声音吼出来的。

“为了等你,她拒绝了多少优秀的男人,为了保守你的秘密,她辛苦工作到吐血!你好好看看吧!我真觉得,太婆不该留下这封信,我也不该今天救你,也许你真的应该被撞死!”

唐欣和朱建峰真的是目瞪口呆。

转向吴晓磊,却看到后者脸上总是淡淡的表情不见了,取而代之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朱建峰咽了下口水,小声地问:“磊磊,这到底是咋回事?我们不会是才出狼窝,又入虎口吧?这位姐姐,那么漂亮,说话怎么这么凶啊!根本不是宋慧娇嘛!母夜叉还差不多!”

吴晓磊不再做声,抽出了信纸。

里面有一沓泛黄的信纸,带有纽约丽兹卡尔顿酒店的的标志。

第一页抬头有一段英文:

“if i should see you,after longshould i greet, with tears, with silence.”(注)

打开折叠的信纸,一张明信片掉了出来,上面是一个石像的照片,底下还有一行韩文,唐欣弯腰捡了起来,不禁问:“这是哪里?”

吴晓磊只是怔怔看着不说话。

撒浪爱走向窗前,凝视着大海的方向,眼中充满了迷茫,像是在回答他们,又像是在喃喃自语:“那是我的故乡,石头岛。”

吴晓磊幽幽地道:“也是我第一次遇到柳寒烟的地方。”

柳寒烟,就是撒浪爱的太婆。

1935年,弗里曼刚刚20岁。

在华尔街初露峥嵘的他,和新认识的朋友布鲁克,一起到石头岛来度假。

适逢圣诞假期,股市休息,他也乐得轻松几天。

石头岛的冬天,很冷,那天,下雪了。

临近黄昏,鹅毛大雪满天撒下来,无论是屋顶还是路边的灌木丛,甚至路灯都被裹了一层白色的外衣。

布鲁克带着一个新认识的女人不见了,弗里曼百无聊赖地从酒店走出来,街上没有什么人,不知不觉居然就走进区民区。

隐约传来孩子们嬉笑打闹的声音,父母大声呵斥的声音,还飘来阵阵饭菜的香味。

弗里曼却觉得兴味索然。

(注)这句英文出自拜伦《春逝》:假若他日相逢,我将何以贺你?以沉默,以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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